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氣氛正逐漸變得迤逦甜蜜,沈夏時忽然一陣小腹酸痛,下體湧出一股暖熱的液體。

她身體僵住。

算算日子,生理期也就這兩天了。

沐則壓在她身上,手掌正要往下探去,沈夏時慌忙抓住他的手,因為尴尬和害羞,聲音不同往日那般冷靜:“不要!”

沐則清醒了幾分,以為她真的害怕,輕拍着她背脊安慰:“我不碰你,你別怕。”

“我…”沈夏時僵硬的從他懷裏起身:“你快出去。”

沐則蹙了蹙眉:“怎麽了?”

“你…你快出去!”因為說話說得急,下腹又湧出一股液體,沈夏時臉上燒紅。縱然如她這般沒臉沒皮的人,也不可能神色無常的告訴沐則,我跟你親熱的時候來了大姨媽。

而且她沒有帶衛生巾,血流如柱,頗有滔滔不絕之勢,只能祈禱這個浴室放着女孩子的私人用品。

沐則見她神色窘迫,蹙着眉思考是不是自己哪裏做得不好,試探問道:“是不是生氣我親你?”

“…不是。”

“那是氣我摸了你?”

沈夏時咬牙:“這個以後再算賬…總之你先出去!”

沐則反倒不說話了,沉默的盯着她看了半天,視線掃過她渾身上下,沈夏時慢慢後退,把屁股湊在牆上擋着。

他起身,語氣難掩失落:“好吧。”

臨走前,沈夏時囑咐他:“麻煩你幫我叫一下姜昕,就說我找她有急事。”

沐則淡淡點頭,他出去後沈夏時才松了一口氣,腿間又湧出暖熱來,她無奈的閉了閉眼睛,站進浴缸裏把髒掉的褲子脫下來。

白皙的雙腿上流下幾滴鮮血,一紅一白對比鮮明,沈夏時上半身穿着寬大的襯衣,長度剛好遮住私密的地方,豔紅的血柱流向小腿,如果忽略地上那條沾上血的褲子,現在的風景實在有些詭異的美感。

浴室的門突然被人打開,沐則的聲音傳來:“夏夏,你…”

沈夏時“……”

沐則:“……”

他剛走沒多久,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本想回來問問沈夏時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走的時候忘記鎖門,也沒想到沈夏時在裏頭脫衣服。

于是,沐則有些呆怔的看着沈夏時的下半身,沈夏時臉色赤紅的瞪着突然出現的人。

好在長久以來培養的冷靜和處事不驚讓沈夏時沒有破口大罵,她僵硬的蹲下身坐在浴缸裏,下半身被遮住,兩只手搭在浴缸邊緣看着沐則。

他的耳尖浮起一抹可疑的紅暈,上前兩步又趕緊停下來:“夏…夏夏,你流血了。”

“……”

我謝謝你告訴我!

沈夏時勉強扯出一絲笑:“你去幫我叫姜昕,快出去吧。”

沐則轉身要出去,見她坐在浴缸裏,又回過頭從櫃子裏拿過幾片浴巾放在她手能夠到的地方:“浴缸裏冰,用浴巾裹着。”

他路過客廳時兄弟們正在吃早飯,姜昕和楊謹也在其中,沐則讓姜昕去浴室後,拿上車鑰匙準備出門,臨走前囑咐大家:“二樓的浴室不準進去,玩鬧的聲音小一些。”

說完頭也不回的出去,步伐還有些急。

二四給兄弟們丢去一個眼神:“哎,你們有沒有發覺頭兒臉有些紅?”

“你可拉倒吧!頭兒還會臉紅?”

二四摸摸下巴,他不可能看錯啊。

沐則開車到商場後徑直朝女性專區而去,跟着導購的引導,他站在一片衛生巾區域,看着種類多樣的衛生巾…一言不發。

導購阿姨笑笑:“給女朋友買?”

“嗯。”

淡淡應了一聲,沐則怕沈夏時等太久,并不想與旁人過多寒暄,但是他是個大男人,對衛生巾這東西并沒有什麽研究,也不知道沈夏時平日習慣用什麽,又擔心買回去她不喜歡。

躊躇了一會兒,沐則挑貴的指了指:“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都給我包起來。”

導購阿姨蹙起眉:“買這麽多,留着過年呢?”

