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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 對于沈惜霜來說,沒有做不到的事情,只有不努力。在很多事情上沈惜霜都沒有什麽天賦, 但貴在努力和堅持。一次學不會,那就學兩次, 三次……一直到成千上萬次, 總會啃下難啃的骨頭。
說追周柏元, 也不是沈惜霜說說而已。
她是認真的。
八月轉眼快要過去, 迎來了一年之後秋高氣爽的時候。
B市這個地方四季分明, 八月底後,天氣早晚溫差明顯增加, 有時候中午熱得只要穿個短袖, 晚上又要穿上一件外套。
難得今天沈惜霜有空, 席悅說什麽都要拉她一起去做臉逛街吃飯,來個閨蜜一日行全套。
席大小姐最近很迷戀做臉,她老是念叨自己這張臉都已經邁入三十歲的大關,在保養上要比二十九歲的時候更加注意。
什麽超聲刀、熱拉提、熱吉馬等等稀奇古怪的東西,她總要去了解了解,再去嘗試嘗試。
沈惜霜對這一切倒是興致缺缺,她的皮膚狀态是真的很好。她天生白,青春期也不長痘, 即便現在已經三十歲了,但眼角真的看不到一條細紋。氣得席悅總是感慨老天不公平。
“明明都是女人, 為什麽你就不長痘?為什麽你就不長細紋?”席悅百思不得其解。
沈惜霜湊近席悅的臉看了看, “我怎麽沒有看到你說的什麽眼角的細紋?”
席悅把自己的臉怼到沈惜霜的面前, 故意眯了眯眼, 說:“看到沒有, 就這個細紋,太明顯了!你看不到嗎?”
沈惜霜面色平平:“你等下,我去拿個放大鏡看看。”
“噗。”席悅伸手輕輕掐了一下沈惜霜的臉,“可真夠你的。”
眼見着秋天就要來了,作為時尚達人的席悅自然要第一時間去采購秋裝,置辦行頭。
幾天前席悅才剛從某個國際時裝周回來,當場定了不少的衣服,但回家一看,居然是明年春夏的衣服,她一時間也穿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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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一個人住在外面習慣嗎?”席悅問。
“挺好的。”沈惜霜回答。
沈惜霜從沈家裏搬出來已經有好些日子了,她以前總是年紀母親一個人在家裏會孤單,所以沒有搬出來住。不過在經歷和羅宇寰的退婚事件之後,沈惜霜也幾乎和父親在私底下不怎麽說話。
席悅是大學那會兒就從家裏搬出來了,她很不理解沈惜霜一直和父母住是什麽意思。
說沈惜霜這個人冷酷無情吧,她心裏總記挂着她那個媽媽。
沈惜霜的母親在家裏的家庭地位不高,因為沈家重男輕女的思想太嚴重,以至于公公婆婆對待她并不好。熬到這個歲數,現在的沈母也算是能夠當家做主了。
席悅看中了一件娃娃領的襯衫,在自己身上比了比之後,又放在沈惜霜的面前比了比。
沈惜霜這張臉,駕馭什麽衣服都不是什麽難題。
席悅對她努了努下巴:“要不要試試?”
“會不會顯得太嫩了?”
“這有什麽嫩的?”席悅說着就推着沈惜霜往更衣間走,“咱們都還年輕着呢,三十歲算什麽啊。”
沈惜霜無情戳破席悅:“你不剛說自己眼角長細紋的?”
席悅激動地跳腳:“長細紋我也是個美少女!”
很快換好了衣服,沈惜霜出來站在鏡子前看了看,意外還真的挺顯嫩的。
她皮膚白,這衣服有那麽一點點的透,一切都是那麽恰到好處。
席悅在一旁滿意地點頭評價:“你這說是大學生完全有人相信。”
沈惜霜心情好,二話不說讓櫃姐給這件衣服包起來。
櫃姐自然是認得沈惜霜和席悅的,連忙谄媚着上前介紹:“沈小姐,你還可以試試這條碎花裙,剛好搭配這件衣服。”
櫃姐說着連忙遞上閃着星星的碎花裙。
這碎花裙的質地有點類似紗,層層疊疊但不顯得累贅,反而仙氣飄飄。
沈惜霜看了眼,也沒有要試穿的意思,直接讓櫃姐包起來。
櫃姐笑得嘴巴那叫一個高興,推銷起來賣力得不行:“這些衣服真是為沈小姐量身定制的,無論您怎麽穿都不會出錯。”
正誇着,突然又道女聲插了一句嘴:“老阿姨裝嫩可是一套一套的。”
這話敵意太明顯,沈惜霜還沒回頭,席悅就已經順着聲音望過去。
席大小姐可是半點不肯吃虧的人,立即反問:“這位小妹妹,這是明目張膽地在說我老呢?”
