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你怎麽在這裏

林瀾自認,雖然自己脾氣不算好,但大多數時候都能克制自己的,但現在,她忍不住了。

這個女人真是喪心病狂,就算她對原主的父母沒有一點感情,但身為一個人,也幹不出在什麽這種時候介紹對象的事情啊!

因此,林瀾直接把碗擱在桌子上,冷冷的盯着那笑容可掬的中年婦女,“大嬸,我媽剛過世您就問這種問題合适嗎?”

那婦女笑容僵了僵,似乎意識到什麽,小聲說了句,“我就随便問問嘛,而且你不是過繼給你伯父了嗎?父母都不要你了,你看你姐姐都沒說什麽,你有什麽可說的?”

有些女人就是這樣讨厭,明明自己做錯卻還要責怪她不識擡舉。

林瀾簡直想翻白眼了,“如果你老公死了,我在他的葬禮上拉着你給你介紹對象,你什麽心情。”

“你你你!”中年婦女嗖的一聲站起身,指着林瀾,聲音忍不住上揚,“你這人忒沒家教了!我死了老公就要被你嘲笑嗎?”

中年婦女說着大哭起來,“我怎麽這麽命苦啊!看看,連這種小丫頭都嘲笑我沒有老公,我老公怎麽能這麽狠心抛下我不管呢!”

林瀾,“……”

媽耶,她真不是故意的,怎麽就這麽碰巧給她戳中了?

林琳戳了林瀾一下,小聲道,“阿瀾,你給吳嬸道個歉吧。”

道歉?就憑剛剛那女人口無遮攔的樣子,讓她道歉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對這女人道歉的!

但是她察覺到,在場的人衆目睽睽的望着她,大部分人眼裏都帶着責備,林瀾總算知道什麽叫惡人先告狀了。

面對潑婦撒潑,最好的表現當然是比潑婦更潑了。

當即,林瀾手放在口袋中,從空間悄悄摸出一點催淚劑,就用手捧着臉,也嗚嗚哭了起來。

仿佛破罐子破摔一般,她拔高了音調,“我為什麽要跟這個大嬸道歉?明明媽媽剛過世我心情不好,她還拉着我要給我找對象,還說我爸媽都不要我了。我就一時激動罵了她,她還反過來怪我!”

眼淚噼裏啪啦往下掉,林瀾顫抖着肩膀,哭得楚楚可憐。

林紅旗慌忙上前,拍着林瀾的後背,輕哄,“阿瀾別哭了,我們都知道了。”

“不是這樣的,你們別聽這丫頭瞎說。”女人慌了。

林琳皺眉頭,“吳嬸,別撒謊了,我們這桌的人都聽到了,你就是那樣說的。”

原本她覺得在這樣的日子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看見林瀾哭成那樣,那不幫自家妹子,也說不過去。

林瀾這桌子的人都紛紛應和。

衆人見林瀾一直捂臉痛哭,眼淚噼裏啪啦的掉落,再看看吳嬸,連眼睛都沒紅,才明白她是假哭。

兩邊對比,自然同情林瀾的更多了。

他們都是林紅旗的親戚朋友,當然知道當初林紅旗因為家裏實在養不起這麽多孩子,将林瀾過繼給自己哥哥的事情。

孩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沒想到還要無端被冷嘲熱諷,多可憐啊。

于是大家紛紛都在勸解,一面說吳嬸的不是。

林紅旗拿着紙巾要給林瀾擦臉,林瀾捧住紙巾,對林紅旗道,“爸,我想去外面靜靜。”

說完她快步步出飯堂。

走到外面,林瀾的眼淚還在噼裏啪啦掉落,可這不是她能控制的,第一次使用催淚劑,沒想到這麽嚴重的。

找到一處沒人的角落,從空間裏拿出一瓶噴霧出來。

對着眼睛噴了幾下,那種辣眼睛的感覺終于消失了。

她吸了吸鼻子,将頭埋進膝蓋間,歇息一會。

她實在太累了,昨天坐了一天的車,晚上又守夜。

剛剛還鬧了一場,簡直累到崩潰。

“還在哭?”一道聲音響起,低低的,帶着沉沉的喑啞。

這聲音那麽有辨識度,林瀾又怎麽會忘記呢?

吓得她整個人蹦了起來,

她卻忘記了自己正坐在一個三級的臺階上,一腳踩到階梯邊緣,身形不穩往下方栽去。

陸謹明眼疾手快拽住她,因為慣性,直接将她拽進懷中。

反應過來後,他迅速放開她。

林瀾愣愣的,剛剛,陸謹明抱了她?

表面上平靜,內心卻一直在尖叫,窩草!他竟然抱了她!她還是第一次被男人抱在懷中诶!

他的懷抱好像還挺寬闊的?

很快,陸謹明的聲音打斷她的胡思亂想,“總算不哭了。”

林瀾擡着一雙濕漉漉的眼,對上陸謹明幽深的黑眸。

這男人總是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只要對上他的眼,就能将她內心的旖旎遐思全都掀飛,進而變成恐懼!

林瀾現在就在恐懼着,剛剛她使用催淚劑,應該沒被他看出來吧。

仔細打量着陸謹明的神色。

黃昏落日中,他背着光,五官隐匿在陰影中,只有一雙眼寒星迫人,讓人多看一眼都心悸。

又怎麽能看穿他的心事呢?

看不出來就算了,反正他有疑惑他肯定會找她對峙的。

林瀾扯着唇,露出個僵硬的笑容,“你怎麽在這裏……”

雖然他是她爸爸的學生,不過她媽去世,他也沒理由參加葬禮吧。

接下來,陸謹明的話,讓林瀾驚訝的眼眸瞪大。

“之前忘了說,你母親跟我母親是朋友,我媽去邊遠地區考察了,得知你母親的事時,想趕回來來不及,只好叫我代她過來送別。”

原來是這樣。

林瀾驚訝後,又垂下眼睑,這樣說,他們家跟陸謹明還真的有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啊!

忽然不知道自己被放養到小金村生活是好事還是壞事。

如果生活在城裏,陸謹明肯定更加了解她,對她換了個芯也更加肯定了吧。

她垂着頭在思索,陸謹明則望着她,眉頭不自覺微蹙,她好像一直在躲他。

今天見到林瀾,他絲毫不意外,卻有點意外,幾個月不見,這姑娘好像長開了。

竟然變得白白淨淨,面容更加明豔動人,個子似乎也高了不少。

當然,他更奇怪她還是跟過去那樣那麽怕他。

怕他什麽?

凝神看着林瀾,陸謹明牽了牽嘴角,“你究竟在怕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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