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東南方……有煞龍之氣！
曹晖來到司空府的時候，已經是上午接近九點左右了。才剛剛進門，他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懾到了。
司空府不算太大，而此時此刻，卻凝聚着近乎整個時代巅峰的一批人。
不論是荀彧、荀攸、郭嘉也好，還是程昱、何夔、董昭等人也罷，都是整個時代的巅峰人物。
哪怕最為不出名的何夔、董昭，也都屬于曹室重臣，只要不犯什麽錯誤，幾乎未來是可見三公的。
相比起來，武将們倒是寒酸不少。
也就于禁、許褚、典韋，其他的将軍都沒來。
曹晖問了一句曹安民，後者說，那些人都還有各自的事情要做，根本不可能過來的。
對此，他深表理解。
中原乃四戰之地，一天曹操沒有将這些版圖全部納入手中，一天就會充滿危機，他們要是不在軍中鎮着，還真不一定會出點什麽事呢。
更何況，對于曹操而言，這些人來跟不來其實也沒有多大的關系。現在的他，商量的可是嘴炮的事宜，跟武将壓根沒有多少關系。
……
“諸位且先坐下吧。”曹操穿戴好了衣服，看起來多了幾分威嚴，又有了幾分不太一樣的東西。
到底是什麽，曹晖也說不清楚。
大概就是比之前多了一股氣勢，那是一股驚天霸道之勢，仿佛天底下就沒有什麽能夠攔得住他。
“北方袁紹，雄踞北國四州，眼下與我來了一封書信，諷刺我宛城之戰失利。
本初，從小就是這個毛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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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淡淡一笑，将手中的書信遞給一人，令其交給衆人傳閱，自己卻沒有停下來，繼續道：“眼下的四方格局，劉表為守土之犬，不足挂懷，若此次出征聽了公達之言，我也不至于如此。
這且不多說了，諸位只要知道，劉表從未被我放在心中便是。
袁術、呂布、劉備等人，皆不足為懼。
單只一樣，這袁紹該如何對付？”
此言一出，衆人心中都有幾分震撼。
方才他自己都說了，袁紹雄踞北國四州，手握數十萬兵馬，若是打來，怕是險象環生，甚至……
曹室被滅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這些，衆人在看完了書信後，都低下頭裝模作樣地思索起來，一副要為曹室報效的表情。
實際上，他們個個都是心懷鬼胎，沒有一個想要幫着曹操固守中原的，有不少人心裏，甚至都開始生出投降之念了。
反正大家都是世家，去什麽地方都可以混個一官半職，壓根不必那麽在乎。
倒是荀彧，确實在認真思慮，但是他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如今的曹操若是對上袁紹有何勝算。
“幾乎沒有，然此人缺點之多，卻……”荀彧擡起頭，正想說點袁紹的缺憾，給衆人提提氣的時候，一個搖搖晃晃地身影站了起來。
曹晖也同樣看到了，他一臉驚喜，心說還真能見證歷史了。
要知道，郭嘉奠定自己的基礎，實際上就是從十勝十敗論開始的，之前的他，跟衆人都有那麽一點不相容。
但是在說出十勝十敗之後，他卻坐穩了曹魏謀臣的位置，甚至是核心之中的核心。
“可惜我不記得那麽清楚，要不然我若是說出來，恐怕也能獲得幾分好處。”曹晖心中可惜無比。
他就記得幾個，沒有辦法說出來。
“奉孝可有妙計？”
見到郭嘉站起來，曹操驚喜莫名。
他平生最會看人，當然看出了眼下這些人的态度，若非大戰在即，曹操說不得便會動怒了。
眼下郭嘉站出來，也算是給了他一個臺階，否則他真的會發飙的！
郭嘉笑了笑，渾身酒氣地拱手道：“昨夜，晖公子送我幾壇美酒，令我心智大開。
以嘉愚見，紹有十敗，公有十勝，紹雖兵強，無能為也。”
要不要這麽誇張？
幾個本來心裏還在嘟囔的人，差點當場吼出來。
現在的他們，連一個勝利的可能都看不出來，而郭嘉卻說有十個？
這不就是在打臉嗎？
不過好歹，在場都是很厲害的人，一個個深藏不露，根本不可能現在便發難，他們會等到郭嘉說完之後，再行發難。
到時候，不顯得他們更加聰明嗎？
郭嘉眼角餘光注意到幾個人的表情後，冷哼一聲，義正言辭道：“紹繁禮多儀，公體任自然，此道勝一也。”
“紹以逆動，公奉順以率天下，此義勝二也。”
“漢末政失于寬，紹以寬濟寬，故不懾，公糾之以猛，而上下知制，此治勝三也。”
“紹外寬內忌，用人而疑之，所任唯親戚子弟，公外易簡而內機明，用人無疑，唯才所宜，不間遠近，此度勝四也。”
“紹多謀少決，失在後事，公策得辄行，應變無窮，此謀勝五也。”
“紹……”
“……”
當十勝十敗說完之後，不僅僅在場的幾個小人呆滞了，就連曹操自己都懵了。
他腦子裏不斷地在想，自己怎麽會這麽好，偏偏自身還沒發現？
不會是馬屁吧？
“主公，以彧之見，奉孝之言，皆一語中的。”荀彧站了起來。給自己推薦的人才背書，這是最基本的官場策略，更何況，郭嘉說的都對啊。
好歹曹操也是枭雄，因而雖然開始懵了片刻，但馬上也就恢複了過來，随即他開口道：“險些被小人吓到也，若非奉孝之言，操尚以為無勝之可能矣！”
“晖從小跟随父親學望氣，雖不精，然遇一些人還是能夠看透的，以我來看，叔父臉上紅光滿面，這天下怕是馬上就要遭逢大變了！”
曹晖也連忙站了起來，裝模作樣地掐了兩下指頭。
曹操眉頭深深皺了起來，正要說話，但下一刻，自己這便宜侄子的話，卻把他給吓到了。
“東南方向有黑龍之氣，似要改天換地，然這氣卻屬火，叔父恰好屬水，當克敵制勝也！”曹晖滿臉驚訝地看向了東南方向。
曹操臉色更加難看了。
從自己這便宜侄子嘴裏，他聽出了一個可怕的消息。
東南方向，有人要稱帝……
這年頭，還有人敢稱帝？
不是開玩笑吧？
除非瘋了，否則絕對不可能。
“你是何人，此處有你說話的份嗎？”終于有一個人在忍了很久之後，忍不下去了，開口便當場呵斥道：“漢室雖多災多難，眼下卻尚未到壽終正寝之時，你說有人稱帝？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這人誰啊？好吊啊……
曹晖回過頭看了一眼說話的人，壓根就不認識，他也不知道對方為什麽會這麽反駁自己。
“此人為太史令黃螢。”
曹安民壓低聲音說了一句，随即咳嗽着裝作自己什麽都沒有說過，但是他也不想想，此時此刻大家都在安靜當中，就這句話最為明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