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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你給我迅速打消這個念頭,不要說那個誰現在躺在那裏動彈不得,哪怕他立刻爬起來你們也給我保持安全距離——之前在記者招待會上勉強過關才沒有搞出事來,對此你就應該燒高香了,你還給我……”
“但是,”姜川放下筷子,“先說要潛規則我的不是他嗎?”
“哦,”方餘面無表情地說,“他就是嘴上英雄而已,不然怎麽可能那麽老了還是個老處男——呵呵噠,在這個現在高中生都普遍破處了的年代,那個四舍五入算都已經三十歲的家夥。”
姜川:“……”
方餘話語剛落,低下頭一眼看見倉鼠将嘴巴裏啃碎了沾滿口水的腰果碎惡心巴拉地從嘴巴裏挖出來均勻地塗抹在自己的飯上,他“哇”了一聲及時舉起自己的飯盒不過此時為時已晚,被迅速轉移了注意力的經紀人先生不得不黑着臉站起來,轉身去問後勤還有沒有多餘的飯盒——方餘一走,周圍瞬間安靜下來,姜川露出個若有所思地表情後低下頭繼續吃自己的飯。
反倒是謹然沒有了胃口。
……他是注意到姜川昨天開始就有點奇怪,不過他是萬萬沒想到姜川居然會是因為這種原因……啊,想想之前在醫院,這家夥看他的表情就很奇怪?倉鼠的爪子有規律地在餐桌上踩着節拍,果然是一不小心被我的美貌吸引了嗎?
謹然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于是拍了拍糊滿了方餘飯盒裏的飯粒的爪爪,他背對着姜川沉思了大概三秒鐘,然後他淡定地下定了決心:如果他有生之年還有機會醒過來的話,第一件事就是确認自己還是那麽地器大活好;第二件事就是找姜川約一約,作為慶祝蘇醒的開門紅,當頭炮(……)——
至于為什麽。
兩情相悅啊,然後就兩情相約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用那麽含蓄的對不對?
而且他袁謹然這樣的美男子保留那麽多年的處男身,才不是因為“嘴上英雄”那麽慫的緣故,那都是因為他覺得正所謂寧缺毋濫,随便找一個不知道哪裏來的、技術也不知道好不好的阿貓阿狗來一發,還不如關在屋子裏跟自己的右手作伴——
嗯,就是這樣的原因。
“嘴上英雄”什麽的,我呸。
……
下午的時候,姜川的狀态已經奇妙地調整了過來——準确地說應該是他對于自己“只是欲求不滿只需要滿足一下就可以解決”這件事徹底死心,能夠“熄滅”他“火焰”的人暫時沒辦法幫他滅火,他着急也于事無補,于是男人就這樣被逼無奈地淡定了下來……當天下午的錄制工作進行得很成功,不同于早上拍吻戲時那麽糾結,姜川的幾個鏡頭都是迅速過,哪怕ng問題也沒出在他那邊。
對于他只是吃一頓午餐就可以發生如此神奇的變化,劇組上上下下都表示相當不可思議。
“難道早上狀态不對只是因為他餓了?方哥,你沒給川哥飯吃啊。”
“屁咧!”
