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西南菜色 我想去趟玉棺山

“無論如何,七日之後,我都要見到千回環。”賽潘安口氣中并無任何商量的餘地。

南摩邪揣着袖子,蹲在椅子上哼哼唧唧。

“前輩還有何問題?”賽潘安問。

南摩邪道:“想造千回環,我手中還缺一樣工具。”

賽潘安皺眉:“缺何物?”

南摩邪信口胡謅:“望月。”

賽潘安果然不解:“望月是何物?”

“這便不能說了。”南摩邪神神叨叨,“天機不可洩露。”

賽潘安耐着性子:“何處能尋得此物?”

南摩邪道:“放我一人出去找便是。”

賽潘安意料之中搖頭:“不可。”

“那便沒辦法了。”南摩邪連連搖頭,“沒有望月,就造不出千回環,就算你殺了我也沒用。”

“服下此藥。”賽潘安思考片刻,從懷中拿出來一個小瓷瓶。

“哈呀!”南摩邪險些從椅子上跳起來,行走江湖這麽多年,他也見過不少下毒的陰招,卻還沒遇到過如此直白的,直接拿出來就讓吃!這是當人傻啊。

賽潘安道:“若前輩執意不願有人跟随,那便只有這一個法子能出門。”

南摩邪試探道:“這是大補參茸丸?”

Advertisement

賽潘安道:“五毒丹。”

南摩邪:“……”

“服下此藥後,三天才會發作。”賽潘安道,“前輩如能及時回來,在下自當雙手奉上解藥,如此對大家都好。”

“我不吃不吃。”南摩邪緊閉着嘴。

賽潘安單手卡住他的咽喉,強迫張開嘴,将藥丸塞了進去。

南摩邪拼命咳嗽。

賽潘安冷冷道:“還請前輩勿要見怪。”

南摩邪老淚縱橫,不見怪才是見了鬼,此事之後,老子滅你全家。

賽潘安道:“前輩可以走了。”

南摩邪不悅:“不給些銀子?”

賽潘安一頓,從懷中掏出一個銀錠。

南摩邪道:“不夠。”

賽潘安又加了一個。

南摩邪開價:“至少一千兩。”

賽潘安臉色一僵。

南摩邪繼續道:“黃金。”

賽潘安額頭青筋跳動:“前輩與幾十年前想比,可真是換了一個人。”

“人總是會變的。”南摩邪吸溜鼻子,“無兒無女,多攢些銀子,養老。”

賽潘安往他面前狠狠拍了一疊銀票。

這就對了,也不枉來一趟。南摩邪将銀票卷好揣進袖中,而後便出了客棧。

穿過幾天小巷道,段白月正在樹下等,旁邊蹲着段瑤。

“師父!”段瑤站起來,歡歡喜喜蹦過來。

“不錯,易完容還能認得為師。”南摩邪将銀票取出來給他,“拿去買糖。”

“多謝師父。”段瑤美滋滋揣好。

“別說訛了這麽久,就訛出來幾張銀票。”段白月道。

南摩邪怒道:“很久?”分明才半個時辰不到。

段瑤迅速攙住他的胳膊:“見不到師父,我們度日如年。”

南摩邪眉開眼笑。

段白月道:“所以?”

“他有可能便是當日那個裘戟。”南摩邪道。

“裘戟,師父是說當日與蘭一展決戰,後将其手刃的那個裘戟?”段白月皺眉。

南摩邪點頭。

“可那是五十餘年前的事,即便兩人當年剛滿二十,現也年逾古稀,可看那賽潘安的雙手,分明就只有二十來歲。”段白月道。

南摩邪兜頭就是一巴掌。

段白月:“……”

這又是為何?

“虧得還是西南府出來的。”南摩邪連連嘆氣,“簡直給老王爺丢臉。”

“師父的意思,是說那賽潘安靠蠱蟲維持容貌?”段白月道,“但若他當真是裘戟,就該是個頂天立地的大俠才是,為何會用這種下三濫的陰毒手法?”況且蠱蟲一旦入體,便多少也會折損自身元氣,僅僅為了維持容貌就如此,只怕魔教妖女也未必會願意做。

“傳聞是如何,本人就當真是如何?”南摩邪斜眼,“那你如今就不該在此處,而應該坐在金銮殿中光宗耀祖。”

段白月很配合:“師父教訓的是。”

“況且上回你也說了,他體內有蠱蟲,說不定便是為了能維持容貌。”南摩邪又道,“方才出門時,他還強行讓我服下了一枚五毒丹。”

段瑤擔憂:“師父沒忍住,意猶未盡砸吧嘴了?”

