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心難足
恐難為……
意思是恐怕不能做到。
比如眼下，曹操出征宛城，戰術上一定要把張繡打的蜷縮起來，打的劉表不敢北往，然後就可以順利處理中原之事了。
這戰略絕對沒有問題，甚至可以說是高出了半個時代一頭。
不敢說全部都超過，起碼劉表等人是真的不敢動了，歷史就在旁邊，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此戰過後曹操一直在攻略中原，他身後卻屁事都沒有。
原因便是因為戰略制定得當。
可是，他也有措手不及的地方。
袁術來襲，還是直接拿下了陳國，曹孟德不在，誰能替他發號施令呢？
荀彧都只能選擇猥瑣發育，否則程昱、夏侯淵這樣的人聽不聽話那還真的說不準。
然而有了曹昂，一切都不同了。
他可以代替曹孟德出征，不論從禮法上，還是從規則上，甚至從權利上，他都有這個資格。
至于十歲就跟着父親出征宛城，還跑掉了的曹丕……
咳咳，史書美化美化得了，他還真能出征，就算是出征，難道他還能活下來？
真正歷史上的宛城之戰，那可是極為兇險的，典韋死了，曹昂死了，曹安民也死了，曹操就差一點也死了，一個十歲的孩子，甚至還不到十歲的孩子，騎着馬就跑了。
誰信啊？
在都城裏跟何晏鬥鬥法，壓制壓制這個曹操養子，他絕對沒有問題，但要真的出兵作戰，那還得看曹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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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這一切，曹晖也就明白為什麽程昱會給自己行禮了。
當然，就算再來一次，他照樣也不會受的。
“哈哈哈，此戰收獲頗豐，皆因晖弟的消息來源準确，打了袁術一個措不及防，若非如此，恐怕難有此功，此戰晖弟當為首功，大人為次功，大人以為如何？”
曹昂已經安排好了一切，爽朗地走了過來，一只手拉着一個人，滿懷激動地哈哈大笑着。
“昱，自無不可。”程昱很懂事的點了點頭，一副我很聽話，我也願意聽話的表現。
“晖，愧不敢當……”
曹晖很清醒，現在他要是裝模作樣的，說不定就被程昱給記了仇，之後的數年時間裏，對方還有很長的升遷路，想要弄他一次，不比弄一窩螞蟻更困難。
所以，功勞可以領，嘴頭上的便宜就不要占了。
“哈哈哈，你二人這都是什麽做派，打了勝仗一個二個表現的如同打了敗仗一般，實在不夠痛快。”
曹昂爽朗大笑，拍了拍兩人的手以後，忽然間道：“對了，此時不知我是否可趁機追上袁術，再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到底是繼承人啊……
曹晖看着對方，心說自己這個接班人怎麽這麽差勁，前前世連點想法都沒有，就只會當鍵盤俠。
想了想，他覺得可以追，不過又想了想，他沒有開口，而是看向了程昱。
不過在他看過去的同時，忽然發現這個人也在看着自己。
你在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
曹晖腦海裏忽然就出現了這句話，差點笑出來。
“不可！”
見到曹晖終歸沒有開口，程昱還是很欣賞的，轉過頭來，面對曹昂他卻極為嚴肅地道：“公子眼下應當以穩紮穩打為主，而且……您不要忘記了，陳國正處于混亂當中！”
“對對對，若非大人之言，昂險些忘記。”
曹昂拍了拍額頭，望着那些收拾的差不多的人，忙下令道：“傳我将令，收拾停當以後便集合以待，切不可多做糾纏。”
……
此戰雖然是遭遇戰，而且也打了袁術一個措手不及，但曹軍仍然付出了六百餘人的損失，僅重傷也有三百七十二人，輕傷更是接近八百餘人。
得到數字以後，曹昂臉色沉了下來，本開開心心的他，心情莫名就沉重了起來。
曹晖也同樣如此。
看歷史的時候，他以為只要勝利了，就不會有人損失，可現在看來，哪怕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但是該有的損失也依舊會有。
當然，這損失都是必然的，曹昂在沉吟片刻以後也就恢複了過來，曹晖雖然心裏沉甸甸的，卻也很快恢複了過來。
之後，統計官開始上報此戰收獲。
俘獲袁術軍兩千三百多人，這算是最大的收獲了，因為其中一半人可以直接補充上來，不必害怕反叛之類的，只要管飯就好。
糧食收獲，則是有十三萬斛。
各種金銀珠寶，各種累計下來，折合約兩萬萬錢。
“要不我們趁着時機良好，把梁國也打下來吧？”這句話，曹晖醞釀在肚子裏面半晌，最後還是沒敢說出來。
梁王算是支持曹孟德的，而且他手下也沒有多少兵馬，幾乎可以說已經實現了直線統治，跟陳王劉寵還是有一定差別的。
因此要是曹晖敢提，他就有可能會被呵斥，甚至被人以為他腦子不好，從此再也不會委以重任。
……
撤軍的時候，曹晖看着地上還留存下來的那些東西，眼珠子都有點紅，但最終他還是強行扭轉了腦袋，跟上了大部隊。
沒辦法，身為新汲令的他，手裏沒有錢，沒有糧，沒有人馬，幾乎可以說一文錢就可以給他帶來不同的天地，剩下來的東西雖然少，但照樣可以改善他眼下的一些情況。
不過很可惜，要趕快回去安定陳國，所以他就算是再有心思，也不可能收拾地上的殘羹剩飯了，之後的話……應該會落到山賊手裏。
大軍回程的路上，曹軍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因為曹昂确實按照當前的法令分配了這些物資，他們可以有一個很好的年月可過了，家裏更再不必因為沒有米糠下鍋而犯愁，自然是值得開心的。
由于距離陳國不算多麽遙遠，因此大軍在經過一個多時辰的奔行後，便來到了陳國。
此時的陳國，因為失去了陳王劉徹、國相駱俊，已然陷入了末日一般的混亂當中。
“不知道能不能……”
回到陳國以後，曹晖的野心逐漸就壯大了起來，他在心裏想着，自己是不是可以先暫代陳郡郡守一職，然後由于表現出色，這次過後就可以被安排到諸如河南、河內郡一類的地方。
可惜。
也就只是想想了。
由于程昱在，他自然是下達了一系列命令的人。
曹昂當然也有資格，不過他此時就在學習，跟曹晖野心大大增長，那可絕對不是一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