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來地球的第十八天:西部最好吃的漢堡
愉快的晚餐結束,等惠勒祖孫離開後,薩巴蒂諾握住威廉放在桌邊的手,語氣輕柔的關心道:“你沒事吧?”
威廉一臉莫名其妙的回看自家表哥:“我能有什麽事?”
這表情似曾相識,薩巴蒂諾想。
去年,倫敦聖瑪麗醫院。
面對堅持參加完父母葬禮的威廉,薩巴蒂諾輕聲道:“我很抱歉,你沒事吧?”
出了一身虛汗,累到只能躺在床上的威廉,努力睜大自己的眼睛,一臉“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的表情。
“從始至終,你都沒哭過。”薩巴蒂諾指出。
“我已經長大了,只有小孩子才哭。”威廉回答時,語氣沒有絲毫的起伏。
而且,媽媽說過的,哭泣是最沒用的武器,只會讓仇者快,親者痛,讓亡者走的一點都不放心,他不想他們不放心。
現實裏,薩巴蒂諾正在做二次嘗試,想要和威廉建立真正的溝通:“我明天陪你出去玩吧,你還沒怎麽好好的轉過洛杉矶呢,迪士尼樂園,環球影城,聖莫妮卡的游樂場……”
“我不是十歲,也不是八歲,而是十八歲。”威廉不得不提醒他的表哥,他把他想的太脆弱了。
“等你什麽時候能鼓起能勇氣再去看阿森納踢球,什麽時候再和我讨論這個問題。”
“……我沒有刻意避免去看,我只是、只是不喜歡足球,或者要流汗的任何運動。”
薩巴蒂諾沒有再反駁,但也沒有承認威廉就是對的,他自有一套屬于他的對威廉情感的認知,有時候,他覺得他甚至比威廉更了解自己。
“你明天不是要去微軟位于洛杉矶的分公司嗎?別跟我說那不重要,我已經知道有嬉皮士在公司門口組織抗議活動的事情了。”
嬉皮士是美國六七十年代一種獨特的次元文化,在八十年代初的現在,依舊還算活躍。他們反對一切主流的東西,包括新興的電腦和微軟的skype聊天軟件,覺得那是阻礙人與人之間面對面交流的毒瘤。
不得不說,這個抗議真的很有遠見。
但在當下,薩巴蒂諾将其稱之為沒事找事,他根本不想搭理他們。
在言論自由,抗議游行遍地都是的美國,有媒體曾開玩笑的表示,哪家大企業門口,要是沒有隔三差五的橫幅抗議,那都算不得真正在玩壟斷和寡頭的大企業。
威廉本不應該知道這些,除非……
薩巴蒂諾的死亡視線,來來回回的掃射了好幾次副駕駛的特助先生,他和司機一起來接薩巴蒂諾兄弟回莊園。對方正襟危坐,正在假裝自己什麽都沒聽到,連頭都不敢回一下。
“別這麽看他,是我要求他告訴我的。我不希望你因為要照顧我,而忘記真正重要的事情。我不是那種覺得家長辛苦賺錢養家,就是故意冷落自己的type(類型),我還沒那麽貪婪,不知道感恩。”有舍必有得,想要過豐厚的物質生活,必然要損失一些別的。
威廉覺得他未來也肯定會成為薩巴蒂諾這樣的大忙人,所以他很能換角度體諒他。
于是,第二天,薩巴蒂諾按照行程去了分公司。
威廉則去了米高梅。他沒有急着回紐約,反而是讓溫蒂帶上血紅的細剪拷貝片,坐第二天的飛機,也盡快趕回了洛杉矶。
威廉準備組織塞缪爾幾個米高梅高層,先來一場極其小型的迷你看片會。
這是來自昨天晚餐桌上惠勒的智慧,不論高層的意見有多狗屎,為表示對公司最基本的尊重,也是為了緩和和發行公司的關系,高層看片會是必不可少的一個環節,并且是要分步驟,多進行幾次的那種。
哪怕威廉本身就算是來自米高梅的高層,他也還是要繼續組織。
“總要做一些面子情的,孩子,相信我,有點智商的高層一般都不會給出太大的改動意見,因為那毫無意義。如果真的有人給了,嘛,和一個沒有智商的人,還有什麽好談的呢?”
