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番外-神光阿爾伊爾

永夜，神光。

亞赫拉毀滅了。

那個偉大的，曾經幾乎淩駕整個宇宙的文明。

“你為什麽要救我？”幾乎連站立都無法做到的少年憤怒質問。

“如果你對此有異議，就轉身跳下黑潮，我一定不會再救你。”女子優雅的聲音帶着無法掩蓋的輕蔑與冰冷，她的模樣本來是溫婉的，但那對漆黑無盡的眼眸帶着恐怖的混亂之光，只是看一眼，就會讓意志稍弱的生命陷入無法治愈的混亂與瘋狂。

“我是最後的亞赫拉了……”少年冷笑，“可我也是時沙的人。”

跨越種族的戀愛很難he，女子略嘲諷地想着：“那你的選擇呢？如果說亞赫拉文明是自由文明的極限，時沙應該就是專制文明的頂點了，你要知道，我對重鑄亞赫拉毫無興趣。”

“你不能，你是時間的‘曾經’，亞赫拉的三大本源之一，”少年終于低下高傲的頭顱，“以前是我的錯，我知道将億年後的您卷入這場戰争對您來說意味着什麽，但您應該知道，那些人，不會放過擁有‘曾經’的你。就算你是混亂女神也一樣。”

“錯了，正因為我已經選擇神靈之路，所以無論是時沙，還是摩阿原，又或者計都星，都不會再視我為威脅，因為我來自未來，無法說出真名，被排斥于時間之外，跟本無法進入亞赫拉那已經被封鎖的母星，所以，與其殺了我，讓‘曾經’再進入時間的裂隙之中，不如讓我存在，随時讓威脅處于可控。”就算如此，女子也不覺得當年的選擇有什麽錯，那時弱小的她，根本沒有多餘的選擇。

“如果沒有亞赫拉，你根本不可能成神。”少年緊緊盯着她。

“是啊，如果不是你們那瘋狂的通天塔計劃，又怎麽會讓高傲如計都星人，冷漠如時間沙人，自利如摩阿數據人這樣的高等文明一起聯手毀滅你們。”女子冷笑，毫不同情，“就連最喜歡你的人，也背叛了你不是嗎？”

“阿爾貝爾，他是被那些人強迫的……”少年忍不住反駁。

“沒有人強迫，”女子呵呵道，“只要還有點腦子的人，得到通天塔計劃的內容，都會反對甚至破壞的。”

少年無聲地低下頭：“為什麽你們就是無法理解，我們不是要毀滅宇宙，我們只是想知道答案！”

“是啊，通天塔計劃一但成功，整個宇宙的時間會被撥回到宇宙誕生的一瞬間，然後你們就可以借助這一瞬間的真理時刻，得到宇宙起源的根本，超脫到已知維度之外。”女子覺得這已經不是腦殘可以形容的事情了。

“你們又不會死。”少年惱怒道，“整個宇宙在倒退回源點後，依然會按照時間線前行，将原來的事情，重新發生一次。宇宙重來，你們還不是會出來，還多活一世呢！只是少了我們亞赫拉文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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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艹！删檔之後，誰知道出現的那個還是不是現在的我啊。”女子怒道，“你給我說，未來我還會活着，問題是當下我就要去死了啊！”

“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呢。”少年捂住額頭，“我已經殺了阿爾。”

“你殺不死他的，他是虛空幽人，千年萬年，他總會重生的。”女子淡淡道，“我是不會加入你的計劃的，三大主機的‘未來’在我弟弟身上，我沒有一點興趣，讓他也卷入這場時間戰亂。”

“那你呢？”少年勉強站起身體，凝視着女子，“狄彌恩也被鎖在了母星那混亂的時間裏，你不去找他嗎？埃蒙娜，你就一點也不想……”

“我和他，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埃蒙娜神情平靜地道，“是我一開始沒有分清愛情與恩情，雖然他給我恩情裏滲了太多其它的東西……我要走了，以後的路，你自己想吧。”

優雅的女神消失在虛空裏，仿佛從未來過。

神光握緊了手中殘缺的鑰匙，召喚了自己的屬下。

“埃蒙娜會救你，讓我很意外。”從空間縫隙中走出的伊斯卡爾安靜地看着他，沒有一點語調的說。

“現在，我們還剩下什麽？”神光作為亞赫拉三皇議會的候補成員，他有足夠的資源與屬下，比如眼前的伊斯卡爾，和阿爾貝爾一樣都是幽能文明七位聖主之一。

“不要再動以前的東西了，現在幾乎所有高等文明都在清除所有母星之外的亞赫拉人，你一但被抓到，也會和你的同伴一樣，被殺死後成為徘徊在星空的思念。”伊斯卡爾說，“你剩下的，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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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神光準備如往常一樣，去找伊斯卡爾。

