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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白喬仿佛看穿米顏要向藍兆東告狀的心思,在被黃迪安噎了兩句之後,她卷土重來,開始說另外一件事,她說:“聽說小米要做模特兒?”
米顏實在不想再理她,只是“嗯”了一聲。
白喬又接着說:“兆東為這事兒可沒少費心,聽說要免費幫張小姐打一個經濟糾紛官司,而且是兆東親自打,為此律所也損失不少其他案子。其實小米,你要想想清楚,模特兒這工作看上去好像靠年輕貌美就可以,其實呢,是非常辛苦的,萬一到時候你再半途而廢,兆東今天的犧牲豈不是白費了。”
賄賂張小姐?這種事白喬可從來沒聽說!她記得上次跟張小姐的飯局,誰都沒有提到過這件事;可是那天拍照時,張小姐的态度确實非常的積極,與傳說中的高冷氣質完全不符。所以白喬說的是真的?
電梯一打開,米顏二話不說,丢下白喬和黃迪安,擡腳沖出去,幾乎是小跑着去了藍兆東的辦公室,推開門大聲質問他:“是不是你賄賂了張小姐,她才答應讓我上雜志的?”
藍兆東從辦公桌前擡起頭,看向米顏身後,皺眉頭說:“你告訴她了?”
米顏以為白喬也跟進來,想說真是夠了,居然還要再來看笑話!于是她憤然轉過頭去,可是後面卻站着黃迪安,只見他對藍兆東搖了搖頭說:“不是我說的。”
米顏當時就有一種巨大的被蒙蔽的感覺,看着黃迪安同樣大聲質問:“你也知道?”
黃迪安到底點了點頭。
“為什麽?上次張小姐明明說過要是我答應拍照,她還要送你10p,為什麽到頭來還要賄賂她?難道她上次那麽說也是你們安排的?”米顏生氣的對黃迪安喊。
藍兆東起身走過來拉住她說:“好了,上次張小姐跟你說都是好幾個月以前了,現在Sebastian Wong展出的餘熱過去,自然形勢不同。再加上我們主動提出來,她的姿态會當然也會放的高一點,這在任何行業內都是大家公認的潛規則,之前沒告訴你,是因為你因為庭審的事情一直不太高興,怕你又多想,現在知道也就知道了,亂發什麽脾氣?”
黃迪安也說:“這事兒藍先生跟我商議過,我覺得沒有問題。你有天分,手段根本不是問題。”
他們都把這件事說的輕飄飄的,仿佛這完全不是一件值得拿出來說的事,可是剛才電梯裏白喬的聲音還響在米顏耳邊,那個女人語氣裏的輕蔑和羞辱比任何時候都刺痛她的心,她比任何時候都更清楚的認識到,自己根本就是一個沒用的人!
米顏想自己剛才還想跟藍兆東告狀,其實白喬說的有什麽錯?就算她故意裝病陷害她,那也是她咎由自取,白喬無論如何,都是有能力的大律師,有着誰都無法否認的能力。而自己呢?不過是一個被愚弄的傻瓜罷了。
想到這裏,米顏只覺滿身怨氣,全無處發洩,只想找個空曠的地方大吼出來,她對藍兆東和黃迪安說:“那合同你們倆簽吧,我走了。”
藍兆東拉着她不放,放軟聲音哄道:“好了,別犯傻,這些事情我以前都教過你的,你也一向懂得變通,這會兒怎麽鑽起牛角尖來了?”
米顏看着他,面無表情的說:“我知道,你們一個是成就卓越的大律師,一個是才華出衆的名設計師,你們給出的意見我有什麽理由不聽。我沒有鑽牛角尖,我只是不高興,想暫時離開一會兒,這樣行嗎?”她到底還是把怨氣給了他們,但是她不後悔,是他們應得的。
藍兆東臉色立即變了,剛剛想說話的黃迪安也不得不閉上嘴巴,他們靜默着,看着米顏打開門離去。
米顏出了門,避開朱莉的追問,一個人來到街上,她看着街上來往奔跑的車輛,突然想到,自己其實連車都不會開。她18歲那年在藍兆東的逼迫之下拿過駕照,可至此之後,再沒有開過車;一個是藍兆東總是在,一個是她沒有耐心停車。米顏又想到了白喬,上次下雨她把她放在路邊,其實根本就是自己活該,如果她會開車,白喬又如何能有那樣的機會!
米顏沉浸在一種自怨自艾的心情中無法自拔,站在街角放眼望去,也不知道該去哪裏,她有點想媽媽,但是她不在了。她正躊躇間,突然電話響,接起來,是Sam,他說:“我在附近冰場滑冰,你要不要過來?”
米顏說:“是不是黃迪安給你打電話,讓你來安慰我?”
