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22)

杜家那邊,齊氏是個潑辣貨,根本不能說道理,只能是到這邊,杜有忠好歹是陳杜氏的親侄兒,走動走動,這關系就起來了。且以後也能支持支持他,去考什麽舉人和進士,多下點本錢,也不算晚那。

到時候有個當官的親侄兒做靠山,他們的生意還愁不好?

只是陳杜氏也知道,以前一直不來往,現在要修補,也是有些困難的,但是陳杜氏也知道,只要有利益和好處,就沒有辦不了的事兒,

他們家有錢,有錢就能給人利益,到時候這關系還不是越走動越好?

當然,也不能只能用錢來打動人家,這人之間也該處處感情。

所以陳杜氏就趁着這次來縣城,提前讓陳玉兒過來錦溪書院,和杜有忠他們好好處處看。

小孩子過來了,這邊總不好拒絕的,尤其是杜有忠也有和陳玉兒差不多年紀大的女兒,小孩子在一起玩,感情自然就來了。

在陳杜氏的心裏,陳玉兒那是哪哪都好的,沒有人會不喜歡的,連她都聽了陳玉兒說話都會覺得高興,沒有道理杜家的人就哄不了了,來之前陳杜氏也是跟陳玉兒和王奶娘交代了又交代,可是陳杜氏忘了,陳玉兒會哄她高興,是因為陳杜氏能給她帶來很多好玩的好吃的和漂亮的衣服首飾,這杜家她從根上就瞧不起呢。

☆、75 盛事

大郎和胡鑫都是少年了,和陳玉兒也說不到一出去,而且男女有別,二郎倒是和陳玉兒年紀差不多大,可是這陳玉兒上次給的印象太壞了,加上在吃飯的時候,陳玉兒一會兒嫌棄這個不好,一會兒覺得這個難吃,弄得二郎幾個臉色都很不好。

“不好吃,就別吃!稀罕你吃!”二郎忍不住說了一句。

陳玉兒立馬就把筷子朝桌子上一拍,人家還不吃了!

王奶娘只好給大家賠不是,然後哄着陳玉兒吃了兩口,才趕緊從這飯桌上撤下來。

陳玉兒一走,屋裏的氣氛立馬就好了,這飯菜哪裏不好吃了?簡直是胡說八道嘛。

這姑娘要真是陳杜氏派來打前站的,肯定是不合格。

Advertisement

晚上杜榆進入了夢鄉,結果被一陣尖叫聲給吵醒了。杜榆忍着困爬起來,她爹娘都已經起來了,結果又是陳玉兒。

陳玉兒哭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我不要在這個破地方睡,床硬的要死人,還有蚊子,我要走,我要走!我要走!”聲音一聲比一聲大,弄得王奶娘都有些架不住了。

王奶娘看着進來看情況的胡氏,不由的尴尬,而陳玉兒看了胡氏,就指着胡氏說道:“你們都是窮鬼,我才不要跟你們談交情呢。”

胡氏臉色鐵青,對王奶娘說道:“我們這裏廟小,容不下你們這尊大佛,趕緊的,離了我們這裏!”

王奶娘求道:“表舅太太,這大晚上的,我們,我們去哪裏啊。”

“那就讓她閉嘴,這裏可不是我們一戶人家,大晚上的鬼哭狼嚎的!”胡氏說完就出去了,實在

是再待一會兒,她就忍不住要教訓陳玉兒,這都什麽人那。

主動上門的是她們,現在罵人的也是他們,真以為自己這裏是白菜園子了,誰都可以進來溜達兩

圈那。

也不知道那王奶娘是咋哄的那陳玉兒,陳玉兒最後沒有再嚎了,她難道平時也敢這樣想哭就哭,想罵就罵?

王奶娘覺得自己肯定要被老太太給罵了,帶着小姐過來,說是搞好關系的,但是好像關系越來越差了,小姐怎麽能說人家是窮鬼啊,到人家家裏做客,說這話,是個人也要生氣啊。

她是好不容易把人給哄住了,也承諾了許多,就這樣都累的汗直流,她自己到下半夜才眯了一會熱,而且天剛麻麻亮,陳玉兒就催着要離開,恨不得立馬消失一樣。

這樣的态度當然不會得到主人家的喜歡,不過她要走就快走,走了大家心裏都舒坦。

陳玉兒一來到縣城,就要住最好的客棧,覺得在杜家那邊簡直是讓她覺得住的太憋屈了。

祖母也真是的,那樣的人有啥資格讓她一個千金小姐還要去讨好的?完全沒有必要!

