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這一吻, 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緒。
彼此有多久沒有親昵,就有多少的情緒想要抒發。
沈惜霜不知何時放掉了懷裏原本緊緊抱着金吉拉貓,轉而雙手勾着周柏元的脖子。
她只知道, 自己現在想要緊緊地抓住他, 再也不放手。
蹲在地上的姿勢實在有礙兩人之間的發揮,周柏元索性一把将沈惜霜抱起來, 讓她坐在玄關處的桌子上。
他的吻如波濤洶湧的浪潮, 吻得她幾乎要窒息。可即便是如此, 沈惜霜也不想放開周柏元。她現在很堅定,很堅定。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 周柏元緩緩放開沈惜霜, 抵着她的額頭嘆息問:“想我嗎?”
他的聲線性感沙啞, 不過是耳語。
沈惜霜聽得清清楚楚,她的手緊緊攥着他的衣角, 眼角不自覺泛出淚光。
莫名就很想哭。
莫名就委屈。
原來所有的僞裝堅強, 在周柏元的面前可以被如此輕而易舉地擊碎。
周柏元吻密密麻麻落在沈惜霜的眼角,心肝寶貝地哄她:“那天晚上在酒店你是不是就要來找我和好了?”
沈惜霜的眼淚刷地一下就落了下來,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哭, 将腦袋埋在他的懷裏。
周柏元卻逼迫她看着自己,直視自己的眼睛:“是嗎?”
“能不能不問了。”沈惜霜聲線裏都帶着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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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柏元雙手捧着沈惜霜的臉頰,大拇指拭去她臉上淚:“這段時間是不是很後悔?”
沈惜霜也不管什麽臉面了,點頭, 承認。
她很後悔很後悔。
周柏元欣慰地勾起唇角,他說:“我就知道。你心裏在意我, 在意得要死。”
沈惜霜還想把腦袋埋進他的懷裏, 但是他不讓。
周柏元還有很多話要說:“這段時間我很忙, 也并非刻意冷落你。剛好也想着, 讓你自己想想清楚,我們這段關系究竟要不要走下去。嗯,你說呢?”
沈惜霜難以啓齒,只知道點頭。
“要走下去嗎?”周柏元逼問。
沈惜霜哭着說:“要,我要你周柏元!”
說完,她再也不顧一切,開始放肆大哭。
不想再逞強,不想再僞裝,就是發洩自己的情緒。
這段時間她真的好難過,每天心裏有塊無名的石頭堵着,卻無可奈何。
在感情裏迷失,是她自作自受。她不能怪別人,所以也沒有資格在人前哭。
她也不習慣哭。
而現在,這個日思夜想的人,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真好,他來了。
這似乎是周柏元第一次見到她紅着眼睛大哭的樣子,可憐又可愛,他情不自禁去吻掉她眼角的淚水,對她說:“以後再也不要輕易地說分手了好嗎?再生氣也不許說。”
沈惜霜點頭。
周柏元又說:“其實那天我也有錯,沒問清楚事情就逼你,你心裏是不是很疲憊?”
沈惜霜抿着唇不說話。
周柏元便低頭親吻她的唇角:“我錯了,你原諒我嗎?”