簡單來說就是,我尊重你,所以我請你來看片會,至于你不懂行的意見……憋着。
“一支球隊只能有一個聲音,一部電影亦然。”
團體項目裏,合作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要有一個強勢到,不會被外物所幹擾的掌舵者。要不然,今天這誰有個主意A,明天那誰又有了個主意B,朝令夕改,思緒混亂,最後的結局肯定只能是之前血紅的導演阿曼德那樣,糊了。
高層的意見,聽聽就成,不用走心。
但“聽”這個形式,還是必須要有的。
威廉舉一反三,沒讓溫蒂帶終剪的拷貝,而是帶了還沒有配音的細剪,就是特意給高層們留出了“提意見”的空間。作為新人,他還沒有惠勒那種只是聽聽的底氣,為了不發生不必要的矛盾,這樣的小把戲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塞缪爾在接到威廉的邀請後,立刻表示了會欣然前往,并把米高梅總部如今最好的播放廳預留給了威廉。
在等待溫蒂飛來洛杉矶的時間裏,威廉看了些堆積的文件,天知道哪兒來的文件需要他簽字。
秘書吉耶為威廉鞍前馬後,看上去好像在極力讨好威廉。畢竟吉耶在當了威廉的秘書沒多久後,威廉這個老板就飛走了,帶上了新來的溫蒂,卻沒有帶正牌秘書吉耶,他怎麽着也應該有所表示的。不論他到底是誰的人。
威廉看着演技一流的吉耶,心裏其實是有些失望的。
對方在他沒在米高梅的這一個多月裏,竟然什麽都沒做!上帝啊,他是說,能稍微對得起一下間諜的身份嗎?這讓已經在空閑時間裏,做好了戰鬥準備的他情何以堪?
威廉:【好無聊。】
S:【為什麽不想想新劇本?】
威廉:【因為惠勒先生是“一部電影只能有一個聲音”的忠實推崇者,他教會我這個道理的同時,我感覺他也是在委婉的告訴我,在以後的日子裏,請多聽多看多學習,然後閉上嘴巴少說話。我之前一直以為導演才是劇組的暴君。】S:【惠勒就是導演起家。】
S:【如果實在是無聊,推薦你去In-N-Out,沒吃過In-N-Out的漢堡和薯條,你就不算在加州生活過。等等,米高梅附近那家不太好,聖莫妮卡的最衛生,我發地址給你。】威廉:【我才不要吃垃圾食品!】
威廉嘴上這麽說着,但最後身體還是很誠實的主動去了聖莫妮卡。別問他為什麽,他才不會承認他是被S的“東有shake shack,西有In-N-Out”給勾起了食欲。
shake shack是號稱美國東部地區最好吃的漢堡店,威廉在紐約的曼哈頓吃過一次,他表哥的推薦。味道确實讓人心服口服,還是難得的平民化價格,威廉當時可是被他表哥這不為人知的一面吓的不輕。
【“In-N-Out”也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相信我,你會愛上它的。】S如是說。
In-N-Out确實沒讓威廉失望,甚至效果驚人,威廉還特意多帶了些外賣回辦公室。
下午,溫蒂的飛機抵達洛杉矶時,威廉的薯條還沒吃完。
溫蒂在電話裏表示,她會最快的速度趕到公司,洛杉矶的交通擁堵絕對難不倒她。但威廉的紳士之魂,卻讓他覺得他不應該在長途飛行後,還這麽摧殘壓榨一位可愛的淑女,哪怕對方極力要求要來上班。
“我請你,不,我命令你,今天下午必須休息,明天再來公司,我不想聽到拒絕的答案。”
“是的,老板。”
在“命令”一詞出現後,溫蒂就巴普洛夫反應似的回答了yes。挂斷手機後,她慢慢的、慢慢的勾起了一個上揚的燦爛唇角,有一股熱流就這麽彙進了心裏。
當天晚上,威廉失眠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反正不是為了明天的看片會。
就是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于是,威廉做了一件“瘋狂”的事情。他三更半夜從床上爬起,偷偷摸走了薩巴蒂諾SUV的車鑰匙。驅車幾十公裏,去了一趟聖莫妮卡,他對In-N-Out的薯條根本停不下來。
淩晨三四點的快餐廳裏空蕩的吓人,準确的說,In-N-Out在這個點還營業,也是蠻吓人的。
威廉裏面穿着居家服,外面披着一件也許是薩巴蒂諾的銀灰色大衣,亂沒有形象的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昏暗的街道,除了路燈,就是偶爾小貓三兩只路過的醉漢。