經紀人先生表示非常委屈。
而對于姜川迅速自我調整之後的狀态,江洛成和監制老師都表示很滿意,老師更是鼓勵說:“今天早上一看你就是有心事,一個中午的時間迅速調整過來也是很不錯的,有時候雖然很為難,但是這也是身為演員必要勉強自己做到的事。”
“中午跟方哥談了談,”姜川點點頭一本正經地回答,“說出來覺得人也放松很多。”
在一旁的經紀人方餘聽着這嚴肅的對話,小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綠最後變成了黑色,心裏咆哮着“你那點所謂的破心事還是自己藏好點吧放過我謝謝”,但是在衆人的圍觀下不得不擠出笑容作聖母狀點頭,嘴上強調“老師放心”“我們姜川就是很努力的”。
愉快的拍攝時間持續到傍晚。
晚上的夜戲還是沒有姜川的份,所以最近他晚上的時間都比較自由,吃過飯後,方餘表示因為涉及到袁謹然的性取向這個驚天大秘密,所以他還是有些在意那個之前發郵件給姜川的人是誰,獲得批準後拿着姜川的房卡就去了他的房間研究去了;姜川對對方是誰沒多大興趣,就沒跟着去——作為拍攝基地,明星居多,擡頭不見低頭見到處是同行,大家都比較潔身自好免得惹新聞,所以h市可做夜間消遣的娛樂活動少得可憐——因為昨天去過一次酒吧發現一無所獲後姜川也就沒有再去嘗試,思來想去,最後還是很健康地換上跑鞋和運動服繞着酒店小跑瞎溜達。
跑着跑着忽然看見後面的居民區裏有一堆紅黃藍綠的健身器材,一堆的老人在那搞飯後消食運動,姜川猶豫了下,跑步的步伐一頓,然後就湊了上去。
于是當方餘從正門前走了出來,手塞在口袋裏東張西望時,一眼就看見了蹲在一名老奶奶身邊微微仰着頭,一臉認真地傾聽着對方給自己講解那個鍛煉手臂的轉盤怎麽玩的姜川大神。
“……”
方餘默默地看了一眼他們身後正準備放音樂跳廣場舞的大媽們,十分慶幸自己來得及時——姜川現在這個莫名其妙的網紅定位已經十分讓人糟心了,他不确定明天再在微博或者随便哪個門戶網站看見“姜川”和“廣場舞”這個兩個關鍵詞聯合在一起上頭條,作為經紀人的他會不會做出什麽失去理智的事情。
方餘一溜小跑跑到姜川身後,還沒來得及開口叫他,這時候男人就好像已經背後長眼睛似的回過頭看了他一眼,一臉淡定地問:“找我?”
老奶奶:“你看,你就握住這個,然後轉動它,你的手臂就可以揮舞起來——”
“不然呢?”方餘看了眼渾身布滿了細細汗液的高大男人,忽然有點明白他這一身肌肉從哪裏來,“有點東西給你看一看,你跟我來一下。”
姜川點點頭站起來,鄭重其事地用他那個八級中文水平跟老奶奶道謝——後者裂開沒剩幾顆牙齒的嘴,連連誇獎“小夥子真帥”“小夥子真有禮貌”,還追問姜川是不是在這附近拍戲的明星,在方餘的默認中,姜川承認了,于是老奶奶又說,等到在電視上看見姜川的時候,一定會給他跟街坊鄰裏好好宣傳,告訴大家演這個戲的小夥子非常不錯,姜川微笑着點點頭,鄭重其事地說:謝謝。
至此,身為經紀人的方餘覺得姜川的路線已經徹底走偏。
“你不是說得大媽者得天下嗎?”
“話是這麽說沒錯——”
“還說她們才是家裏遙控器的最佳掌權人。”
“話是這麽說沒錯——”
“那就不要擺出一副死人臉,你剛才那樣子很不禮貌。”
“……”
方餘無語凝噎了半晌,最後擠出一句連他自己都莫名其妙的“對不起”,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幹嘛要道歉的時候,走在前面的姜川已經一腳踏進了電梯裏,方餘只好急匆匆地跟上去,站在電梯裏,瞪着一層層往上跳的電梯樓層顯示,大腦放空——直到他聽見身後的姜川問:“你剛才說要跟我說什麽?”
方餘聞言,這才如同從夢中驚醒,動了動唇,随即又皺起了眉緩緩道:“兩件事,第一件事是,‘薯薯’的廣告制作方發來廣告的初稿了,就在你郵箱裏,一會你看看有什麽不足可以讓他們修改下;第二件事,跟你發郵件那個人好像有點奇怪,我找人追蹤了下郵件的來源——”
姜川:“然後呢?”
方餘沉默了下說:“是你自己的電腦。”
姜川:“……”
此時電梯到達姜川住的樓層,兩人一前一後走出電梯,方餘掏出房卡開門之前,先伸出手敲了敲房門——跟在他身後的姜川有些莫名地挑起眉,不明白房間裏明明沒人他敲什麽門……而仿佛則是直接無視了他奇怪的目光,将門推開,房卡插上,姜川看他的動作,終于忍不住問:“幹嘛敲門?”