王奶娘心裏黯淡的很,這次的事兒好像真的辦砸了,她可怎麽交代,誰知道小姐的脾氣發的不分場合啊。弄得她都不好意思說下去了。

“你家晚上是不是有啥事兒啊,我咋聽到好大一聲叫。”不少人過來串門子,都在問胡氏,胡氏說道:“也沒有啥,就是有老鼠進雞籠裏去了,是雞子在叫喚,晚上聽着怪吓人的。”

“怪不得呢,我說咋是那麽尖。”這地方有老鼠也不算奇怪,“要是不行,你們還是把雞籠子收到屋子裏去,也就是一晚上的事兒。沒有啥大氣味。”

“嗯,我們也想好了,就放到那堆雜物的屋子裏,不過這老鼠還是會有。”胡氏說道。

“家裏有鼠才是興旺呢,要是窮嘎嘎的,老鼠也是勢利眼,不會跑進來餓着的。”

這件事嘛,就是這樣遮掩過去的,杜榆決心以後跟這個陳玉兒是見面都不要的,完全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嘛,大家雙方都是不自在。

但是過後不久,陳杜氏又親自過來,還單獨和杜有忠說了些話,走的時候,讓杜有忠好好考慮考慮,別到時候後悔。

“她說啥,後悔不後悔的?”陳杜氏這人,胡氏見過幾次,但是每次是沒有好處的事兒,不會來的,現在對他們客氣了,無非是看她丈夫是秀才。

“說是資助我考舉人,讓我不用出來教書了。”杜有忠很平淡的說道。

“啥?她還真會想啊,咱們有手有腳的幹啥要她資助?就她那樣的人,真的用了她的錢,還不把咱們捏的死死的?”胡氏才不想這樣呢,雖然這樣丈夫就很輕松了,可是心裏卻不輕松和舒服了。

“所以我也沒有答應。”自家姑母是個什麽樣,杜有忠還是清楚的,無非是現在資助自己,然後等自己真的中了舉人了,對他們的生意有幫助。

可是姑母那樣的人,到時候真的仗了勢頭,可就不是她了。

為了以後自己不被麻煩纏身,杜有忠絕對不會接受陳杜氏的資助的。

陳杜氏這次來,是因為聽說米家這次要在自己府上舉行一個啥菊花宴,他們鎮上有的人家就接到了帖子,她自己卻沒有,這不正在想辦法嗎?

但凡能進去米家,見識見識一番,就是很不錯的了,而且和米家來往的人都是非富即貴的。

陳杜氏不想錯過這個機會,當然,過來順便聯絡一下和杜有忠的感情,這也是沒有什麽難為情的。

可是玉兒和她奶娘把事情給辦砸了,她不得不去圓一圓,還給那個侄兒許諾了好處,然後就等着消息了。

相信沒有人會拒絕那種好處的,她供着他一直讀書科舉,比他辛辛苦苦的賺錢養家不容易多了?

但是直到她要離開縣城了,杜有忠也沒有消息給她,而她托人找關系,才進了米家,卻只能坐在角落裏,連人家正經的主子的面都見不着,好生晦氣。

所以說,還是要有靠山才是,米家瞧不起人,無非是因為自己只是商戶,光有錢沒有權。

但是陳家讀書人沒有一個有出息的,陳杜氏一直瞧不起自己娘家的人,好幾十年都沒有來往,結果就出了一個杜有忠,他竟然一下子出息了。

中了秀才是沒有啥,但是如果中了舉人呢,要是有那個命,中了進士了,更是不得了啊,那時候,米家還敢小瞧了自己?

對陳杜氏來說,杜有忠就是一只績優股,值得她投資。

可是也得看看這被投資的人樂意不樂意。畢竟現在也不是她想拿捏就拿捏的事兒。

不說城裏舉行什麽宴,就是錦溪書院,也要舉行詩會,錦溪書院不遠處有座山,山上的樹葉到了秋天的時候,就全變紅了,跟一片火海一樣,書生們喜歡吟詩作對,對着紅葉就會有感而發,

