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起初的幾日,蘇文若還如平日一般去杏春樓閑逛,只是到了後來,他反倒是不願去了。成日趴在書案上,執着筆沾了墨,便胡亂地往紙上畫畫,等到将畫畫成,便高興地拿着那幅畫跑到院裏給那幾個守着庭院的小厮看。
某日,蘇文若又将一幅畫畫成了。他擱筆後,便将丹青執起細細賞畫,賞罷,仍覺意猶未盡,便又将丹青放下,執起筆,沾了墨,大筆一揮,旁的一處便落下了蘇文若三字。書罷,擱筆,便将畫執起跑去院中,給那幾個小厮看。
但見那紙上,也不知畫了什麽,似乎是個女子吧……目光再次往上,便落在了黑乎乎的一團上,呃……那約摸是頭發吧?
而那幾個小厮自是看了半天也沒能看明白,倒是蘇文若先自得意洋洋地開口了,他揚起臉說:“我畫的是杏春樓內的花魁,你們看,如何?”聽他如此一說,那幾人倒是沒認錯那團黑乎乎的東西确實是頭發。
“……”幾人無語,只是心下倒有幾分無奈了 。
這報考鄉試的,哪個不是才高八鬥、滿腹經綸、才識過人?又哪個不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起初聽聞大公子要考鄉試時,他們幾人當真在私底下笑了好久。那日夜流連于花月之地,做得風流事數也數不盡的蘇大公子要去考鄉試,簡直就是笑話。
可心下縱使有諸多的不屑,到嘴邊開口時卻成了誇贊之言,一個說完,另一個便将話接下去,直将那幅畫誇得天上有地下無似的。
于是蘇大公子得意洋洋地将畫收好,拂袖轉身,便昂首挺胸,往房中走去了。
那幾個小厮見他走進房中後,方才收起笑容,接着,便朝着那房門狠狠地“呸”了一聲。随後,幾人便在私底下說:就那幅丹青,便是在京城裏随便挑一個五六歲的孩童,也畫得比他好!
此話雖絕,可好像也确實如此。
……
日子過得平淡似水,仿佛一夢醒後,便又過了一段秋季。這天方才入冬不久,天上便落下了小雪紛紛,而那栽在院中的樹木枝上已挂有不少銀霜,雪飄飄而下,宛若濛濛飛舞于風中的柳絮一般。
此時天寒地凍,蘇文若也躲在房中不出房門一步,窗子關得緊緊的,門也關得緊緊的,似乎生怕有一絲寒風趁虛而入一般。他就趴在書案上,正無趣地翻着書卷,時而也會讀上幾句,只是讀着讀着,他便睡着了。
夢裏是他與蘇文澤兒時相處的日子。他夢見往日時,他與文澤就在院中的那株棗樹下,執着竹竿,将棗兒一顆顆地弄了下來,或是在府裏的魚池旁數游來游去的魚兒……那段日子,是他一直想要回去的時光。
沒有憂愁,沒有苦惱,每日這般開開心心的該多好。
後來,夢醒之後,蘇文若便見到茶盞下正壓着一封信箋。他有些茫然,當把信取來後,他便怔住了。
Advertisement
這信上的字跡熟悉難忘。
那是文澤的字。
指尖微微輕顫着将信紙取出,此刻心情不知以何詞形容。等他将那張薄薄的信紙取出打開後,便見其上不過寥寥幾字——
“一切安好。”
平平淡淡的四字,卻是蘇文澤思量了半晌方才寫下。
看了許久,蘇文若将信放下之後,他方才尋來紙筆回了蘇文澤一字:“好。”寫罷,卻又想多說些什麽,于是再次提筆沾墨随便寫道,“澤弟,京城下雪了。”
過了幾日,信又來了。
只是此次蘇文澤還寄來了一件淡紫色的厚衣,那件厚衣做工精細,只是那顏色倒是不讨蘇文若的喜歡罷了。
信紙上的字數,比前些天的字數多了些許,他說:“大哥,而今我不在你身邊,可要多在意些自己的身子。”