方餘:“辟邪。”
姜川:“……”
方餘沒有回頭去看這會兒跟在自己身後的男人臉上的表情有多放空,他只是自顧自碎碎念地說:“你都不知道,技術部跟我說這件事的時候,我坐在你房間裏覺得脖子後面涼飕飕的,渾身汗毛都立起來了——那個郵件就是從你的電腦發到你的郵箱去的,技術那邊給了我ip,我還對比了下,媽的真的一位數都不差,我是真的瘆的慌……就好像時時刻刻有那麽一雙眼睛在盯着我……”
原本方餘說前半段的時候,姜川還沒多少反映,聽見“有那麽一雙眼睛在盯着我”時,男人這才微微皺起眉,在房間四周打量了下——結果,什麽都沒有發現——生物的眼睛是有生物電的,這就是為什麽有時候被別人盯着看的時候會有所感應,而神奇的是這種感覺哪怕是透過監視器恐怕也無法消除。
所以當方餘這麽說的時候,姜川第一反應是有人在他房間弄了不該弄的東西。
但是他并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妥——整個房間中,唯一能釋放出生物電的大概就是倉鼠籠子裏的兩只倉鼠——但是,那畢竟只是兩只倉鼠而已。
是方餘太疑神疑鬼了吧。
“姜川,你這個房間會不會不幹淨,我們要不要跟酒店說一聲換個房間?”
“……“
什麽意思?果然是這家夥疑神疑鬼。
方餘的話此時姜川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聽進去,男人進了屋子後就徑直來到倉鼠籠子前面打開查看了下——因為昨天他喝醉暴力塞蘋果的行為,倉鼠籠子好像被他弄壞了,籠子門随便就可以推開,所以今天他哪怕是拍戲的時候都必須時不時叫人跑回來查看下,看看倉鼠有沒有自己跑出來。
這會兒,小黑正蹲在秋千上冷眼看着姜川。
而那只胖乎乎的正在自己的小木屋裏,腦袋上頂着一朵棉花凹出來的睡帽抱頭呼呼大睡。
姜川放心地關上籠門,轉過身,這才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跟神神叨叨的方餘說:“什麽不幹淨,不是天天有人來打掃衛生麽?”
“……跟國際友人溝通真的很難。”
姜川走到電腦前面,擠開方餘,直接對那封他沒有回複過的郵件敲了三個字“你是誰”然後發送過去,想了想又查看了下自己電腦的登陸記錄——除了他自己登陸痕跡之外,沒有找到有別的人登陸過的痕跡,要麽就是那個人善後做得比較幹淨,要麽就是——
“你不知道ip地址可以僞造的麽,對方既然知道這種秘密,說明多少是有點手段的人,而且他還能搞到我的私人郵箱,這樣的人,想要掩藏下自己的ip地址也不難吧?”
方餘聞言,臉上那種寒碜的感覺還是沒有減弱:“不管他是人是鬼,身邊有這麽個無孔不入的人,你不覺得很恐怖?完全沒有隐私了啊,萬一哪天搞出個新版豔照門——”
“目前能跟我拍這種東西的人還在醫院病床上躺着。”姜川面無表情地提醒,“我也沒有戀屍癖。”
方餘一臉被人打了一拳的表情立刻閉上嘴,最蛋疼的是他發現這一拳好像還是他自找的。
姜川不理會方餘,退出私人郵箱後登陸工作郵箱,看了一眼發現最新的一封就是上佳佳那邊發過來的廣告樣片,姜川打開來看了看,發現雖然說是樣片,但是整個廣告的制作完成度已經很高,所有的剪輯已經剪輯完畢,整個廣告大概四十五秒,掐頭去尾,姜川出現的時間大概有三十五秒左右。
背景是歡快的音樂。
然後是小孩子塗鴉模式的那種色彩燦爛的電腦合成背景,春夏秋冬四季輪番變換,配合姜川四套不同的衣服打扮下不同的造型——從頭到尾就是一個傻子一樣的男人在歡快的兒童音樂以及歡快的兒童背景下,跟只倉鼠一本正經地搶薯片吃。
廣告最末尾,那個傻子一樣的男人将薯片放進嘴巴裏,嘎吱嘎吱地嚼了嚼,唇角微微勾起,湛藍色瞳眸輕眯沖着鏡頭微笑:“薯薯,鼠鼠,我的寵物,我的心願。”
男人的臉逐漸消失,巨大的薯薯的logo從右下角飛出來,ending。
姜川:“……”
方餘:“怎麽樣?我覺得你側臉還蠻好看的,好像不用太修得厲害,就是好像扮學生那裏因為你膚色偏深所以粉打有點重需要後期一下……”
姜川:“這廣告應該不會流傳到國外去吧?”