況且還是秋高氣爽,菊花盛開的時候,這菊花自古以來就是文人墨客們吟誦的對象,加上縣裏的教谕也親自過來了,這就更熱鬧了。

可謂是一件書院的盛事兒。

杜榆從最開始就感覺了一種興奮的情緒,好像大家都感染了。

聽說書院教學區那邊,都已經搭好了彩棚,布置的清雅有趣,像楊明珠他們這些小的,都溜過去看了的,那邊有人看着,可是對這些小孩兒也不禁止,只要不搗亂就成。

“大哥,你們參加不參加?聽說還有彩頭?”杜榆笑着問大郎他們幾個。

這樣的文學盛事,不去湊湊熱鬧那真是對不起自己啊,何況這天時地利對他們都有利。連杜榆都忍不住心癢癢,據說到時候除了吟詩作對,還有專門畫畫的,古代的水墨和水彩畫也是讓人驚嘆的。

杜大郎笑道:“我在這方面不太有長進,表哥倒是可以去試一試。”他們學的都是時務的,當然也會寫一些普通的詩,畢竟,這在童子試的時候,是要考一首詩的,但是說到能做出絕句那種水平,完全做不到。

杜榆又去看胡鑫,胡鑫笑道:“我去就是湊個數,能不能拿到獎就不知道了。”

“沒事兒,重在參與嘛。”杜榆笑道。

頭名是縣太爺的一副墨寶,可別小看了這個,得了縣太爺的東西,那就是能入得了縣太爺的眼,以後好處多多,而且還能揚名呢。

只是這些風雅的事兒,不讓不相幹的人參加,人家弄得跟內部比賽一樣,杜榆是看不到了,杜二郎他們作為學子,是可以去看的,杜榆真心覺得好悲慘,明明近在咫尺,可是卻不能過去看,她一個小姑娘,要是真偷偷溜去看了,被人看到了,要被責罵的。

“表妹真想看,我倒是有個辦法。”胡鑫笑着說道。

“啥辦法?”她覺得天天在家裏很無聊,還不如去看看呢,看看古代的文人墨客是個啥樣的。

“這次比賽,會有書童伺候,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可以給我當個小書童,站在我身後就成。”像他們這沒有書童的,書院會給他們提供,那些縣城裏的大戶,人家自己從小就有書童的,就不需要了。

“真的?那太好了!我到時候可以穿着二哥的衣服,去當書童了。”杜榆想法是很美好的。

☆、76 悲催的門牙

不過呢,杜榆最後才知道,原來這書童是要穿統一的服裝的,畢竟人家是專業的,這些服侍的人,穿戴一致才能顯示與衆不同不是?

“我給你領一套小號的,你到時候穿着,那天跟着我走就成,不過別走丢了。”胡鑫說道。

“大表哥,我這樣,會不會給你惹麻煩那。”畢竟她是個姑娘啊,這要是被人發現了,那豈不是影響了大表哥了?

胡鑫笑道:“沒關系,我有幾個同窗的妹子也都想去看看這個場合,也都是當作書童過來了。”何況,自家表妹這個年紀的,本來就看不出是男孩女孩的。

原來不是自己一家啊,那就好。與衆不同有時候反而不是個好事兒。

杜榆穿了大表哥帶回來的書童衣服,二郎看了有些羨慕,“要不,我代替榆兒給大表哥當書童去?”

“二哥是看上了這衣服吧,要不,這幾天讓你先穿一穿,過過瘾咋樣?”杜榆知道杜二郎的小心思。

杜大郎說道:“二郎,你自己都可以去看,榆兒進不去,就這一個法子,你還要弄了去?咋當哥哥的?”

杜二郎忙道:“大哥,我就是那麽一說,根本沒有那個意思,真的,榆兒,你別生氣啊。”

“我不生二哥的氣,二哥,你也試試吧,我覺得你穿了也很好看。”杜榆覺得自家二哥穿了這衣服,絕對很萌,他本來就胖乎乎的,這衣服呢,想像一下書童的樣子吧,再梳兩個抓髻,真是不要太可愛。

杜有忠和胡氏也知道了這個事兒,倒是沒有反對,胡氏叮囑杜榆,到時候一定要緊跟着大表哥,可不能随便亂跑的,而杜有忠呢,他作為先生是能去看的,這樣一大家子都不會留在家裏了,完全都出動了。

哦,不對,還有胡氏,她不可以去看,但是她可以去串門子,和別人的老婆一樣,說些家長裏短的,說不定還能說說這詩會上的事兒呢。

杜榆這一大早特別的興奮,杜二郎也是一樣,恨不得立刻就前去看看。

不過呢,他只是作為觀衆,要不了那麽早,就是作為參賽選手胡鑫,也沒有那麽着急的,杜二郎早飯都吃的有些不經心,剛吃完,就要擦嘴,忙要跑出去,“我和別人約好了,現在就要去,不然到時候完了。”

