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北丘谷

江城山。

嘆仙大會将将過半, 就發生了好幾件事。先是聽說,上東劍門的王陽死了;流雲群島的烏家少主烏玄墨也死了;接着無虛劍門失蹤叛逃了幾十年的弟子柏桦南回到了門派,被處以雷火之刑, 死了。

這還不算完, 嘆仙盟還在北丘的雪山裏調查呢。遠在長風島的流雲群島烏家被一把火燒了, 仙島墜毀過半, 家主烏潭被人扔下了島, 摔死了。

這件事震驚了整個修真界。嘆仙大會還在照常舉辦着, 行館裏一時議論紛紛。

“我聽說, 是當年掉下島摔死的烏霜白幹的。”

“他沒死?我一直覺得那件事很奇怪, 烏寒天死得蹊跷,烏瑕怎麽會自己把自己家的仙島燒了……”

“說不定都是烏潭一手策劃的!他那人,啧啧。”

“那就說得通了, 烏霜白肯定是回來報仇了。”

“只是他燒了島,還怎麽繼承烏家?”

“這就不得而知了。”

……

俟清君祁雅站在行館十樓的圍欄邊上,愁眉不展。

三徒弟不知所蹤, 四徒弟到處搞事, 五徒弟……死了。

他很憂愁,皮笑肉不笑,偏偏走不掉。

就在這個時候, 木子崖來了。

木子崖走到他身邊低聲說:“俟清君, 城主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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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雅一愣, 說:“可是有消息了?”

木子崖點了點頭, 作了個請的手勢, 祁雅一顆心又吊了起來。可憐他這個當師父,出了這麽大的事都沒人來支會一聲,連自家徒弟的情況都得拜托江城主幫他打聽。

這幾日, 他獨自在行館,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瘦了一大圈。現在聽說有了消息,急急忙忙就跟着木子崖往城主府趕。

城主府,殿中。江岚案前擺了美酒瓜果,身側圍了幾個衣着清涼的美人,神情嚴肅,站得筆直。

一名家仆急急來報,“城主,來了來了,俟清君來了!”

江岚身側的美人們一聽,立馬擺好姿勢。倒酒的倒酒,剝果皮的剝果皮,跳舞的跳舞……

祁雅進到殿中的時候,正好看到一位白衣美人坐在江岚的大腿上,正在給他喂葡萄。火紅的袍子微微敞開,露出一片白皙結實的胸膛,一名紫衣美人倚坐在他膝下,雙手捧着金杯,凝眸癡望。

耳畔絲竹陣陣,熏香缭繞,一片旖旎。

祁雅腳步微頓,心中一陣鈍痛。垂眸,以袖掩目,“祁雅唐突了……”他說罷正欲轉身離去,江岚連忙起身叫住他,“雅!”一只手背在身後瘋狂打手勢,美人們得令迅速撤退。

江岚一撩衣擺,邁開長腿徑直跨過矮幾,幾步上前拽住他的袖子,“祁雅!”

“子崖說,有我徒兒的消息,我才……”祁雅內心自責,自從來了江城山,他就沒日沒夜的待在城主府。兩人朝夕相伴,白日結伴游街,夜半月下對飲,好不快樂……

以至于徒弟們出了事都不知道。消息傳來之後,祁雅就離開了城主府,回到行館四處打聽消息,誰知這才分開兩天,他就……

江岚也不啰嗦,直接說:“現在整個嘆仙盟都在調查這件事,既然他是烏家後人,無論做什麽都是烏家自己的事,無須太過憂心。我跟尊王牧藏生有些生意上的往來,現打聽到消息就是從風花雪月樓傳出去的。”

祁雅擡頭,對上他的眼睛,“風花雪月樓?”

江岚勾住他的肩膀,馨香襲來,祁雅微微有些眩暈,這香還是他親自種植調配的。

江岚繼續說,“別擔心,我已經安排妥當了。這件事,你還是得親自去看看,不過你那小徒弟并沒有死。你要是願意,我就陪你走一趟如何?”