方餘一愣:“什麽?”
“最好不會,”姜川關掉了廣告視頻,用行動表示自己簡直不想再多看一眼面癱着臉說,“否則我會考慮給他們寄炸彈的。”
“別這樣,這可是你的第一個廣告,最好紅遍全宇宙才好呢!”方餘不顧姜川聽見“全宇宙”時臉色瞬間變得有點難看,他眉飛色舞,似乎暫時忘記了關于郵件神秘人的問題,“上佳佳那邊的廣告費也已經到賬了,公司那邊財務處理一下最多明天就可以打到你的賬戶上——對了,你要給張銀行卡號我,以後經常要用到的……”
“我知道了。”
姜川點點頭,正想再說什麽,卻在這個時候,他發現電腦跳出了他私人賬號收到新郵件的通知——有些奇怪地又登陸上自己的私人信箱看了看,發現居然是那個神秘人回複他了……姜川和方餘交換了個眼神,然後在方餘催促的目光下,姜川點開了那封郵件——
首先跳出來的就是一個flash動畫,只看見一個五顏六色的禮物盒上面的緞帶被人拉開,緊接着,禮物盒裏面似乎有什麽東西頂了頂,又頂了頂,第三下的時候,那個禮物盒終于被頂開了,一行“surprise”的英文跳出來,在整個屏幕上飛來飛去——當姜川瞅着唇角默默地将鼠标移向右上角紅叉時,這個時候,從那個盒子裏居然慢吞吞、笨手笨腳地爬出了一只肥碩的動畫倉鼠。
姜川一愣。
倉鼠爬出禮物盒後,對着屏幕外呆滞的男神以及經紀人先生拜了拜,又默默地做了一套中學生廣播體操,然後在屏幕外人持續呆滞的目光中,它又扭着肥碩的圓屁股,爬回了禮盒裏,伸出小爪子,将禮物盒子蓋上。
flash動畫播放結束。
姜川滑動滾輪往下拉,于是看見了下面這麽一行配字:我是你家倉鼠呀,麽麽噠。
姜川:“……”
方餘:“……”
坐在電腦前面的人幾乎是不約而同地将自己的腦袋擰向了旁邊放着倉鼠籠的方向——而此時此刻,在倉鼠籠子裏,某只剛剛睡醒的奶茶正慢吞吞地爬出自己的小木屋,摘下腦袋上的“睡帽”,伸出爪爪揉了揉眼睛,半眯着那雙綠豆眼,夢游似的默默飄向裝滿了倉鼠糧的石盆。
前爪先撲騰進食盆裏,後爪因為肚子太大被隔在半空中踩空蹬了幾下,倉鼠使勁兒撲騰了一會兒——直到秋千上的黑腹一線看不下去,從秋千上跳下來,默默地走到了兩只後爪在半空中揮舞的倉鼠身下,擡高身子推了它那扭來扭去的大屁股一把——此時前者踩空的爪子一下子有了支撐,這才“吧唧”一下艱難地翻進了食盆裏。
姜川:“……”
方餘:“不得不說,蠻像的。”
