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薛世子琢磨着去哪兒弄點銀子。
紀真挪到了雲霁院的正院,把地龍燒上了,裹着被子往暖炕上一滾,別提多舒服了。
木槿面癱臉看着橫在炕上打滾的少爺。據說,侯府只有三處院子有地龍,老太君的榮禧院,侯夫人的正澤院,再就是少爺的雲霁院。
老太君那裏,要進了臘月才燒地龍……
現在才十一月中……
紀真從被子裏伸一只手出來要果盤。
木槿低頭一笑。少爺現在不差錢,想要什麽就可以有什麽,不必摳摳索索,不必看人臉色,真好。
薛凜想不出弄銀子的法子,積水潭那裏又天天往裏面扔錢,就着實犯了幾天愁。
太子看了幾天熱鬧,了解了那一片的大致規劃後,表示可以借一些銀子給他,或者入一些份子。
因為是媳婦的私房,薛凜沒敢應,就爬牆頭來讨主意。
紀真這才知道他媳婦還沒過門就把財産全部上交且險些欠一屁股債的事。
紀真不願意給人份子。那片地太大,投入起來就跟無底洞似的,他确實沒那麽多銀子往裏面扔。不過,自己的東西,又是花了許多心思的,紀真不樂意有外人往裏面摻合,更不樂意有人日後沖着他一手建起的桃源指手畫腳。至于靠山,怎麽看他媳婦肩膀都挺寬的,軟飯一吃,怕什麽!
看到紀真犯愁,薛凜有些慚愧。賺錢養家是他的責任,現在卻要紀三拖着病弱的身體耗神,是他太沒用了。
紀真想了想,笑了:“我這裏有一個不賺錢的營生,你去問太子殿下借銀子。”
薛凜看着紀真。
紀真說:“積水潭離內城遠,小京官銀子也不多,我原想着弄一些車馬接送租客的,現在給了太子正好。固定路線,固定什麽時辰發車,一天發幾班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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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真把後世公交車搬了過來。
薛凜臉色慢慢變了。
紀真說:“四通八達,整個京城盡在眼下。”
薛凜拿了紀真寫下的簡單規劃書匆匆離開了。
紀真默默一笑,這樣的話小區交通就可以外包了,省多大麻煩啊!上輩子看小說的經驗,在馬車上做手腳害人的可不要太多啊!
太子拿了規劃書,沉思良久,攤開一張大周地圖,在城與城之間連了一道又一道線,眼睛就亮了,揮手招來幕僚,一群人擠在一起舉一反三,把整個大周版圖都放到了眼下。
薛世子被擠到後面,看着太子的背影張了幾次口都插不進話,有些着急。
他是來借銀子的!
殿下把他給忘了!
挨到臨近宮門下鑰,意猶未盡的人群散去,露出後面渾身都有些發黑的晉陽侯世子。
太子讪讪一笑:“阿凜還在啊?”
薛凜理直氣壯開口:“借銀子。”
得了這麽大的實惠,太子也不在乎桃源那幾個小錢了,也不提什麽份子不份子的了,痛痛快快拿了一大卷子銀票出來。
薛凜仔仔細細地數了,說:“二十萬兩。”
太子微笑:“不夠再來啊,可以帶着紀三一起。”
薛凜馬上回絕:“我媳婦身子弱,不好多出門。”外面危險那麽多,不小心把媳婦克死了怎麽辦!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定親這麽久仍舊活蹦亂跳的,得好好保護。
太子:“……”竟無言以對。
紀真有一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他那朵一直花開不敗的小金蓮終于凋謝了!
即使他每天都習慣性地拿木系異能溫養一次也沒止住它凋謝的步伐。
凋得非常快,一夜之間花瓣就都落了,只剩了一個光禿禿的還沒長成的蓮蓬。三十六片花瓣,沒走多少水分,紀真沒舍得扔,拿木系異能溫養着做成了幹花瓣。蓮蓬上長了十八顆蓮子,也拿異能溫養了起來。
紀真總覺得大覺寺那一池金蓮有古怪。說不開就打了六十年花骨朵,說開就一下子全開了。嗯,佛光普照起來果真厲害。
薛凜借了大筆銀子過來,直接投了五萬兩進去,自己留下五萬兩,剩下十萬兩送到了雲霁院。
紀真默默地看着來去自如的薛世子,為自家的保全系統擔憂了一下。雖說他的院子把邊,但是媳婦這種如入無人之境的戰鬥力也太讓人心酸了。曾經,他也是這樣威武雄壯的啊!不,曾經的他比媳婦要更加威武雄壯!
薛凜不知道為什麽紀真一下子失落起來了,就伸手出去在人背上拍了拍,一邊想着再去哪裏找一找弄錢的路子。
紀真被人一巴掌拍趴下了。
薛世子舉着手呆了呆,看到紀真纏在薄被裏掙紮着爬不起來,那只手就落了下去,輕輕的,從後背摸了下去。
在摸到紀真身上肉最多的地方之前險險停了下來。
然後,轉身,跑了。
紀真:“……”
掙紮着掀下被子爬起來,恨恨地拍了一下床板。
媽蛋,把哥摸出感覺了居然跑了!
世子你還能不能行了!
紀真撩起亵褲,伸進去摸一把,感覺一下,暢想一下自家二弟的恢複發展前景,對自己專治疑難雜症的神醫技能十分滿意。
等金蓮蓮蓬成熟以後,紀真挖出那十八顆蓮子,想了想,又上了大覺寺。
沖進慧海大師的禪院,紀真捧出蓮子,嚴肅臉:“師父,花開百日,結蓮子十八顆。”
慧海看了一下小徒弟手中散發着淡淡功德金光的蓮子,點點頭,轉身就走。
紀真趕緊跟上,算計着這一小把蓮子能換多少大覺寺的蓮子吃,少于一罐子絕對不換!
慧海把紀真帶到了了空大師的禪院。
紀真眼睜睜看着老和尚接了蓮子,去了蓮心,拿了金線,把十八顆蓮子串了起來做成手串,一粒粒撚着誦起經來。
然後紀真雙手空空被師父揪了出來。
這種濃濃的財産充公人滾蛋的趕腳!
慧海把掙紮着不肯走的徒弟揪回自己禪院,往蒲團上一扔。
紀真努力争取自己的權益:“少于一罐蓮子不換啊!”
慧海自顧自念經。
紀真一點點挪到櫃子邊,偷偷開了櫃門,摸出罐子,往懷裏一抱。
慧海不理會。
紀真坐了一會兒,又提了要求:“點一盞長明燈。”
慧海慢慢看向紀真,目光平靜無波。
紀真直視着師父:“點一盞長明燈,給紀真。”
慧海注視着小徒弟,良久,微笑起身,在紀真頭頂上摸了摸,親手點了一盞長明燈,說:“他會投一個好胎。”有你功德相護相送,會投一個好胎,平安喜樂,富貴一生。
紀真覺得心中有個地方重重地落了下去,整個人都輕松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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