“陪我走一趟?”祁羽喃喃,想起剛才看到的那一幕,想掙脫他的桎梏,奈何江岚比他整整高了一個頭,修為也高出許多。

江岚握住他肩膀的手暗自用力,祁羽掙不開只能搖頭,“江城主日夜操勞,還是不麻煩了。”

江岚心中有氣,這木子崖出的什麽馊主意?聽聽,日夜操勞都出來了。

江岚面上不動神色,輕笑兩聲,“你看你,最近是不是沒好好吃飯,都瘦了……”說着另一只手就挑起他的下巴,祁雅滿臉驚恐,“去去去,現在就去!”

江岚滿意了,“上東門的弟子因此而死,我擔心他們伺機報複。你一個人在外面我不放心,還是回到城主府來住吧,嗯?”

祁羽被他勾着脖子往外走,“我……還是以後再說吧。”

江岚唇角勾起淺笑,也不再逼他,說:“好。”

北丘。

祁羽好像做了一個夢,這個夢……不說也罷。

只是想到夢中經歷的那些事,她就頭疼手疼腳疼肚子痛。感受到身下異常的柔軟舒适,祁羽翻了個身,繼續睡去……

等等!我不是死了嗎?怎麽還會困?

祁羽猛地睜開眼睛,頭頂是雪白的絲質床罩,上面還用金線繡着龍紋。這又是哪?

她試着動了動,手腳有些僵硬,似乎躺了很久。我又穿越了?

結果她一轉頭,就看見了一個人。煙灰色的長發散落肩頭,他手肘撐着頭,靠在床頭上,雙眼緊閉,眼下有些烏黑,很是疲憊的樣子。

小師兄長大了,長得好快啊。啊不對,難道是我又活過來了?

祁羽眼珠子轉來轉去,對又活過來這種事已經有經驗了,絲毫不慌。

她試着清了清嗓子,喊:“小師兄?”

他眉頭緊鎖,似乎還在夢中。

“祁徵?烏霜白?”祁羽又叫了兩聲。

對方一動不動。其實這也不怪他,換誰放了三天三夜的火不累啊!

在北丘雪山的時候,大家都答應得好好,絕不外傳。結果一回去,除了柏松吟如約保守了秘密,其餘妖修們都是“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不許告訴其他人!”

妖修都是大嘴巴,什麽秘密對他們來說都不算秘密。就這樣,一個傳一個的,一夜之間全傳開了。

牧飛白,祁徵和巫馬帶着祁羽的屍體回北丘的時候,這件事在整個江城山和北丘都傳遍了。

為了避免烏家的秘密被人發現,三人一合計,幹脆先來個毀屍滅跡!

于是祁徵連夜飛去長風島放火。

涅槃之後的祁徵不僅覺醒了烏瑕的藍火絕技,還遺傳了他爹的心狠手辣。

放火無疑是最簡單的辦法。

在廢墟上重建不過六十年的烏家再次遭遇了滅頂之災。所有的秘籍典籍全部化為了飛灰,包括島下曾關押曦鳳的地牢。

烏家幾千年積攢的家業,不到百年,全部毀于一旦。長風島再沒有烏家,流雲群島隕落過半,成為了真正的荒島。

嘆仙盟為此成立了專案組,很快就查到了他頭上。

嘆仙盟十二長老,人妖兩族,會審三天,得出結論。

這屬于家族內部恩怨,不予追究。

原因有三,其一就是烏霜白也算烏家的小少主,自己放火燒自己家,那你願意燒燒呗;其二,是他有曦鳳血脈,算半個妖族,代理大王牧飛白親自作保,有整個北丘當靠山;其三嘛,自然就是千年前的曦鳳滅族一事。

嘆仙盟成立的初衷就是為了修複人妖兩族之間的仇恨隔閡,花了幾代人的時間才有了現在的安定和繁華。要是再因為曦鳳一事,引發戰争,所有的心血不就付之一炬了?

何況現在的妖族已經不是當年的妖族了,現在又多了曦鳳,實力今非昔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于是,烏霜白放了三天的火,又被審了三天,六天沒合眼。回到北丘又在祁羽身邊守了一天一夜,給她按摩手腳,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祁羽才不管呢,她現在活過來了,得趕緊辦正事啊!萬一一會又死了怎麽辦。

祁羽拽他的袖子,“小師兄!小師兄!”

