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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杏被康熙用力擲出的酒杯砸中了心口,頓時疼得變了顏色。由于康熙盛怒之下未曾控制力道,嬌杏這位嬌嬌弱弱的女子如何受得住,當即便疼得捂住胸口說不出話來。酒杯裏的酒在了她的身上,将簇新的粉色衣裙浸濕了一大塊,那模樣好不狼狽。

另外兩名女人見嬌杏竟然膽大包天的做出此等不要臉的事情,竟然妄圖用迷*香勾引皇上,心中對嬌杏皆恨的咬牙切齒。

嬌杏那個該死的賤人自己作死也就罷了,偏偏還要連累她們!這下子可倒好,嬌杏自己偷雞不成反蝕把米,不但耽誤了她們的好事,甚至還會連累得她們和她一起賠上性命!

兩個女人連忙顫抖着身子跪在康熙面前,涕淚橫流的指責嬌杏,“皇上明鑒,這些一切都是嬌杏一人所為,我們之前真的毫不知情啊!”

“此事與我們姐妹真的沒有一點兒關系!倘若我們事先知道了嬌杏的打算,我們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為她隐瞞此事啊!請皇上明察!饒了我們吧!”

康熙此時覺得自己身上竟越來越熱,連頭腦都有些漸漸發昏,心道:沒想到這賤人的迷*藥竟如此厲害,竟讓他隐隐有些失控。

康熙從前在皇宮裏禦幸妃嫔的時候,也曾經用過宮裏為他準備的有助興功效的香料,但那些香自然都是上好的,藥效并不猛烈,雖然可以提升閨房之樂,卻對使用之人的身體無害,更不會令人迷失神志。

康熙此時對盧騰龍和他送來的三個女人恨之入骨,命梁九功立即将随行的太醫院院使孫之鼎傳來為自己診脈。

孫之鼎聽聞康熙急招,連忙背着藥箱跟着梁九功一路飛奔過來為康熙診脈。孫之鼎為康熙診了脈,又按照康熙的命令查看了嬌杏身上的香氣,孫之鼎心裏便有了些數,知道了康熙龍體欠安的原因所在了。

孫之鼎恭敬的對康熙回禀道:“啓禀皇上,皇上乃是由于中了迷*香又飲了酒的緣故,才會導致皇上氣血翻湧、欲念勃發。只因此種迷*香與皇上剛才所飲的竹葉青相互作用之下,會使藥效倍增,因此皇上最好盡快疏導,此後便可大安,并不會對龍體有任何損傷。”

康熙并非未經人事的毛頭小子,孫之鼎口中所說的疏導之法,康熙自然明白。可是,康熙此番南巡的目的是體察民情、詳知吏治,可不是出來游山玩水的,因此便沒有帶任何一位妃嫔随侍。

如今要疏導欲念,康熙自不願意寵幸盧騰龍送來的那三個女人,想要選一位随駕的宮女侍寝,雖然也是可以的,然而,康熙見了那些宮女,腦海中卻又不由自主的想起蜜菀那雙清澈明媚的眼睛,康熙頓時便覺得對這些女人興趣全無,根本不想委屈自己碰這些女人了。

身為手握天下大權的大清皇帝,康熙自不會在這方面委屈了自己。于是,康熙當即便命孫之鼎開了一副藥,暫且将他身上的藥效壓制住,又親筆寫了一道聖旨,冊封王國正之女王蜜菀為密貴人,命梁九功帶一隊禦前侍衛即刻前往王國正府中傳旨,并且立即将密貴人接到曦園伴駕。

梁九功萬萬沒有想到康熙竟然寧願命太醫院院使孫之鼎用藥暫且将身上的藥效壓制住,也不願寵幸其他女人,非要讓他即刻前往知縣王國正的府上将王姑娘接過來伴駕!

哦不,王姑娘雖然是漢女出身,但如今已經被皇上親自寫了聖旨,冊封為密貴人了!從今以後,她便是皇上有名分的的妃嫔,是貴人娘娘了!

皇上就連想招王姑娘侍寝,都不忘在王姑娘侍寝前給了她名正言順的貴人身份,果然待密貴人與旁人不同呢!

梁九功不敢有片刻耽擱,連忙按照康熙的旨意帶着一隊禦前侍衛趕去王國正府中傳旨。

康熙離開之後,因着莊子上的事情也忙的差不多了,蜜菀想念母親黃氏,便跟随王國正一起回了府。

蜜菀依偎在黃氏懷中撒了一會兒嬌,又親自下廚為王國正和黃氏做了晚飯,做的都是王國正夫婦最喜歡吃的菜,一家三口邊吃邊聊,餐桌上時不時的便傳來一陣陣歡聲笑語。

黃氏見蜜菀在莊子上折騰了這麽多天才回府,知道蜜菀必定有些累了,便命劉媽媽和紅袖、綠珠兩個丫鬟好生伺候蜜菀舒舒服服的洗個花瓣浴,自己則同王國正在書房中說些家常。

王國正心知康熙既然已經看上了蜜菀,對她動了心思,此事遲早都是瞞不住黃氏的。倘若被黃氏從別人口中乍然聽聞此事反倒不好,既容易令黃氏受驚,也可能會令黃氏誤解他罔顧女兒的幸福,為了自己的前途而将蜜菀獻給康熙。

因此,王國正扶着黃氏在椅子上坐下,又倒了一杯茶遞到黃氏的手中,斟酌着措辭,便對黃氏将這些日子莊子上發生的一切和盤托出,只是略去了他與康熙之間關于蜜菀的真實身世的那番談話。

黃氏聽了不禁大驚失色,差點兒跌了手中的茶杯,幸好被王國正眼疾手快的接住了放在一旁,才沒有将茶水灑在黃氏的身上。

王國正握着黃氏的手,柔聲勸慰道:“菀菀能夠有此機緣得到皇上的賞識,只怕也是她命中注定之事。既然此事已經無法更改,你也不要太過悲傷。我知道你舍不得女兒進宮,可是,倘若被女兒看見你傷心的模樣,會令女兒擔心的。”

黃氏思前想後,越想越是心疼蜜菀,為蜜菀感到委屈,忍不住落淚道:“咱們的菀菀可是被咱們從小捧在手心兒裏疼愛着長大的,咱們對她一向是要星星不給月亮,菀菀何曾吃過一點兒苦、受過一點兒委屈?”

