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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公公,殿下說了,他的話一直都有用,你什麽時候想通了,自可來尋他。”說到這,習坤都覺得太子殿下對這個小太監也太好了些吧。

福喜站在臺階下,冬日的陽光明晃晃的照進他的眼睛裏,一片破碎的流光。

“勞煩您了!”福喜拱手微微俯身,目光透過習坤,深深地看了一眼敞開的門一眼,仿佛可以看見裏邊的人一樣。

他對習坤笑了笑,這才轉身走了。

習坤一雙眼眯了起來,雙手籠在袖子裏,看着福喜遠去的背影嗤笑道:“這世界上,還真有不識相的人。”太子是什麽人?竟然也有人拒絕他,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習坤瞧不上福喜,一個不知道往上爬而且不知好歹的人,他又何必放在眼底。雖然,太子對他有幾分另眼相待,但是誰又知道這份不同能維持多久?

當然,這些話習坤是不會說出來的,就像他說的,做奴才的,嘴巴要緊。目前和福喜的關系不遠不近,對于這個狀态他還是很滿意的。既不親密,也不疏遠。

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習坤淡淡一笑,轉身進了書房。守在書房門口的兩個小太監微微躬身,态度恭謙。

“殿下!”進了屋,習坤走到正在寫字的楚驚天身旁,微微躬着身,伸手拿過墨條慢慢的磨起墨來。

“福喜回去了?”楚驚天将最後一筆收住,看着白紙上的一個大大的“靜”字,有些不滿意。

人說字如其名,這個“靜”字,鋒芒畢露,其間可以看出寫字人的猖狂,有一種舍我其誰的感覺。

習坤連忙取過幹淨的白紙重新鋪上,笑道:“是!”

“殿下,奴才有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習坤看了一眼太子不知喜怒的臉,輕聲的問。

“什麽事?”楚驚天問,手上毛筆游走如蛇。

“奴才愚笨,不知殿下為何會對福公公另眼相待?”他的語氣裏帶着困擾,道:“奴才實在看不出他有什麽出衆的地方。”

楚驚天看着剛出爐的字,心裏滿意。比起剛才那張,這張的字多了些內斂,少了些鋒芒,帶着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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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邊上伺候太監遞過來的帕子,楚驚天擦了擦手,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問道:“習坤,你是不是很讨厭他?”

習坤面色不變,笑道:“哪,只是覺得他拒絕了殿下,有些目中無人了。”

“哦?”楚驚天輕輕笑了,不再追問,話鋒一轉,道:“你說本宮為什麽對他另眼相待?只因為一個理由,他“真”!”

“見慣了宮裏的腌臜,他的“真”就顯得無比的刺眼了,讓人有一種想破壞的欲、望。”說到這,他眼裏閃過一絲暴虐,卻瞬間平息下來。

宮裏的人沒有人會喜歡他那種幹淨的目光,那種坦坦蕩蕩。

“看着他,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的心無比肮髒。你是不是覺得不忿,你想方設法才得到在本宮身邊伺候的機會,可是他卻對這個機會不屑一顧!習坤,你讨厭他,因為幹淨的他會讓你發現自己的醜陋。”楚驚天聲音緩慢,單手支着腦袋看着習坤面色微變的臉。

習坤腦門上冒出冷汗,他的确是讨厭福喜,卻沒想到被太子看穿了。

楚驚天又是一笑,近乎自言自語的道:“這樣的人,就像一張白紙一樣,讓人很想在上邊揮墨作畫,不知能畫出什麽東西來。”

楚驚天眯着眼,眼裏光芒幽幽。

“他遲早會來到本宮身邊的!”他下了定語,因為福喜看着他的目光,是那麽的閃亮,那麽的漂亮。

福喜回到自己的院子,還未說什麽,就被方公公削了一頓。

“你這小兔崽子!”

福喜抱着腦袋眼淚汪汪的看着他:“師父,你徒弟險些就回不來了,你還打我!”

方公公眉毛一豎,怒道:“別往你臉上貼金,拜師茶都沒喝,就想當我徒弟,想得倒挺美!”

“拜師茶?有有有!”聽他這麽一說,福喜臉上都快開花了,急吼吼的倒了杯茶,撲通一聲跪下,雙手端着茶盞遞上,朗聲道:“請師父喝茶!”

方公公看了他半晌,伸手接過茶杯抿了一口茶,見着一根茶葉道:“今日我喝了你的拜師茶,你便是我方如海的弟子。”

“我的弟子,我不要求他其他。你且記着,一切随心走,逍遙自我。我們門派,不求正不求惡,你願為正,便為正;你欲成惡,便是惡,一切随心而已。”

福喜倒是第一次知道方公公的大名,他問道:“師父,我們門派是什麽門派?”

方公公一副高深不可莫測的模樣道:“……無名無派!”

福喜:……

“行了,小兔崽子!”方公公在他腦門上敲了一下,道:“說說,消失這幾天你遇到了什麽?”

福喜一下子就低沉了,将事情說了。

方公公捏着下巴看他,狐疑道:“你不是很崇拜太子嗎?恨不得就跟在他身邊伺候着,怎麽就放棄了這麽大好的機會?”

福喜摸摸鼻子,道:“我說了您可不能生氣?”

“我如今跟在殿下身邊也沒用,根本不能幫上殿下。而且師父你的東西我還沒學完了,等我将您的本事全都學到了,那就能幫上殿下的忙了。”

方公公嘴角抽搐,忍不住吼道:“你個小兔崽子,原來是在利用我了!”

福喜抱着腦袋躲着他的彈指神功。上竄下跳,腳下生風。

“哼,不過三天三夜就被餓得沒有力氣了,這就是功夫不到家,看來為師還是要好好的訓教你一番,免得你出去丢了為師的臉。”

福喜心裏暗叫不妙。

方公公道:“這皇宮也不是能好好練功夫的地方,為師還有頗多手段還未施展了。”他的語氣有些遺憾。

“福喜,今日,我們就離開皇宮!”

“什麽?”福喜沒反應過來。

方公公冷哼道:“在宮裏,一切不過紙上談兵,你永遠都不能圓滿。”

說着,他怒道:“怎麽,你不想離開?”

福喜連忙告饒:“怎麽,怎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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