胡氏笑罵道:“跟屁股上長了針一樣,坐都坐不住,好了,你們都有事兒,就我沒有事兒,趕緊走吧,別在這裏我看着心裏煩。”

杜榆還是第一次到了這所謂的教學區,這邊房間比較多,但是比賽的地方在一個空曠的場地裏,如今已經搭好了彩棚,很有那種文化氣氛,上面的一長桌,估計是裁判之類的人做的。

呵呵,看來和現代的也差不了多少了。

“鑫兒去那邊找你的同窗去吧。榆兒跟好了。”杜有忠也有自己的事兒,大郎跟在杜有忠身後。

胡鑫說道:“等會兒就跟在我旁邊,別怕。”

杜榆點了點頭,跟着胡鑫去了那邊一堆人裏面去,果然都是胡鑫的同窗,有些還是盤水鎮的人,後來也到了錦溪書院。

見到胡鑫帶着一個小書童,這小書童才六七歲的樣子,看起來很是可愛。

“胡鑫,你哪裏找的書童?不會是你弟弟吧。”有人就問道。

胡鑫笑道:“是我表弟,子規兄你準備的如何了?”

袁子規笑道:“還不就是那樣,也不知道今年是要我們頌楓葉還是菊花?這兩樣,這幾年都膩煩了,沒有個新花樣。”

原來他們比賽的題目是不能提前知道的,都是教谕和院長還有先生們現場出題的。以前都是楓葉和菊花,頂多是來個秋色,袁子規參加過好幾次,所以覺得都膩煩了。

胡鑫是第一次參加,沒有這個感覺,到時候只盡力而為。

好在杜榆以前也幫過自家爹磨墨,手上不算生疏,對扮演書童這個角色,還是手到擒來的。

一會兒,這邊的人也多了起來,杜榆看到還有個書童已經掉了兩顆門牙,心道,幸虧自己還沒有掉牙,不然被人笑話那就慘了。

果然杜榆也看到了幾個明顯的是小姑娘的人打扮成書童的樣子,年紀都快十來歲了,聽這些人這個兄那個兄的叫着,她都記不住了。

突然,杜榆的臉蛋被人捏着拽了一下,杜榆惱火,這是誰啊,咱可不認識你。

“小書童,你是哪家的書童,看着真可愛,我讓人把你買下來如何?要不咱們換一換?”說話的竟然也是個書童,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扮成的。

杜榆還沒有說話,胡鑫就過來了,對那書童道:“抱歉,這是我家弟弟,不是仆人,你找錯人了。”

那書童見一個少年過來說話,突然就臉紅了,忙說道:“原來是你弟弟啊,你弟弟長得真可愛,他多大了啊,你在這錦溪書院讀書?我哥哥也在錦溪書院讀書呢,我以前怎麽就沒有遇到過你?”

問題一籮筐,只是胡鑫說道:“詩會開始了,我們要準備去了。”

把杜榆拉着走了,杜榆說道:“大表哥,剛才那個是個姑娘,她是誰家的妹妹啊。”之所以說是妹妹,沒有說是姐姐,因為一般的姐姐不會跟着弟弟幹這樣的事兒。

“我也不知道,等會兒誰要是還拿着你說這樣的話,你就直接過來找我,還有,別和我離得太遠了,今天人多,等會兒開始了,你就在我身後,站不了多久。”

原來等教谕他們出題了,這些學子們要在案幾上用一炷香的功夫寫出詩句來,這時候,書童會負責給他們磨墨,磨完後就站在背後當背景,剩下的都是這些學子們表現的時間了,書童,背景板的背景板,誰也不會多瞧的。

不過這樣也好,當背景板呢,可以多看看別的人,欣賞欣賞別人認真寫詩的風采,只要不是歪頭斜腦的,被人發現你明顯的偷看了,那就不美觀了。

這次教谕出的題,不再是楓葉和菊花了,而是要求大家寫秋,甭管是秋色還是秋景,或者秋物,只要能表達秋就成。

這個題目可就太籠統了,有時候太籠統的題目反而不好做出來呢。

杜榆可不想剽竊啥的,反正,自家大表哥有能力寫出來,她是左眼珠看看,又眼睛瞧一瞧,發現大家都在沉思,學子們的模樣都長得挺端正的,也有幾個小帥哥,不過呢,杜榆純粹就是欣賞,絕對不是什麽猥瑣的心思,青蔥的少年們那,正是朝氣蓬勃的時候。

