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三觀炸裂的最愛
冥王星國際, 哈迪斯市,攝政王庭。
文化沒有得到妥善傳承的後果,在高武科研行業也許不明顯, 但在建築美術等行業,那真是照妖鏡一般, 誰醜誰知道。
王庭內火焰通明, 正中央的冥神廳正在舉辦宴會。
整座大廳像是混雜了華夏唐風和古羅馬多立克兩種風格,高牆飛檐,內裏卻又帶着一圈粗大立柱,不倫不類。
噠噠噠,腳步聲傳來。
白銀珠被接待一路領來, 衣服穿的賊好賊正式, 昂着小下巴, 神情繃着, 臉上頗為有光, 和平日打打鬧鬧的模樣,大相徑庭。
進來時安檢并不嚴格,木子堰隐在随從者中, 心知冥王星國際還沒有将白銀天尊的獨女和卡戎星逃犯聯系在一起——不然,她這假侍從, 踏入這王庭, 就沒那麽容易了。
哎, 外交人物就是有優待。
看來日後複興地球, 得為自己謀個正式身份, 老背着這間諜之名,總是個禍患。
木艦長心道,前頭珠寶大可愛目不斜視溜過來,扯木子堰的衣服,嘴唇不動,說話像蚊子叫:
“木姐姐。”
哎,在呢。
木子堰摸摸大可愛的頭發。
大可愛接着說,神情正經,她盯着冥神廳大門口來來往往不斷降落的飛行器,各色政商名流,龇牙:
“我有點怵的慌,嘤嘤。”
“不就是個歡迎會歡迎我的嗎,咋這麽多人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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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要是借機欺負我嘤嘤嘤,我讓我爹放學打他們!”
木子堰:“……”
木子堰低頭看她,話是白銀珠說的,公主似的不可侵犯的架勢也是她擺的,可見……這寡頭家的教育,就叫#輸人不輸陣,疼死不出聲#。
木子堰心中好笑,開解道:“也許是你家和冥王星貿易往來很多,大把的太陽幣攥在白銀天尊手中,必然要禮待與你。”
白銀珠掰着手指頭算老爹名下的星球,以及各星出産的金屬品種,“也許……吧?”
“老爹讓我好好學家裏産業,我沒咋聽就跑了。”
“我不記得我家和冥王星的貿易體量需要這種——”她張開手做擁抱狀,指着冥神廳川流的人群,“——這種大陣仗哎?”
木子堰:“當真?”
白銀珠嘟嘴:“真的鴨。”
木子堰心中思量,低聲道:“那,也許就是借花獻佛了。”
——白銀珠可能只是個牽頭,#柯伊柏帶寡頭獨女外交訪問冥王星#,利用這個好理由牽起這場宴會。
白銀珠固然重要,但,卻不是宴會的最終目的。
白銀珠不開心了,抱胸鼓鼓臉頰:“嘁,佛是誰。”
“我爸的名聲還不能讓冥王開個宴會嗎?”
“他們真讨厭!”
是夠讨厭的。
木艦長仔細打量冥神廳往來穿梭的人群,男男女女,其中不乏夫婦帶着貴女出席,她們個個打扮靓麗,如嬌豔的牡丹,在夜色星光和燈火中,粲然綻放,——木子堰慢慢挑起眉頭:
“珠寶兒。”
“攝政族目前王室成員中,有誰正值婚配嗎?”
白銀珠撓頭,“額,有。”
“三世子,老王公還有倆私生兒子,都算是養肥該産仔了。”
“我記不太清,唉,老爸當時讓我背這些政要家譜,我應該好好背的。”
産仔,養豬嗎。
木子堰:“……哈哈哈哈哈。”
“老王公身體不行了,是嗎?”
白銀珠胡亂擺手,“聽他們掰,那老頭半死不活好幾年了,超長待機就是不死。”
“幾年前我爸來看他,他病的都躺床上爬不起來了,這不現在,又能來參加宴會了?”
木子堰:“我有個大膽而不成熟的想法,珠寶兒。”
“你小心些,這次宴會如果爆出了什麽不好的消息,你是明面上宴會的貴客,要謹慎別被言論波及。”
啥?
