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通吃

王捕快辦事效率極高，半天工夫就整理好了季大人要的資料。望着手中厚厚的一疊文書，季大人眉頭緊鎖，臉色沉重，其中确是有兩人身高差為七寸，只是他們為何要殺害這對姐妹花呢？

“大人，吃飯啦！”季大人一忙起來就啥都忘了。這在吃貨江若隐的眼裏，無意是腦子進水了的自殘行為。人活着幹嗎？不就是好吃好喝一覺睡到大天亮嘛！

“先放一邊吧。”季大人聚精會神地看着文件，頭都沒擡，随口吩咐道。

江若隐見此，忍不住甩了他一個白眼。至于這麽廢寝忘食嘛！難道是因為他剛剛上任，要勤勉給上司看？

“大人，你先吃吧，飯菜涼了對胃不好。”江若隐最見不得浪費美食的行為，尤其是孟婆婆做得龍井蝦仁那麽好吃。要不是自己晚上吃太多了，再吃就撐壞了，她完全可以代勞，幫他把這份也解決掉。

季大人剛才太過入神，沒聽清是誰在說話。現在聽到熟悉的聲音，忙從文書中擡起頭，見是江若隐，微微笑道：“辛苦你了，幫我把飯拿來。”說完，自覺地拎起食盒，坐到一旁，慢慢吃了起來。

這還差不多！江若隐目的達到，露出了笑容。閑來無事，征求季大人同意後，取過桌上的資料翻看起來。

同樣的一件事，不同的人切入點和注意的着重點都不一樣。這不，江若隐随意翻了兩頁，立馬發現了亮點。

“季大人，你看！寶靈堂的少東家戴公子，家裏是專治不孕不育的，他自己卻成親好幾年了，居然還沒有孩子。哈哈，太搞笑了！這算不算是醫者不能自醫？”咳咳，老實說，江若隐的笑點太低了，誰規定治療不孕不育的人就一定要子孫成群？

不過，這事也确實有點奇怪。戴涪揚和李通判是同窗，兩人年紀差不多，都是八年前結的婚，卻都遲遲未育。李通判好一點，前年納了邱萍兒，總算有個兒子繼承香火，而戴公子似乎一點都不擔心此事，也許是他們夫妻倆感情深厚情比金堅，有沒有孩子都不會影響生活？

“能知道他們夫妻倆感情到底如何就好了。”季大人感嘆道。這種事最難查證，夫妻兩個關起門來的事，誰會知道呢？況且，人心隔肚皮，表面上你侬我侬，一轉眼分道揚镳各自飛的夫妻也不少。

江若隐聞言，眼神流轉，似乎想到了什麽，嘴角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嬉皮笑臉地說道：“這很容易！”

季逸然斜睨她一眼，跟她相處的時間不短了，瞧她笑得那樣，就知道她又要出損招了。嗯，不管白貓黑貓能抓老鼠就是好貓，管她出什麽招管用就行，季大人很無恥的默許了某人的胡作非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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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燈，小軒窗，青幔帳中人影動。轉朱閣，望星空，漫天繁星伴逍遙。拾起好久未穿的夜行衣，江若隐再一次幹起了踏月尋香的雅事。

官府問案有它的局限性，打聽不到各路小道消息。尤其是夫妻感情好不好這種主觀性很強的事。戴家的下人說少東家夫妻倆感情良好，也不算是撒謊，因為就算他們兩個不理不睬，沒有在人前刻意秀恩愛，也可以解釋成心有靈犀一點通，一切靜在不言中嘛。

戴家不算大，典型的三進院子，江若隐踏着月色很快摸到了戴涪揚的寝室，蹑手蹑腳地掀開瓦片，屋裏的情形一望無遺。

貴妃椅上躺着一位身穿大紅色牡丹鳳凰紋浣花錦衫的女子，腰系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如意縧，頭梳百合髻，上面斜插一根塹金玫瑰簪子，富貴之氣迎面而來。

她手捧一本書，随意地躺在榻上，正看得入神。從這個角度，江若隐無法看清她的容貌，只能看清從外走進來人的模樣。

臨近亥時，門被輕輕推開了，進來一位面如冠玉、玉樹臨風的男子。

“你還沒睡？”男子的聲音很清冷，邊說邊開始解衣脫褲，沒一會就身穿中衣中褲上了大床。

女子從他進來就一直沒有說話，見他上了床，無聲無息地站起，吹熄了手頭的蠟燭，陪同男子就寝。

江若隐看到這裏，擡頭望天，自己沒走錯地方吧？這兩人是夫妻嗎？他們之間的寒意隔個屋梁都感受到了，要說他們倆是夫妻，江若隐勉強可以接受，如果硬要說他們兩個鹣鲽情深，打死江若隐她都不會屈從。

