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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兆東在家歇了十幾天,便開始回律所工作,米顏每天早晨送他過去,中午去看一次,晚上再去把他接回來。偶爾上庭,她也陪他過去。
有一天中午米顏去律所,居然在藍兆東的辦公室看到之前捧她做模特兒的張小姐,她見到她兩手一拍說:“米顏,我一直在找你!”
米顏驚訝,“找我有事?”
張小姐頗為神秘的說:“單獨談?”
米顏一時想象不出來她要跟自己單獨談什麽,于是看向藍兆東。藍兆東點頭說:“去吧。”
米顏跟張小姐到了樓下咖啡廳,她才說:“我們都知道你在美國拿到新晉設計師獎的事兒,一直想在我們雜志給你做個專訪,可是剛給美國那邊聯絡上,就說你已經回北京了。所以今天我特意到藍律師的辦公室,就是為了找你。”
米顏簡直有些受寵若驚,跟她客套說:“您打個電話就可以了,還親自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張小姐笑說:“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記得之前見你,完全就是嬌滴滴的公主,被藍大律師和Sebastian保護着,當真就是個美麗的花瓶。可是今天見你,仿佛見到當初的我自己,特別親切。想想,我那時候讀的也是FIT。”
米顏笑,知道她斷不會為了一個采訪就跟自己說這種話,定然還有下文,她有些惦記藍兆東,不知道他午飯吃的是什麽,就直接跟張小姐說:“要是約采訪的話,我一般下午都有時間。”
張小姐笑說:“叫我安娜姐好了。其實我來找你,也不全是為采訪的事,我想問你,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創辦獨立服裝品牌?”
米顏的心情已無法用驚訝來形容,嘴巴直接張成了O型。一來,中國時尚屆當然只有少數幾個人可以叫她“安娜姐”;其次,創辦獨立服裝品牌,對米顏來說,也太過遙不可及。
張安娜看到米顏神情,大笑說:“越來越發現我的這個想法是對的,你真是太可愛了!是這樣的,我其實一直想做獨立的服裝品牌,可是中國的土壤一直不太成熟,這個想法就擱置了。可是當我知道你獲得新晉設計師獎的時候,這個想法立即又變的強烈起來。現在中國市場正是形成期,是自主獨立品牌開始的好時機。而你獲得的這個獎項,真的不是一個中國人可以輕易拿到的,在整個時尚界都是有分量的。所以,我的人脈經驗加上你的才華,絕對能夠打開中國時裝的全新局面。”
她說的一長串米顏并沒有怎麽聽懂,只有跟她實話實說:“其實我得的那個獎是安慰獎啦,評委們直接就說我的技藝還不夠成熟。”
張安娜說:“時裝是藝術,靠的不是技藝成熟,而是靈感。只要你有靈感,技藝成熟是遲早的事情。”
米顏承認她現在有點被煽動了,因為她一早也想過,讀完書也不可能在美國發展,回國的話,要不然去其他品牌當設計師,要不然就自己創辦新的品牌,而現在書還沒讀完就有這樣的機會擺出來,實在是個巨大的誘惑。可她還是對自己的能力不夠自信,她問張安娜:“你真的覺得我可以?”
“當然可以。你的那些設計我看過,當然可能放到市場上,銷路不怎麽樣,可是拿來國內做首秀,絕對是可以轟動的。再者,你之前當模特兒的那段經歷,以及你跟Sebastian Wong的關系,說出來都可以讓你本人變的有辨識度。現在國內的時裝設計師因為自己心存怯意,所以離大衆也很遠。而你不一樣,我們完全可以把你包裝成一個有血有肉的天才設計師,是會被大家追捧的類型,就跟COCO一樣。你将是中國的COCO!”張安娜說着掩飾不住自己興奮的語氣。
“中國的COCO el”,實在太讓人激動!可米顏興奮之餘,到底還有一絲理智,說:“這事兒我得先跟藍兆東商量。”
張安娜笑說:“哎,也行。不過藍大律師估計比你更興奮。從上次做模特兒的事我就看出來了,他是想讓你成功,又不想讓你受委屈。所以拉你出來單獨跟你講這事兒,也是因為還有一句話想跟你說:一個人要做成事兒,還是得靠自己一點一點走出來。別人給你安排當然省心,可這個世界就是這個別扭,往往別人安排的,都是不适合你的。”
對她的話,米顏很贊同,可是目前的情況,她還是需要藍兆東幫她分析一下,她說:“您的話我聽進去了,明天我再約您?”
張安娜說:“米顏是個爽快人,那明天細談!”