“如果你哭出來,我不會笑話你的。”一個女聲突然從威廉的對面響起。
作者有話要說: 威廉其實一直沒從父母去世這個事裏走出來,只是他一直在表現的自己好像很冷靜,很無所謂。但他的情緒積攢到一定程度之後,他就會想要做些什麽事情來排解這種情緒。
第19章 來地球的第十九天: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威廉放下手裏的動物風薯條,擡起頭,看向突兀的坐在自己對面的粉色假發女士。
這位不請自來的女士,穿了一身再夜店風不過的繃帶裙,然後,然後就沒了。
——哪怕洛杉矶是出了名的陽光城市,敢在冬末初春的深夜這麽穿的人,也不多見。威廉不禁心裏感慨了一句,為了美,還真豁得出去啊。
可是,矛盾的是,對方的臉上濃妝豔抹,已經到了無法辨認她本來面目的程度。一邊為了美,一邊又無法讓人辨認出她是誰,這可真奇怪,不是嗎?
“這正是我的目的,”女士主動開口解惑,“不讓人看出我是誰。看來我很成功。”
“抱歉,我之前一直生活在英國,對美國的名人不太了解,我想我并不能作為您的判斷标準。”
“我聽出來了。”自來熟女士笑了起來。
如果不是就這樣面對面,威廉真的很難相信,有人可以在一個微笑間瞬息萬變,氣質陡然而改。那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渾身都是戲的特殊技巧,她還是她,卻又不是之前的那個她了。
她問:“你看起來很驚訝?”
“衣着暴露的在深夜的快餐店,對一個衣着随便的男人搭讪?這确實讓我驚訝,要知道,我可是有一定幾率是個至今還住在爸媽地下室裏的變态殺人狂的。”威廉之前在BBC看過一個紀錄片,介紹一些著名的連環殺人案,無獨有偶的,很多極其殘忍的殺人犯,其實都在接受來自父母的接濟,是生活中徹頭徹尾的lower。
“如果我昨晚在Spago門口見過你,你正蹲下耐心的哄一個小女孩開心,這個幾率能降低不少,對吧?”
“你是?”威廉一愣,他有點遺憾出門時沒把他的紫色墨鏡一并戴上了。
“請原諒我沒有先自我介紹,我叫莎莉。菲爾德,一個也許你根本沒聽過名字的美國人。”
“威廉。塞偌斯,一個肯定聽過您名字的英國人,只是您的僞裝真的很成功,我才沒認出來。我怎麽可能不知道您呢?今年四月注定的奧斯卡影後。”
“噢,拜托,不要連你也這麽說,我連能不能入圍都不确定。”菲爾德懊惱的抱着頭,一副筋疲力盡的樣子。她的母親是好萊塢十分有名的演員,繼父也是,作為星二代,菲爾德的壓力自出道起就大到不可思議,特別是當她只有5英尺(1米5左右),并且相貌平平的時候。
越來越臨近奧斯卡,她急需一個纾解壓力的渠道。
“這可不是什麽安全的發洩渠道。”威廉對菲爾德的怪癖不太贊同,“也許您可以嘗試一下在健身房健身,或者用電腦打游戲,或者什麽都不做,相信我,您會贏的。”
這話威廉說的沒什麽根據,單純只是想要安慰一下菲爾德,她看上去真的很糟糕。
“你對所有女性都這樣嗎?”菲爾德用蒼白的面容,問了威廉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題。
“恩?”威廉在短暫的錯愕後,輕笑着搖了搖頭,“不是所有人,只對我欣賞的人。”
“上帝!如果我再小十歲,我一定會撲上去強吻你,我發誓。”34歲的菲爾德從來沒有這麽痛恨過自己的年紀。
“您再小十歲,那就輪到我觸犯法律了。”
“……雖然知道你只是在睜着眼睛說瞎話,但我還是很開心。英倫紳士,還真是不同凡響,恩?”菲爾德重新回到了最初的話題上,“我想讓你也知道,美國的女士也是十分善解人意的,我保證,你在我面前哭,我絕不會去狗仔那裏爆料,微軟創始人的表弟是個愛哭鬼。”
“我沒有想要哭。”哪怕曾經有過那麽一刻的傷感,如今也被菲爾德的突然插入,吹散了個七零八落。
“OK,你沒想哭,你的眼角只是很碰巧的紅了。”
“是的,就是這樣,漢堡裏的洋蔥沾到了我的手上,我又不小心用手揉了下眼睛。”威廉是個極會自我安慰的人。
“美人就是美人,你這樣都快讓人想要犯罪了,甜心。”菲爾德裝似輕佻的用食指挑起了威廉的下巴,“我覺得比起擔心我一個人晚上在外面晃蕩,你更應該擔心一下你自己。加州可是同性戀的天堂,哦,抱歉,我應該先問你,你知道什麽是同性戀嗎,男孩?”