白銀珠擡頭瞪着木子堰,眼神熠熠閃光,興奮得不行。
“木姐姐你快說!”
“你又想做什麽了!”小姑娘躍躍欲試。
我想做什麽?
我來,就是來觀瞻一下原身的舊居,同時,“親切訪問”一下僞.德國骨科事件的另一個當事人。
如果三世子真是個人渣變态,那順手,處理了也是不錯。
但是,這些都不适合讓白銀珠知道,她身嬌體貴,此時又需要她的外交身份做遮掩,木子堰的打算,白銀珠不知道最安全。
暗中的勾當,知道就意味着危險。
小姑娘對她真心真意,木子堰不會坑她。
“我沒想幹什麽。”
木子堰笑了笑,将帽子往下壓,轉開話題說:
“我猜,這次宴會是為了,選妃。”
她低聲說道,話語如風,很快散在冥王星寒冷的夜風中。
白銀珠:“???”喵喵喵?
“啥,選什麽?妃是什麽?”出生九星時代的小公主對“妃”這個概念完全摸不着頭腦。
木子堰頓了頓,“就是搖籃時期統治階層妻子的一種叫法,有時候指大老婆,有時候指小老婆。”
白銀珠噢一聲,随後一愣,“等等。”
“那為啥用我的名頭攢騰宴會啊卧槽!”
“我白銀珠青春正好二八年華!憑什麽這麽污蔑我啊!”
“我敲!”
木子堰沒說話。
就是因為你家世好背景幹淨地位特殊,才想來聯姻禍禍你啊。
宴中如此多名門小姐,有幾個抵得上跨星際的寡頭獨女呢?
白銀珠是宴會的源頭,也是目的。
“這只是我的一個想法而已。”木艦長保守道。
“但我覺得這想法很有可能。”白銀珠磨牙,陰森森盯着冥神廳門口,幾人站的時間不短了,雪落了一肩。
片刻後,木子堰摁住白銀珠肩頭:“就走到這裏了。”
“我去刺探王庭,珠寶你自己小心。”
“少接王母的話茬,別喝陌生人遞送的飲品,保護好自己。”
白銀珠點頭,試探問:“木姐姐,感覺你很着急啊。”
卡戎星追兵确實緊迫,但木子堰也是大風大浪過來的,完全不該這麽慌張趕時間。
肯定有內情。
木子堰贊賞:“聰明。”
“我着急解決冥王星這攤事兒的原因是,木星要開學了。”
王庭內院。
夜風習習,撫過玫瑰花從,送來濃香,氣溫适宜。
冰寒的冥王星俨然是個生靈絕境,此地能養起嬌貴的原生種紅玫瑰,不知該誇一句戶主壕氣沖天技術先進,還是“何不食肉糜”。
花叢中,小侍女滿臉通紅,親密挨在三世子身上,沖他鞠個躬,端着托盤準備離開。
三世子幫她拉起衣服,蓋住光/luo的肩頭,另一只手溫柔的摸着她細軟的頸子,不死心地撚起少女前xiong的柔軟皮膚,片刻後,讓她站起來。
七八歲的侍女,羞得臉紅,跌跌撞撞離開,滿臉都是被愛神麽麽噠後的嬌怯,全然不見被qinfan的痛苦和憤怒。
花叢中剛竄過來的木艦長:“……”
她沒有制止,心中深深、深深的嘆了口氣。
原身也是這樣。
小小年紀,被教化地豬狗不如。
如果此刻她上前制止這卑劣的weixie,小侍女絲毫不會感恩,只會覺得木子堰打斷了她和三世子美麗的愛情。
這種人這種事,任何急行措施,都沒用。
少女被用了多少時間養成這樣,日後就可能要數倍的光陰,去掰正回來。
玫瑰荊棘叢中,三世子微笑看着小姑娘走遠,整理衣袍,挺好看一個人站在花海中,別說,還真是人模狗樣。
“出來吧,我知道您來了。”
他神情淡淡,細看有點脆弱和譏諷,沖着大片花海和庭院說道。
夜風悄悄,花香許許,四周一片安靜。
木子堰:“……”
木子堰裝沒聽見,坐在半人高的花叢中扣腳,朵朵玫瑰将她頭頂完美遮蔽。
這說的肯定不是我,木.臉皮厚.子堰想着。
果然,高牆後走出一位貴婦。
是攝政王母。
她神情冷冷淡淡,也不知道三世子這狗/娘養的剛才的所作所為她看見了沒有。
步行入花海,王母和她兒子對峙而立,兩人氣氛尴尬,木子堰咬着玫瑰花瓣吸汁兒,等着聽母子撕逼大戰。
果然,兩人對看意念打架絕不會有言語沖突來的爽快,三世子先開口:
“母親,您回吧,我不會出席宴會的。”
王母聲線冷硬:“不出席?為你辦的宴會你不出席?”