朦胧中,他聽到了一聲陌生又熟悉的呼喚,記憶如潮水般湧來。祁羽最不想回憶的那一段,偏偏是他記憶最深刻的。

可是兩次,兩次都無法保護身邊的人,眼睜睜看她死去。

就在他被這種深深的無力和愧疚感包圍的時候,那聲呼喚由遠至近,越來越清晰……

他緩緩睜眼,一只細白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祁羽半撐着坐起歪頭看他,“小師兄,快醒醒!”

他猛地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嘴唇顫抖着,半晌說不出話。

祁羽不想耽擱時間,拽着他的袖子往榻上拖,“你快上來,快點啊別愣着了,時間來不及了!”

醫者說,她魂魄出竅,那只金鈴留住了一線生機,只能等到魂魄自動歸位才會醒來。

他早已下定決心,不管她醒不醒,他都這樣一直守着,等着……

祁羽傾身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一只手揪着他的衣領往榻上拖,“別愣着了好嗎,一會我又死了怎麽辦,抓緊幹正事啊!”

“什,什麽正事……”祁徵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只是順從她的動作,乖乖上來。

“來,躺好。”祁羽将他按在身邊躺下,跪坐着就開始解他的腰帶。

祁徵握住她的雙手,冰藍的眸子上好像籠了一層水汽,霧蒙蒙的。

“是我錯了,是我沒用,沒有保護好你……”

祁羽稍愣了下,手下卻不停,三下五除二就解開了他的外袍,“你知道錯了就好,現在到你贖罪的時候了,乖乖躺着接受我的懲罰吧,哼哼。”

“好,你想怎麽懲罰我都可以。”祁徵松開她的雙手,半撐着身子坐起,拉近兩人之前的距離,說:“你想做什麽,我幫你。”

“我想做什麽你還不清楚嗎?”祁羽迅速剝開他的中衣,亵衣。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臉上,祁羽手掌貼上他的胸膛,輕輕将他推倒。

“幹點正事。”祁羽說。

祁徵如遭雷擊,這,這……是這樣嗎?是這樣嗎?

黑發散落圓潤的雙肩,襯得更加玉潤白皙。兩截嫩藕似的手臂搭在他肩上,祁羽吃吃笑着,将頭埋在他頸間,深嗅了一口。

祁徵冷白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上一層粉紅,指尖局促的輕撚,眸子染上桃粉色,伸手攬住她的腰,聲音發顫,“好。”

“吱呀”一聲。

門突然被推開了。

牧飛白,巫馬樓,花燦燦,祁雅和江岚齊齊出現在門口。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也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麽一句。

只見床榻上兩人身形隐在半明半透的紗帳裏,以一種非常不好描述的姿勢,滿室旖旎。

江岚玉扇一抖,率先遮住了祁雅的雙眼攜着他退後幾步。

祁徵眸中肅殺一閃而過,一道凜冽的掌風穿過紗帳,門“哐”一聲就被關上,其餘三人被這道寒風吹得一哆嗦,摸着鼻子退後幾步。

“看來是沒事了。”江岚搖着扇子似笑非笑。

“師父真乃神人也!”巫馬由衷贊嘆。

屋中帳內,祁羽歪頭在他唇上烙一吻,手探入衣下,“別管他們,我們繼續!”

作者有話要說: 算完結了吧~!

第一次寫文,有很多很多不足的地方,完結也很匆忙,還有邏輯不通順的地方。

這本寫得也不是很滿意,不過我下次肯定會總結經驗,努力寫好的!

謝謝每一位看到這裏的盆友!謝謝收藏和評論我的小夥伴們,謝謝大家!

我會繼續努力的,期待下本吧!

幹巴爹!!!雄起!!

下面還有一章番外

過去一年,咕咕抱着鍵盤又狂碼了一百多萬字,快去專欄看呀!連載文完結文都超級肥啦!!抓住這只勤奮的咕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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