“我想我知道,”畢竟威廉可是來自大腐國,他之前其實一直很驚訝,地球竟然會落後到還在排斥同性相愛,在β星,哪怕是要和光腦結婚,都沒人攔着,“我不問你為什麽非要在這裏和我閑扯打發時間;你也別繼續糾結我的眼角為什麽是紅的了,好嗎?”
“聽起來是個不錯的主意。”
然後,他們就一起坐在那家In-N-Out店裏,分享着幾盤動物風薯條,一直到菲爾德的經紀人開車來接走了她。
“下次你再幹出一個人偷溜去酒吧,結果又把‘車鑰匙鎖在車裏,自己鎖在車外’這種蠢事的時候,請不要聯系我,直接開除我,求你了。”
威廉在一邊被迫聽到這一切,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十分尴尬。
菲爾德倒是很大方,一點都不介意和她的薯條夥伴分享她今夜的經歷:“現在破案了,你知道我為什麽非要和你閑扯了。”
“随時樂意為美麗的女士效勞。”威廉微笑着起身,很體貼的把自己的長外套披在了仍然坐着的菲爾德身上,帶着一絲殘留的體溫和古龍水味,“抱歉之前誤會你為了風度不要溫度,我想你比我更需要它。”
菲爾德一愣,擡起頭:“你發現了?”
威廉歪頭,一臉的困惑,發現什麽?
菲爾德笑着搖搖頭,沒多做解釋,不論威廉發現與否,她都會承他這份情。
在威廉離開餐廳,快速跑向露天停車場上的黑色SUV後,經紀人終于遞給了菲爾德一個真正讓他火冒三丈的東西——衛生棒。
“這絕對是我最後一次大半夜為你送這個!你知道便利店員看我的目光就像是在看變态嗎?!”
“謝謝你的分享,很有趣的經歷。”菲爾德女士如是說。
“……”
威廉離開莊園前,整個主樓群是漆黑一片,等他再次回來時……這裏燈火通明。
“抱歉,把你們都吵醒了。”面對一群被從睡夢中叫起來的各色人種的男仆女仆,威廉有些尴尬,更重要的是,他還心存僥幸,“薩巴醒了嗎?”
和威廉關系比較好的廚師長,用眼神示意威廉,他身後永遠正裝的薩巴蒂諾也是一副剛剛回家的樣子。
“你不會……”威廉升起了一個不太靠譜的猜測。
“你的警惕心太差了。”
猜測成真。薩巴蒂諾開車跟了威廉一路。
“沒有下次,親愛的,如果你再獨自一人深夜出門,我會安排叫雪莉她們飛來洛杉矶,24/7的跟着你,包括上衛生間,你可以試試我有沒有在開玩笑。”
“對不起,我沒想給你惹麻煩的。”威廉乖乖低下頭,認錯态度十分良好。
“麻煩從來都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你明白嗎?有多少麻煩我都願意幫你收拾,”薩巴蒂諾長嘆一聲,也意外的軟下了态度,“我們是一家人啊,我只是怕你出事。”
薩巴這樣說可太犯規了。威廉在心裏想。
然後,威廉心甘情願的和薩巴蒂諾簽了好幾條不自由的人身條約,好比承諾日後如果要半夜出門,一定會帶上莊園裏的保镖,或者薩巴本人。
最後這個是什麽鬼?!
