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一切源頭的選擇

拉維這真不是在開玩笑,狄彌恩這個神名他沒有聽說過，這代表對方如果不是在說謊話,那就是不知從哪個鄉下星球來的野神，沒有排進星際較大知名神系的前1000萬位。

沒錯,是1000萬。

神靈是一種進化到高等空間的生物,相對而言，成為神靈并不困難，拉維的老大公正之神海達希爾甚至去埃蒙娜開的神靈速成培訓班的客串過高級講師。

如果拉維轉修神靈的話甚至直接就是可以排進前一萬位的中等神力，遠比那些只有一兩個星系百億信徒的小神強大。

可是雖然聽着很美,但神靈其實是一種風險極高的職業,進化成高維生命本身就是拿老命去賭博，投入費用高的恐怖,成功率卻低的吓人。

而且等進化成功了就完結了麽？

不,那才剛剛開始！

神靈說穿了就是高維空間的生命，他們的強大和信徒是綁定在一起的，信徒越多，高維空間的靈魂共震蕩越強大，神靈的能力就越大，反之信徒越少能力越低。

低一點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會被強大的神靈欺負追殺，比如當年聖光神系對兼并其它鄉下的光明神就非常熱衷，那架勢絕不比騰訊企鵝收購小微企業的動作慢上半分，如果不從，聖光從不介意發揮一下勸導別人聽從聖光的職業本能。

什麽？你說對方是“神”，不是別“人”？

沒事的，我們主神向來平等對待萬物，一視同仁，你想和他平等對話？開玩笑！主神那麽忙哪有空理你，直說投降不投降？什麽，你不？兄弟們！集火那個神，一波帶走……漂亮！

好在大宇宙聯盟在當年的星空大戰結束後成立，高等議會稍微禁止了一下這種惡性竟争，用注冊制度規範了一下神靈的勢力範圍，阻止了神與神的戰争，把神靈決定地盤的規則改成了信徒決定地盤，這才稍微建立了相對和平的大宇宙聯盟。

也因此，如今的神系就好比一個個國家，把神靈比做是國王的話，拉維就如同是發達大國的高級将領，而那些普通的沒上前1000萬名以內的神靈就好比原始部落的酋長，滅掉只是分分鐘的事情。

不過，拉維的動作卻讓對方的微笑輕輕上揚。

居然有人會向他拿起武器……若是當年，那一定是大新聞了。

狄彌恩微笑道：“你不必擔心，我并無傷害你戀人的能力，若是不信，你可以檢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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訴說同時，他向拉維伸出手。

拉維眸中略有驚訝，似乎沒有見過如此沒脾氣的神靈，但他沒有遲疑，而是謹慎地伸出手，觸碰對方修長的指尖。

兩種截然不同的靈弦法則一觸即散，然而……對方的靈弦已經不再震蕩。

“您……”拉維一愣。

“是的，我死去的時間，大約有一億年了，半個紀元時光，漫長而又短暫。”狄彌恩似乎懷念着什麽，收回手指，“太久沒有說話，倒是有些失言了，這裏是亞赫拉的廢墟，只有你的戀人得到認可，才可以離開。”

他擡手，一段影像再度出現，僅僅數秒就快進完結，那是整段柯林抱着拉維遇到他時過程，包括對亞赫拉的解釋與信息。

拉維瞬間浮起愧疚之色，持劍拄地，單膝行了一禮：“陛下，我為我的魯莽向你道歉。是我太心急，請原諒我的不敬。”

“這只是小事，不必在意。”狄彌恩扶起他。

“但說回原題，”拉維起身誠懇地對他說，“如果你不讓我去找柯林，我還是會以綁架公務員家屬為理由抓你去行政法院，那裏的大法官是我學長，他會非常公正的判決這個案子。”

遠在星域之外的公正天秤打了個噴嚏。

“為何你不願相信你戀人有獨立完成的勇氣呢？”狄彌恩凝視着他堅決的神情，問道，“幼鷹的跌倒是飛翔的基石，傷痛是成長的路途，他想保護你的心情，才是我幫助他的原因。”

“您說的是父母相處模式，但我們是戀人。”拉維微微紅了臉頰，堅定地道，“您這種沒談過戀愛的人是不會懂的。”

生平頭一次，狄彌恩有了膝蓋中槍的感覺，他眼中緩緩旋轉的表盤驀然一停，平靜地空間就出現了半透明的城市虛影。

“好走不送。”他說。

……

“哦哦，原來你就是這麽找到我的。”柯林一邊聽拉維的敘述，一邊把對方撲倒地草地裏扒衣服。

“當然不止，這個空間非常大，親愛的我找了一整年，然後你還對我那麽粗暴。”拉維主動把衣服脫下，揉捏着對方那極有手感的臀部。

“我以為又是那些煩人的蒼蠅偷了我的充氣娃娃，所以抱着你時才狠心了一點，誰讓你不反抗。”柯林振振有詞地道。

“加上出門在處的時間，你要一個獨自在外幾年的成年男人抵抗戀人的投懷送抱？”拉維反問，

“你能做到？”

“不能，再說最後我還不是乖乖躺平讓你上了，要求不要太高。”

“那你找到要找的東西了嗎？”拉維問。

柯林的動作猛然停住，然後将頭埋在他懷裏：“也許找到了。”

“也許？”拉維一愣。

“拉維，你已經知道我的穿越者了，”柯林低聲問，“如果，如果我們可以離開，你還願意在這，陪我一輩子嗎？”

“當然，無故分居過久是會被判離婚的。”拉維抱住他的身體，看着頭上蔚藍的天空，“如果找不到停止時空異動的方法，那這裏，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會因為我是穿越者而來抓我嗎？”

“不會，”拉維想了一下，說，“我會辭職，然後時刻在你身邊，在你的昨界值達到引發思念之前帶你去沒人的星球。”

“教會會同意嗎？”柯林不看好這個想法。

“神靈來勸我也會不會改變。”拉維堅定地說，“為了宇宙的和平，生靈的幸福，我願意犧牲，将就一下你了。”

“……那走吧！”柯林把他扯想來。

“還沒完事呢。”正要提槍上場的拉維低聲說。

“炮可以天天打，這事非常重要！”柯林把衣服向他身上一罩，“走吧！”

柯林所說的地方并不遙遠，那是一座無盡平原上的尖塔，與其它尖塔不同的是，這塔前有臺階與大門，門上立着兩只帶有翅膀的飛龍交相盤踞。

柯林走上臺階的時候，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身後的少年安靜駐劍屹立，眉眼間的溫柔不減，身後遙遠的荒草蔓延到天邊，有太陽在他身後落下。

“你會等我出來？”他問。

“當然。”少年說，聲音低沉溫柔，仿佛夜風吹過樹梢。

他突然間有了勇氣，沒有遲疑地推開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