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夢醒時分

等等，似乎有雨滴的聲音響在耳畔，下雨了嗎？不，就算下雨也不應該有聲音傳到她的耳旁啊，在十幾年的打拼中早已鍛煉地十分警惕的她幾乎是立刻睜開了眼睛。入目的是泥濘的土地和荒僻的大山，夜葉的神情愣了一下，可也就是一下，她就馬上恢複了清明。這是哪裏，又有敵人來尋仇了嗎，夜葉能獲得現代極高的地位，也就必然結了很多仇家，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她都害的很多人家破人亡。不過能在自己絲毫都不發覺的情況下把自己弄到這個地方，想必對方是深不可測，夜葉蹙起了眉頭，想着脫身的辦法。兩拳不自覺的握緊了。

“斯！”一聲冷氣抽出，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手，才發現雙手早已血跡斑斑，啊，這是什麽，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泥水浸濕已看不見原來的顏色，不過可以确定的事，這不是自己的那身睡衣。夜葉不得不考慮敵人抓她來此的目的，既沒有一槍解決了她，也沒有狠狠折磨她，不知想到什麽，摸了摸脖子的地方。

“還好，你還在，”夜葉用盡全身的力氣撐起半個身子來，發現全身上下酸痛不堪，似是整整勞累幾天從未休息過。無奈的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不知過了多久，似是幾天，也似是幾個小時，夜葉無力的癱坐在荒野上，心中無限思量。

暗自咒罵了幾句，無可奈何的繼續往前走去，總得找到出路不是嗎，淅淅瀝瀝的雨滴聚成水流沖刷着她身上的泥土，露出了身體原本的顏色，同時也露出了那醒目的紅色。在夜葉努力尋找出路的同時，雨夜中的陰謀也在一點點漏出。

随着走路的時間越來越長，夜葉休息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在夜葉第五次休息的時候，雨夜中除了雨滴聲和夜葉的腳步聲，出現了第三種聲音。那是一種怎樣的聲音呢，整齊而又輕輕的腳步聲，像是人腳踏在濕潤的土地上的聲音，又像是飛鳥休憩時爪子停留在樹枝上的聲音。靜，絕對的安靜，就像是全世界只剩下了雨夜中的腳步聲，而夜葉卻靜靜等着他們的到來。

幾乎是一瞬間，數十個黑衣人出現在夜葉面前，雨夜中的他們并沒有因為雨水的沖刷而顯得狼狽，反而有一種無法言喻的氣勢，是的，無法言喻，那種似乎無論目标是什麽，也必須完成的堅毅。夜葉被震撼了，此刻的她根本無法考慮這些人的目的，也許這些人是來殺她的，也許有別的目的，可是這些都不重要了。以前的她根本沒有見過這類人，盡管她在地球世界坐到了別人無法匹及的位置，盡管她手下也有許多專門訓練的人，可是那些人在這些人面前卻好似缺少了些什麽。是什麽呢，夜葉深思，眉頭皺了皺眉，對了，是統一感，這些人好像是一個整體一樣，似乎任何人都無法分割，夜葉很好奇，是什麽讓他們如此，訓練他們的人一定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物。

正當夜葉打算繼續深思這個問題的時候，一支冷箭向她激射而來，夜葉的目光倏地變冷，哼，再特別，也沒有資格傷我的命。正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卻發現箭矢從自己身側擦過，同時身後傳來一聲悶哼。斂了斂眉，好似冤枉人了，不過···轉過身來，漫不經心的神情開始變得嚴肅起來。自己還是太松懈了，竟然沒發現背後有敵人，那麽那些冷酷的黑衣人就是幫自己的人了。不知什麽原因，嘴角彎了彎。可是幾十人對幾百人，誰會成功呢？

夜葉私心裏希望出現以少勝多，事實也正是如此，戰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開始了，在雨水的洗刷下，鮮血不能留下它的痕跡，夜葉也想上去幫忙的，不過以她現在的身體情況，連走路都費勁，更不要說打架了。夜葉發現自己越來越惡趣味了，別人的生命在一點點流逝，自己卻把他們當成一場戲來看，也許在自己十歲時，心就徹底冷了吧，自己這就叫冷血吧，夜葉內心自嘲。