“……”

沐則涼涼的看她一眼,導購阿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忙把沐則看中的衛生巾包起來遞給他。

足足兩個購物口袋的衛生巾,沐則所到之處都吸引了路人的側目,他身形高大修長,英挺的臉上面無表情,把購物袋放在結賬櫃臺後懶洋洋的側靠在櫃臺上。

收銀員小姑娘盯着他看了幾眼,怯怯問道:“先生,有積分卡嗎?”

沐則有些不耐煩,兩根手指夾着黑卡扔過去:“刷卡,快點。”

身後排隊的人竊竊私語,一邊往沐則側臉瞟去,一邊捂嘴偷笑,沐則掀起長睫看去,一雙黑沉的眼眸,眼底化不開的冰涼,目光放在幾人臉上淡淡一瞥,那幾人臉紅的低下頭。

身後傳來收銀員怯生生的聲音:“先生,好了。”

沐則接過卡正要離開,那姑娘小心翼翼的看他一眼:“先生可以辦一張積分卡,打折很劃算,可以…可以…”

她越說越小聲,怯弱的模樣像只小白兔,別人興許會憐香惜玉,可遇上沐則,他不辣手摧了花都算好的。

男人沒心思再耽擱下去,兩條長腿快速的朝停車的方向走去,一路走過去的時候他忍不住想起沈夏時,從認識到現在,他見識過她的聰明,膽識,妩媚,當然也有偷奸耍滑和冰冷無情。

這樣的女人擺在面前,其他的就顯得索然無味了。

沐則打開車門,身後突然傳來杯子砸碎在地的聲音,這條街一向熱鬧,平時打架鬧事的也多,倒沒有吸引沐則的主意,可等他坐上車後,對方又破口大罵起來:“沈夏時那個臭娘們兒!老子遲早辦了她!”

丁乘舟輸了官司心情很不好,作為青雲律師事務所的常勝将軍,與沈夏時這一戰簡直讓他顏面掃地,他心裏氣不過,約着三兩好友出門買醉。

幾個人喝得酒氣沖天,走起路竄來倒去,從酒吧出來時手裏還提着酒,慕璨禹作為丁乘舟的好友也在這一行列,他已經聽丁乘舟罵了一下午的沈夏時。

起初還會幫沈夏時說幾句話,後來聽得多了,丁乘舟也根本不聽勸,他也就懶得管了,跟着衆人喝了許多的酒,醉得糊裏糊塗。

幾個西裝革履的大男人在大街上耍酒瘋,狼狽的幾乎站不穩,丁乘舟扶着牆冷笑:“沈夏時那個賤…”

話沒說完,肩膀被一股突然的力道擰過去,丁乘舟還沒有看清是誰,肚子上就挨了狠狠一拳,紮紮實實的疼痛,胃部一陣劇烈的痙攣讓他彎着腰捂着肚子幹嘔起來。

下一秒,他的臉被一記拳頭打得撞在了牆上,喝醉酒的人像一攤爛泥,順着牆就倒了下去,沐則走過去一下一下的猛踹。

其餘人後知後覺的拎起酒瓶:“你…你是誰!”

結果被人家瞥一眼後,哆嗦着打了個寒顫,慫裏慫氣的把酒瓶子砸過去,沐則擡腿踢飛,輕而易舉把這幾個人放倒後,徑直朝慕璨禹走去,沐則沒忘記這個人至今都還惦記着他的女人。

慕璨禹愣愣的看着逼近過來的人:“你…你是誰?”