江若隐翻了翻白眼，又偷窺了一會，沒有等來熱情纏綿，唯有一陣死一般的寂靜。正準備撤退，忽聞男子出言道：“今天……多謝你了。”

又是一陣沉默，江若隐差點以為女子睡着了，不會再回答，又聽見冰冷的聲音回道：“不用客氣，你記得是子時一刻回來就行。”

子時一刻？這個關鍵詞立馬引起了江若隐的注意，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的話，根據馬文志的口供，戴少爺是子時不到回家的，從時間上來看，兩者很吻合。

只是……安氏既然這麽說，就意味着戴公子不是這個時候回來的……

江若隐緊緊扒着屋梁，希望兩座冰山再透露點什麽，只可惜這次整整等了一炷香的時間，直到她聽見某人沉重的呼吸聲，确定對方睡着了，這才失望地站了起來，打道回府。

也不算一點收獲都沒吧，最起碼知道了戴公子在昨晚的時間上撒了謊。

得知戴公子夫婦的對話，季大人摸了摸頭，若有所思：“戴公子沒有在子時一刻回家，他又刻意隐瞞了這點，這個點正好是邱翠兒被殺的時間段……”

“大人，你覺得他是兇手？” 戴大少爺給江若隐的感覺很不好，雖然他長的挺帥，可他說話陰陽怪氣的，帶着一股陰柔之風，讓人有點不寒而栗。

“沒有人證和物證，且他也沒有殺人動機，很難辦啊！”不能覺得他是，就當他是兇手啊，刑訊逼供是不對的。

就在這個時候，大門被砰的一聲拍開了，季大人被吓了一大跳，剛想喝到，是誰這麽沒規矩，亂闖亂撞，一回頭發現是個三歲的女娃娃，怒意頓時消散地無影無蹤。

“小櫻乖，你爹爹不是來接你回去了嗎？怎麽跑叔叔這來了。”身材高大滿臉絡腮胡子的季大人柔聲細語地哄着小妹妹，怎麽看都像不良中年叔叔誘拐未成年小蘿莉。

大人遲遲不結婚，不會是好這一口吧，想到龌龊處，江若隐一臉壞笑，躲在一旁看好戲。

“爹爹壞，他騙我說娘出遠門了，要等我長大才會回來了。”小櫻哭得稀裏嘩啦的，慘不忍睹，直把季大人吓得手足無措，他可從來沒有哄小孩的經驗，尤其是哭成這樣的小孩子。

“小櫻，你爹爹沒有騙你啊，你娘過個三年五載就回來了。”見某人投來求救的眼神，江若隐不好意思再看熱鬧，接過哄小孩的重任來。只是怎麽看，她也是個沒經驗的，只會拾人牙慧，找的理由毫無新意，牽強附會。

“那為什麽小姨也出遠門了？我娘和她不會同時離開我的，爹爹肯定在騙我。”呃，江若隐愕然，沒想到小櫻跟邱萍兒的感情那麽好，娘親不在，就想起了小姨。這個馬文志也真是的，不會換個理由嘛，找了個一模一樣的借口，真是不會騙小孩！不過……自己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為什麽你娘跟你小姨不會同時出門啊？”男人的思維就是簡單直接。

“她們都走了誰陪我和爹爹啊？”小櫻哭得好傷心，好像被人遺棄的小貓。

咦，好像哪裏不對勁。江若隐連忙蹲下身子，輕聲細語問道：“你小姨平時怎麽陪你爹爹啊？跟你娘親一樣嗎？”童言無忌，說不定能探出點什麽來。

“我娘不讓說這些。”小櫻嘟着小嘴，滿是委屈。

“她現在不是躲着不見你嗎？你一說，她一着急，就出現了。”騙小孩子很無恥，江若隐也不想這樣，但這說不定是條線索，所以只能道義放兩邊了。

“真的嗎？大人不能騙小孩哦！”

“叔叔不會騙小孩的！”叔叔當然不會騙，阿姨會騙哦。

“小姨跟娘親一樣，會陪我和爹爹睡覺。”

平地一聲雷，炸得江若隐眼冒金星。什麽情況？邱萍兒不是李通判的小妾嗎？事情怎麽變成馬掌櫃通吃姐妹花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讀者，稱呼是有問題，昨天有點事，寫得太倉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