沈惜霜側目看了眼,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的人。
是丁程慧,storm街舞工作室的一員。
沈惜霜自然也知道丁程慧是在說她老阿姨裝嫩,但席悅這個人倒先往自己身上攬。
席悅幾步走過去,氣勢洶洶:“你把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小妹妹不懂事,是家裏沒人管教嗎?實在沒人管教,那阿姨不介意幫你爸媽管管。”
席悅這個人的氣勢,要不是家裏有錢,那真和潑婦罵街沒啥區別了。
沈惜霜懶得蹚渾水,接着櫃姐遞來的牛奶,坐在一旁看戲。
她其實能夠明白丁程慧對自己的敵意。無非就是丁程慧喜歡周柏元,而周柏元正眼都不給她一個。于是丁程慧就把沈惜霜想成了一個假想敵。
只是,丁程慧太過于年輕,看樣子也就二十歲不到。
沈惜霜是真的懶得和小妹妹計較什麽。
丁程慧也不是什麽好惹的人,沖席悅道:“我又沒說你,你幹嘛往自己身上攬?”
席悅問:“你不說我?那你就是說我朋友咯?你說我朋友跟說我又有什麽區別?”
丁程慧氣不打一處來,就差罵席悅是個神經病。
席悅雙手抱着胸,她穿着高跟鞋,一副今天你不把話說清楚就別想出這個門的意思。
最後還是丁程慧跺着腳氣呼呼地出了門。
席悅一臉無語:“哪裏來的瘋丫頭,還敢來老娘面前找存在感?”
沈惜霜順口就說了一句:“是喜歡弟弟的一個小丫頭。”
席悅頓了一下,反應過來:“不是,我剛才是幫你趕走情敵?”
沈惜霜揚了揚眉,點點頭:“謝了,都不要我動口。”
“我去。”
“不過,你剛才那副樣子真的很像個潑婦。”
“沈惜霜!”
從這個專櫃逛到那個專櫃,再樓上樓下逛一圈。
女人在逛街這件事上真的精力無限。
大包小包買了一堆,席悅心滿意足,又拉着沈惜霜去試試新的妝容。
“最近很流行什麽秋冬妝容讓诶,我們也來試試。”
席悅也不管沈惜霜願不願意,反正拉過去再說。
在頂級的化妝師面前,又是化妝,又是弄頭發,沈惜霜也剛好可以靜靜地坐下來,一邊享受按摩,一邊放松。
至于什麽新的妝容,她也沒當一回事。
倒是化妝師一個勁地再誇:“沈小姐真是太适合這個妝容了,如果沈小姐願意當模特給我們拍一些素材就好了。”
沈惜霜直接謝絕,她對于當模特這種事情是完全不感興趣。
席悅倒是興致高漲,被拉着拍了不少照片。
化妝師在做造型化妝的時候沈惜霜沒有細看,等妝容全部搞定了,她坐在鏡子前看了眼,的确有種煥然一新的感覺。她的三庭五眼比例極好,眼睛也非常水靈,這個妝容增加了她臉上的優點,讓她看起來跟個洋娃娃似的。
化妝師介紹說:“這個妝容持妝二十四小時都不脫妝哦!而且越夜越美麗!”
