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背叛

*如出籠的野獸,華殇覺得自己快要爆炸了,手中軟膩的肌膚,呼吸之間熟悉的芬芳,讓他意亂情迷,喘息不已。

雲意半是清醒半是迷醉,玉指翻飛,挑開他的衣襟,滑入他的胸膛,觸手一片灼熱的細膩,不禁舒服地嘆息了聲:“殇,那一夜,也是這般熱情吧……”

她想起來了?又或者,所謂失去記憶,只是他的妄自揣測?華殇聞言一僵,繃緊的身體彰顯他此刻的緊張與欲念。水霧迷離的眼劃過一絲清明,他轉臉,對上她的鳳目,但見水澤氤氲,迷蒙若醉,讓人無法判斷她此刻是醉是醒。

一時間,進退不得。

“嗯?”她摸出他懷裏的舊荷包,指尖輕劃過那拙劣的刺繡,似喟嘆般道:“這是你的刀吧,鬼泣……繡這玩意兒的時候,我幾歲?”

她的話如同兜頭涼水,将他熾熱*澆滅了大半。華殇沉默地垂下眼眸,心頭砰砰直跳。喜憂參半,百味雜陳。

她,記起所有了?

“我是、雅雅?”雲意捧起他的臉,不讓他有逃避的機會,“乖,回答我。不許欺騙,不許隐瞞。”豐潤的紅唇在他耳際游移,略帶沙啞的聲音充滿了蠱惑。

華殇深屏呼吸,往事如風暴般在腦海深處炸開,他很想将一切脫口,一時卻無從說起。

“華殇,你不乖哦。”她輕笑,聲音如羽毛般撩過心尖,“該罰……”随手一扯,套在他身上的灰色袍衫瞬間滑落腰際,卻無法冷卻他滾燙的火熱的身心。

她俯首張唇,貝齒輕咬,華殇只覺肩上微微疼痛,又似乎夾雜着微微的酥癢,那癢直達心底。

未熄的*再次騰騰燃燒,喉間發出一聲難耐的低吟。

“說不說?”

“我——”

陡然響起的琴聲,打住了他的話頭。也吸引了她的目光。

綿缈的琴聲,如春風吹拂過湖面,乍然吹皺了一池幽水。悠悠揚揚,又似剪不斷的柔絲,抽出人心底難言的情思。深切婉轉,如泣如訴,讓人新潮随之飄揚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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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風息。他似憑空出現在空曠的夜野。

數丈開外,他席地而坐,白衣如雪,墨發如綢,垂首撫琴,神情安靜如水,如在畫中。

華殇深吸了口氣,慶幸的同時又有些失落。原風息,他的到來打破所有的激情,卻也将他從艱難的掙紮中解脫出來。

他無奈地松開她……雲意眉心一擰,原風息,來得真不是時候。明明她就要套出話來。她其實并沒有想起多少,只是一些很模糊的片段。是關于原雲意小時候的,片段中,有華殇。

似有感應,他忽而擡頭,目光遙遙望來,卻見她勾住華殇的脖子狠狠吻了上去……

琴弦“铮”地一聲,斷了。

華殇身軀一震,仿佛五髒移位,體內絞痛不已。是,音攻。

雲意耳中嗡嗡作響,連忙松開華殇,卻見原風息已站起身,正朝這邊走來,明明是優雅緩慢的腳步,卻剎那已至眼前,不由心中震動。縮地成寸?瞬移?

