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乾大少爺自乾柱出來之後,乾府內尚有許多的要事急待解決。
哪怕徐天玄非常期待時刻與大少爺在一起,可徐天玄依舊選擇了往後退一步。他老老實實的做自己的事情,盡量不去打擾大少爺。
徐天玄小心翼翼地懷抱着白蛋返回了艮院。他習慣的依照順序為狼一他們檢查身體,緊接着就是去看看雲觀主與流裳老祖的康複情況。
熟練的處理好這一切,徐天玄偏過頭,準備好好關懷一番未破殼的通界獸,但眼前的情況吓得他一身冷汗。
灰毛雞居然趴在白蛋的上面。
見狀,徐天玄一頭黑線。看灰毛雞這姿勢,難道要抱窩孵蛋不成?灰毛雞可千萬別沖着白蛋吐小火球。
此次白蛋裏面僅是一只通界獸,它和灰毛雞這般來歷不明身份不明的稀少存在大不一樣。徐天玄從未見過白大和白二鐘愛火焰,它們皆是一身白色的皮毛,想必對會烤的皮毛變色的火焰沒有多少愛。
好在這會兒,灰毛雞不曾樂呵呵的對着白蛋噴火球玩,它用自己胖乎乎的身軀竭盡全力地覆蓋住整個白蛋。實在是蓋不住的位置,他就伸出自己的肉翅膀象征意義的掩一掩,好似當真将整個白蛋都藏在了自己肚子下方。
此情此景,使得徐天玄哭笑不得。灰毛雞要不要這樣賣力的把白蛋占為己有。盡管它代替徐天玄孵蛋,徐天玄對此十分感激,可是灰毛雞愛動,它每天左挪挪右挪挪,徐天玄唯恐灰毛雞将白蛋拱到床下摔碎。
一旦白蛋摔碎,意味着徐天玄沒有通界獸。
并不是每一枚白蛋都如同灰毛雞這麽的剛健,能夠從落地的破蛋殼之中破殼而出。倘若通界獸運氣不好,平白無辜的直接摔死,徐天玄找誰哭去。
徐天玄總不能指着灰毛雞讓它還給徐天玄一只通界獸。
所以說,徐天玄想了又想,始終堅信白蛋還是得揣在自己衣兜裏面比較安心。灰毛雞未破殼之前也是這麽過來的。
“灰毛雞啊,我們商量一個事情好不好?”徐天玄蹲在床邊,沖灰毛雞眨了眨眼睛。
灰毛雞瞅着徐天玄略微偏了偏腦袋:“叽?”
“你把白蛋交給我行不?等它孵化出了通界獸,通界獸再陪你一起玩。現在它還沒出世,非常脆弱。”徐天玄一邊說,一邊伸手抓向灰毛雞肚子下的那枚白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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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灰毛雞不給丁點商量的餘地,它當即提高音量叽叽叫了兩聲。它的一雙小翅膀護白蛋護得愈發密不透風。
灰毛雞的不配合讓徐天玄感到十分的為難,他不忍心與灰毛雞明搶,怎麽說他們也是一起打妖帝的小夥伴。但是,這枚白蛋是大少爺給徐天玄的通界獸,意義相當重大,不能給灰毛雞玩碎了。
徐天玄苦惱不已地盯着灰毛雞,灰毛雞堅持不肯收爪子,死命趴住白蛋。
僵持小會兒,徐天玄終是無奈地撓撓頭:“好吧,我暫時把它交給你看管。不過你可得認真保護它,不能拱到床下,不能打碎,不可以用小火球噴它。不管做什麽,一定要小心,真的要小心。好嗎?”
灰毛雞烏溜溜的小眼珠直視徐天玄看了又看,迷茫地張了張嘴殼:“叽?”