再看自家大表哥,一點兒也不比別人差嘛,長得也是那麽端正,清秀文雅的,難怪剛才那個‘書童’還臉紅了,還有康菊的表姐,這樣一想起來,自家大表哥還挺招惹桃花的。

“一炷香時間到!”正在杜榆想東想西的時候,這時間就到了,大家都停了筆,有專門的人下來收了紙,送到了上面的地方,杜榆的任務就完成了。

接下來是比畫畫的比賽了,杜榆和胡鑫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好在這邊沒有那麽變态,不然自己作為書童還得站着呢,這邊好歹給了自己一個小木凳子,就在胡鑫旁邊坐着。

底下的人也不是都靜默的,很多人都在交頭接耳,大家都在讨論這個誰能得獎。

“大表哥,你能得獎嗎?”杜榆問道。

“我只能說是湊合,估計得不了獎。”

“我還以為大表哥肯定會說,我絕對會得獎呢,原來大表哥也挺謙虛的嘛。”杜榆笑嘻嘻的說道。

“慚愧慚愧,你大表哥也就這個本事了,詩畫确實不是我的強項,我來了只是湊個數。”

杜榆笑呵呵的,可是卻樂極生悲,因為她嘴裏突然一鹹,竟然流血了,最後一吐,上面的門牙掉了,這下子成了一個豁牙,杜榆不敢開口了,不然就是個漏風嘴。

大表哥也不妨有這個事兒,悄聲對杜榆說道:“上面的牙要扔到床底下去,下面的牙應該扔到屋頂上,這樣牙齒才長得整齊。”

真的假的?杜榆不想說話,但是表情卻完全不相信,“再告訴你,想要不讓人知道你缺牙了,說話的時候,只說平聲,嘴巴就張不開,很少有人發現你掉牙了。”

平聲?也就是說。平時說‘好’,這個時候說‘不錯’嘴巴張開的幅度就小一些,大表哥從哪裏知道這些的?簡直是神奇啊。

杜榆悲催的換牙生涯就這麽開始了,而這次的文學盛會,得到頭名的都是杜榆不認識的,據說在書院裏的名氣也挺大,都有可能明年的時候中秀才,連教谕都代替縣太爺表揚了他們,而且這些中了頭名的人,能夠去縣衙裏赴宴,到時候縣太爺能親自招呼他們。

怪道這次的事兒大家都很重視,很多人卯足了勁兒的要得到獎,見到了縣太爺,得到了縣太爺的褒獎,以後那就是個名人了。

“大表哥,你羨慕不羨慕?”杜榆問胡鑫。

胡鑫牽着杜榆回去,“羨慕是有一點的,不過,最要緊的是,自己努力了,就沒有啥遺憾了。”

☆、77 金山

大表哥的性子真是不錯,有前途啊,難怪桃花還挺旺的。

楊柳村,齊氏正在給老五杜有全挑選媳婦,上門的媒婆是很多,一個個的都是口吐蓮花,把人說的是跟朵花一樣。

這家裏過的好了,也有家裏過的好了的煩惱,以前是勉勉強強的能給兒子們娶媳婦,挑選的範圍也就那麽多,現在日子好過了,又怕別人是為了自家的好日子,所以才要來的。

覺得目的不單純,齊氏很是煩惱,不知道選哪一個。

連張氏都厚着臉皮上門,要把自己的一個拐着彎的侄女兒說給老五,齊氏心裏不知道呸了多少聲,就是你那侄女兒是個天仙,她也瞧不上,但凡和你張氏有關系的,那是門兒都沒有!

“給老大寫封信吧,看看他有啥打算。”齊氏對杜老爺子說道。

杜老爺子奇怪:“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是說兒媳婦的事兒你自己自己一手操辦嗎?問老大有個啥意思?他難道還能給老五找個媳婦?”

“你也莫笑話我,老大好歹是秀才了,我問一問不是應該的?這真是老鼠子都盯着糧倉,個個眼睛都瞪得那麽大,還不如在老大沒有中秀才之前給老五說門親事呢。”那時候,那些人也不是看着自家的門檻了。

“我說,你想偏了吧,咱家這個條件,別人看上了,這不是人之常情?誰不希望能到條件好的人家裏來?只要品行好就成了,難道別的條件好的人家,就不娶媳婦了?”