原風息神色溫柔,眼神卻深不見底,餘光飛速掠過華殇的裸背之下一點紅梅,一絲微妙的情緒掠過眼底,待要細察,華殇已拉上衣衫,轉過身來。

“雲雲,你真調皮。”原風息凝視她,微微一笑,深黑的眸中,一點星光,比煙火更璀璨。雲意感到一陣莫名的眩暈,她扶住額頭,眼神出現一絲迷茫。

“風息哥哥,我也要學琴,你教我!”稚嫩清脆的童音驀然出現腦海,模糊的畫卷中,一個女童歡快地奔向花樹下的少年……“好。”少年将她抱在身前,寵溺地揉了揉她的發頂,笑意如月光般清淺迷人。

“公子?”華殇想要扶住仿佛搖搖欲墜的她,一只素白的手已将她扯了過去,原風息,抱起了她。

他下意識阻攔,原風息側眸一瞥,那一眼,森然淩冽,讓人如墜地獄。

華殇一怔,回神時,已沒了他蹤影。

雲意覺得自己仿佛跌入一個甜美的夢境。

迷糊中聽得一聲輕嘆“是不是對你太放縱了?雲雲……”她才悠悠醒來,發現自己正枕在原風息的大腿上。而他,坐在一顆楓樹下。

楓紅飄飛,旖旎如畫。而他,白衣清雅,恰似畫中人。

她閉了閉眼,腦海中,片段如浮光掠影,背景人物俱都模糊,那種被寵溺的幸福卻深入骨髓,銘刻于心。

那是,原雲意和原風息的過去,他将她捧在手心裏呵護。美好得,讓人心生嫉妒。

“雲雲,醒了?”他俯首輕問,冰雪容顏盈盈如月中仙,眸中光華璀璨,恍若盛了漫天星光。

心頭驀然悸動,眼見着他越來越貼近,雲意驀然偏頭,那溫柔似水的吻錯過唇角擦過臉頰,留下濕滑的痕跡。

他微微一頓,“雲雲可是不舒服?”

“沒有。”只是,這樣蝕骨的溫柔不屬于她。雲意心道,推開他,站起來,“夜深了,該回去了。”說完,徑自頭也不回地走向不遠處正低頭啃草的馬兒。

原風息注視她的背影,露出一抹深思。

而被他們抛下的華殇,獨自回了相府。

不知不覺,走到她的院子。寝房之內,一片黑暗,一如此刻他的心。

駐足良久,他情不自禁走過去,推門而入,忽而眉頭一蹙,冷喝道:“誰?”鬼泣揮出,寒光照水,讓他看清楚那從窗口掠出的人影,随即毫不遲疑追了上去。

那人輕功了得,速度如飛,卻也快不過,急如閃電奔雷的他。

一刀劈下,猶如劈開混沌,威勢驚人。然而,那人卻急急一聲驚呼:“是我!”

刀勢微微一滞,華殇手腕一抖,刀鋒險險擦過那人肩膀。

那人扯下黑色面巾,露出妖嬈面容,清冷氣質幾分熟悉,讓華殇微微失神,轉瞬卻化作銳利,“一煞,你潛入公子房間,意欲何為?”

“我——”一煞垂眸,羽睫輕顫,洩露此刻內心的不安,她咬住花瓣般的嘴唇,良久,才顫聲吐出一句,“我只是想看看能否找到真正的解藥,替你解了身上的斷腸之毒。”

“不需要!”華殇冷冰冰地拒絕,深鎖的眉間掠過一絲不悅:“你身為暗衛,卻背着主子行事,形同背叛,待公子回來,你自去領罰。”

一煞嬌軀一顫,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美目盈盈如有淚,“她那樣對你,早就不是以前的她,你何苦還執迷不悟?”

“她就是她。無論怎樣對我,我都甘之如饴。”華殇目光堅定,她是心中無可撼動的存在,是唯一。

“一煞,你逾越了。”

聞言,一煞眼底掠過一絲痛色,旋即化作一抹堅決。她驀然撕開夜行衣,解開頭上束發,頓時紅衣如血,墨發披散,趁着那冷豔逼人的面容,讓他不禁神色一恍。

剎那芳華,像極了雅雅。

而就在這個瞬間,一煞飄然來到他眼前,衣袖一揮,素手猛然往他肩頭一拍。

香風撲面,肩頭刺疼,眼前一陣天旋地轉,華殇目光一厲,瞪着她:“一煞,你——”猛提真氣,鬼泣刀朝她刺去。

“噗”利刃入體的悶響,腦海中一陣劇痛,神智頓時陷入無邊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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