面對灰毛雞的反應,徐天玄的血淚往心裏流淌,他嚴重懷疑,灰毛雞到底有沒有聽懂他的話。看樣子,它多半沒聽懂,可憐的白蛋命不久矣。
收起沮喪的心情,徐天玄默默地瞅了瞅灰毛雞。事到如今,先這樣吧,要是當真白蛋遭遇不幸,徐天玄再厚着臉皮向大少爺讨要一枚蛋。
反正大家都是一家人,沒必要介意這點孵蛋不成功的小事。
徐天玄收回心思,他不再考慮孵蛋,而是研究他和大少爺的婚宴。他坐在桌邊,碾了墨,拿起毛筆記錄自己記憶中有關婚宴的種種瑣事。
他沒寫幾個字,不得不迷茫的收筆,徐天玄根本不知道該從何處開始寫起,他無從下手。
徐天玄的人生之中,第一回面臨婚宴的這種大事。他如今雖然知曉自己屬于時間一族,可除卻母親的虛影,他從未見過任何的家族親人朋友。
時間一族的婚宴是怎樣的景象,徐天玄不知道。就連凡俗界的婚宴,他也不過是聽李姨提及過一部分,不曾親身感受。
一場婚宴位于怎樣的品級,對應多少金子開銷,徐天玄估算不出來。
奈何他和大少爺在通天六界停留的時間短暫,要不然,徐天玄肯定會向喜伯索要一份清單明細。作為一個即将娶媳婦的少年,他從始至終皆在暈頭轉向,無人詢問,無人指點。
徐天玄一手握筆,一手托腮,盯着窗外想心事。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徐天玄驚覺窗邊竟有一抹身影,他仔細一瞧,原來是乾二少爺來了。
對于彼此間的稱呼,徐天玄沒有刻意改變,仍然選擇了二少爺這個曾經的叫法。讓徐天玄突然改口,叫二少爺為二弟,他一時半會兒實在開不了口。
徐天玄放下毛筆,相對乾二少爺:“二少爺,你什麽時候來的,有什麽事嗎?”
聽得問話,乾二少爺的眼底閃過一絲赧然。不為其他事兒,乾二少爺此次專程來找徐天玄正是與夜血魔君密切相關。
乾二少爺一直不曾對他人說起,羅峙的存在近來愈發令乾二少爺萬分怨念,直接升級為乾二少爺不為人知的難言之隐。乾顧最近遇到了一件難以啓齒的怪事。
這段時間羅峙并未蘇醒,乾二少爺卻做夢夢到了羅峙。乾二少爺夢裏的羅峙一如往昔,時不時出言對他百般調戲,不知是不是夢境的緣故,乾顧對羅峙的調戲竟無法反抗。
就在昨晚,羅峙居然幾乎吻到他。
乾二少爺表示士可殺不可辱。他沖到了震院,不管羅峙是真昏迷還裝昏迷都勢必要暴打羅峙一頓。偏偏他見到羅峙後,竟一時心軟下不了手。他害怕自己這一拳打下去,活活把夜血魔君給揍死了。
魔尊與魔君的父子關系不和睦,此事人盡皆知,但這不能保證魔尊不以此為借口刁難乾家。更何況,羅峙若不是為了救他,也不至于走到這一步。
乾二少爺思前想後,他深知此事沒法和大哥商議。與大哥讨論乾家大事尚可,給大哥說他做夢被羅峙騷擾,這算個什麽事。
于是乎,乾二少爺權衡再三,決定轉向徐天玄求助。能夠改變自身時間速度的徐天玄是不是也有改變他人時間速度的法子。
乾二少爺不指望暴打羅峙一頓,只求夜血魔君早些蘇醒,讓他能夠早一天恭送這位魔君回魔界,萬事大吉。
乾顧有這般念頭,可是他卻不能這麽直白的告訴徐天玄。他斟酌了說辭,對徐天玄說道:“我這次來是有些關于夜血魔君的事,看看有沒有什麽讓他盡快醒來的法子。”
得知乾二少爺的來意,徐天玄若有所思。所謂的盡快醒來,應當是指縮短羅峙昏迷的時間。
徐天玄當初提速自身是借助于玉牌光芒點亮的那一刻,忽然産生的一絲感悟。怎樣改變他人的時間快慢,他也在慎重思考這個難題。
畢竟,改變自己速度和改變他人速度不一樣。
徐天玄當前用得順溜的莫過于加快自身速度,大環境是大家的時間長短并未變化,僅僅是徐天玄自身時間提速。
另外的時間法則的衆多運用,徐天玄仍需學習和嘗試,這對徐天玄均是全新的挑戰。
“二少爺,我還辦不到讓他加快醒來。你別着急,羅峙大難不死,興許他已經快要醒了。”徐天玄實話實說,他的确有心幫忙。乾池那會兒,羅峙冒着生命危險救了二少爺,二少爺希望羅峙盡快醒來,徐天玄理解二少爺的心情。
此外,第二次智識之災爆發前,徐天玄與羅峙談了一樁交易,他欠下羅峙一份人情。人情何時償還雖是以後的事,但對于羅峙此刻的遭遇,徐天玄不能完全置之不理。
徐天玄這一刻僅有一事費解。羅峙一心想要得到二少爺,不管他是哪方面的得到,按照乾二少爺與羅峙的約定,羅峙此次一旦醒來,二少爺就得履行他們之間的約定。
二少爺如此心急地讓羅峙清醒真的可以嗎?