杜老爺子說的也是實在話,齊氏只是不知道到底選哪一個,有些挑花眼了。

“算了,不給老大寫信,就不給老大寫信吧,他在外面也不容易,不用這些事兒再去煩他了。”齊氏最後下了決心,不過還是很快給杜有全選了一個媳婦,是陳家村陳木匠的女兒陳氏,陳木匠做木工手藝很不錯,家裏的條件也挺好,齊氏的想法是,至少不能給婆家拖後腿的。

杜榆他們這邊也知道五叔已經定了人家,鄉下人家,定親了,然後很快就會迎親的,不像大戶人家,還隔個幾年才開始成親。

“那咱們要回去看五叔成親了!”這是個大事兒,哪怕杜有忠,也是要趕回去的,這就要請假了。

錦溪書院這方面挺有人情味的,是可以允許回家去的。

不過據說官府衙門也一樣,碰上這種親人成親或者別的大事兒,是可以有事假的。

杜有忠做了大半年的先生,他的學生們都挺喜歡他,因為他教書不那麽死板,加上在外面當帳房,遇到的人和事兒也多,說起事情來,是手到擒來,而且還能通過這些事兒講道理和知識,所以學生們都很喜歡他。

知道他要回家去,就有好幾個學生要把自己家裏的馬車弄來,讓先生一家子坐回去。

其中一個是縣城恒生首飾行的小公子,名字叫做金山的,就非要讓先生做他家的馬車,這個金山年紀不大,也就是十來歲的樣子,名字叫金山,家裏也很有錢,他爹在他小時候,就立志要培養他成為一個大才子,所以等到了年紀,就送到了錦溪書院,這幾年也學了不少東西,可是為人就是調皮,先生們提起金山,都有些頭疼。

最開始杜有忠才來當他先生的時候,也想過好幾個點子作弄過杜有忠,不過後來,也漸漸的喜歡聽杜有忠教他們了,覺得杜有忠教書比別人有意思多了,還來過這邊蹭過幾次飯。

金山是個小胖子,自己年紀小小的,還喜歡在杜榆這邊擺師兄的架子,每次來,都讓杜榆叫他師兄。

杜榆覺得叫一聲也沒有什麽損失,何況金山這家夥,人家确實是自家爹的學生。

“我家裏馬車多的是,先生,我爹說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當父親的用一用兒子的馬車又咋的了?我都跟我爹說好了,要是先生不用我家的馬車,我回去肯定要被我爹說一頓的。”金山道。

杜有忠道:“用是可以,但是這車上的東西先生不能要。”金山家裏聽說了杜有忠家裏有喜事兒,還準備了禮品。

金山還要說些啥,杜有忠嚴肅的說道:“我是先生,這些東西先生說不能要就不能要!”

“那,好吧,我把東西拿下來,先生,你坐馬車吧。”

金山家裏的馬車都是有馬車夫的,專門接送人。

而且人家的馬也是好馬,比那些平常的馬要快多了,直接就節省了一個多時辰就把杜榆他們送回來了。那馬車夫不在這裏留着,問好了時間,到時候再過來接他們,真是服務周到。

齊氏也問了這馬車的事兒,知道是老大的學生讓送的,心道,老大去教書,別的不說,這學生對老大挺好的,還能派馬車接送呢。

杜有全的婚事已經都準備的差不多了,齊氏也是辦過好幾次的婚事,熟門熟路的,而且鄉親們這次過來的也很多,都幫着忙呢。

這次辦婚事,本來也沒有驚動鎮上的那些有錢的人家,畢竟是老五娶親,但是人家不知道從哪裏打聽的,都送了禮過來,反正他們也不在乎這點禮,把關系維持下去就成,都知道杜有忠在錦溪書院教書,很多人家的親戚或者子弟都是錦溪書院的,而且錦溪書院的名頭也很響亮,縣太爺都經常去呢。

所以杜有忠是水漲船高,把關系維持好,那是很重要的,而且以後說不定人家杜有忠還能更進一步呢。

總之,這次過來的人很多,鄉親們看着都啧啧的稱贊,又想着陳家村的那個陳氏,真是有福氣啊,嫁到了這樣的人家。自己家怎麽沒有個親戚嫁到杜家呢?齊氏這最小的兒子都娶親了,沒有多餘的兒子來做親了。

