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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紀暄不小心點爆鄭氏的雷,為了救急,紀侯爺幾乎是在眨眼間就擺脫了病危狀态,心裏憋着一口氣還要安撫瘋魔狀态的妻子。
還有大舅兄,紀侯爺噴着火找上門,卻發現大舅兄已經病得脫了形,整個人哆哆嗦嗦縮在床上,不停嚷嚷着有人要害他,合上眼睛就做噩夢,短短半個時辰之內就大小齊上失禁三次。
紀侯爺頓時就連發火的地方都找不到了。
想着大覺寺的金蓮已經開了好幾天了,紀真看着自家後院那一小池子金蓮就起了心思。家裏的金蓮他每天都會溫養幾遍,卻不敢像在大覺寺那樣過分,不然真開了就沒法對外交代了。
想着大覺寺應該已經把金蓮子收完了,紀真就又摸上大覺寺了。
回來的時候抱了三個罐子,師父一個,了空大師一個,慧遠大師特意分給他一個。
坐在馬車裏,紀真把三個罐子在腿前一字排開,摸摸這個,摸摸那個,別提多滿足了。
馬車走着走着,趕車的胡石頭一聲驚叫,車裏多了一個人。
梁二蹿上馬車,看到紀真眼冒小星星看着三個罐子,頓時自己雙眼也冒起了小星星。
能讓紀三露出這種表情的,肯定是好東西!
搶!
梁二大吼一聲,朝離自己最近的那個罐子撲了過去。然後,砰一下砸毯子上了,背上還踩着一只腳。
紀真鄙視極了:“跟小爺搶東西,不知道小爺師父是高人嗎?個沒文化的!”
梁二掙紮着擡起腦袋,就發現三個罐子早就被紀三藏到身後了,還拿毯子蓋了起來。好快的動作,完全沒看到。如果不是紀三突然變得太厲害,難道是果真是他太弱了?!!
梁二整個人都不好了,趴那裏就不動了,兩條大長腿露在車簾子外面,蹬一下,蹬一下。
“拿去拿去。”紀真看不下去梁二耍賤皮子,拿荷包裝了一包蓮子,往人手裏一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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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到熟悉的香味兒,梁二趕緊往懷裏一塞,爬起來就往紀真身上蹭,一手試圖往人身後抓:“這麽多,別小氣嘛,我們什麽交情啊,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再來一些嘛!”
紀真把那只賊手拍下去,說:“我的就是你的?呵呵,薛世子就是我的。”
梁二一哆嗦:“別,別提那殺神,被瞅一眼都打冷戰好不好!殺氣可重可重了。”
紀真默默扭頭。那是因為你離我太近了,也因為你太無能了,我們家阿燦就從來不哆嗦,還能跟他哥單挑對峙呢!
梁二死皮賴臉繼續伸手:“再給一些撒,剛剛的拿去孝敬老娘,再來一些拿去給我大舅哥。”大舅子再送給他媳婦,嘿嘿。
紀真想起那個欠他許多銀子不還還使手段放他長假美其名曰保護紀六元的狡猾太子,抓蓮子的動作就頓住了。
梁二直催:“快些快些,眼瞅着就到雲來樓了都。”
紀真略一沉吟,換了一個稍大一些的荷包,裝滿,往自己袖子裏一塞,穿了鞋往車下一跳,梁二往下一揪,當先朝雲來樓走去。
有太子哦,剛好進個讒言先。
太子是便服。
真好,不用跪了。
紀真拱手一禮:“殿下。”
太子僵硬臉:“……”糟糕,讨債的來了!
紀真開門見山:“殿下,我是來進讒言的。”
太子:“……”咦,要害誰?快說,孤幫你辦了他!
紀真說:“聽說殿下最近在辦報紙,我有幾個小想法。”
太子馬上就坐直了。
紀真說:“我聽說,很多地方的百姓不知君王只知縣令。我聽說,很多地方政令不下鄉,只到縣令。郵政,驿站,漕運,車馬行,交通四通八達,如果有人的地方都有皇家報刊,政令自然也能四通八達。”紀真描述了一遍未來美好的前景。
太子略為難:“目前只在京城,花費太大。”皇帝爹不掏銀子只蓋章,太子兒子很難做啊!
紀真說:“關于報紙,我有個賺小錢的想法。”
太子眼睛一亮。孤最喜歡賺錢的東西了!
紀真說:“搞一份民報,面向大周所有老百姓的,內容要吸引眼球,可以雜一些,怎麽雜自己看着辦。好處,可以引導輿論。裏面再多劃兩個版塊出來,一個文報,整些詩文啥的,給文人們一個盡情展示自己才華的平臺。這個版塊比較高大上,文人清高,方便的話建議獨立出來。一個商業版塊,專登商業信息,就是廣告,廣而告之,總有商家捧着銀子自動上門。對了,可以弄一個拍賣行,公開半公開不公開拍賣啥的,價高者得,只要有好東西賣,總有那人傻錢多好面子的敗家子來扔錢。這個可以和商業版合作。對了,還有賣報,幾歲孩童就可以,賣幾份報紙賺一兩個銅板,咱們看着不多,平民之家就多了。”
梁二被抓了壯丁,運筆如飛,努力做筆記。
太子屈起一指輕敲桌面,除了怎麽賺小錢,迅速捉住了掩蓋在一大段看似臨時起意毫無邏輯的話的重點,引導輿論。
紀真默默點頭。這份活兒需要的人手非常多,傷殘老兵可以安置許多許多。這種兵哪裏最多?西北啊!老薛家的西北啊!