到頭來,錯的那個人反而成了他。
沈惜霜真的覺得,何德何能,在她的世界裏會出現這樣一個他。
遇見周柏元,是沈惜霜此生最幸運最幸運的事情,沒有之一。
有你的日子,那才叫生活啊。
“喵喵喵……”
那只金吉拉貓蹲在地上仰着頭看着他們兩個人,似乎是在抗議。
沈惜霜被貓的叫聲吸引,低頭望去。
小家夥蹲在地上,看起來無辜極了。
周柏元順着沈惜霜的視線望過去,地上那個小不點又白又夢。其實他是很不喜歡貓的,這件事說起來有點淵源。小時候家裏養過貓,他和貓的感情也不錯,一直到,有一天清晨他清醒過來,就見家裏那只貓滿嘴血腥坐在他的床頭,而在他的枕頭上被擺放着一只血淋淋的老鼠。
當時周柏元就對貓這種生物感到惡心。
也是長大以後才知道,原來貓抓來老鼠給主人,是想讨好主人。在貓的眼裏,老鼠是它的美事,也是它不可多得的能夠分享給人類的東西。
至于地上的那只金吉拉貓,這完全是根據沈惜霜的喜好去買的。
周柏元将地上的金吉拉貓抓起來放進籠子裏,轉而過來一把将沈惜霜抱起來往若是走去:“春宵一刻值千金,怎麽能讓這只小貓打擾呢。”
他迫不及待想要和沈惜霜訴說,這段時間以來他的所有想念。
天邊泛白的時候,沈惜霜只身一人下了床。
她實在很想去看看那只雪白的金吉拉貓,于是忍着雙腿的酸軟,撥開周柏元橫在自己腰上的手。
自打兩人滾在床上以後,周柏元就一直沒有讓沈惜霜有下床的機會。害得沈惜霜心裏無比惦念着那只金吉拉貓,連睡都睡不着。
周柏元依舊還是那個周柏元,成熟的外表只不過是一種僞裝,骨子裏他壞得人神共憤。
但沈惜霜又不得不承認,她對于他的那種壞卻是很喜歡的。
金吉拉貓這個時候正在自己的小窩裏睡覺,小家夥簡直要萌化了沈惜霜的心靈。
周柏元帶來的東西很齊全,貓砂貓糧貓貓玩具,完全不需要沈惜霜再費心思準備其他。
他總是特別周到。
沈惜霜蹲在地上,忍不住伸出手指蹭了蹭小貓的腦袋。小家夥睡得香,絲毫不受打擾。
沈惜霜自言自語:“以後我就是你的媽媽啦。”
空蕩蕩的房間裏,無人回應。
沈惜霜便又說:“小寶貝,我給你起個名字吧。”
“小白?雪球?果凍?牛奶?雪糕?”
可想了一圈,每一個似乎都不太合适。
沈惜霜好像怎麽都看不夠似的,抓起小貓的腳抓看了看。粉粉嫩嫩的腳底心,軟綿綿的。小貓的尾巴也好可愛,短短的,縮成一團。
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可愛的生物呢……
周柏元是被渴醒的,醒來的下意識是伸手去攬身邊的人,卻空無一物。他一頓,以為自己不過是做了個夢。可用了幾秒鐘清醒了一下,發現不對勁。
周柏元從床上撐起來,看着熟悉的環境輕喊了一聲:“乖乖?”
沈惜霜就在卧室外面,聞言伸了個小腦袋進來,說:“你怎麽醒啦?”
周柏元蹙了蹙眉,看着小小的她問:“你在幹什麽?”
沈惜霜滿臉笑意:“我在看貓呀,太可愛了。”
“看來是我不夠賣力,還讓你有下地的力氣。”他言語間帶着危險的氣息。
沈惜霜連忙說:“不是不是!我馬上就來睡覺!”
她說着,光着腳便咚咚咚地踩在大理石地板上跑過來,鑽到了被窩裏。
真的是怕了。
周柏元啞然失笑,他去倒了杯水喝,折返過來的時候大掌伸進被子裏抓住沈惜霜的腳。
果然如他所預料的那樣,她那雙腳凍得冰涼。
傻乎乎的,也不知道在哪裏看了多久的貓。
天都快涼了。
沈惜霜本來還想逃,但很快意識到,周柏元這是給她捂腳呢,便笑嘻嘻地說:“小貓好可愛啊,我好喜歡。”
“再給你一次機會,喜歡貓還是喜歡我?”周柏元抓起沈惜霜的腳,故意在她腳背上輕咬了一口。
沈惜霜紅着臉,“都喜歡。”
周柏元笑:“小祖宗,麻煩你下次穿雙拖鞋好嗎?”
“不冷。”沈惜霜說。
“都凍成冰棍了。”
周柏元用手給沈惜霜捂了一會兒之後,幹脆也鑽進了被子裏。
他這會兒又起了某些念頭,身上熱騰騰的。剛好她身上涼。
沈惜霜心跳加速地反抗,轉移話題:“周柏元,我們給小貓起個名字吧?你說叫什麽好呢?”