直至重新上床,威廉還在想着這件事,帶上薩巴能有什麽用呢?明顯他比他更容易引人犯罪,綁架暗殺的那種犯罪,不是別的什麽犯罪。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的太多,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裏,威廉一直都做有關于薩巴蒂諾的夢。冷峻的外表,卓越的成就,強勢的氣場,以及反差大到不可思議的溫柔。他的表哥就是個大寫的謎,他想要了解他,想要靠近他,想要……
因為他們是一家人,對吧?
是人就有弱點,外星人也不例外,威廉的缺點尤為的明顯——他受不了別人對好,一旦發現誰對他好,他就會忍不住十倍百倍的反撲回去,一定會吓到表哥的QAQ
第20章 來地球的第二十天:連個早安吻都吝啬,那還算什麽一家人?瑪麗太太如是說。
薩巴蒂諾那晚沒再睡下,他一直保持着清醒,坐在複古的真皮靠背椅上,獨對窗外後花園的景色,直至天明。
一支上好的古巴雪茄被點燃,薩巴蒂諾克制着沒抽,只是在煙霧缭繞中放空了自己的思想。他的大腦變得很遲鈍,苦思冥想許久,也始終無法完整的想起,上輩子最後一次聽到威廉對他說“我們是一家人啊”時,到底是個什麽場景。
那一晚,就像是一道泾渭分明的時間線。
時間線的左邊,夾雜着甜蜜與悲傷的過去,薩巴蒂諾是威廉眼中勉強能夠忍受的陌生人;時間線的右邊,有着無限延伸的未來,薩巴蒂諾變成了威廉新家人。
每天早上,威廉都有準點晨跑的習慣,他對他的地球軀體十分愛護,因為地球人實在是太脆弱了。鍛煉結束後,威廉會和遇見的每一個傭人、保镖,微笑着打招呼。
“早上好~”
這天早上,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來自威廉的不同,招呼還是那個招呼,但聲音裏卻明顯夾雜着以往沒有的愉悅與活力。
薩巴蒂諾正等在早餐桌前,翻閱着管家熨燙好的報紙。
威廉輕快的步伐,很快就傳入了薩巴蒂諾的耳朵,就像是他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強壯又有力,且富有節奏感。這是自威廉搬來同住後,薩巴蒂諾每天早上最期待的時間,那讓等待也變得有意義,充滿了幸福感。
這一天大概注定是有些與衆不同的。
沖過澡,換了身正裝的威廉,沒有直接坐到薩巴蒂諾的對面,反而走近薩巴蒂諾,前所未有的近,吧唧一口,給了薩巴蒂諾的臉頰一個親吻,帶聲音的那種。
“……”毫不誇張的,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當事人。
威廉內心有三個小人在吵架,第一個小人說,看吧,看吧,看吧,我就說不能太把薩巴蒂諾當家人,這是要出大事的!第二個小人說,要死,要死,要死,都是媽媽的錯,說什麽每天早上不給家人一個吻就算不得家人,結果養成了這個糟糕的習慣!最後一個小人說,冷靜,冷靜,冷靜,總之,先找一下時光機吧!
薩巴蒂諾在死機三秒後,重啓成功。他起身,低頭,也給了威廉臉頰一個吻,态度自然,動作流暢,順其自然,好像他們已經這樣默契的吻過對方好些個年頭。
“早安。”薩巴蒂諾的聲音有些沙啞,帶着低沉磁性的魅力,“親愛的。”
“早。”威廉魂不附體。
直至二人入座——這一次他們的的座位終于從長桌遙遙的一左一右,變成了左上角緊挨的一邊——威廉才恢複正常,他對薩巴蒂諾說:“我讓人買了In-N-Out的早餐,強烈推薦,有媽媽的味道。”
負責做早餐的廚師長已哭暈在廁所。
薩巴蒂諾深深的看了一眼威廉,沒有問任何多餘的問題,只是舉起刀叉吃了一口,道:“味道确實不錯,十分令人懷念。”
“我媽和姨媽用的是同一本菜譜?”威廉湛藍的眼睛裏,亮好像都能看見星星,他開始熱衷于一切能證明他和薩巴蒂諾是一家人的證據。
薩巴蒂諾搖搖頭:“不,我母親從不下廚。”
“那就是你和我父母接觸過。”威廉終于肯定了,薩巴蒂諾對他父母,甚至是他,都表現的有些過于熟稔,“為什麽我之前都不知道你?”
