29 ☆、人皮面具
我們在森林裏摸爬滾打了三天才走出森林,我和隐沉相互指着對方狼狽不堪又髒兮兮的模樣哈哈大笑。
滂沱大雨忽如其來,我與隐沉兩兩尴尬立在雨中。在雨中愣了片刻,才想起要躲在樹下避雨。大雨來的快,去的也快。
待雨停後,我與隐沉被淋個濕透,垂頭看向衣裳,倒是幹淨整潔了不少。
我打着冷顫,牙齒相碰咯咯作響。
“……我……我們……快些……找個村莊……換洗……”
隐沉皺着眉頭将我往懷裏一撈,伸手覆在我的額頭:“發燒了。”說着,他将我橫抱在懷,快步朝前走去。
“時歇,莫要睡着了,前面有一處村莊。進了村莊我給你煮一碗蛋花湯,還有香噴噴的白米飯,金黃油亮的烤山貨。”
縱然我發燒腦子有些糊塗,但是隐沉口中所講的吃食,還是成功讓我口中唾沫大增。我迷迷糊糊地說:“……烤地瓜。”
“嗯,還有香噴噴的烤地瓜。”
盡管隐沉一直在我耳旁唠叨不停,我還是慢慢的昏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時,看着滿眼的泥巴牆壁有些茫然。緩了片刻,才理清了思緒,我掙紮着起身,卻因手腳發軟,不小心打破了床頭邊上的一個粗陶碗。
有人撈開門簾進來,是一個年約五旬的農家婦人。她見我醒了,連忙奔了過來将我扶住:“小娘子醒了,你家夫君跟着我家老頭子上山獵山貨去了。我熬了些紅薯稀飯,你先吃上一點墊墊肚子。”
我笑笑:“謝謝大姐。”
她端碗茶給我,笑的開心:“叫啥大姐,我家閨女比你還大呢,不嫌棄就叫我嬸子。”
我就着她的手喝了小半碗水,忽聽外面傳來一聲吆喝:“孩她娘,快出來做飯。”
“诶,诶,……”她正答應着,還沒起身離開。門簾再次被撈了起來,隐沉端着一碗熱氣騰騰地紅薯稀飯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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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探探身,看着他,藏藍色的粗布麻衣穿在他身上,倒也顯得眉目俊朗,氣度不凡。
農家大嬸見隐沉進來,連忙起身走了出去。
隐沉坐在我旁邊,一臉笑容可掬:“睡了三天,臉色倒比前幾日好些了。”
我動了動身子,準備去拿碗。隐沉卻随手舀起一勺稀飯,吹涼了喂給我。我一邊吃着稀飯,一邊仔細的打量着他。他看起來比前幾日黑了一些,眼眶周圍一片青色,看起來有些憔悴。
隐沉嘴角含笑:“今日上山獵了一只山雞,晚上我給你做雞絲粥吃。”
我抿嘴一笑,喝了口粥,道:“頭昏昏沉沉難過的緊。”
隐沉道:“等下我給你燒一鍋藥浴,洗了澡再好好睡一夜。你胸前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再将養半個月,大約就可以了。”
我有些受寵若驚,颠颠兒地搖頭晃腦:“喲~你還親自給我燒洗澡水吶。”
隐沉聞言微微一笑,一雙桃花眼,一挑一撩之間都極具風情。
我咽了口口水,心裏微微有些緊張。真恨不得剪了半條舌頭,對上隐沉這厮我便管不住嘴巴,老是想要和他嗆聲。
隐沉放下碗,淡淡道:“連衣裳我都給你換過了,燒洗澡水這種小事,娘子毋需介懷。”
我霎時面紅過耳,腦補了許多場景,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臉,恨不得奪步出門而逃。結結巴巴了半天,只好傻笑。
隐沉伸手理了理我的頭發,說:“你先靠着獨自玩一兒,等下我便給你送洗澡水過來。”
我有些不自在,低頭攪着手指頭。哪想我大病初愈,填飽了肚子瞌睡蟲又來了。我挪了挪身子,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漸漸睡着了。
第二日早晨我醒時,只覺渾身舒暢。連膩了幾日的頭發,也被洗了幹淨,清爽地披在肩上。
隐沉背對着我,拿着一只毛筆不知在畫甚。我掀開被子,穿上鞋。隐沉回過頭來,朝我一笑:“醒了。”
我走到他跟前,看了一眼他做的畫,瞬間紅了臉。
隐沉這厮居然畫的是一副色澤豔麗的chun/宮/圖,旁邊用簪花小楷提字:西施浣紗。
我嘴角抽了抽,往後退了一步。
他擡頭,俊眸眨了眨,順溜地說:“可別小看了這畫,一幅畫可值百兩銀子呢。”
嘴角再抽:“其實……。”
隐沉再接話:“其實你想說畫的極好是吧?”
我深感無力,我一句話還未出口,他的話已經接二連三的往外蹦。
後來還是農家大嬸喊我們吃飯,才結束了這令人牙疼的話題。
養傷的這一陣子,隐沉天天帶着我滿山遍野的四處跑。農家生活講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過的簡單快活。
這一日早晨,隐沉穿着一身錦服朱袍,拿着一把扇子一步三搖,晃悠晃悠地進了屋子。
我好奇地看着他,他扔給我一個包袱,面色紅潤有光澤:“打開看看。”
我狐疑地打開包袱,裏面有一身疊放整齊粉色衣裳。隐沉燦然一笑:“換上試試。”
我依然換好了衣裳,隐沉看着我眉飛色舞地說:“我就曉得這身衣裳适合你,”說着,他拿折扇挑起我的下巴,做流氓狀:“多俊的小娘子,本公子一見着你三魂七魄就失了一半。”
我腦中那一根神經,在隐沉毫不靠譜的言行舉止中越發強韌有彈性。我淡定地瞧着他,忽然展顏一笑,拿手挑着他的下巴,嬌滴滴地道:“爺給奴家笑一個!”
