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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玄對青年的情況一無所知,他不敢輕舉妄動。更何況之前邋遢老人還給過一句評價,道是此人的力量遠超乾五少爺。如此懸殊的實力對比,徐天玄怎麽能不小心翼翼。

他輕手輕腳地避開了青年所在的位置,偷偷摸摸地朝囚禁邋遢老人與流裳的那個金色籠子慢慢挪過去。

徐天玄一邊走,一邊警惕的打量四周。确定那位不認識的青年并沒有留意到自己的動靜,他才給了邋遢老人一條消息。

邋遢老人忽感手心一暖,他不動聲色地低頭瞄了眼手心的金色文字。是徐天玄送來的消息,詢問他與流裳怎麽樣了,有沒有受傷。

眼見金色文字浮現,邋遢老人倍感不可思議。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徐天玄居然還可以輕輕松松的傳送消息進入囚籠,同時沒有被對方發現。

邋遢老人簡直不敢确定,徐天玄此刻使用的力量到底有多麽的霸道。

他側過身,輕輕地應了聲,示意自己無事。随後,面向一側關心身邊的少女:“師姐,你覺得如何?”

流裳和邋遢老人的情況不同,她之前已經是受傷未愈。目前又被這個金色囚籠困住,邋遢老人唯恐她傷上加傷。

“一點兒皮外傷罷了,不礙事。”流裳冷靜地揉了揉方才勒出來的傷痕。

聽聞她的回答,邋遢老人不由安心了幾分,聽流裳的口氣,應該問題不大。

随後,邋遢老人神情嚴肅的望向不遠處的青年。

雲祥觀作為流雲仙宗的下院,這兒的布置也與仙宗有幾分牽連。所以入陣之前,邋遢老人就有心利用流雲鎮運仙符扭轉局勢。他們如今身處道觀內,在這兒使用仙符比在城裏多了幾分勝算。

流雲鎮運仙符僅僅是在修士的世界中被稱做一聲仙符,論及它自身的破壞力,其實它很難撼動其餘幾界的厲害人物。

不過,鎮運仙符它擁有一個優勢。氣運的存在玄之又玄,造成的影響亦是玄之又玄,絕非用一般的破壞程度能夠進行衡量的。

正因如此,邋遢老人才決意嘗試一番。他不為徹底打敗敵人,只求延緩敵人的攻擊時間。一旦運勢大跌,縱是再厲害的對手也多少會遭受影響。對方出手遲一刻,他們逃走的勝算就多一分。

然而,面對眼前的青年,邋遢老人權衡再三,他并未立刻從徐天玄那兒啓用仙符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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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用天之力的多半與乾家有關,且具有打敗乾皓實力的,極有可能是乾家的子孫。邋遢老人打量青年兩眼,說道:“這位乾家的公子,雲祥觀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對雲祥觀發難?”

邋遢老人這一問,只為打聽消息。一是讓自己了解當前的狀況,同時也是讓徐天玄清楚大家目前的處境。邋遢老人相信,這會兒的徐天玄恐怕也是對青年的身份和目的一頭霧水。

的确,站在囚籠外的徐天玄納悶不已的盯着青年。他所思所想和邋遢老人推測得差不多,徐天玄對青年一切解釋萬分迷茫。

聽得這話,青年淡淡一笑。他張了張嘴尚未說話,同樣被金色囚籠牢牢困住的乾皓忽然冷哼一聲:“背叛家族的人,沒有資格姓乾!”

這句抗議吸引了徐天玄的注意,他的視線從陣心的青年轉向被圍困的五少爺。乾皓這會兒睜開了雙眼,他嘴角尚有一絲血跡,他直瞪青年,目光相當的不善。

“你以為,我願意姓乾?”青年滿不在乎地聳聳肩。

從未料到青年竟會這般反問,乾皓頓時狠狠地又瞪了青年一眼。他憤怒地扯了扯鎖鏈,奈何他的天之力的境界不及對方,慘遭束縛之後,始終掙脫不開。

“困獸猶鬥,徒勞無功!”青年分外不屑地勾起了嘴角,“本事不怎麽樣,偏偏在家裏地位卓越,誰都得給你乾五少爺幾分顏面。你該不會當真以為這是你能耐大吧?這一切不過只是由于你是嫡子罷了,僅此而已。”

“乾墨!”乾皓霎時怒不可遏。

青年泰然自若,笑道:“你剛才不是說我沒資格姓乾嗎?”