米顏回去把這事兒跟藍兆東一說,藍兆東立即打了幾個電話,基本上就是問張安娜最近有沒有什麽財務和事業危機,米顏無語,這是怕她被騙嗎?米顏可從來沒有懷疑過張安娜,她說話雖然聽起來誇張,但語氣絕對真摯。
藍兆東打完電話說:“張安娜最近倒是沒什麽麻煩,看來跟你說的都是真的。不錯,是個好主意!明天我跟你一起去跟她談。”
米顏遲疑,好不容易才說:“我跟你說不是想讓你跟她談,我是想你幫我分析一下,這件事是否可行。”
藍兆東說:“當然可行啊,雖然我對時尚圈不是很了解,不過也知道張安娜的地位。剛才通電話的時候,有人跟我說,她之前也捧過幾個設計師,現在在圈內都還能叫得上名字。當然,她可能想做的是真正的可以跟歐美媲美的牌子吧,這點上我倒是很佩服。”
米顏等了半天,藍兆東也沒說出她想聽的,她到底問:“那你覺得我可以嗎?”
藍兆東拿筆敲了敲辦公桌面說:“在我看來,時尚圈裏的事情,可以不可以,要看怎麽運作。就說Sebastian吧,他的那些設計我是真的看不出好來,可是評論家都喜歡他,而評論家為什麽會喜歡他?一個是因為他身上那種中美混血的神秘氣質,另外一個,據我所知,他母親在藝術圈的人脈是非常廣泛的。所以,要是你做呢,我當然會動用我所有的人脈來幫你的。”
米顏想到張安娜的話,無比氣餒,果然藍兆東根本沒想她能不能,只是覺得自己可以控制一切。她氣呼呼的對藍兆東說:“我走了,晚上你自己回家!”說完不給藍兆東詢問的機會,就揚長而去。
可是回到家裏,怎麽想怎麽不舒服,這麽跟藍兆東賭氣,事情是做還是不做呢?要是做的話,怎樣才能避免藍兆東的強行插手呢?後來,她想到了之前Sam疏導她的那些方法,用滑冰講人生要如何摔倒這種,她想也許類似的方法可以在藍兆東身上試一試。
等到藍兆東下班,她到底還是開着車去接他;藍兆東見到就開始數落她,“說不來又來!也是馬上要開始自己事業的人了,老是這樣沒頭沒尾的,像什麽話!”
米顏經過一下午的思考倒是有些心平氣和了,知道藍兆東數落的未必沒道理,其實中午她就該跟藍兆東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的。可是每次都是這樣,在其他事情上她可以毫無阻礙的對藍兆東說出自己的想法,可是一旦關系到學業和事業,她就害怕跟他說,到底還是怕他對自己失望。
米顏聽着藍兆東的數落也沒什麽話,推着輪椅跟他下車庫,到車前,米顏從後備箱拿出拐杖給藍兆東,他拄着上車,平時的話,米顏就會趁着這個空當把輪椅收拾好;可是今天他卻在一旁扶着藍兆東的胳膊,直送他到了車子後座,然後又要幫着他收拐杖,藍兆東說:“好了,沒生你氣,不用這樣獻殷勤,我自己可以的。”
米顏想你可想的真多,我這是獻殷勤嗎?我等着跟你講道理呢!可是嘴上卻一句話不說,只是幫着藍兆東在車裏做安穩了,才去收輪椅。
到了家裏,米顏故技重施,先幫着藍兆東從車裏出來,然後再去拿輪椅。藍兆東拄着拐杖,嫌他礙手礙腳,不止一次的說:“我自己可以了!”米顏不為所動的說:“我幫你。”
回到家也是,無論藍兆東做什麽,米顏都要去幫他一把手;藍兆東再忍不住,幹脆在沙發上坐下說:“你今天到底怎麽回事啊?”
米顏說:“是不是覺得我幫你太多?”
藍兆東何其聰明,她這話一出來,她今天這麽做的意思他全都明白了,他笑說:“是Sam教你的?”
米顏原本以為還要再費一番口舌,可是藍兆東這麽問,像是已經接受了她的意見,她說:“那我明天自己去跟安娜姐談?”
藍兆東語氣酸酸的說:“呵,都安娜姐了,還有Sam哥,大黃小黃,朱莉,你這門路真是越來越多了,看來我很快就不知道被擠到哪裏去了。”
米顏坐到他身邊,緊緊挨着他說:“你從來都不用跟任何擠,你是自然長在我身體裏的。”
作者有話要說:掐點。。。最大的願望,沒有錯別字!
(斯二:小心被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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