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此去經年
“阚郎……”孟時歇擔憂地看着阚自珍,阚自珍渾身一僵,随後神色複雜地瞅着孟時歇,臉上的表情,好比那秋天盛開的菊花一般。
隐沉看了看他二人,對阚自珍笑眯眯道:“車到山前必有路,我方才那一說,只是想教你曉得真相。”
阚自珍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将目光空空地落在遠處。想來,隐沉的那一番話,對于他的打擊有些大。
語林徽上前一步,開口:“既然此處妖孽已除,那我們便趕往武雲鎮。我昨夜讓靈寵風兒去探了路,風兒傳回消息,武雲鎮已經成了豬妖的地盤。”
隐沉撈衣袖:“既然如此,我們快快去滅了豬妖。”
語林徽點頭:“好!”說着,她率先馭着靈寵離開。
隐沉皺着眉頭看着孟時歇有些犯難,過了半響,他從袖帶中摸出一根麻繩:“你同我一行,我禦劍時将麻繩系在腰上,你就抓住這根繩子,莫要掉下去了。你掉了沒事,關鍵是時歇的身子不能損壞。”
“…………。”
孟時歇表情飄了一瞬,才諾諾點頭。
到了武德鎮,三兩下将豬妖收拾幹淨,阚自珍便帶着我們回山複命。
我有些忐忑,雖然這是幻境之中,但是我将無恒的徒弟斬了一個。無恒現在怕是日日咬着後牙槽想将我切成幾段,祭在越書生和莫雨薇的墳前罷!
到了上清派我有些心虛,呆在簪子裏都不敢出聲。後見孟時歇活潑亂跳的四處奔跑,我才恍然大悟。外面那個用着我肉身的西貝貨都不怕,我隐匿在發簪怕甚!
于是乎,我也放松了心情,暢快的看戲。
是夜,隐沉拿了壇酒躺在瓊花樹下,對着月色獨酌。喝得多了,他将酒壇子一摔,放聲對月狼嚎!
我在發簪中抖了抖身子,原不曉得隐沉還有化身為狼的癖好。
隐沉摸出發簪,眯着眼癡癡一笑,他将發簪搖了搖:“時歇,你怎的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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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啐道:“說甚?”
隐沉道:“來、來、來,随便說,咱們兩好久沒這般安靜的聊過天了。”
我有氣無力道:“我很想将語林徽砍了。”
隐沉挑眉:“莫不是瞧着她長了一張你的臉,你暗自比較一番,忽然發現原你爺們兒了如此久,難能有如此淑女之姿。”他的語氣分明含着笑意。
我臉紅了紅,十分不服氣的大叫:“她那張臉本就是比着我做的,我有甚不高興。”
“哦,”隐沉眨眼:“為何?”
我嘿笑:“你莫不是忘記了你以前是為何而死?雖說這是幻境中,語林徽……”我頓了一下,糾正:“不對,語林徽是牡丹花妖萱緋,她雖是幻境化的人兒,但我與她相處了一陣子,便也覺得她是活生生的。瞧着她,我便覺得心底不舒坦,很想将她砍一砍。”
隐沉應了一聲,勾唇含笑:“因為我?”
我澀聲道:“便是如此!”
“哈哈……。”隐沉開懷一笑,搖了搖頭:“時歇呀時歇,我就愛你這糾結的性子。雖說,當初我并不曉得何為思春,但是常常将你一想,便覺得你這小丫頭頗為可愛。想着以後能同你這般快活的過下去,也倒美妙。奈何……”他嘆了一氣,方道:“奈何,你下山一回,便被那個流氓書生給拐了去。我本想着,瞧你們也是郎情妾意,固然心底不舒坦,卻也是能放手的。哪想,我閉一回關,你倒是把命給輸了去。”
我在他的言論下,頭越來越低,他一番話講來,我卻是窘迫的連腰都直不起來。我諾諾道:“以前看過一本戲折子,裏面有句唱詞道‘青梅竹馬比不過天降基友’,現在想來,很是正确。”
隐沉陰陽怪氣一笑,我連忙又道:“又有一說‘此去經年,兩個少年,一個驚豔了時光,一個溫柔了歲月;時光的長河流過也是一樣,歲月之後也不變的是永恒的愛’”
“嗯哼~”
在隐沉的怪哼之中,我戰戰兢兢地說了最後一句:“此話說的甚好,你便是那個溫柔了歲月的少年。”
隐沉涼涼道:“此去經年?你我不過将将浪費千把年而已。”
“呵呵。”我讪笑,只覺額頭冷汗淋漓。我同他浪費的千把年,我死心眼兒記得的意中人卻是那個錯誤的人。
他突然喟嘆了一句:“罷了,有情人終成眷屬,我與你能走到今日,也算是苦盡甘來。”
此話頗有一種世外高人之風,我連連點頭說是。隐沉一雙桃花眼微微斜挑,顧盼生輝地道:“如今你在這發簪裏好好養魂,待養好了魂,我将你放回身體裏,我兩便擇個日子成親。”
我“哦”了一聲,又撲哧一笑,有些感嘆的道:“我将這發簪帶了千年之久,倒是眼拙,沒瞧出這是一件養魂的仙器。”
隐沉哼哼:“有用就成,有用就成。”
我心上湧上一股澀意,想當時,我在地府偷偷地瞧他的命格,還在感嘆,他用情至深。用了滿身修為和世世短命的代價同地藏王做了交易,只為将一個本該魂飛魄散的女子送入輪回們。
那時候,我卻還在他與阚自珍二人的情誼中糾結。殊不知,他一切的所作為皆是為了我。現在想來,只覺那時的我糾結做作的緊。
情愛二字,哪能作比較呢!