“你……”乾皓頓時氣急。

乾皓怎麽也想不到,明明應當前去阻攔坤家馬車的三哥為什麽突然出現在幻陣內。他更沒有想到,三哥居然當場翻臉,對他大打出手。

曾經,除卻大哥乾宇,乾皓心中最佩服的人就是乾墨。乾皓羨慕天之力強大的人,而乾墨在家中的實力排在第二位,僅次于乾宇。

然而就是這樣的乾家子孫,他竟然背叛了乾家。乾墨不但沒有阻攔坤家,反而對一同外出執行任務的乾婉下毒手!

乾婉心思細膩,她出了祖宅後,始終感覺乾墨的情緒有一絲反常。她善意地多關心了幾句,豈料竟然遭到乾墨痛下殺手。乾婉現在生死未蔔,一想到這事,乾皓就氣得渾身哆嗦。

乾皓明白,自己正因為身為嫡子,從小到大獲得了諸多的優待,遠超庶子。三哥雖為庶子,可由于他的出類拔萃,太爺爺并沒虧待他。乾墨不是嫡子,但他的待遇也堪比嫡子。若是這樣還不夠,乾墨到底想要什麽?

乾家世世代代都尊崇一家和氣,所以乾皓無法接受,乾墨竟對兄弟姐妹們動了殺心。

乾皓向來習慣了以實力說話,一時的口舌之争毫無意義。既然他實力比拼已然輸了,他也沒什麽話可說。令他氣憤的是,雲祥觀上上下下全被乾墨的天之力緊密封鎖,乾皓的消息根本傳不出去。

他若不能盡快把消息告之大哥,事态将會愈發的失控!

乾皓皺緊了眉頭,沉思不語。他深知,乾墨此行絕對不是單純為了對付乾婉,囚住自己這麽簡單。乾墨周身上下環繞的戾氣令乾皓心驚,智識之災的爆發,乾墨鐵定涉入其中。

當初,夜血魔君審訊北山古妖獸,得知幕後之人狂言要讓雲祥觀全城覆滅。那會兒,不單是大哥,乾皓也全當這是個笑話。如今看來,此間的麻煩恐怕超過了他們的預估。

百名隐衛倒戈,二哥的貼身護衛莊誠反叛,就連乾墨亦是叛離了乾家。乾家這次的敵人究竟是誰,竟然有這般強勢的手段!

乾皓沉默了,青年的目光落在邋遢老人他們的籠子。對上流裳鄙視的視線,青年驟感不悅:“你可有不服?”

流裳毫不避忌青年的質問,應道:“乾家的家事,我沒興趣過問。但你在我仙宗下院鬧事,殺我宗門弟子。我憑什麽服你?哪怕口服,心也不服!”

“口服心不服?”青年笑意冰冷,他四周的戾氣陡然加重,一縷黑氣緊緊地勒住流裳的脖子,“修士視凡人為蝼蟻,而你們這些修士在我眼中,不過也是蝼蟻罷了。我不需要蝼蟻的服從。”

流裳面色慘白,眼底的凜然氣勢卻不減分毫,直瞪青年。

見狀,邋遢老人立即凝聚法力,猛地斬斷了黑氣。所幸青年不是用的金色光芒對付流裳,對方一旦動用天之法則,在這兒的所有人都将毫無反抗之力。

變故叢生,徐天玄心急到了極點,偏偏他不懂如何打敗青年,糾結兩位老祖。徐天玄思來想去,選擇了與乾皓商議。

他們幾人如果想要有一線脫困生機,至少得先救出五少爺,與五少爺一起同心協力對付青年。但憑徐天玄與兩個老祖,逃離幻陣遙遙無期。

徐天玄琢磨片瞬,采用了文字的方式給五少爺消息。哪知道,情況出乎他的意料,那些金色的文字并未浮現于乾皓手心,而是徑直融入乾皓的掌心。

緊接着,徐天玄的意識內,忽見金色文字浮現:誰在和我說話?