沐則歪過頭,嘴角斜挑起一抹冷冷的笑意:“沈夏時是我的女人,以後離她遠點兒。”

提起沈夏時,慕璨禹也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感覺,起初當然是喜歡的,為了追求她,他也做過不少努力。可是沈夏時全都視若無睹,不僅把他的真心按在地上摩擦,還十分不待見他,時間長了,慕璨禹也分不清自己對她究竟是喜歡還是固執。

可是現在,他在沐則眼裏看到強烈的占有欲和保護欲,男人的自尊心讓慕璨禹不甘心認輸,他回了一句:“我認為,我們應該公平競争。”

“公平競争?”沐則嗤笑,戴着皮手套的手吊兒郎當的擡起,朝他勾了一勾:“就按你說的,公平競争。”

平時的慕璨禹行事謹慎,是絕對不會逞一時之氣的,但今天喝多了酒,正所謂酒壯慫人膽,他兩只胳膊擡起,手掌握成拳,打架的架勢倒是足的很。

冬日裏冷風吹得人精神抖擻,慕璨禹一鼓作氣沖過去,沐則惡劣的勾起嘴角,一記左勾拳毫不留情的揮過去,慕璨禹幹脆利落的躺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沐則看着地上的人:“這麽不經打?”

對手太過弱小。

他感覺有些無趣。

心裏記挂着沈夏時的身體,沐則也沒有停留太久,恨恨的踹了一腳慕璨禹後迅速開車離開。

路過一家甜品店,他想讨沈夏時歡心,于是又進去買了個蛋糕拎着出來。

別墅裏安靜,兄弟們記者沐則的吩咐,絕對不敢吵到沈夏時休息,只是瞧着老大風風火火的從外頭進來,手裏還拎着倆購物袋和蛋糕,他們雖然已經有些習慣沐則的變化,但看他這副模樣,還是忍不住讓人感嘆,愛情使人盲目!

衆多目光追随沐則上了樓,見他急急忙忙的朝沈夏時的房間裏走去,二四嘿嘿一笑:“你們猜,咱頭兒多久能拿下沈夏時?”

“老子猜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太久了,我猜就今晚。”

二四看向兄弟幾個:“敢堵嗎?”

“賭就賭,你他媽以為老子怕你?”兄弟們興致勃勃的掏出了随身的銀行卡壓在桌上。

樓下熱絡的說着話,沈夏時的房間倒是十分安靜,門窗關的密不透風,她整個人縮在被子裏,被子的邊角處透出一些細碎的光亮。

沐則關上門,走過去掀開被子,沈夏時卷縮在被窩裏看電影,懷裏抱着個暖手袋,小臉揚起看他一眼後又別開目光:“你去哪裏了?”

“怕你着急用,去給你買這個。”沐則拿出衛生巾遞給她,沈夏時略有些不自在:“謝謝你,姜昕帶着一些,可以應急。”

“你不喜歡?”他蹙起了眉頭,手裏拿着一包衛生巾,臉色深沉的審視着它。

沈夏時尴尬的将他手中的購物袋接過來抱進懷裏,點點頭:“我很喜歡,謝謝你。”

瞧着她這副窘迫還拼命裝大不了的模樣,沐則覺得有趣,上半身靠過去,手指輕輕捏她的臉:“吃飯了嗎?”

“吃了。”沈夏時模樣很乖。

沐則心軟的一塌糊塗,把人摟進了懷裏:“家裏好幾個廚子,喜歡吃什麽就讓他們給你做,平時不會打擾你。”

沈夏時沉默了一陣,然後說:“我想回家。”

“就住這兒,把這兒當你家。”

她軟下聲音同他商量:“縱然你喜歡我,但是我們還沒有交往,我住在你也不是事兒,你說是吧。”

沐則盯着她沒說話,沈夏時繼續說:“再說我家裏還有我好多上班要用的資料,在你這兒不方便。”

“我明天就給你搬過來。”

“我不。”

沈夏時的态度也強硬起來:“我想回家住。”

空氣凝結了一刻,沈夏時絲毫不肯讓步,沐則拿過剛買的蛋糕遞到她面前:“吃嗎?”

沈夏時險些繃不住,這男人還挺會轉移話題。

她別過臉去,沐則低聲哄着:“你再住幾天,過兩天我送你回去,行不行?”

她高燒剛退,部長念在她勝了一個大案子,給了她三天的休息時間,本打算在家睡大覺,現在看是不可能了。

沈夏時也知道這是沐則最大的讓步,她也不再犟着,接過沐則手裏的蛋糕輕輕一笑:“好吧。”

沐則問她:“你這麽想回去,是因為那間公寓是你母親留給你的吧?”