“因為你媽媽對這邊諱莫如深,也因為你當時太小了。”
“……”威廉完全沒get到這兩者之間的因果聯系,但他決定嘗試着和薩巴蒂諾更加坦誠一些,“下次不想告訴我原因的問題,請直接回答‘我不想說’,我不會生氣,也不會刨根問底,但如果你把我當成小孩子哄,我保證我一定會很生氣。”
“收到。”薩巴蒂諾鄭重其事的點點頭。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無奈,說了真話,對方卻不信。
薩巴蒂諾是個很了解自己的人,在威廉的事情上,他根本就不存在理智這種東西,如果接觸到香香軟軟的小威廉,他毫不懷疑他會化身禽獸。為了讓自己不禽獸,薩巴蒂諾可是十分辛苦才忍到了威廉十八歲。
薩巴蒂諾不算是什麽好人,但不對孩子出手的下限,他還有的。
特助先生來接兄弟倆去米高梅的時候,威廉在車裏見到了也找了副無框眼鏡戴上的溫蒂,她真的開始打算全方面的向特助先生學習了。
不得不說,那副眼鏡讓溫蒂看起來,确實精明了些。
“你們怎麽不進來一起吃一點?”威廉熱情邀請,“以後都一起吃早餐吧。”
“謝謝,但是這不符合身份。”溫蒂和特助異口同聲。
溫蒂在威廉面前開始變得專業,最起碼是她在盡力想要自己顯得專業一點。私下裏她可以和威廉是很好的朋友,但在上班時間,她就必須要注意了。這是為了威廉的形象着想,能幫助他在別人面前樹立應有的上位者威嚴。特助先生如是說。
薩巴蒂諾終于開始覺得,溫蒂小姐順眼了那麽一點。
上午十點,看片會正式開始,沒有人遲到,在将近兩個小時的觀影活動中,高層們給予了威廉極大的尊重,沒人說話,也沒人中途離場去接電話什麽的。
這個迷你型的看片會,真的很“迷你”,具體到了只有塞缪爾,塞缪爾的秘書格麗塔,以及塞缪爾一系的另外兩個高層。他們此時正在為《血紅濺白紗》“群策群力”,提着一些威廉想要他們提到的“意見”。
溫蒂出色的完成了一個助手應該做的,假裝聆聽,奮筆疾書。微笑着讓每一個高層都覺得他的意見很重要,他十分受到重視。成功解放了威廉,繼續神游天外。
總體來說,這是一次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看片會,高層們的觀影回饋十分不錯,甚至可以說是驚喜。老塞缪爾表現的尤為突出,他是最清楚血紅之前真正狀态的人,他也知道制片人喬治的小動作,換言之,這能被稱之為奇跡的一個月,真的全部出自威廉之手,就像是施了鬼斧神工般的魔法,這個來自英國的富二代是來真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給了不少意見,能看得出,他們是真心想為這部電影做點什麽,因為這很可能會是米高梅最近幾年裏最成功的低成本電影。
“MPAA的分級那邊,我會想點辦法。”
威廉得到了來自老塞缪爾最實際的保證。大概塞缪爾對于只給了劇組一半的實際投資,也有些過意不去,這份誰也沒提的虧欠,讓塞缪爾在其他方面産生了補償的想法。
MPAA,即美國電影協會,它會決定一部電影上映時的具體分級,而MPAA委員會的主要成員,便是由好萊塢幾大巨頭的主席和總裁共同組成。米高梅至今還沒被徹底踢出好萊塢頂級巨頭圈,就是因為它的代理人還沒徹底從委員會退出。
薩巴蒂諾重金請來的CEO雨果,目前就同時擔着MPAA裏的頭銜。只不過不再是米高梅曾經總會做的主席位,雨果正在被其他幾個巨頭極力邊緣化。
當然了,雨果交給薩巴蒂諾的工作報告裏,其中一項重要保證,就是他會早日拿回MPAA內屬于米高梅應有的話語權。
老塞缪爾說會在MPAA上想想辦法,如今指望的肯定不是雨果,而是其他幾個巨頭裏欠了他人情的“老夥伴”。
“謝謝。”威廉對塞缪爾笑的真誠了不少。
薩巴蒂諾本來也想要來參加看片會的,但是卻被威廉強烈拒絕了。
“有你在,他們還敢說真話嗎?”威廉可是見過米高梅那群高層是如何拍他表哥的馬屁的,簡直肉麻到讓人起雞皮疙瘩,真不知道薩巴蒂諾是如何用一張面癱臉,把那些都默默承受下來的。
薩巴蒂諾只能遺憾的止步于威廉的辦公室,一會兒看一下表,一會兒看一下表,都十二點了!怎麽還不出來?!