乾二少爺打算這麽快就把自己交出去?
當然,徐天玄不可能直接打聽這些個人私事。他側過身,望向趴在白蛋上的灰毛雞。昔日,夜血魔君被火焰燒掉了舊殼,是灰毛雞出的力。
“灰毛雞,我準備到震院查看夜血魔君的傷情,你要不要與我一起去?”徐天玄喊道。灰毛雞能答應最好,如果它因此放開那個白蛋,對徐天玄而言,簡直是喜從天降。
然而,灰毛雞不配合徐天玄期待的晃了晃腦袋,它仍舊趴在白蛋上面,不肯挪動。
喚走灰毛雞計劃失敗,徐天玄不得不默默地嘆了一口氣。肩頭少了一只胖雞仔,一身輕松的徐天玄與乾二少爺一道直奔震院,了解夜血魔君此時此刻的情況。
乾二少爺走在稍前的位置,他方才剛到窗邊就瞄到徐天玄正在寫的東西,第一排有四個大字,婚宴開銷。
乾顧對此哭笑不得,什麽時候,乾家大少爺的婚宴費用竟讓一個小少年如此挂懷。乾府平時的金銀花費是乾顧打理,但大哥的婚宴,大哥想必心裏有數,無需乾顧過問。
乾顧不愁金銀不夠用,徐天玄也不必愁。
不過話說回來,徐天玄與大哥結為伴侶,從此在乾家地位舉足輕重。徐天玄管賬,清點一番大哥的錢袋子,乾顧樂見其成。
乾顧從來不知道大哥究竟存了多少私房錢,他唯有寄希望于徐天玄可以數個清楚。
乾二少爺一邊盤算,一邊和徐天玄邁入震院的大門。
震院內,安靜得過分。此刻,丫環護院們都不曾回府,這兒哪怕需要留人照顧,也抽不出那麽多的人手。每天,乾二少爺派莊誠到震院溜達一圈,看看夜血魔君醒了沒。由于莊誠對魔君無任何好印象可言,所以他不會對魔君過多的照顧。
作為一個生命力剛健的夜血魔君,羅峙始終頑強存活。他一直在震院,一直在那一片血海之中,靜靜地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徐天玄深吸了一口氣,他相信在當前情況下,夜血魔君不至于突然裂開大嘴将他一口吞進肚子裏。未醒的魔君應當不及清醒的魔君危險。
他往前走了幾步,剛到血海邊緣,血海居然緩緩地向兩側退開,讓出了一條道路,讓徐天玄能夠徑直走向夜血魔君的跟前。
徐天玄無法判斷這般景象是夜血魔君的命令,還是這片血海擁有自我意識,它覺察徐天玄無惡意,從而讓出了一條道路。
徐天玄左右瞅了瞅,夜血魔君的模樣同起初不見顯着改變。他內心掙紮小會兒,最終伸出手輕輕碰了碰夜血魔君的手腕,探查筋脈。
不碰還好,他這一手下去,當即聽得咔嚓一聲,夜血魔君的手腕裂了。徐天玄一臉愕然地直瞪羅峙,莫非灰毛雞燒過的夜血魔君依然咯嘣脆,一碰就碎,為什麽灰毛雞不告訴他這件事。
灰毛雞從頭到尾提示都不曾給過半句,不帶這麽坑他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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