世人說一報還一報，還真是準，夜葉不過就是看了一場人肉絞殺戲，在下一刻就得到了回報。夜葉身旁本來有幾個人保護的，可是随着戰鬥越發激烈，身旁的人也不得不在近處加入戰鬥，這個時候，一具身體向夜葉砸來，夜葉悲催間已被那具身體帶到了別處，掙紮間卻發現身體一下子失去了重量，要死了，這是夜葉此時心中的想法，當然她還有一個遺憾就是沒見到那些黑衣人的訓練者，這是她自出生以來真正佩服過的人。落吧，重重的落吧，夜葉冷靜的享受着最後一刻，飛翔的感覺。

崖上，兩撥人不約而同的停下了戰鬥撤去，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唯獨留下來的身體的殘軀昭示着這裏發生過怎樣激烈的戰鬥。

沒人看見，暗夜下那一雙雙無人發現的眼睛。

一個簡樸的農家小院內，一個穿着粗布的年輕人正在為院子裏一畦畦的蔬菜澆水，那人的動作很優美，仿佛在幹着什麽有藝術的事。全院子的菜因為他的動作曜曜生輝。院牆上，一個黑衣人翻牆而入，走到布衣人身旁跪了下來頭低着，不擡一下眼。

“赤炎，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不要動不動就翻牆，”好聽的聲音響起，卻沒有一絲波動。

“主子，屬下有負您的信任，”赤炎的話語中充滿了內疚。

“怎樣？”好聽的聲音依舊如水般平靜，只是內裏是否早已波濤洶湧就不為外人所知了。

“···堕崖身···亡！”赤炎把頭更低了低，似乎要埋到地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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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叫···無緣···嗎？”随即拿起手中的木瓢，繼續為蔬菜澆水，仿若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可是那泛白的指節卻顯示了他的不平靜。

······

夜葉好像置于火海之中，又好像置于冰山之巅，忽冷忽熱悶得她喘不過氣來，呼哧呼哧的喘氣聲格外清晰，眼皮好似有千斤重，怎麽睜都睜不開。終于，在費盡千辛萬苦後，夜葉睜開了雙眼，明媚的陽在此刻顯得格外刺眼，動了動手臂，傳來的是火辣辣的疼，疼到內心深處。其實夜葉真沒想到過自己還能活下來，雖然在墜落的過程中，有無數枝條緩沖了她的降落，同時也劃破了她的身軀。靜靜的躺着，大地為床，天空為被，過了整整兩天，要不是頭頂上的樹葉時不時的滴下幾滴“露水”，夜葉完全相信，她早就餓死了。不管怎麽樣，能在全身癱瘓，地域荒無人煙的情況下活了下來，她自己一定是得了幸運之神的照顧。

活死人的日子真不是那麽好過的，再加上有只讨厭的猴子時不時來騷擾她，夜葉快崩潰了。這不，小猴子又來了，小爪子裏拿着個又大又紅的桃子，吃一口吐一口，簡直是羨煞夜葉這個旁人。把夜葉勾的饞心大起時，死猴子果斷的把還剩了大半個的桃子扔掉了，然後······

“死猴子，你別在老娘身上亂撓！”

“死猴子，你個變态！”

“······”

山崖下滿是夜葉炸了毛的的聲音與似乎帶着幸災樂禍的‘吱吱’聲。

經過幾天的“相處”夜葉姑且對這個長了一身黑毛的臭猴子有了初步了解，長得醜不說，還脾氣臭，架子大，簡直是一無是處，不過在夜葉全身無法動的情況下，它無疑給孤獨的生活增添了生機，使時間過得快了許多。

“死猴子，你爸爸媽媽對你好不好，有沒有離婚，你有沒有錢啊，長得這麽醜，一定沒老婆吧，哈哈哈，”夜葉無良的笑了起來。

小猴子似乎生氣了，鼻孔呼哧呼哧的冒了幾絲白氣，轉身離開了。夜葉的表情頓時平靜了下來，無喜無悲。不知道什麽時候在這無名的地方靜靜死去，想高興也高興不起來啊。天色已暗了下來，夜葉突然有點懷念曾經那些痛苦的記憶，因為那是最真實的感覺。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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