“可如今菀菀卻要嫁到京城那麽遠的地方,還要入宮去和那麽多女人一起伺候皇上,菀菀又是一個重情義的實心眼兒的傻孩子,若是菀菀進了皇宮,還不得被那些後宮裏的妃嫔娘娘們欺負得死死的?只怕菀菀被人家賣了還幫着人家數錢呢,沒幾天便被那些女人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王國正卻是想起了蜜菀從小到大背着黃氏的時候做出來的那些事,心裏比黃氏樂觀得多。

他的女兒蜜菀表面上雖然是一副乖巧柔弱好欺負的模樣,實際上心眼兒多着呢,可不是一個好欺負的主兒。

王國正柔聲細語的安撫了黃氏半晌,黃氏這才平靜了許多。

黃氏擦幹了眼淚,問王國正:“你可曾将皇上的真實身份告訴過菀菀,或者給過她一些關于皇上已經有妻有子的暗示麽?”

王國正一愣,搖頭道:“我尚未來得及與菀菀談及此事。”

黃氏氣得直跺腳,不住的埋怨王國正,“菀菀從小到大又不曾去過別人家中,從未見過其他人家三房四妾、兒女成群是何模樣。雖然菀菀也曾聽我對她略說過一些此類事情,但她畢竟沒有親眼見過,又從未親身經歷過,便不會知道後院争鬥的殘酷與厲害。”

“菀菀從小看慣了咱們之間夫妻和睦、其樂融融的模樣,心中自然也想要一位對她一心一意、只有她一位夫人的夫君的,偏偏咱們又曾經對她提起過将來為她議婚之時,一定要會給她挑選一位未曾娶過親的、對她極好的夫君,讓她做正頭夫妻,不讓她做別人的妾侍。”

“如今你就這樣帶着皇上去莊子上見了菀菀,菀菀心裏只怕已經誤會了,還以為皇上是你為她精心挑選的未來夫君呢!只怕菀菀會以為皇上雖然年紀比她略大一些,想必是有什麽緣故耽擱了,因此才至今尚未成婚。”

王國正琢磨着蜜菀這幾日的反應,心中便知只怕還當真被黃氏說中了。

康熙雖然剛過而立之年,但由于保養得宜,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的模樣,加上康熙又是與他一起到莊子上的,他又允許康熙住在莊子裏,默許了蜜菀同康熙相處,因此,一向對他極為信任的蜜菀恐怕還真的像黃氏猜測的那樣誤解了康熙的身份,以為康熙是他為她挑選的未來夫君,因此才會欣然與康熙好好相處的。

黃氏點着王國正的額頭着急的催促道:“今兒天色已經晚了,也就罷了,明兒個一早,你趕緊找個機會把這件事情和菀菀說清楚!”

“早點讓菀菀知道皇上的身份,也好讓女兒有些心理準備,以免女兒不知內情,對皇上早早的捧出一顆癡心。等到以後得知真相的時候,菀菀豈不是會悲傷心碎?你這會子只一味的瞞着女兒,豈不是反而害了女兒嗎?”

王國正被黃氏的話驚出了一首身冷汗,連連道:“還是夫人心細,想得周全。我明日便同菀菀說明白。菀菀是一個聰明的孩子,她知道了皇上的身份以後,會知道應該怎麽做的。”

王國正話音剛落,忽然見家中的劉管家氣喘籲籲的一路奔來書房。劉管家見了王國正跪倒便拜,顫抖着聲音說:“啓禀老爺、夫人,有一位大人自稱是皇……皇上身邊的梁公公,帶着一大隊侍衛……到了咱們府上,說是來宣讀……皇上聖旨的,還讓老爺、夫人……和小姐,趕快去前廳接旨呢!”

王國正和黃氏聽了劉管家的話,都被唬了一跳,皆有些慌亂,自不敢耽擱片刻,連忙整理衣衫趕到前廳,又吩咐一個手腳麻利的小丫鬟趕緊跑去落雲軒喚蜜菀來前廳接旨。

蜜菀剛剛洗完澡,換了一身兒家常的藕粉色衣裙,未幹的長發只取出一小部分發絲在頭頂松松的挽了一個發髻,其餘的長發并未打成麻花辮,只松散的随意披在身後,白皙的臉頰由于剛剛沐浴完畢正泛着淡淡的粉色,身上的果香由于剛剛用熱水洗過澡的緣故,竟比平時還要濃郁一些。

盡管此時蜜菀身上連一件頭面首飾都沒有戴,也未曾用過胭脂水粉,卻越發顯得其仿若一枝臨水而居的水仙花,嬌嫩美麗得令人心動。

蜜菀正抱着心愛的橘貓玩鬧,忽見母親黃氏身邊的小丫鬟飛奔過來傳話。

只聽那個小丫鬟氣喘籲籲的說道:“啓禀小姐……皇上、皇上命禦前的公公前來傳旨,讓老爺、夫人和小姐趕緊去前廳接旨……這會子……老爺和夫人都已經趕去前廳了,請小姐趕緊收拾一下……快些去前廳接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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