南摩邪搖頭:“沒有沒有,我裝得甚是可憐。”

段瑤松了口氣:“那就好。”先前在西南府的時候,師父沒事做就拿五毒丹當糖豆吃,旁人勸都勸不住。

南摩邪繼續問:“你江湖上的朋友多,可曾聽人說起過,最近玉棺山有無異樣?”

段白月道:“上回木癡老人提及,我還特意差人去打探過,都說那裏一切如常,不像是出了亂子。”

“且不說那賽潘安到底是不是裘戟,他想抓捕木癡老人的目的,便是為了造出千回環,好去玉棺山一探究竟。”南摩邪道,“以确定蘭一展是否已經脫逃。”

“蘭一展既是魔頭,想要他性命的人自然多如過江之鲫,算不得奇怪。”段白月道,“但如今玉棺山一切如常,江湖中亦無傳聞,他為何突然就會覺得蘭一展有可能已經死而複生,并且已經逃出玉棺山?”

南摩邪咳嗽了兩聲,道:“聽他先前所說,應該是與九玄機被盜有關,覺得必然是蘭一展所為。”

段白月:“……”

段瑤:“……”

是嗎。

“你可知當務之急是要作甚?”南摩邪又問。

段白月想了想,道:“順藤摸瓜查下去,問問那賽潘安,為何獨獨認定是蘭一展盜了九玄機,他擺出焚星局是何目的,以及焚星局與九玄機中焚星的關系。”

段瑤聽了都暈。

南摩邪卻道:“這些都不重要,當務之急,是趕緊給為師弄個千回環。”聽都沒聽過,更別說是造,要是露餡可如何是好。

段白月道:“明晚子時,我會替師父送往客棧。”

南摩邪點點頭,又問段瑤:“紫蟾蜍可有帶出來?”

段瑤道:“帶了。”

“借為師幾天。”南摩邪摸摸胡子,一派邪相。

皇宮裏頭,楚淵好不容易才将手裏的事情處理幹淨,四喜公公趕忙道:“皇上,該用晚膳了。”

“等會吧。”楚淵又拿起一摞折子,頭也未擡。

四喜公公在心裏頭着急,又往外頭看,西南王怎得還不來,皇上都等到了現在,若再不用膳,也就該就寝了。

又過了約莫半個時辰,遠處轟隆隆傳來一陣驚雷,看着要下暴雨。

四喜公公心想,得,今晚西南王想必是不會來了。

楚淵也皺眉站起來,往窗外看了一眼。

“皇上。”四喜公公又試探,“傳膳吧?”

楚淵搖頭:“今日不用了。”

四喜公公:“……”

什麽叫今日不用了,怎生沒有西南王,就連飯都不吃了。那将來王爺若是回了雲南,皇上可不得三天就瘦一圈。

楚淵頭有些暈,也沒胃口,于是站起來想回寝宮,段白月卻已經跳入院中,滿身都是水。

“啊喲,王爺。”四喜公公被吓了一跳,趕忙打開門,“快些進來。”

“路上有些事,耽擱了。”段白月抹了把臉上的水。

楚淵遞給他一塊手帕。

“知道我會來?”段白月問,“一路過來都沒見幾個侍衛。”

楚淵道:“今日木癡老人回來,說在街上見到了段念,像是發生了什麽事。”

“說來話長。”段白月道,“先回寝宮?”

楚淵點頭,又吩咐四喜去準備些姜湯,免得着涼。

“習武之人,這些雨算什麽。”段白月笑。

四喜公公在心裏嘆氣,西南王怎麽連裝病都不會,一直這般剛健,旁人想照料也沒機會。

與熱氣騰騰的姜糖水一道送往寝宮的,還有沐浴用的熱水,又說晚膳稍後便會送上。

四喜公公笑呵呵點頭。

只是下人心裏都納悶,為何皇上這幾日不管是沐浴或是用膳,都要待在寝宮裏頭,門都不出。

屏風後水聲嘩嘩,楚淵趴在桌上,一直在心不在焉想事情。待到段白月擦着頭發出來,見着他這副模樣,卻沒忍住笑出聲:“怎麽了,陶仁德今日又來煩你?”