姜川看着在石盆裏一邊銷魂抖腿一邊嗑瓜子的倉鼠,沉默半晌,淡定地回了對方一個“滾”字,發送郵件——想了想,似乎覺得這樣還是不能解除自己心中被雷得千瘡百孔的憤怒,他又返回郵件,再次再回複一個“滾遠點”,再次點擊發送——心滿意足地退出界面,男人看了看,告訴身後的方餘:“剛才的郵件是自動回複,什麽也看不出來。”
“喔,”方餘說,“那個倉鼠跟你家阿肥真的蠻像的,看來發郵件這家夥觀察細致入微。”
姜川:“……”
方餘:“估計是你的腦殘粉。”
姜川擺擺手,表示頭疼得一點高興不起來。
……
接下來,無論姜川再怎麽等待,那個神秘的“爆料人”再也沒有給過他回複,公司那邊也試圖繼續追蹤這個被判斷為“僞造”的ip地址後面的真相——但是無論他們怎麽查,最後的信息源還是會回到姜川自己的那臺電腦上,最後,又因為那個人半天沒有動靜,網絡上也沒有出現任何不利于袁謹然的新聞信息,這件事也暫時算是被揭過。
時間不知不覺又過了幾個月,im公司和建築公司的官司還在繼續,不過關注度也已不如當初那樣高,im公司的官方微博更新進度,也只是了了數百條評論,多數還是在祈禱袁謹然趕快醒過來的留言。
七月初,當所有的學生黨都開始滿心歡喜地等待着暑假來臨,姜川作為明星的第一只正式廣告上佳佳主打産品“薯薯”在各大頻道的黃金時段陸續播出——廣告一播出,先是以那洗腦的背景兒童音樂、魔性的廣告臺詞在網絡上獲得一致群嘲,然後很快就有人發現這個雷得人七竅生煙的廣告的主角,可不就是之前在網上紅得要死的“倉鼠道士”姜川麽?!
順着這個話題被點燃,im公司雇傭了一些水軍,開始含蓄地到處安利“姜川男神什麽造型都能hold”的思路——很快的就有天然路人随聲附和,于是在廣告開拍沒有多久的時候,姜川就順利地收到了幾個廣告以及劇組的邀約,而且那些劇組給他的角色性格也各不相同,除了其中一個是跟《民國異聞錄》的懷錦比較重合的性格之外,剩下的從古裝到現代都市,戲路都大不相同。
方餘快高興死了,那幾天他的口頭禪就是:我就說了會是這樣,這個廣告幫你很多你少給我嫌棄。
姜川拿了幾個劇本過來看,看來看去就暫時選了一個古裝劇,裏面給他的角色是男三號——但是相比起能給他男二號的都市言情劇來說,這個古裝劇的制作團隊以及男女主角都顯得高大上得多。
這個時候,姜川已經是在超市買水果的時候,會有大媽湊上來問他“是不是薯片先生”的人氣了。
于是,在順利地在大媽的買菜賬本上送出自己的人生第一個簽名後,抱着一大堆“薯薯”準備結賬的經紀人先生湊上來,拍這件對自家藝人說:“歡呼吧,這是你脫離網紅最重要的一步——回去給你發個微博慶祝下?”