情形詭異無比,徐天玄卻頓感一喜。他的腦海中也莫名的浮現出了金色文字,文字一閃即逝,眨眼融入乾皓的身體:五少爺,是我。我是徐天玄。

片刻後,乾皓傳回消息:原來是你啊。這是大哥的天之力,想不到之前在主院揍我的人居然是你。

徐天玄:……

不好,壞事貌似敗露了!不過這會兒形勢緊急,五少爺應當不會就在這兒教訓他一頓吧。

乾皓收到徐天玄消息的那一刻,神情為之一凝。

他一直在奇怪,二哥的力量為什麽不經意間陡增。他頗感費解,于是慢慢的琢磨。後來他意外發現,揍自己的那道力量蘊藏着一絲大哥的天之力。

大哥動手揍乾皓的可能太小,乾皓始終想不明白那是哪一出。直到近距離的接觸徐天玄,乾皓才反應過來大哥分出了一部分力量給徐天玄護身。

乾皓先是震驚徐天玄用天之力居然可以用得如此順溜,然後他恍悟,當初揍自己的人多半是徐天玄。至于原因,乾皓還在想。

徐天玄掙紮片瞬:五少爺,我那會兒以為是有人要對二少爺動手,所以……

有了聊勝于無的解釋,乾皓當即釋然。

乾皓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話題很快又轉回正事:此人名為乾墨,我的三哥,他的力量僅次于大哥。你的天之力來源于大哥,境界比三哥強,你可以不受他的約束自由出入。可惜你獲得的天之力太少,與三哥對抗毫無獲勝的可能。

徐天玄苦惱撓頭:那我們有沒有什麽辦法對付他?

打不過又逃不了,豈不是只能等死嗎?

乾皓心中一定:你助我一臂之力,突破道觀的天之法則封鎖。我要給大哥傳訊。

徐天玄想也沒想立馬點頭答應。他早就打算向大少爺傳消息,奈何苦于自身實力限制,遲遲不能如願。徐天玄憂心不已,大少爺怎麽可以不知道雲祥觀遭遇不測!

有了乾皓的指導,徐天玄按照乾皓告訴自己的法子,協助乾皓送出了一道訊息。

消息飛出道觀的那一刻,徐天玄長長地松了口氣,莫名地湧起一絲疲憊。自從徐天玄邁入雲祥觀以來,他一直處于神經緊繃的狀态。

道觀化作廢墟,雲義常埋在殘垣斷壁下,隐衛叛變,一件件一樁樁。徐天玄終于尋得兩位老祖重返幻陣,哪知道,五少爺沒能見到,老祖們先被乾三少爺捆了個結結實實。

好不容易,道觀情形得以告之大少爺,徐天玄內心不由踏實了許多。

接下來,他們需要耐心的等待救援。

在此期間,徐天玄仍然不敢掉以輕心。常言道,有備無患很有必要,他們得早早的做準備。有了徐天玄在中間溝通,邋遢老人與乾五少爺達成了意見統一。一會兒,邋遢老人使用鎮運仙符分散乾墨的注意力,同時徐天玄協助乾皓破碎金色鎖鏈。

他們被困籠中,哪怕救援趕來多半也會顯得畏手畏腳。

唯有流裳面無表情,不見任何動靜。她對乾家不看好,從一開始到現在均是這般冷漠态度。尤其是親眼目睹,乾墨的力量之中融入了戾氣,流裳對乾家的印象一跌再跌。

邋遢老人并不勉強她,對他而言,只要師姐沒有直接出言拒絕,那麽邋遢老人就當作她默認答應了。硬要流裳親口承諾些什麽,這位執拗又愛面子的師姐只會幹脆利落的翻臉!

待一切準備就緒,乾皓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主院應當有所行動。他幻化出金色長刀,不遺餘力地朝金色鎖鏈的相同位置一陣亂砍。他砍出的刀痕轉眼被金光抹平,不見丁點痕跡。一次又一次刀痕出現,一次又一次刀痕消失。

青年站立一旁,并未阻止乾皓,任憑乾皓耗費力氣。他從容地看着乾皓的掙紮,絲毫不為所動。

很快,鎮運仙符的磅礴靈力陡然釋放。邋遢老人手中的仙符與徐天玄手中的仙符,使用效果天差地別。漫天黑雲皆被靈力攪動,它們極速盤旋,好似一股飓風,沉沉的壓在青年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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