威廉其實早出來了,只不過他沒回辦公室,而去直接帶着溫蒂去吃員工餐了。
米高梅前幾年已經取消了內部的員工餐,因為廚師長辭職了。如今薩巴蒂諾買下了米高梅,在經過短暫的被忽略的一年後,新年一過,米高梅的員工餐廳重新開張,煥然一新。明亮的就餐環境,美味的各色自助,對員工完全免費的價格……僅這一項,就為薩巴蒂諾換來了可怕的支持率。
連不少租用了米高梅的室內攝影棚拍戲的劇組明星,最近都漸漸愛來員工餐廳吃飯了,——“被微軟幹爹買下,絕對是高層做過最英明的決定,沒有之一!”
——“早就聽說微軟的福利好,沒想到能這麽好!”
在威廉和溫蒂排隊選餐的時候,聽到旁邊兩個微胖界的男性員工如是說。
在選好食物終于坐下後,溫蒂對威廉幾次欲言又止。
威廉一邊用叉子熟練的卷着意大利面,一邊看着溫蒂:“如果你猶豫某件事要不要告訴我,那麽請直接告訴我,由我來決定我該不該聽到它,OK?”
“我知道我這樣說有點像是背後打小報告,但是請相信我,我不是那樣的人,我只是在今天聽到了一些對你不太好的話,我懷疑是吉耶在……”
吉耶是威廉的秘書,那個間諜秘書,威廉一聽到吉耶的名字,就什麽都懂了。
“給溫蒂。懷特小姐加十分,因為她的慧眼如炬,“威廉的态度十分輕松,”別擔心,我知道他包藏禍心,從他上班的第一天起。所以我叫來了你幫忙。”
“你知道?那你為什麽……”
“為什麽還留着吉耶?因為沒了吉耶,還會有維耶、利耶。”
溫蒂了悟:“在我還不熟悉流程的時候,與其換來個不知道底細的人,不如用吉耶這個已知的危險當做擋箭牌,讓他化作真正可信之人成長的養肥,BOSS,你真厲害!”
“……我表哥特助慣性拍我哥馬屁的話,你可以不用一并學來的,真的。”
溫蒂臉色羞赧,她想到了特助先生的話,讓老板發現你在拍馬屁,那絕對不是老板不喜歡聽,而是你的修煉還不到家。
暗暗握拳,溫蒂想着,我一定會繼續努力的!
威廉總覺得溫蒂的背後有一團火焰在燃燒。
作者有話要說:
靈感來自前段時間在微博上看到的視頻,大意是說,如何在三秒內完結一個作品。
好比《甄嬛傳》裏,皇上第一次看到甄嬛,甄嬛緩緩擡起頭,皇上一看,言道:“真TMD醜,下去。”
也好比《還珠格格》裏,小燕子偷入圍場,被五阿哥射了一箭,垂死掙紮的問皇上:“您還記得當年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嗎?”皇上沉思片刻,說:“……誰?”
更好比《霍比特人》裏,甘道夫說:“和我一起去冒險吧。”霍比特人說:“不去,不去,打死我,我也不去!”
于是……如果是本文的話:
考官一臉微妙的問威廉:“你抽到的考題是去地球,成為某一領域的領軍人物,有異議嗎?”
威廉:“有,勞資TMD不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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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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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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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