她先是一怔,繼而撇撇嘴:“還有什麽瞞得住你沐大爺呢。”

那個家的确是母親留她的。

沈夏時說得随意,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她太習慣用這副模樣來掩飾自己的心,但是沐則一眼就可以看透,他忽然很不喜歡她這樣。

人活在這世上開心就笑,難過就哭其實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沈夏時反其道而行,不管是開心還是難過,笑得那叫一個無所謂。

沐則勾過她的腰:“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想怎樣就怎樣,要打要罵沖我來,多大的脾氣都可以沖我發。”

她搖頭:“我不敢,我怕你揍我。”

沐則蹙起眉,埋頭狠狠親了她一口,摸到姑娘的雙腳冰涼,他将她一雙腳抱在懷裏捂着:“我會寵着你,縱着你,哪怕你殺人放火,我也會二話不說給你解決幹淨,你別總是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老子看了心疼。”

他說的每個字仿佛都能燃起溫度,低低的嗓音響在房間裏,撩燒着沈夏時的耳畔,電腦裏的電影還在繼續播放着,劇情進展到哪一步她已經無心觀看。

其實哪個姑娘沒有幻想過自己的真命天子呢,十六七歲的時候沈夏時也曾做過白日夢,想着有一天是不是也能出現個男人把她救出那水生火熱的生活。

同齡的男生沉迷打游戲,當然也熱愛漂亮的姑娘,見着沈夏時吹吹口哨,言語上調戲幾句,沒有一個真心實意對她好的,貪戀的不過都是青春期的叛逆和一時新鮮。

人漸漸大了,幻想還是存在的,不過遇見的男人都有些一言難盡,一面想勾搭她來一場露水情緣,等撩撥失敗,暗地裏又戳她脊梁骨嘲諷她沒人要,賊他娘的沒風度。

就在沈夏時的幻想快要破滅的時候,沐則及時出現了。

她看得清對方眼裏的認真,忽然沒有辦法再同他裝模作樣,只是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半天沒吱一聲。

“說話。”沐則見她耷拉個腦袋在那兒發呆,懶懶的丢出兩個字,過一會兒她還是沒動靜,他支着半個身體就想靠過去。

沈夏時的腳還被他抱在懷裏,輕輕蹬了他一下:“你有話好好說,別動不動就親我,咱倆還沒在一塊兒呢。”

“誰讓你不說話。”沐則倒是重新坐好,順便把被子給她蓋好,掖了掖被角。

沈夏時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企圖蓋住半張臉,沐則皺着眉拍開她的手:“你是想捂死你自己?”

其實這姑娘挺讓沐則不省心的,有時候挺不會照顧自己,沐則沒遇見沈夏時的時候,沒發覺自己這麽細心。認識她以後,一雙眼珠子圍着她打轉,滿心想的都是怎麽對她好,這麽一來他總覺得沈夏時做事兒太糙,比他這個大老爺們兒還糙,這不行。

于是他說:“我得把你往精細了養,我的女人不能這麽糙。”

“……”

還你的女人…

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沈夏時瞪着眼絕口否認:“我精致着呢!我哪裏糙了!”

她偷偷摸了一把自己胳膊上的皮膚,苦着臉想是不是因為自己忙着查案忘記護理皮膚,所以才變得粗糙了?

沐則丢給她一張卡:“以後刷這張。”

黑卡明晃晃擺在面前,沈夏時沒去接:“我有錢。”

沐則興味的挑起眉:“在哪兒呢?”

沈夏時從床上坐起來,拿出包包裏唯一的黑卡,兩只手捏住卡的邊角,朝他遞過去,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那模樣就像在對他說,你看,我也有黑卡的。

模樣真乖。

沐則被她看得口幹舌燥,大手一揮,又掏出兩張卡遞給她:“我卡多,分你幾張,別廢話,拿着!”

“……”

沈夏時認真問他:“你就是卡多,應該也沒多少錢吧。”

沐則:“……”

他冷笑:“老子不差錢,你現在就可以查一下卡裏的餘額,喜歡什麽放開了買,我會經常往你的卡裏打錢。”

“……”

真心土豪啊!