還有我那個不着調的師傅,抹記憶便抹記憶,好生生的将我記憶篡改。讓我一直以為自己歡喜的人是阚自珍,當真是,當真是,哎,為老不尊!為老不尊!
“隐沉師兄……。”遠處一身白衣白裙的孟時歇同阚自珍攜手而來。
隐沉挑眉,皮笑肉不笑:“何事。”
孟時歇小心翼翼地看着隐沉的臉色:“我……。”
阚自珍上前一步,對隐沉溫和道:“我打算與她成婚!”
“什麽!”
“什麽!”
我與隐沉同時跳腳而起。
阚自珍颔首,重複:“我已禀告師尊我将迎娶時歇為妻。”
隐沉冷笑:“師尊,哪裏來的師尊?這一切都是虛妄之相。連你身旁的人兒除了肉體是真,魂魄也不曉得是哪一個孤魂野鬼!”
孟時歇緊緊揪住阚自珍的衣袖,神情頗為緊張。
阚自珍輕輕拍拍她的手,孟時歇朝他甜甜一笑。阚自珍垂眼片刻,颔首,抿唇肅道:“不管如何,她,我是娶定了!”
隐沉顫顫悠悠地指着他,怒道:“荒謬!”
阚自珍淡淡一笑:“那又如何!”
“你!”隐沉驀地噴出口血來,鮮血染紅他的衣襟:“下毒,卑鄙!”
阚自珍唇角勾起輕薄的笑意:“即是執念,我便破了執念!”說完,他牽着孟時歇離開。
隐沉踉跄幾步,跌在地上,恨恨地盯着他。
阚自珍回首,眼底一片清冷:“放心,這只是煙花醉,要不了性命!”接着,他眼神一展,唇畔攜着笑意:“血吐着,吐着就習慣了。”
“…………。”
我在心中唏噓,當初他披着鬼王張衡的馬甲,也是給隐沉同我下了絆子,将我們拉近了淨世幻陣。如今他脫了馬甲,變成阚自珍也是這麽不管不顧的只想了卻心中的執念。
我眼色晦暗,他的執念何曾是我?
不過是得不到和已失去!
隐沉攤在地上,望着夜空,咳咳幾聲,又吐出幾口血。
我心急:“別咳了,再吐下去吃多少只雞才能補得回來。”
隐沉笑了幾聲:“放心死不了。”
我抿唇不悅,對一切厚顏無恥喜歡下黑手的人報以鄙視!
中了煙花醉的人先是不停咳血,直至将體內的血咳盡,而後陷入昏迷。此時,煙花醉的毒性又變成補藥,将中毒之人的身體補好,然後再咳血再補好,如此循環七七四十九日方能将煙花醉的毒性釋放幹淨。
看着隐沉不停的咳血,我有些難過,只好出聲安慰:“咳着咳着就好了。”
隐沉抽抽嘴角:“體內的血快咳幹淨了。”
我點頭,道:“我記得你這身體是個木偶,為何會有血?”
隐沉愣了一下,暗罵:“娘的,老子忘記了,在幻境之中心底想什麽,便是什麽。我忘記了這身體不是我的!”
“…………。”
我額頭挂下三滴冷汗,語氣讪讪:“如此你棄了身體出來吧。”話剛落下,白光一閃,隐沉便棄了身體,只餘一個魂魄在我跟前晃蕩。
我大驚:“你怎的進來了?”
隐沉笑:“此物本是容納魂魄的仙物,我當然可以進來了。”
我點頭,伸手摸了摸他的臉,贊嘆:“雖說木兮那張瞧着甚美,可是我還是更歡喜你真實的模樣!”
隐沉将臉湊了過來:‘随便摸。”
我露出一副受驚吓的表情,将頭低下,身子抖得像風中落葉,隐沉這賴皮的調調,許久不曾見了。
隐沉一臉肅穆:“莫笑!”
我點頭,謙遜瞧他,卻見他目光盈盈望着我笑。我深受感動,上前一步,伸臂将他腰一摟,側頭靠在他胸前,深情道:“我兩莫不如就在此地拜了天地!”
隐沉心快速跳動幾下,毫不猶豫地帶着我拜了天地!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兩章這文就完結了。
結束了文,還有幾篇番外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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