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疑惑

蘇庭川與萬靈要去外地參加一個武林大會,出發前特地将玉琢叫了過去。

蘇庭川用絹布仔細的擦拭着他的寶劍,一襲湖藍長衣越發襯的人面如冠玉,只是表情一如往常的冷峻,“我們大約一個月以後才能回來,這段時間,你勤奮些,再被師父們罰可就沒人救你了。”

玉琢正在一旁幫蘇庭川查看是否有遺漏什麽東西沒收拾,聽他叮囑,她嘆息一聲,“我再怎麽勤奮,也是最差的一個,師父們何必還明知而故罰呢?”

她體質差,又習武的晚,根本不可能與自小就習武的其他弟子相比,在蘇庭川親自手把手的教導下,如今只有一門輕功勉強看的過去。

蘇庭川看她一眼,“那你就規矩些,少喝酒。”

他想起一事來,特意對她說道,“青雲院最近有貴客,你平常沒事不要往上院去。”

他雖然沒見到,但師父們都很慎重,絲毫不敢怠慢,想必來人身份尊貴,大師父只告訴他那人不喜打擾,別的倒沒說什麽。

同為青雲院弟子,上院下院來往并不十分頻繁,唯有玉琢常常滿院跑,她又不是個安靜的性子,所以特意囑咐她一番,以免到時候無端生出些麻煩來又要受罰。

玉琢答應了,見蘇庭川拭好寶劍,随手插入劍鞘中,铿然一聲,聽的她有些心癢癢,“就不能給師父說說帶上我嗎?”

蘇庭川嘴角勾了勾,輕拍了一下她的頭,“這有什麽好羨慕,這種場合其實很無趣,還來回奔波受苦。”

他想一想,“下次有重要任務時再帶上你。”

玉琢很高興,她知道蘇庭川一向說到做到,她将手中包裹遞給他,“師兄,那你要記得給我帶禮物回來。”

蘇庭川嗯了一聲。

萬靈此時也過來了,問道:“師兄,可以走了嗎?師弟們都已在院外等着了。”

玉琢對萬靈比出一個握拳的手勢,悄聲說道:“加油。”

萬靈在蘇庭川面前一向與平常判若兩人,她沒與玉琢鬧,只随口說道:“你最近安分些,別到處去招惹人。”

玉琢笑眯眯的應道:“那可說不準,說不定等你回來,我都有意中人了。”

蘇庭川正往外走的身形一頓,他回頭掃了她一眼,“我們會盡早回來。”

玉琢最親近的就是蘇庭川與萬靈兩人,現在他們都走了,她心裏自然有些失落。

他們兩人不在,她也就不太去上院了,多半時間都在下院裏待着。

近日天氣好,她一個人也懶得出去,常常是忙完事就坐在自己的小小院落裏曬着太陽。

這一日曬的正舒服,她有些昏昏欲睡,卻聽到有人叩門,她應一聲,外面的人推門進來,一個小厮打扮的人捧着一只精致的盛酒玉壺站到她面前。

她一看,有些面熟,卻想不起來是誰。

小厮很機靈,見她面上神情,就忙開口告訴她。“小的小安子,上回陪我家公子來過您這裏。”

玉琢想起來了,“有什麽事嗎?”

小安子将玉壺放到她面前,“公子說,上次與姑娘相遇,見姑娘愛喝酒,這幾日剛好得了些好酒來,就想着給您送一壺來。”

玉琢好笑的看着面前的玉壺,半響才輕笑道:“這酒裏不會下了毒吧?”

上次玄華走的時候氣沖沖的摸樣她可沒忘記,那樣一個氣大的人,會突然這麽好心給她送什麽好酒?

小安子賠着笑,“怎麽能呢?下毒這種龌龊事,我們公子可不會做,再說,在這偌大的青雲院裏,誰敢胡來。實話跟您說吧,公子說初次相遇的時候不小心打翻了您的酒,現在想想覺得很是過意不去,其實這酒算是賠給您的。”

玉琢笑一笑,什麽打翻,明明是被他踢飛的,倒挺會說些漂亮話。

她将玉壺推的離自己遠些,說道:“你家公子上次走的時候把我院子裏的門都快踢壞了,這酒,我可不敢收。”

小安子長的清清秀秀,一張嘴比他的臉更讨人喜歡,“我家公子脾氣是大了些,可上回公子回去後同我說,姑娘是少見能與他直言的爽快人,他當時很氣,事後想想卻很欣賞姑娘這種品性,公子朋友不多,倒挺想與姑娘結交的。”

小安子講話利落,面上又帶着一種極易讓人相信的真誠。

可玉琢想到玄華那一副居高臨下嚣張霸道的神态,不禁又有些懷疑,“他真這樣說?”

小安子緊聲答道:“是。公子大抵就是這個意思。”

不過才見過兩次,玄華到底是怎樣的人玉琢并不了解,但她覺得這個說法也還說得過去。

她不多做計較,點頭道:“酒我收下了,替我謝謝你家公子。”

之前被他踢飛的酒原本就是他給的,現在平白的得了一壺,自然要說聲謝意,

玉琢以為事情就到這裏為止,誰知從這天起,小安子幾乎每天都來找她,每次來都帶着各種物件:精致瓷器,古玩玉器,绫羅綢緞。

玉琢再不懂,也能看出來都是些上等的名貴之物。

她一樣都沒收,原封不動的讓小安子帶了回去。

小安子也不強求,再來的時候照樣帶了東西,只是這一次又換了其他的物品。

玉琢無奈與疑惑并重,“你家公子到底要做什麽?”

酒也賠了,她也不計較了,他還送這麽多東西是要做什麽?

她是有話就直說的人,試探着問道:“你家公子中意我?”

小安子低下頭去不說話。

玉琢也覺得自己想多了,才見過兩次,又是不愉快的相見,怎麽可能會産生喜歡這種情愫?

玉琢凝視着面前的東西,“你家公子究竟是什麽意思?”

小安子不能答,也不敢答。

玉琢沒有收的理由,就将東西和小安子一并趕了出去,“不用再來了,送多少次我也不會收。”

小安子第二天沒再來,玄華卻自己來了。

一身玄色暗紋錦衣,腰間一條同色玉帶上挂一枚花紋繁缛華麗的玉佩,身形修長挺拔如竹。

而他的臉不論看多少次,玉琢還是覺得驚豔,不過此時她倒沒多餘心思去看他的臉,只見玄華走到她面前,問道:“你喜歡什麽?”

他問的莫名,玉琢聽的也莫名,“什麽?”

玄華依然一副淡淡的樣子,面容上并沒有多少熱絡之意,“送了那麽多東西你都不收,看來是不如意,那麽你喜歡什麽?”

看他的問話,莫不是以後還要一直送下去,直到她收下為止?

玉琢歪着頭看了他一會,見實在從他面上瞧不出什麽,幹脆直接問道:“你有求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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