總體是焦糖奶茶的色調,的确很适合沈惜霜。造型師還将沈惜霜的長發做了一些自然的微卷處理,放下來整體看起來特別仙女風。
想了想,沈惜霜忍不住拿出手機拍了一張自拍。
她不是那種有事沒有事愛拍自拍照的人,手機裏也沒有美圖的拍攝軟件,只有自帶的相機。
沈惜霜手上這個牌子的手機自帶相機非常奇特,且不說把人往好看了照,好像每次照出來都是醜化了。所以網上也總說,敢用這款手機自帶的相機拍照的人,那是真的對自己的顏值有信心。
沈惜霜對自己的顏值倒也不是有沒有信心的問題,只是她用自帶的相機拍照真的很好看。
拍出來的照片裏,她臉上的妝容清晰,不失真,非常靈動。
照片拍好後,她自己看了眼,感覺還挺滿意。
一旁的席悅慫恿沈惜霜:“發朋友圈啊,那麽美麗的自拍照。”
和席悅一天有事沒事發十幾條朋友圈動态自拍不同,沈惜霜十天半個月都不見得發一條朋友圈,偶爾發一下,也是轉發行業內的新聞。為此沒少被席悅嘲諷是老年人。
但拍下這張照片之後,沈惜霜的确是很想發給一個人看的。
她想發給周柏元看。
可是就這麽突然發自己的自拍照過去,沈惜霜又覺得這個舉動也太刻意。
說起來,雖然前段時間沈惜霜信誓旦旦要追求周柏元,但最近一段時間兩個人見面的時間倒是不多。原因是周柏元受邀某個街舞賽事,去當評委了。他這一去,也都已經一個星期了。
沈惜霜也按照周柏元說的那樣,每天睡醒和睡前都給他發一句早安和晚安。早安和晚安發多了之後也好像成了某種約定俗成的習慣。
忙起來的時候,周柏元比沈惜霜可忙多了。有時候沈惜霜晚上十一點給周柏元發的晚安,他要等到淩晨兩點才回複一個晚安回來。
席悅在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又慫恿沈惜霜:“不發朋友圈,那就發給弟弟看呀。”
沈惜霜說:“不。”
“幹嘛不呀?”席悅二話不說,一把搶走沈惜霜的手機,就把剛才她自拍的那張照片直接發給了周柏元。
沈惜霜連忙想去撤回,但手一抖,居然給照片删除。
沈惜霜當下十分無語,臉都皺到了一起:“這删除和撤回挨得也太近了吧!”
席悅啧了一聲:“你這是什麽時候的版本啊?新版本早就不是這樣了。”
沈惜霜一臉懊惱,忍不住又給周柏元發了一句:【不小心發出去的。】這句話發完又感覺太過于畫蛇添足,于是她又連忙撤回。
等了一會兒,那頭一直都沒有回複。
沈惜霜估摸着,這個時候的周柏元應該也是在忙。
席悅忍不住問沈惜霜:“你就那麽放心弟弟一個人在外地啊?”
關于周柏元的身份,席悅早就已經知道。這麽一個大帥哥,還頭頂各種冠軍光環,粉絲無數。要席悅的性格,恨不得天天黏在對方的身邊,不讓任何一個異性靠近。
沈惜霜對此倒也沒有什麽放心不放心的,但危機感的确是有。
那次她在酒吧裏算是第一次見識到有那麽多人的為周柏元癡狂,當下就明白自己和那些小姑娘比起來沒有太大的優勢。
所以,現在的沈惜霜反而沒有之前撩撥周柏元時的那種無畏和不在意,也少了不顧一切的潇灑。
越是在意,反而越是小心翼翼。
“弟弟在北京?”席悅問。
沈惜霜點頭:“好像是。”
席悅白白眼:“什麽叫好像是?他的行蹤你都不确定?”
其實沈惜霜是知道的。
這次在北京舉辦的街舞大賽屬于國際賽事,而周柏元受邀成為評委時還上了新聞。
這些天偶爾晚上沒事的時候,沈惜霜會搜索周柏元以往比賽的視頻。多看幾次,她就發現自己好像對他就會多産生一點崇拜感。
沈惜霜總是忍不住想,他怎麽能夠那麽厲害呢?
那麽小的年紀就得了世界冠軍,十八歲就創辦了STPRM街舞工作室将中國最厲害的舞者全部招致麾下,年僅二十六歲就能夠成為國際賽事的評委。
不過,周柏元還從未在沈惜霜面前跳過一次舞。
逛完街,昨晚造型,從商場裏出來天已經黑了。
席悅最近迷上一家私房菜館的味道,說什麽都要帶席悅去嘗嘗。
去了之後席悅才發現,這家私房菜館竟然是她有一次和羅宇寰去過的地方,而且在這家私房菜館的附近就是STPRM街舞工作室。
席悅看起來好像比沈惜霜更加激動,拉着沈惜霜的手就要往STPRM街舞工作室去一探究竟。
沈惜霜這次難得沒有阻攔,帶着席悅進去。
她上次來過,雖然算不得熟門熟路的,但方向都清楚。
不過到底是外人,剛進門就被人攔住:“你們是誰啊?”
