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顯露身份

脖子好痛。

這是小韓醒過來後的第一感覺，回想起暈倒前發生的事情，他猛地擡頭朝四周望去，在一片昏暗中那些雪白色地散發着淡淡柔光的羽毛非常顯眼。

不知道對方是什麽身份，卻莫名的心安。

“你是誰？”小韓輕聲問道，對方把他的手腳給捆綁了起來，在他不遠處的地方，野狗也被綁了起來，不同的是野狗被綁在樹上，他至少還可以坐起來。

“你是誰？”李君年問了一樣的問題。

“我、我從沒見過你這樣強大漂亮的變異人......”小韓一直在看着李君年，眼神畏懼卻又透着濃濃的向往。

“你們為什麽要殺那個人類？”李君年直接問出了他的疑惑。

那野狗明顯想要殺他，至于小韓，小韓雖然認識野狗但看起來并不想要了他的命，要不然也不會一直試圖阻止野狗。

問題是，他們為什麽會盯上他？

“我沒有想殺他！”小韓顯得有些激動，他委屈地瞪大了眼睛，李君年沒說話只是盯着小韓。

“我只是......我只是看了那個新聞，看到年哥被白獅綁架，想從年哥這裏知道一些關于白獅的線索，”他用力搖着頭，低頭緊緊咬着嘴唇，“我沒有想殺他，我不知道野狗會殺他。”

小韓擡起頭期盼地看着李君年：“他現在在哪兒，他沒事對不對？”

“他很好，你救了他。”朝還在昏迷不醒的野狗看了一眼，李君年繼續問道，“你們認識白獅？”

“不，不認識，但是聽說過關于他的事情，所說白獅是一個非常強大的變異人，并且會收留流浪在外無家可歸的變異人，我們只是想找到白獅。”小韓解釋道。

“我們？你和野狗？”

“不，不是，是我眉頭的幾個孩子，他們和我一樣是狼變異人，可他們還小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我一個人沒辦法照顧好他，他們需要一個安全的庇護去學習和生活。”沒有什麽好隐瞞的，小韓說出了他自己的目的。

一個人帶着幾個孩子太累也太危險，為了怕被人覺察到他們的身份，小韓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帶着幾個孩子搬去另外一個城市甚至另外一個星球。

這樣颠簸的日子太過于疲勞和無望，進入萬豪工作只是一個沒有任何陰謀的巧合。

“野狗有很強的嗅覺，他可以聞出變異人的味道，他認出了我的身份告訴我那個出現過白獅新聞被綁架的人就是萬豪剛剛簽約的新人，”小韓着急愧疚的說道，“我們只是想抓住他問一問白獅的線索，我真的沒有想殺他，也不知道......也不知道野狗為什麽要這麽做。”

想知道野狗為什麽要殺了他，直接問野狗不就知道了？

李君年站起來走到了野狗面前一腳踹了下去，語氣兇惡地威脅道：“知道你醒了，睜開眼睛！回答我的問題，或者我立刻殺了你。”

胸口一陣發疼，被拆穿的野狗慫拉着耳朵怯怯地看了眼面前戴着羽毛面具的男人。

“你為什麽要殺那個人類？”

偏頭看了看同樣盯着他的小韓，野狗吞咽了口唾沫，小聲說道：“有人出錢讓我殺了他，我只是一個收錢辦事的賞金獵人。”

這話一出來小韓頓時瞪大了眼睛，究竟是什麽人想要殺了李君年？

這個問題李君年也很好奇，他現在沒招惹什麽人吧？過去和人無無仇，現在也只是一個小透明而已，居然會有變異人殺手來殺他，難道就因為他被白獅綁架過一次？這什麽亂七八糟的理由。

“他只是一個普通人類，讓你殺他的人是誰，為什麽要殺了他？”李君年繼續低聲逼問。

眼神閃爍，野狗閉着嘴沒有吭氣。

“回答我！”擡腿一腳用力踩在了野狗的胸膛上，這個看起來很天使的男人實際上暴躁得像個魔鬼。

肋骨都快要被踩斷了，疼得眼前一黑的野狗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拿錢辦事，哪裏敢對雇主多一句話，我沒騙你，你相信我！”

也不說話，李君年用力踹了野狗兩腳，疼得野狗一陣哇哇亂叫，眼淚都快飛出來了。

“我真的不知道，你殺了我也沒辦法。”猩紅的長舌頭舔了舔嘴角的血液，野狗咧起嘴來笑得邪獰，露出一排又尖又細好像鋸齒一樣的牙齒，他看着李君年說道，“我從沒見過你。”

眼神放肆地上下打量着男人，野狗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細縫，緊緊盯着李君年身後的翅膀：“我要咬碎你的翅膀，滿地都是帶血的羽毛，那骨頭一定很好吃。”

“我的拳頭也很好吃。”戴着黑色皮手套的右手握成拳頭毫不客氣揍了過去，幾顆帶血的碎牙從野狗的嘴裏飛出去滾落在了地上。

和他耍嘴皮子？對一個試圖殺了自己的人沒必要客氣。

揉了揉自己的拳頭，李君年嫌棄地瞥了眼不小心沾上血的皮手套，很好，他回去以後可以重新換一雙手套了。

“啊——啊——”被揍得鼻青臉腫的野狗突然喊叫了起來腦袋不停地晃來晃去，速度快得驚人。

李君年皺了皺眉頭緊繃着神經往後退了兩步，這個人怎麽了？

“他怎麽了？”李君年回頭問附近的小韓。

“變、變身，他要變身逃跑了！”眼睛一亮，反應過來的小韓大聲喊道。

小韓才剛剛喊完話，被捆綁在樹上的野狗就真的變成了一只名副其實的黑色野狗，猛地掙脫開松了的繩子往林子深處飛奔而去。

偏了偏腦袋，李君看張開翅膀從地上飛了起來追了上去，才沒有離開太久後面突然傳來了小韓的喊叫聲。

一根羽毛刺破空氣如同飛箭一樣刺中了飛奔的野狗的後腿，李君年毅然轉過身飛快地趕了回去，剛才被捆綁着的小韓被一個蒙面黑衣人扛在肩膀上往另一個方向奔去，李君年趕過來的時候蒙面人把肩膀上的小韓用力往空中擲去。