楚淵擡頭,然後皺眉:“去穿衣服。”

“都濕了。”段白月只穿了裏衣坐在他身邊,“有新的嗎?”

楚淵頓了頓:“宮裏為何會要有你的新衣?”

段白月攤手:“你看,我想穿,你這又沒有。”

楚淵:“……”

“困了?”見他一直趴在桌上,段白月道,“那便早點歇着,有事明日再說。”

楚淵道:“晚膳還沒傳。”

“怎麽又沒吃飯?”段白月果然皺眉。

楚淵打了個呵欠,一動也不想動。

段白月又往他身邊坐了坐:“明日不上早朝了,好不好?”

楚淵道:“不好。”

段白月道:“你睡一天懶覺,我送你個寶貝。”

楚淵道:“不要。”

段白月握住他的手,湊在嘴邊親了親。

楚淵懶洋洋道:“拖出去斬了。”

段白月笑出聲:“早知如此,那便該做些更過分的事情,否則豈不太虧。”

“你敢!”楚淵終于坐起來,覺得有些餓。

四喜很快便送來晚膳,卻不是以往的葷素各半,而是一桌子西南菜色。

段白月有些意外。

“都是你西南府送來的。”楚淵道。

“我送來是想讓你多道菜換換口味,可沒說一頓都只吃這個。”段白月道,“西南菜色偏酸辣,你會受不了。”

“是嗎?”楚淵舀了一口湯。

段白月将勺子拿回來:“都說了,會辣。”

“那這頓便不吃了?”楚淵好笑。

“吃這個。”段白月喂給他一勺飯,“甜的。”

楚淵咽下去,道:“原來你是吃花長大的。”

段白月:“……”

楚淵道:“我想吃辣,西南府平時吃的那種。”

段白月只好替他拌了一小碗魚,加了香葉幹料與炒芝麻:“吃一口便成。”

楚淵嘗了半勺,臉上果然一變。

段白月将手伸到他嘴邊:“吐出來。”

楚淵勉強咽了下去,然後抱着一壺茶喝了大半天。

段白月:“……”

楚淵面色通紅,額頭上也有些冒汗。

段白月與他對視:“又要拖出去斬了嗎?”

楚淵将那碗甜糯米飯端到自己面前,而後道:“其餘的都給你。”

段白月叫來四喜,吩咐替他做了幾道別的清爽小菜。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楚淵抱着碗,看段白月在對面面不改色,将那些又酸又辣的菜色吃了個幹幹淨淨。

……

段白月也不知此事有何值得炫耀,但看他滿眼驚奇,便覺得……再辣也無妨。

若是讓南摩邪知道,估計又要痛哭流涕,教出此等三歲半的徒弟,有何面目去墳裏見老王爺,簡直連死都不敢死。

楚淵探究:“好吃嗎?”

段白月放下筷子:“好吃。”

楚淵:“……”

“你特意準備的,什麽都好吃。”段白月笑笑,“真挺好吃。”

屋內氣氛很好,莫說是外頭電閃雷鳴在下雨,就算是下刀子,那也一樣是氣氛好。

楚淵想起來問:“先前還沒說,今日木癡老人在街上遇到了什麽事?”

段白月道:“怕被撞破露餡。”

楚淵不解:“嗯?”

段白月将賽潘安之事大致說了一遍。

楚淵心情複雜:“只是因為焚星被盜,他便認為是蘭一展死而複生?”

段白月道:“應當是。”

楚淵:“……”

可焚星是我們拿的,而且真的只是因為好奇。

段白月道:“雖說有些令人哭笑不得,但也不算是全無收獲。至少能探聽出焚星的秘密。”

“這算什麽收獲。”楚淵搖頭,“那焚星原先也沒打算要,誤打誤撞罷了。江湖中人要搶不算意外,難不成我也要用它練功,将來獨步武林不成?”

“可只有你一人,能讓焚星發光。”段白月道,“就憑這個,我也要查清楚究竟是為何。”

楚淵依舊不願意,他也沒想過,自己兒時的一句無心之言,居然會引來這麽一串事情。

段白月又道:“對了,還有件事,怕是要煩勞木癡老人再造一個千回環。蘭一展拿到之後,想來會直奔玉棺山,我也想跟去看看。”

“朕不準。”楚淵皺眉,“你又不是江湖中人,湊得什麽熱鬧,好好在王城待着!”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