席悅指指沈惜霜,說:“這位,是周柏元的女朋友哦。”
沈惜霜一臉無語地掐了一把席悅。
擋着席悅和沈惜霜的人是侯明達。
侯明達皺了皺眉,仔細看了看沈惜霜,說:“小姐姐,你男朋友不在你不知道嗎?”
沈惜霜淡淡道:“知道。”
侯明達輕輕笑了一下,說:“其實能理解,追求Bond的女孩子太多了,每天都有姑娘來自稱是他女朋友。但Bond這個人吧對感情這種事情好像興致缺缺,你們就別浪費時間在他的身上了。不過小姐姐不介意的話,也可以考慮一下我。”
沈惜霜眼神犀利地上下打量了一下侯明達,說:“那我們加個微信吧。”
侯明達滿臉驚喜:“沒問題沒問題!”
加完微信之後,沈惜霜朝侯明達微微颔首,道:“很高興認識你。”
嚴格算起來,這應該是沈惜霜第一次加周柏元身邊朋友的微信。雖然不知道這個行為好不好,但她卻很想了解他周圍的人事物。
回去的路上已經是晚上八點多。
看着車窗外的世界,沈惜霜腦子裏突然有種奇奇怪怪的念頭,便對身旁的席悅說:“如果我現在買一張去北京的機票,再去找周柏元,會不會很瘋?”
原本還坐在車上昏昏欲睡的沈惜霜這一聽就立馬來了精神,說:“怎麽會很瘋呢!去啊去啊!我舉雙手雙腳贊成!勇敢去吧!”
這個念頭原本也只是過一過沈惜霜腦子裏,但一被席悅慫恿,就真的很想去嘗試嘗試。
席悅這邊已經開始忙活起來了,她點開手機裏的app,查看了一下機票,對沈惜霜說:“九點鐘半就有一趟去北京的航班,現在去完全趕得上。”
沈惜霜想了想,冷靜地說:“那就去吧。”
她也的确很想瘋狂一下。
席悅已經激動地尖叫了起來:“沈惜霜,你現在可以了哦!”
買了商務艙,順利安檢,進入vip等候室。
等沈惜霜反應過來時,人已經坐在了商務艙裏。
臨飛時,沈惜霜的手機微微震動,是周柏元回複了消息。
周柏元:【莫勾引老子。】
沈惜霜忍不住就回了一句:【就勾引。】
周柏元:【……你很欠操知道嗎?】
沈惜霜:【……嗯。】
周柏元:【嗯是什麽意思?】
沈惜霜:【嗯就是嗯!】
周柏元:【等我回來,你完了。】
沈惜霜:【等不及。】
周柏元:【乖乖,這邊是真的走不開。】
周柏元:【最多一周,馬上回來。】
其實周柏元哪裏舍得讓沈惜霜倒追自己。
他喜歡沈惜霜是明擺着的事情,只不過那天看她那副認真的模樣,又忍不住逗逗她。
對于自己的行蹤,他事無巨細報備得詳細,每天的早安和晚安他發的最積極。
這邊空姐提醒沈惜霜手機要進入飛行模式。
沈惜霜最後給周柏元發了一條再見的消息。
那頭周柏元看着這條消息皺起眉頭,但很快他又被工作人員叫走,無暇顧及。
周柏元一身黑衣黑褲,腳踩黑色板鞋,唯一有些不一樣的是,他的發色裏挑染了一些銀灰色的。這種造型放在常人裏顯得奇怪,但在他的身上仿佛得天獨厚。
幾乎是周柏元一進場,場上瞬間響起尖叫聲。這是中場休息後回到場上,結束上半場的精彩後,下半場要一直持續到十一點左右。
周柏元臉上表情很淡,全然不見剛才在私底下和沈惜霜一來一回聊天時的甜蜜勁兒。他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掌朝看臺上揮了揮,算作打招呼。又引得場上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仔細看,周柏元的手腕上還戴着沈惜霜的那根橡皮筋。是那次沈惜霜在醫院的時候他使壞摘下來的,摘下來之後就沒有還給她。
黑色的橡皮筋,他一直就戴在手上沒有摘下來。其實這就是一種變相的宣誓,他已經是有人要的了。
別說,這效果還真的挺有用。最近幾天每每有人問起周柏元感情的問題,他只要亮一下自己的手腕,一切不言而喻。
只是這個時候,周柏元不免又想起沈惜霜,尤其想到她給自己發的那張照片,心裏癢癢到不行。
就真的,好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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