沈夏時總有一種被對方按在牆上強制包養的錯覺,看着這些卡,她都能想象出自己的私人游艇和飛機是什麽模樣,恍惚有一種明天就可以和一群豪門貴婦去米蘭看秀,在法國最貴的咖啡屋讨論當天的股市以及新做的指甲。

然後再拎着一堆名牌購物袋從商場出來,坐在勞斯萊斯幻影裏頤指氣使的吩咐女傭給自己捏腿,回到家躺在沐則懷裏撒嬌,大佬大手一揮又給她幾張卡,然後她再高高興興,屁颠屁颠的去血拼。

多麽壯觀的未來!

但那不是沈夏時想要的。

她将卡推回去,臉上挂着笑,真誠且柔和的說道:“你對我的好,我心裏記着,但是錢我不能要。”

沐則的臉色慢慢沉了下來,沈夏時是真有本事讓他每日一怒,你對來軟來硬都不行,反正她軟硬不吃,連賄賂都不接受,讓他前所未有的沮喪。

姑娘輕笑:“你別生氣啊,你送的蛋糕我就挺喜歡的,我會記得吃的。”

她伸長了脖子去瞧蛋糕,打量着是什麽口味,正想把包裝盒打開嘗一嘗,腰卻突然被身後的人摟住,一股力道将她帶入沐則的懷裏。

沐則從身後抱緊她,下巴擱在她肩膀上,啞聲說道:“我喜歡你。”

她一愣,聽見對方的呼吸變得急促了一些,聲音也更迫切了:“我愛你。”

“我知道。”沈夏時輕輕回了一句。

“你根本不知道!要不然為什麽不接受我對你的好?”

沈夏時其實已經在接受他了,只不過接受的程度不是沐則想要的,她甚至感覺到這是他的追求方法,也正在慢慢靠近他。

可是這些錢都是沐則多年打拼來的,他可以毫不在意的給她,她卻不能沒心沒肺的裝進口袋,這年頭誰賺錢容易?富豪也得起早貪黑的工作,吃頓飯都得來場宮心計,更何況是沐則,他的每一分錢都是用命掙的,沈夏時有些心疼。

她不說話,沐則也不想逼她,但是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收回來的道理:“你收着,花不花随你。”

話說到這份上,沐則覺得沈夏時還是有可能拒絕,再呆下去指不定還得跟她啰嗦大半夜,擾了她休息不說,自己還得憋一肚子氣,得不償失。

沈夏時果然開了口:“不…”

一根手指按在她嘴唇上,指尖有些冰涼,與她帶有溫度的嘴唇相碰時,對方的身體好似輕微的顫栗一下,繼而恢複平靜。

沐則的手轉而捏了一下她的臉:“閉上嘴巴吧,你一開口就沒什麽好話。”

“……”

沈夏時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看她,頭發有些亂糟糟,不過不妨礙一張小臉的美感,水霧的眸子靜靜看着他時,眼裏滿是他的身影。

沐則繳械投降:“我他媽怎麽就這麽喜歡你呢!操!”

“……”

沐則看了她好一會兒才轉身出去,關門時身影停頓了一下,沈夏時以為他還想說什麽,等了幾秒,對方懶洋洋的聲線響起:“早點睡。”

沐則回房之後就坐在沙發上抽煙,抽了半根,腦子裏全是沈夏時的模樣,他幹脆叼着煙坐到電腦面前,猛吸了一口煙後,骨節均長的手指快速敲打了幾個字。

女朋友來例假了怎麽辦?

有人回複:自己解決。

沐則:“……”

他将煙頭摁滅,轉身進浴室洗澡。

兄弟們原本是找沐則有話說,外頭敲了半天的門沒人應,于是大着膽子自己開了門進來,房裏沒人,浴室水聲嘩啦。

哥幾個準備等老大洗完了出來說事兒,瞅見電腦開着,湊過去一看,立刻笑得四仰八叉。

沐則從浴室出來,目光瞥向幾人:“出去。”

斬春憋着笑:“頭兒,我們有事兒說。”

“明天說。”沐則淡定的關了電腦。

兄弟們從屋裏出來,扶着牆笑得腸子險些打結,二四想起網上很流行的一句話:“媽的,頭都要給老子笑掉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砰的一聲,沐則打開門。

外頭的笑聲立刻消散,哥幾個裝模作樣的寒暄:“家裏頭老人都挺好的哈?”

“都挺好,都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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