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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策來回走了兩趟,花滿樓站在一邊等着公孫策走完。
皺了皺眉公孫策問道:“花滿樓,你能聽到我剛才走了幾個來回嗎?”
看不見,只能用聽的。
對面房間的地板和這裏是一樣的,案發房間的隔壁住着人,如果住着人的,先判定死者的死亡時間,然後再問隔壁的人能否聽見隔壁有人走動的聲音,有人走動,這地板的聲響若是在半夜肯定很清晰,只要隔壁的人沒睡就能聽到。
可如果兇手是習武之人,腳步應該和花滿樓一樣,很輕,如果在清醒的情況聽不到隔壁的腳步聲,那就只有說明,這個死者的确是惹上了麻煩,才會被殺。
花滿樓道:“我耳力比一般人好,如果問我,我肯定知道,你剛才來回走了四趟,有兩趟可以放輕了步子,每一趟走四步。”
“也是,你耳力比一般人好。”
“我們過去那邊試試。”
“恩。”
兩人出了房門往對面走,來到案發的房間外,跟捕快說了後,兩人帶着其中一個捕快敲響了隔壁屋的門。
裏面出來一個彪形大漢,見到兩人不耐煩問道:“剛才我已經把知道的都跟捕頭說了,你們還想知道什麽?”
“抱歉打擾你,不過我們想借你的房間一用。”
“這位兄臺,你是習武之人,昨夜可有聽到隔壁有什麽動靜?”
兩人的話讓大漢不滿,不過見到捕快跟着他們,還是讓開,咧咧道:“什麽都沒聽到,那人死了,幹我什麽事,你們不會以為人是我殺的吧?不過一刀抹了脖子,可真是好利的劍。”
聞言花滿樓道:“剛才圍觀的時候閣下也在?”
“怎麽,我不能跟去看看,旁邊屋子的那個小白臉背着一個包袱,在這裏住了有一段時間了,我來的時候他就住在這裏,神神叨叨的,也不經常出門,也不下樓,就待在房間裏面,要不是今天店小二忽然想到該收錢,估計還不知道他死在裏面了,不過這人也是奇怪,來這裏這麽久,竟然沒有一個人來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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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沒有,上次你離開不在客棧,我見到過一個看上去很有錢的公子來過這裏。”
忽然□□來的話讓花滿樓和公孫策同時怔住,“小二哥這話當真?”
“嘿,我騙你們做什麽,當然是真的,我看那公子衣着不凡,我還特意上前問了是要住店還是怎麽,可他說找人,還是住在天字甲號房的,我帶着他上去,親眼看到他進隔壁的房間。”
公孫策沉吟一聲道:“多謝小二哥,你可還記得那名公子的口音是否是當地人?”
“認得認得,我們鎮隸屬于陽城,那公子就是陽城知府的少爺,聽說是過幾日便要迎娶縣令之女。”
“……花滿樓,你去隔壁的屋內來回走動,每一次都加重步子,這位大哥,勞煩你坐在案發前一晚你一直待的位置,聽隔壁的動靜,一直到能聽見為止,若是聽到了,就敲一下桌子我便知道了。”
“真是麻煩。”
說是這樣說,大漢還是坐在昨夜坐的位置上,側耳聽着隔壁的動靜。
大漢一開始什麽都聽不到,但是随着花滿樓加重腳步的聲音,大漢忽然道:“好像是這樣,我昨晚好像有聽到這樣大小的動靜,我沒在意,因為夜深了覺得很困,以為自己聽錯,就吹燈倒頭睡了。”
隔壁的花滿樓在大漢出聲的時候便回來了,公孫策聽得大漢的話,點了點頭,杵着竹杖往外走:“剛才多謝這位大哥,捕快小哥你回去看着吧,剛才麻煩了。”
“不用不用,公孫公子是聰明人,大人說了,公孫公子有什麽吩咐,一定照辦便是。”
“……恩。”
兩人往回走,花滿樓牽着公孫策,低聲道:“如果是大漢聽到的聲響大小,昨夜在房間裏來回走動的人,怕不會武功,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死者是外地來的,可是卻認識本地的人,還是官家少爺,交情匪淺,能讓對方花兩個時辰來這裏探望他,卻又很快離開,兩人是什麽關系?這死者難道是來這裏尋親的,尋親卻又為何不直接到親戚家中,而是久住客棧,是因為人在屋檐下,不得已嗎?”
公孫策碎碎念着回到房間,難得不需要摸索便能尋到位置坐下。
兩只手交疊放在桌上,眉頭靠攏,所有的疑點都圍繞着死者本人,還有花滿樓發現的奇怪的迷藥。
誰對他下的迷藥,一劍封喉……
大漢聽到的動靜是普通人發出的,那兇手是在那個時候才潛入殺害死者。
“仵作那邊的結果,不知何時出來。”
“明日應該能出來了。”
“恩。”
聞言公孫策忽然伸了一個懶腰站起來:“剛來這裏,總得到外面去轉轉,說不定有什麽發現。”
花滿樓一驚,公孫策說話帶笑的聲音許久不曾聽到,有一會兒花滿樓都沒反應過來。
公孫策聽花滿樓沒有動靜道:“遇見案子了,即使看不見我也還能把兇手抓出來,這不是你教給我的話嗎?”
帶着笑意的聲音入耳就像是清澈的溪流從撞上山石,又從山石上面滑落,花滿樓跟着笑了站起來,揮着扇子道:“既然公孫公子想明白了,花某有什麽想不明白了,不過,公孫公子倒是讓在下意外了,竟然短短時間便能接受這件事。”
“因為有人說,有些東西看不見,反而能發現更多。”
花滿樓臉上笑意更深,和公孫策并肩往外走道:“過一陣子你或許連竹杖都不需要了。”
“我可沒有你聞聲辯位的本事,丢了它,我或許連前面放着一張凳子我都不知道。”公孫策說出這句話時,一直壓在心上的‘看不見’三個字好像一下被丢掉,輕松了不少,“慢慢來,總會有适應的一天。”
花滿樓道:“恩。”
兩人下樓,花滿樓想着剛才公孫策話。
忽然有一些明白了,為什麽以前身邊有的朋友會執着于他能不能複明,因為他現在也不想讓公孫策就這樣瞎了,然後慢慢适應。
其實,公孫策不過是個……相識不久的‘陌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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