Sam說:“他是打過電話,不過在他打電話之前,我正想給你打電話叫你過來玩,不信你可以過來檢查我的通話記錄。”
因為 Sam的這句話,米顏的心情好了很多。她去冰場找Sam,只見他穿一身hip—hop風格的衣服,脖子上挂着相機,邊随着音樂快速的滑動邊舉起相機拍照;米顏非常羨慕他,她想那感覺一定很自由。
Sam一個快速來回,滑到她的身邊,說:“換鞋,過來,我給你拍照!”
米顏搖頭說:“我不會。”
Sam笑說:“聽說你以前很愛玩,怎麽連這個都不會?”
米顏看了看冰場裏飛速來回的人們,對Sam說:“我怕摔!”
Sam飛快的在冰上轉了一圈,大聲喊道:“真的那麽怕摔倒?”
米顏跟Sam之間有默契,她知道他在說什麽,面對他的問話,她回答不出一個“是”來,她只有去換了冰鞋,戰戰兢兢的被Sam帶到冰場上。
Sam開始一點一點的教米顏,要如何用力,如何控制方向,如何剎車。開始的時候他跟她對面拉着她的手滑,滑的很不錯,仿佛并不難,Sam問:“可不可以放開你的手?”
因為剛才進行的順利,米顏斬釘截鐵的說:“可以!”
Sam于是笑着放開米顏的手,誰知他的手一松,她便失去平衡,完全忘記他剛才教的技巧,腳在冰上毫無章法的來回掙紮,手向四周展開,大叫着力圖找到一個支撐點,可是周圍除了空氣,什麽都沒有,她也看不到Sam在哪裏。就在她感覺到自己的臉快要着地的時候,只覺有一雙手将她輕輕一提,她一陣欣喜,是Sam,可是還沒等她高興完,他的手又松開了,這次她義無反顧的往後倒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Sam過來,向她伸出手,問說:“怎麽樣?摔倒也沒什麽吧?”
米顏撐着他的手站起來說:“Sam老師,我知道你是在給我上勵志課,我懂了,摔倒也沒什麽,就是屁股有點疼而已嘛。”
Sam說:“聰明!不過課還沒上完,學溜冰,最重要的是學摔倒。記着,摔倒的時候要讓屁股着地,因為最不容易傷到自己,就算是傷了,也不會被看到。千萬不能臉着地,因為摔個鼻青臉腫,太顯眼,不好看。”
米顏想,這世界上找不到第二個比Sam更會說話的人,他一番話說的她心服口服,他剛才那一攔,就是為了避免她摔到臉,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麽摔倒,才能不傷到臉。”米顏說。
Sam說:“我來教你!”
米顏使勁點頭說:“好!”一時充滿了鬥志。
在Sam的耐心教導下,米顏用了半天時間,居然真的學會溜冰,盡管其間摔倒過無數次,可是她并沒有傷到自己。她沿着冰場溜了一圈,心情大好,在藍兆東辦公室裏積攢的那點怨氣早就煙消雲散。
米顏跟Sam從冰場出來,藍兆東和黃迪安一起等在外面,米顏想說一開始果然沒看錯,他們兩個還真是有默契。她知道他們為什麽會一起在這裏,她走過去說:“走吧,我跟你們去簽約。”
米顏作為模特兒簽給黃迪安工作室的儀式在一家餐廳的包廂裏舉行。米顏和Sam運動了一個下午,肚子早就餓的不行,對着滿桌的美食狼吞虎咽;而另外一邊,藍兆東和黃迪安則對眼前的食物無動于衷,一條一條的讨論着合同條款。
藍兆東說:“米顏只拍雜志硬照和走秀,不參加任何其他商業活動!”
“我也是這麽想的。雜志主要有這幾家……,走秀的話,也主要是我的秀。”黃迪安說。
“所有宣傳部分,都圍繞專業;不涉及緋聞和秘聞的宣傳。”
“我會把專業的定義再細化,讓團隊每個人都知曉。”
“每天工作不超過八個鐘頭,有正常的休息日和公共假期,有年假。”
“這個當然沒問題,除了年假還有獎勵休假。另外,再加上一條,不強制限制飲食。”黃迪安說。
藍兆東忙不疊的點頭:“對,要保證米顏的健康。”
米顏吃着吃着,突然覺得不對勁,她擡頭看着對面兩個顯得無比合拍的男人,小聲的問Sam:“你确定黃迪安真的是直男?”
Sam噗哧一下笑出聲來。
藍兆東夾了一快排骨探身放到米顏碗裏說:“好好吃飯,別亂說話!”
米顏撒嬌說:“不吃排骨,我要吃蝦!”
藍兆東放下手中文件,很熟練的剝了兩顆大蝦給她。
黃迪安坐在一邊,翻動文件,不時擡頭,并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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