而杜大郎他們,人家有個秀才爹,現在在縣城裏讀書,更是不可能在他們這些人中找媳婦了。

不過遺憾歸遺憾,大家的熱鬧勁兒一點兒也不減。

杜榆這次不用做壓床的童女了,周圍也圍了好多村裏的小夥伴,像二丫,翠花等等,玉芬還是有些小傲嬌,臉上的神色就別別扭扭的,知道她心裏不舒坦呢,因為現在杜榆穿的和戴的都比她好了許多。

二丫和翠花都問杜榆,縣城好不好玩,有什麽稀奇的事兒沒有。他們一次都沒有去過縣城,在他們心裏,縣城那就是大地方了,是了不得的地方。

杜榆也說了許多有趣的,然後說道:“我上次去逛街,看到了很好看的絹花,你們跟我去屋裏,我拿給你們,一人一朵。”

“真的?”二丫和翠花驚喜的很,他們還沒有戴過絹花呢,都是頭繩,實在是絹花花錢多,他們家哪裏有那個閑錢?

“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們幹啥?”給小夥伴帶東西,對杜榆來說,也是表達友誼的一種方法。

二丫和翠花都喜不自禁,跟着就要去,玉芬還是別別扭扭的要去不去的樣子。

二丫忙拉着她說道:“玉芬,走啊。”

玉芬扭頭說道:“人家也沒有叫我,我去了幹啥?”

杜榆聽了很無語,這個時候傲嬌幹啥啊,杜榆忙笑着說道:“誰說我沒有叫你了?我給你們都買了,一人一個,你不會是看不上我買的東西吧。”

“誰看不上了?”玉芬聽杜榆說都買了,這心裏就高興了,嘴上說道:“那我就去看看呗,沒有我的好看,我可不要!”

“二丫,這個玉蘭花的是給你的,菊花的是給翠花的,這個芍藥的是給玉芬的,你們看看喜歡不喜歡。”

二丫他們拿到了絹花,都喜歡的不行,二丫忙說道:“縣城的東西就是不一樣,這東西真好看,要花不少錢吧。”

翠花也說道:“跟真花一樣,我太喜歡了!”

“那還用說?縣城的東西就是比我們這種小地方的東西要好,”玉芬說道:“唉,可惜我不能去縣城,太可惜了。”

從去書院了,杜榆也有了零花錢,雖然不算多,可是買絹花的錢還是有的,她平時也不多買別的零食,錢基本上都攢着呢。

小夥伴們都高興,而這邊的婚事更是熱鬧,杜榆見到了接回來的五嬸陳氏,長得很白淨,她家還給她陪嫁了一套家具,來圍觀的人都是稱贊的很,看來五叔的岳父家,還是有些家底的。能夠給新娘子陪送家具這樣的硬貨。

就是不知道以後和奶奶在一起相處,會不會不适應。

不過奶奶選的幾個兒媳婦都是不錯的,劉氏是自家二叔自己看中的,不算。

對了,這次二叔也是一開始就過來幫忙了的,齊氏也沒有管他,不過杜榆覺得自家二叔的忍功還是很強的,盡管有些人還打趣他,說了些不好聽的話,人家都接着了。

杜榆也給了杜桃一朵絹花,把她給高興的,其實杜桃年紀也慢慢長大,知道自己的爹娘和爺奶奶這邊的關系不怎麽好。

小孩子都是敏感的,那段時間杜榆沒有再和杜桃玩,杜桃也不敢過來了。

如今杜榆能給她一朵絹花,她心裏高興的很呢。

杜榆是覺得杜桃是個不錯的娃,現在奶奶不反對她過來,那麽自己也不必要和以前一樣避嫌,再說自家爹好歹是個秀才了,也沒有人說自己臉皮厚,想着從他們這邊撈好處了,有時候,明明是兩個小孩子的事兒,竟然會扯上那麽多的官司,真是挺讓人無奈的。

☆、78 有情敵?

陳杜氏這次也來了,沒有了以前那種高人一等的架勢,還帶着自己的兒媳婦來認親來了,她兒媳婦據說也是有錢人家的姑娘,跟着婆母喊了一圈的親戚。态度還不錯。叫的也親熱!

齊氏覺得論臉皮厚,陳杜氏認第一,沒有人認第二。

再有,就是自己的二兒子,也是一個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