姜川:“……”
方餘:“得大媽者得天下——你看看,剛才那位大媽就徹底被你圈粉了埃,等你的電視劇播出,她的兒子女兒膽敢換臺或者說你一句壞話,必須就是頭都被打爆的節奏。”
姜川:“……”
……
與此同時,當姜川帶着他的倉鼠以洗腦背景音樂外加魔性廣告臺詞紅遍各大衛視黃金時段時,整個《民國異聞錄》的劇組也進入了收尾的階段——這時候,已經接近七月半,h市就像是一只悶熱的大蒸籠,從整個電視劇開拍時大家還穿着棉襖被凍的嗷嗷叫到現在穿着短袖每天被熱得生不如死,一想到這拍攝時間幾乎快要有半年的劇即将殺青,劇組衆人是既高興又有些舍不得。
經過了接近大半年的朝夕相處,就連姜川這樣平日裏少言寡語的人都變得比最開始的時候話多了一些,對工作人員也稍微熱情了一點點。
姜川演戲的時候很認真,精神很集中——這是經過大半年下來之後,大家對于姜川的評價……對此姜川還算淡定,因為之前他就是特技演員出生,表演的都是危險動作,拍攝過程中自然是不容許一點點的馬虎,否則輕則受傷,重則死亡也不是沒有可能。
所以他一直很認真在演。
哪怕是整個劇接近殺青,劇組的氣氛開始變得有些歡快外加懶散,他卻還是保持着一開始拍攝時候的端正态度,天氣熱得不斷有演員中暑的情況下,他也是任勞任怨,穿着個長袖衣袍面不改色地念臺詞,下來的時候戲服都被汗濕透了,脫下來能擰出水來,其殘忍程度堪比軍訓。
衆人紛紛感慨姜川真乃“禦炎真君”——直到他們發現休息的時候,男人會默默地坐在一旁抱着空調扇狂吹,也就是這個啥時候大家才知道原來他也是怕熱的。
方餘趕緊把手持小電風扇貢獻出來給姜川,後者第一次見到這證明人類智慧結晶的東西時,還表現出了好奇——直到在方餘一而再再而三地保證這玩意能緩解酷暑時,他充滿期待地打開了它,然後小電扇轉動,吹出一股比微風強不了多少的熱風。
姜川:“……”
方餘:“……”
姜川轉過頭,對滿臉尴尬的經紀人先生真誠地說:“我已經忍着耐心哪怕熱到想發狂也不發脾氣了,你不要再來招惹我好不好?”
方餘默默地将那小電扇收回來,老老實實掩面退散。
其實不僅姜川怕熱。
最近悶熱的天氣對倉鼠來說也很難熬。
白天房卡被拔走,房間裏沒有空調,又悶又熱得謹然幾次都差點以為自己看不見明天的太陽——終于有一天在它以兩天就把一壺水喝完的憤怒之下,作為主人的姜川終于注意到了群衆的需求,于是從此無論白天黑夜,《民國異聞錄》劇組裏的人都可以看見姜川拎着個籠子打哪走哪——
白天天熱,姜川就給倉鼠籠子蓋個遮陽布,往空調扇的跟前端端正正放好——于是白天,當劇組工作人員經過倉鼠籠時,無時無刻都可以看見一只肥碩的倉鼠低着頭,兩只爪爪撐着籠子牆壁站在通風口處,做思考鼠生pose——空調扇的風将它身上的毛吹得亂七八糟,倉鼠卻屹立不動,就好像下定了決心要讓自己被吹死在這涼爽的風中。
晚上天氣涼快些,拍夜戲的時候,姜川就把倉鼠籠子放在樹下面。
連續這麽弄了幾天,都相安無事。
某只渾身脂肪超标的倉鼠也稍稍沒那麽躁動。
正當它天真地以為,這個夏天就會這麽安然地度過時,出事了。
……事情的起因還要從姜川喝醉那個罪孽的晚上說起,當時他把整整一顆蘋果塞進倉鼠籠子門時,就把倉鼠籠門弄得有些損壞,從那個時候開始,倉鼠籠就不那麽好關上……只不過因為小黑不愛到處亂逛,謹然又是有節制的到處亂逛,姜川見倉鼠不會亂跑,再加上本來他自己也忙,也就沒有及時去維修倉鼠籠子。
這就導致某天夜裏,當遠處的愚蠢的人類們正熱熱鬧鬧地上演着最後幾幕打鬥戲,演員們吊着威亞在天空中飛來飛去時,在夜裏涼風中昏昏欲睡的謹然忽然被推醒。
夏天的時候好不容易睡着又被鬧醒是一件令人相當暴躁的事情。
所以剛睜開眼,謹然看見靠在自己身邊的黑腹一線的皮毛時,很不耐煩地問了一句:“幹什麽?”
話語剛落,嘴巴就被一把掐住——奶茶嘟着臉,一雙綠豆眼憤怒又不安地滴溜溜轉着,此時,他卻忽然聽見小黑近在咫尺的聲音響起:“一會到木屋二層我的房間去,呆着,用草料塞住入口,不管聽見什麽動靜都不要出來。”
謹然:“……?”
小黑放開他,淡定地說:“籠子門開了。”
謹然:“?”
小黑:“有只野老鼠在下面。”
謹然:“……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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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