李君年忙飛過去抱住了自由落體的小韓，回過頭時那個黑衣人已經不見了，他微微皺了皺眉，對方如果是要帶走小韓又為什麽要把小韓丢開，看起來更像是用小韓吸引他的注意力方便逃開。

“糟了！”

李君年抱着小韓直接往野狗逃跑的方向飛去，冰凍的雜亂草地上斷斷續續地有一些血跡，應該是野狗被他刺中後腿時流下來的血。

“你、你可以放我下來，我這麽沉，我發誓我不會逃跑......”

“閉嘴。”

小韓立馬閉上嘴巴不敢吭氣。

乘着風緩緩落在了地上，李君年扯斷了小韓身上的繩索往一處雜草堆走去，他變下腰扒開雜草堆，一只黑色的黑狗躺在裏面身體還沒有完全變冷，後退上有清晰的血痕，但作品的羽毛已經不見了。

一根羽毛可殺不了一只生命力頑強的野狗，李君年戴着手套仔細查了查，野狗的腦門兒上有一個發焦的黑洞，猶豫了一會兒，他咬了咬牙伸手往洞裏摳出來一顆小小的子彈。

已經完全解開繩子的小韓站在一旁王瑟瑟發抖，望着草叢裏一動不動的野狗小聲問道：“他死了嗎？”

“不是我殺的。”淡淡說了一句，把子彈塞進随身攜帶的小布袋子裏裝好，李君年回頭看了看小韓，“我們離開這兒。”

......

......

夜裏的寒風像冷刀子一樣割得人臉上發疼，小韓緊緊抓着衣服坐在河邊的石頭上瑟瑟發抖，偶爾擡頭小心翼翼又好奇地看着坐在他對面的神秘男人。

“我有一個朋友，野狗想要殺的那個人，你知道他現在還好嗎？”小韓擔心地問道。

“他很好。”半蹲在河邊清洗着手套上的血跡，李君年甩了甩雙手，瞥了眼小韓，“沒受傷吧？”

小韓用力搖了搖頭，呼出一口白霧，看着男人誠懇的說道：“謝謝你救了我。”

“你為什麽要找白獅，你認識他？”往附近的石頭上坐了下來，一條大長腿踩在碎石頭上，幾顆星星銀色的光酒在他臉上的羽毛上暈出淡淡的柔光。

“我們這些變異人在社會裏生存很不容易，經常會有同伴無緣無故的失蹤，怕洩露身份被當成異類引起普通人的注意和排斥，怕和其他人一樣突然之間莫名其妙的消失再也回不來。”小韓低頭緊緊攥着手指，喃喃說道，“聽說有一個很強大的叫白獅的變異人會收留無家可歸的變異人，我們只想......只想找到白獅，沒有想傷害李君年。”

“你認識他嗎？”小韓眼睛發亮地看着李君年，他已經變回了普通人的樣子。

“他是一個混蛋。”撿起一顆石子扔在了檔口裏，凍起一層薄冰的冰面被砸出一個小小的洞來，李君年看着光潔如鏡子的冰面，“聽說只是聽說，你怎麽知道那個白獅不會和那只野狗一樣懷着不好的目的。”

小韓聞言沉默了片刻，苦澀地淡淡笑道：“有希望，也比每天擔心受怕的好，而且大家都是變異人，就算是另有目的也不會殺了我們，畢竟......畢竟一旦變異人的身份暴露了，只怕容不得異端的人類會殺了我們。”

“那些消失了的，再也沒有回來的變異人，說不定就是被人類抓去做實驗了。”小韓低落的說道。

這麽說小韓他們只是想尋求白獅這種強大變異人的保護，之前野狗突然出現的時候小韓也奮不顧身的保護了他，顯然小韓并不想殺了他。

是誰指使野狗想殺了他，又是誰故意用小韓引開他殺了野狗。

“關于野狗，你知道多少？”

小韓說道：“我們變異人之間有互相聯系，不過為了大家的安全很少會主動聯系另一個人，野狗是我一個朋友介紹給我認識的，我、我不知道他居然會是賞金獵人，也不知道他讓我進萬豪公司接近李君年是想殺了李君年。”

“帶我去找你的那個朋友。”李君年站了起來，小韓坐在石頭上一動不動欲言又止。

“不肯去？”他挑了挑眉，語氣冷硬。

“不、不是......”小韓朝林子的方向看了看，“我想、我想确認年哥的安全，你能讓我看看他嗎？都是我的錯，差一點害了他。”

“你很喜歡他？”

“他是一個很好的人，而且也真心把我當朋友，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看不起我。”小韓看起來失落極了，他在李君年的面前露出了狼的一面把李君年吓跑了，難得的一個朋友就這樣沒了，只怕以後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小韓對面前的這個神秘人低聲哀求道：“拜托，讓我在離開之前看他最後一面可以嗎？或者，或者讓我确認他還安全就可以。”

雖然變異人之間很少會殺死對方，但小韓并沒有百分百的信心面前這個強大的神秘人不會殺了他。

“當然可以。”李君年半蹲到小韓面前，遮住了上半張臉的羽毛面具緩緩向兩邊張開，“你現在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