太子一眼就看出了紀六元毫不掩飾的小心思,忍不住好笑,想起一直拖着不還的銀子,又心虛起來。
紀真可不給人賴賬的機會,就算太子現在沒銀子,好處還是能要一些的,于是,就說了:“梁二知道我喜歡侍弄花花草草。”
梁二用力點頭。可不是,侍弄得可好了,外祖母可喜歡可喜歡了。
紀真接着說:“我種過三年棉花,前年在雲州,只種了一畝,我帶人親自收拾的。去年種了五畝,讓人過去手把手教人收拾的。今年水硯堂種了半畝,我院中小厮收拾的。莊子上種了一百畝,家下人和那幾個去年教出來的老農收拾的。”
太子看着紀真,等下文。
紀真說:“平均畝産兩百斤。”
太子猛地站了起來。棉花産量向來不高,即使豐年也很少過百斤。收益太低,農戶大多不願意種,棉花價格也一直居高不下。但是現在産量整整翻了一倍!那意味着什麽?那意味着一萬畝地就可以産兩百萬斤棉花,就是二十多萬件厚厚的棉衣!産量翻倍,價格減半,省好大一筆銀子!
紀真說:“棉花吃肥重,不能重茬。那幾個熟手都在我莊子上,随時可以領走。”
太子雙手背在身後抓了抓,默默想着這次得花多少銀子。鑒于自己實在太窮,一咬牙:“我手上還有幾個莊子,這種東西,只有在先生手上才能發揮出更大作用。”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弄出産量翻倍的糧種啥的,到時軍糧也不用愁了。只可惜那幾個莊子了,底下人才從那些被清算抄家的人家低價買下來獻上來的,又沒了。加在一起足足一萬多畝呢,換算成銀子,小二十萬呢!
紀真嘿嘿一笑:“那多不好意思,殿下就是太體恤我們底下人了!”
殿下含了一口老血。
目的達成,紀真告個辭就要走,走到門口,想起來了,說:“殿下,現在我要進讒言了。”
殿下精神抖擻,決定不管紀六元看誰不順眼,只要妨礙不大,馬上辦了他。
紀真就苦惱起來了:“我才剛得到消息,原來我是我侯爺爹和侯夫人生的。”
信息量略大。
太子和梁二都愣了愣。
紀真接着說:“遠的不說,三年前我什麽樣子梁二最清楚了。”要不是梁二動不動就上門送銀子給他宰,他也不能順利把自己拉扯這麽大。
梁二心有戚戚。
紀真說:“鄭家大老爺,就是我那親大舅,找我,說為了我侯爺爹的爵位和官職,為了我侯夫人娘的名聲和侯府前程,以庶亂嫡殘害庶子絕對不能有。讓我以死還生恩全孝道,不然就是不孝。”
太子和梁二頓時一模一樣的卧槽臉。
卧槽臉之後,太子就怒了。這可是六元,有國士之才的六元,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六元!居然有人敢讓他心愛的紀六元去死!不可饒恕。
紀真瞄一眼太子臉色,說:“我聽說,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種紅薯。這當官啊,能幹固然好,人品也不能不要。我那大舅是個大儒,學生可多可多了!”
太子又迅速抓住了自己想抓的重點:“什麽是紅薯?”
紀真一愣,說:“紅薯,白薯,地瓜,叫什麽的都有,不挑地,産量挺高。南方有種,上次我在濟州還看到有人吃了,怎麽還沒推廣開嗎?偶爾吃吃還好,吃多了燒心。”
紅薯産量是高,可一個國家要是淪落到只能依靠紅薯果腹就太悲哀了。
而且,紀六元對紅薯生理性厭惡!
被困孤島,連吃三個月紅薯,一天三頓,親手催種!
全體六個最低七階異能者,脫困出來後聯手暴揍了一頓因為跑太快脫隊沒被困住的空間異能者,順便對紅薯一生黑。
讒言進完了,想想沒什麽事了,紀真留下給太子的金蓮子,告辭了,走前還重複了一句:“殿下今天我是來進讒言的。”就是鋪墊太多一時說過頭了,但是殿下你不能抓錯重點。
太子一直到回了東宮捋順了今天的東西才勉強把心思轉到紀六元的讒言上,細細一琢磨,頓時就起了八卦之心,當即一招手:“去查。”
一道黑影迅速融入黑夜之中。
七天後,一疊資料被人送到紀六元手上。
紀六元看完,默默感嘆,好能幹的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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