“宇宙間沒有這種道理。”
三世子失笑,月光落在他臉上很好看,有種輕盈飄逸的美感,他的回答也同樣四兩撥千斤:“誰辦的宴會,誰出席。”
“白銀珠您喜歡就留下,我沒意見。”
“如何處置,随您開心。”
這語氣,活像白銀珠是條狗,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木子堰垂眸,心中記下一筆。
對上了。
這果然是為三世子搞地選妃宴。
那為何卡戎星靜室中,三世子還來搞一副“我忘不了你,你是我的摯愛,我現在這樣子都是為了你”的做派呢
不過,三世子這話說的實在紮心。
王母是個強勢的人,冥王星三相和攝政族鬥争激烈,王公病危,如果她摟不住局勢,現在攝政族估計就要土崩瓦解,人頭全部下獄了。
想必和白銀天尊聯姻也是為了穩固政權,防止被冥王三相蠶食。
而三世子,并不體諒母親。
“我喜歡?我喜歡你做個太平王公,踏踏實實娶個貴女。”
“消停的等老頭子死了,接收家業。”
“你願意嗎?”王母面無表情,聲音緊繃繃,帶着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憤怒。
片刻後,三世子微笑,笑容中透着微微的神經質:“不願意。”
王母嘴角一抿。
木子堰心知,來了來了,大場面要來了!
沉默過後,王母輕聲開口。
“你真是我一生的恥辱。”
“我順遂一輩子,事事能成,為何生出你這麽個讓人惡心的兒子。”
“肮/髒下/賤,染的都是些什麽不上臺面的癖好。”王母語調不變,錐心的責罵也沒能讓她發怒,甚至聽起來有點深情。
一瞬安靜。
“那母親以為,這是因為誰呢?”
三世子眼神望向玫瑰花海,完全不狡辯,神色都不怎麽動彈,可想而知,這種程度的争吵在這對母子間,不知爆發過多少次了:
“我是世子,冥王領域的攝政王族。”
“喜歡幾個小姑娘怎麽了?她們自願我喜歡,一拍即合。”
“哪條法律敢管我?”
“……”
王母眼皮一跳,心梗不已。
夜晚遠比白日放縱,三世子心中還激蕩着前不久剛見過初戀小木子的喜悅,這會兒說話尤其沒遮攔:
“我有毛病,那又怎麽了?”
“我原來不濫情,我只愛小堰一個,寵她嬌她,她裏裏外外都是我的,七歲和二十七歲有什麽分別?”
“是誰奪走了她?讓我的愛無處寄放,變成多人分享的垃圾?”他靜靜問道,将濫/jiao這種事情說的漂漂亮亮清清白白。
又是一陣讓人窒息的沉默。
王母盯着他,輕聲發問:
“你覺得自己養着一窩嫩姑娘做luanchong,是因為自己太博愛了?”
母親的眼神如此可怕,像是第一天認識她兒子。
三世子閉上眼睛:
“當然。”
“我的最愛被你奪走,我必須要疏解欲/望。”
“不然我會發瘋的。”
“我發瘋,母親,您忍心嗎?”
王母:“……”
花叢中的木子堰:“……”
她可算知道,什麽叫三觀炸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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