“沒空。”周柏元說,“我們來做點更有意義的事情。”
沈惜霜雙手撐在周柏元胸膛上,企圖反抗:“不要了好嗎?我好累。”
“不行,這是你欠我的。”
“周柏元,講講道理好不好。”
“好啊,那我們仔細算算賬。一天一次,這麽多天,我是不是都要讨回來。”
“……歪理。”沈惜霜咬了咬唇,“既然你要算,那就好好算,怎麽可能每天都一次啊?”
周柏元點點頭:“也是,有時候早晚還各一次。”
沈惜霜:“!?”
簡直是挖了個坑給自己跳。
總之,元旦三天的假期,他們兩個人膩歪在一起,寸步不離這套房子。
餓了,周柏元做飯。累了,周柏元給沈惜霜捏捏肩膀。但不管是醒着還是睡着,他們幾乎緊緊貼在一起。
和好是比從前更加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再也沒有誰會比沈惜霜更清楚,和周柏元在一起的時候有多的美好。
她的生活在已經被他給侵蝕,無法獨自。
黏膩在一起的時候,仿佛時間如流水一般飛快。
那天周柏元比沈惜霜先醒來,他就側躺在床上看着睡着的她。
當時周柏元情不自禁就低頭在沈惜霜的臉上親了親。
脂粉未施的沈惜霜和少女時期的模樣變化不算太大。周柏元仍然記得第一次見她的那場市級運動會,她煞白的一張小臉。
但那個時候的周柏元卻從沒有想過,未來的他會那麽喜歡她,甚至那麽愛她。
B市這個地方說大不大,想要尋找到另外一個人卻猶如忙忙大海撈針。
周柏元其實也沒有想過後來會去尋找沈惜霜,他并不相信所謂的一見鐘情,反而比較相信見色起意。
交集也就那麽一點,要說那種強有力的占有欲也沒有。
那次沈惜霜三十歲的生日在酒吧裏辦了一個小小的聚會,周柏元湊巧也來和STORM的成員過來喝一杯。便不經意地得知,這是她的生日,也不經意地被她撩撥。
周柏元活到這個歲數,經歷不算少,卻沒有哪個女人入得了他的眼。
後知後覺,他的心裏其實一直給她留了一個位置。
所以,也只有她,能夠輕易撩動他的心弦。
好在,假期第三天的傍晚時,沈惜霜終于确定了那只金吉拉貓的名字,就叫:“小小周。”
周柏元皺眉:“這名字怎麽聽起來怪怪的。”
沈惜霜說:“小小周也算是你兒子。”
“我認個畜生當兒子算怎麽回事。”周柏元揚眉:“我的兒子嘛,只有你肚子裏的才算。”
沈惜霜輕哼:“我才沒有生孩子的打算。”
“不生也行,随你。”
“真的?”
“嗯。”
緊接着,周柏元接了個電話,是秘書打來的,說有份文件發到他的郵箱,讓他過目。
沈惜霜蹲在地上撸貓,見周柏元挂了電話,好奇地歪着腦袋問他:“都沒有問你,你到底在哪裏上班?”
周柏元笑地一臉不羁:“想知道?”
沈惜霜看他那賊兮兮的笑容就感覺自己的雙腿要開始打顫,連忙道:“不想知道!”
“真不想知道?”
“不想知道不想知道不想知道。”沈惜霜一連說了三遍。
“那可不要怪我沒說。”
周柏元說着點開手機上的郵件,上面赫然出現沈氏集團幾個擡頭。
目前周柏元跟進的就是幾個收購項目,這份文件很顯然就是下一個要收購的公司。
周柏元放下手機,看着不遠處在撸貓的沈惜霜,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沈惜霜擡頭,輕輕答應了一聲,“怎麽啦?”
陽光傾斜照進房間,剛好照耀在穿着白色毛衣的她身上,而她的懷裏又剛好抱着一只小白貓。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的歲月靜好。
周柏元的腦海裏突然就想起那一年,她蹲在地上伸手逗弄一只小貓。
她似乎很喜歡貓。
他卻很讨厭貓。
但現在,他也以為她的喜歡,而喜歡。
周柏元笑着問:“如果你不在沈氏集團上班,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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