蘇文若不由愣了愣,想不到他那随便一言,竟是讓蘇文澤将外衣也寄來了……他其實就是随意一說。
正想着如何回信時,忽的有人敲門了,蘇文若慌慌張張地将信紙揉成一團,随之扔去一邊,方才行去打開房門。哪知甫一打開房門,便見是莫錦秋那張熟悉的笑臉,只是臉比平日腫了些許罷了。轉目一看,便見莫錦秋身後的蕭畫好像很懼寒似的,身上不知被迫添了多少件衣物,只一眼看去,就像個圓滾滾的球似的。
莫錦秋拱了拱手:“文若兄,好久不見。”
蘇文若瞪了他一眼後,便也扯出一絲笑容來,拱了拱手也道:“錦秋兄,好久不見啊。”口氣甚是奇怪。哈……說起蘇文若為何要生錦秋的氣,那倒要說回之前之事了,錦秋提着書去拜訪倒是無錯,可他錯便錯在了笑話蘇文若。
平日裏誰笑話他都可以,可唯獨他的好友不行。所以,蘇文若便因記着此事,倒是有些生氣了。
二人的話是相同的,可說出來時的口氣倒是相差許多。一個是真心實意的,一個是沒甚好氣的。
蘇文若将人請進後,便為他與蕭畫斟了盞茶,随後他坐下椅上,“錦秋兄,多日不見,倒是見你富貴了不少,不知近來去了何處做生意了?”雖說如此,可蘇文若心下不由暗道:切,瞧你那臉腫成如此,定然是被蕭畫打的!活該!
“咳咳,文若兄為何如此說?”
“我今一見錦秋兄,便覺你的臉與平日裏的不同……”
莫錦秋聞言,而後會過意來,他終是明白蘇文若為何說他富貴了,只因自己的臉前夜被蕭畫打腫起來,倒是讓蘇文若誤以為是胖了……
“是啊,近來的生意确實不錯。”莫錦秋自然是不好意思與他說是被打腫的。
話音剛落,莫錦秋便将目光放在了床榻上的那件疊得整齊的外衣,蘇文若順着他目光看去,便知他是在看那件衣物。
“那是文澤寄來的。”蘇文若道。
莫錦秋聞言,而後颔首,他雖不知他們二人之間的事情,可倒也猜出了一二,而後不由驚道:“他、他難不成喜歡上你了?!你們、你們……”
蘇文若聞言,而後臉紅了起來,他将臉一別惱道:“休再胡說!我與他是兄弟,擔憂牽挂,自是在所難免的,何來喜歡不喜歡!”
他哪敢告訴莫錦秋,他猜的皆是真的。
“許是我多想了。”莫錦秋聽他口氣,也知他是惱了,只說完此言便不再胡說了。
接下來莫錦秋便不敢再提蘇文澤,只東扯西扯一些奇聞趣事來,與蘇文若閑聊起來,倒是蕭畫獨自一人坐于旁品茗。他倒是習慣了安靜,習慣了獨自一人的日子,只沉默不語地坐在原位,端着一盞茶輕輕品着。寡言少語,清冷孤傲,這二詞便是拿來形容蕭畫的。
等到二人告辭之後,房中便又是一片沉寂。
蘇文若坐在書案前,執起那張被自己揉作一團的信紙,而後小心翼翼地打開來看。那人的字跡熟悉整齊如舊,短短一行字,一句話,蘇文若已然反反複複看了不止三遍。
可縱使看了三遍,他也未能想出回信之言。信紙鋪在眼前,筆也已沾了墨,他提着筆,歪着腦袋想了好久,左思右想,總覺若是疏離些又不大好,若是親密些也不大好,想來想去如何也想不出時,他幹脆便在紙上大寫一字:“好。”寫罷,擱筆,便跑出房外讓人寄去了。
……
過了幾日之後,姜夫人竟是為蘇文若找來了一教書先生。那先生姓周,許多人皆喚他作周夫子,周夫子學識淵博,只是年歲略大了些,花白的鬓發,花白的胡子,還有那雙如枯枝般的雙手。
自此之後,蘇文若給蘇文澤寫的信上,定然都有不滿周夫子之言。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