隐沉勾唇,笑的花枝亂顫。
我兩相互調戲的場景被破門而入的農家嬸子撞見,她連忙用手捂着眼睛,退了出去。
我慢悠悠地收回手:“走吧。”
隐沉啪嗒展開扇,笑眯眯道:“娘子與我當真是心有靈犀,為夫只給你一身衣裳你便曉得該走了。”
我心情好,慢慢渡步走了出去:“一點通的夫君,你可曉得我現在在想甚?”
隐沉笑不可支:“當然是你威武雄壯的夫君了。”
我回身斜眼:“嗳,可以矜持點嗎?”
隐沉點頭:“準!”
農家大嬸曉得我們要走,大清早的起來給我們蒸了十個肉包子讓我們帶着路上吃,隐沉笑眯眯地謝過農家大嬸。
我們搭着村裏驢車往城裏趕,我和隐沉懶洋洋地躺在稻草堆上,看着藍天白雲,內心洋溢着洶湧澎湃的熱情。
隐沉撇過頭,只拿一雙桃花眼幽深沉悶地将我望了半天,我也拿一雙眼極其真誠善良地對望着他。過了片刻,隐沉歡天喜地地從袖中摸出一坨白乎乎地東西,湊到我跟前:“娘子,看,好東西。”
我臉色有些難看,他手裏那坨白乎乎黏噠噠還在滴水的東西,他是用怎樣的心情?怎樣的想法?才能毫無顧忌地放進袖袋中的?
隐沉牽開手中的東西,嬉笑道:“做工精致的人皮面具你值得擁有。”
“诶,诶,我需要這東西麽?”
隐沉眼巴巴地瞧着我:“娘子你被上清派通緝了,為夫特意給你做了這愛心牌的人皮面具。戴上它除了為夫任何人都認不出你來。”
我極其沮喪:“好難過,怎麽辦?”
隐沉拍拍我的頭,寬慰:“乖,這張臉貌比天仙。”
我長嘆一口氣,閉上眼,視死如歸:“來吧。”
隐沉哈哈一笑,将人皮面具套在我臉上。過了半響,他才捏捏我的鼻子,收回手:“好啦,睜開眼看一看夫君量身為你打造的臉。”
我睜開眼,伸手摸摸臉頰,入手是微涼的皮膚,摸起來和平時沒甚不同。
我狐疑:“好看嗎?”
隐沉點頭,認真無比:“此臉只因天上有。”
我滿意:“如此甚好。”
在驢車上颠簸了一上午,晌午十分才到達鎮上。趕車的大爺,見着我渾身一哆嗦:“……這位夫人你………?”
隐沉從袖子裏扯出一塊白色的紗巾,圍在我臉上,再塞給老伯一塊銀子:“沒事兒,我家夫人貌若天仙老伯看呆了小生也能理解。”
老伯兩只手接過銀子:“兩位慢走,慢走。”說完這話,一鞭子抽在驢屁股上,驢子一撅屁股,四蹄齊奔,激地塵土飛揚。
我嘴角僵了僵,一颔首對上那張笑的燦爛無比的臉,仿佛是要開出花兒來。我撩眼:“臉抽筋了?”
隐沉一直笑個不停,我挑了眉毛,悄聲無息地遠離這個笑點奇葩的男人。
忽然前方一行身穿上清派弟子服的人迎面而來,阚自珍也站在那一群人當中。我緊張地扯扯衣角,有種做賊卻害怕被逮的心情。他經過我身旁時,我連忙垂下頭,心卻不受控制的咚咚亂跳。
我忍不住偷偷擡頭看他,他微微傾身,半垂目,臉頰蒼白,一身青衣穿在他身上顯得有些消瘦。我握緊手指,如玉君子從我身旁經過,我卻不能不敢認他。
手被人牽着,隐沉責怪道:“指甲都掐進肉裏去了,怎麽不曉得疼?”他拿衣角擦幹淨我掌心的血跡,我緩緩轉身,目光追逐着阚自珍。看着他和那群人進了不遠處的一家客棧,再看着他從客棧走了出來。
他站在那裏,只要我上前一步,便能觸碰到的位置。
卻是咫尺天涯!
忽聽一陣極其悅耳的鶴鳴聲,天空飛來只大鳥,羽毛似雪,尾部卻拖出數道五彩的尾羽,搖曳晃動,氣勢輝煌。飛的近了,我才瞧清楚那只大鳥的頭上站着一個白衣烏發的女子。衣衫飄動,她輕落在地上,大鳥親昵地拿頭蹭了蹭她,才依依不舍的飛走。
阚自珍神色複雜的上前一步,迎向那個白衣女子。待她轉過頭,朝阚自珍嫣然一笑。我看清她的模樣,瞬間覺得腦袋發懵,她怎麽會長着一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
作者有話要說: 猜猜那個和女主一模一樣的女子是哪個?她曾經出現過的。
猜中有獎哦。
舍棄了那個讓女主變成老虎的梗,最近碼字都毫無動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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