他們花了極大的心力，終于引來了一個疑似‘未來’的主機載體，這個載體生命很可能就是埃蒙娜的弟弟。

他有點遲疑，如果他們真的對混亂女神埃蒙娜的弟弟出手，一但讓她知道，很可能引發無法預知的後果。

當年埃蒙娜在無數次的失敗與欺騙後，就算成神，也一直處于一種壓抑的狀态，當年更是幫過他們極多的事情。

遲疑中，突然有人拍了他的肩膀。

怎麽可能！

他怎麽可能一點沒有覺察——！

只是在回頭的瞬間，他愣住了。

身後，一名有着琥珀色眼眸的青年努力壓住腰間想要吃人的黑蛇，微笑着問：“這位先生，你知道伊斯卡爾的住處嗎？”

是他。

是他！

虛空幽人總是可以重生的，雖然可能很長很長，很久很久。

雖然，他們不會記得重生前的事情。

可他終于看到他了。

阿爾貝爾略微皺眉，對對方複雜的眼神很是疑惑，他和他見過嗎？

“抱歉，打擾了。”可能他也不知道吧，阿爾貝爾準備換個人問，畢竟學弟能不能脫單就看這次了。

“等等。”神光終于反應過來，“我知道在哪。”

之後阿爾貝爾找到了伊斯卡爾，一番撕逼下來，他殺了對方的替身，但學弟的戀人已經逃了，暫時不知道哪裏去了，只能做罷，離開了那裏。

神光興奮地想要追上去。

一個優雅欣長的身影擋住了他的去路。

“那麽多年，你只是見一面，就又為了他出賣我。”伊斯卡爾微笑着問，這絕對不是第一次了，而是第無數次，在當年對方還是候補亞赫拉皇帝的時候，只要神光覺得會讓阿爾貝爾開心，總是會拿自己的東西去讨好那個人。

“抱歉，我只是想，你又不會有事……”神光知道現在重生不久的阿爾絕對不是伊斯卡爾的對手，于是命令道，“別動他！”

“這樣嗎？”伊斯卡爾輕輕笑了笑，目光卻莫名的幽不可測，“我知道了。”

億萬年都沒有長進的上司，他已經不知道，幫助他的理由是什麽了。

他真的還以為，自己是那個曾經最年輕的亞赫拉皇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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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會這樣？

“阿爾怎麽會是時空海關的人？”神光手指都顫抖了，為什麽，他等了那麽多年，為什麽……

“要麽殺了他，要不別再接觸他。”當年的阿爾貝爾和神光的關系并不是秘密，重生的阿爾貝爾在時空海關，很有可能是再針對神光的陰謀，伊斯卡爾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

“不行！”神光本能地反對道。

伊斯卡爾收斂了臉上的微笑，冷冷道：“你再說一次。”

“我……我知道我們已經冒着危險找到了‘未來’，只要集齊三塊鑰匙就可以打開母星的封印，我知道這次機會可能不會再有了……但是，我真的做不到。”神光搖頭，“只要我不再執行通天塔計劃，他不會再背叛我的！”

“他根本不愛你！”伊斯卡爾危險地看着他，仿佛盯住獵物的毒蛇，“我花了千萬年，才在埃蒙娜眼皮底下找到機會帶走她在未來的弟弟，你現在卻要把希望寄托在一個背叛過你的人身上？”

“我可以讓他愛上我。”神光絕然道，“我可以給他種下意念之種，那樣，他就只能聽衆我的意見，再也不能背叛我！”

伊斯卡爾垂下頭，看着手中的一朵小花，淡淡到：“我知該怎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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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神光在被阿爾貝爾引出迷失星域，被幾乎半個上議院的神靈圍殺時，他完全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

為什麽伊斯卡爾沒交夠稅，引來qaq的重裝稅警們，為什麽阿爾會讓人圍殺我？

為什麽伊斯卡爾會和阿爾貝爾合作，為什麽阿爾沒有被完全控制，為什麽他會失敗……

伊爾不是最恨阿爾嗎？他搶了他弟弟與我和合作的機會，他拒絕阿爾和我在一起，他甚至封鎖了所有和阿爾有關的消息……

直到他在神靈監獄裏收到了一封信，內容如下。

致親愛的候補皇帝神光：

陛下，很久沒有這樣稱乎你了，你一定很疑惑吧。

現在我為你解開答案，阿爾貝爾是我的弟弟。

因為我敵人太多，所以我封鎖了這個秘密。

從你當年在學院裏畢業時看上我弟弟開始，我就已經提高警惕，所以我主動說服了你的父親，應聘了你的顧問，擠下了你原本費盡心機想要選來的阿爾。

所以我讓你們保持距離，因為你那危險的腦子總會給別人帶來麻煩。

通開塔計劃也是我洩露給阿爾的，背叛者是我。

我原意是讓他遠離亞赫拉這個已經瘋了的文明，但你居然寧願沖進上議院也要殺了他。

幽能文明雖然不會死，但重生的時間無法固定，我守護着弟弟的星核等了億萬年，才讓他重生，為了讓他不被從前困擾，我甚至和公正之神海達希爾達成合作，扮演他的父親很多年，還把時空海關的權能從光明之神手手奪來做為代價，讓他庇護阿爾，因為他是高等神靈中最守諾言的。

但你居然又找上了他，還想用意念之種控制他？

我只能說：去死吧，雜種！

你再也別想去騷擾他，在監獄裏好好過你的下半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