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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線索嗎？”邦德是在問M，但眼睛卻看着斯嘉麗，她瘦了，之前的她還稍微帶着那麽一點點的嬰兒肥，現在卻已經完全不見，白皙的皮膚，紅色的卷發，湖綠色的眼睛，他依然那麽美麗，但……

是錯覺嗎？

邦德總覺得，斯嘉麗，和之前不一樣了。他說不出她到底是哪裏不一樣，但他猜，她一定發生了什麽，或許是一件讓她感慨良多的事情，又或者……

或者是什麽呢？邦德一時猜不到。其實他的潛意識裏第一個想到的是生離死別，但軍情六處的所有特工都是孤兒，沒有親人，所以這個猜測，幾乎是一想起來，就被他否定了。

“米切爾.克雷格在軍情六處八年，每年都通過安全檢查和測謊。他沒有留下一點證據。”見M不開口，只是看了看她，斯嘉麗明白這是M讓她回答邦德，“屋子裏只找到M送給他的三件聖誕禮物。”

邦德看了一眼M手中的東西：“他應該不抽煙。”

白了一眼火上澆油的邦德，斯嘉麗聽到了預料中的瓷器落地的聲音。M手裏拿的，正是她送給米切爾的一個煙灰缸，邦德的話，恰恰是在諷刺M不了解米切爾。

“你殺了他，而不是帶他回來問話！有人說到處都有他們的人，你一定認為是誇大其詞，很多人都會這麽說，像是花店老板，并不代表他們派人埋伏在這裏。這是什麽組織？他們遍布四周我們卻一無所知？斯嘉麗說你會殺了米切爾，我并不信，看來她的确是最了解你的人。你說尤瑟夫.卡比拉不重要，維斯帕.琳達不重要，你說過你不會複仇，那麽你殺了米切爾的行為是什麽？還是你的能力，根本不能把他帶回來審問？”

斯嘉麗猜到他會殺了米切爾？邦德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她正在查看米切爾公寓裏的物品，長發遮住了她的臉頰，從邦德的角度看過去，只看到她長而濃密的眼睫毛眨啊眨，就像在他的心上掃啊掃。

“邦德，你在想什麽？”

M的聲音喚回了邦德的神智，他愣了一秒，明智地轉移了話題：“抱歉。你在門口看到的探員死了。”

顯而易見，這應該就是米切爾幹的，在他說去檢查四周的時候，已經處理掉了其他的探員。

察覺到手機的震動，斯嘉麗看到來電屏幕上是譚納的名字，她一點耽擱都沒有地接起：“有線索？”

斯嘉麗的語氣更應該說是陳述。

如果不是有所發現，譚納是不會打電話過來的。

“你和M應該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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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到。”

軍情六處的人在米切爾的皮夾和家裏的鈔票裏發現了一點蹊跷。

在攔截拉西福的非法交易時，軍情六處在所有的鈔票上都做了記號，而米切爾的鈔票上，正是有這種記號。

但是這并不足以構成證據，就像M說的一樣，鈔票的流通很快，說不定，她或者是斯嘉麗的手上也有這種做過記號的鈔票。

“單張可能是巧合，那一整疊呢？”技術人員在平板電腦上熟練地操作，展示給M看他們的發現，“這些鈔票的編號和米切爾的一樣，他們剛剛在海地的太子港發現，被存進了史萊特先生的賬戶。”

聽起來，史萊特先生身上，或許就能追查到線索。

技術人員将可以得到的關于史萊特先生的情況說給M聽：“史萊特先生今早從英國返回太子港，入境卡顯示他住在Dessalines旅館，325房……”

“安排飛機。”M吩咐譚納去安排邦德去海地的事情後，一臉嚴肅地對邦德道，“邦德，你的目的不是複仇。”

“我說過了，尤瑟夫不重要，維斯帕也是。”他接過譚納手中的護照和手槍，“斯嘉麗，你能送我去機場嗎？”

她？送他去機場？被點到名的斯嘉麗疑惑地看了一眼邦德，卻見他的神色沒有任何端倪，仿佛只是說了一句“今天天氣很好”。

就在斯嘉麗不知所措的時候，M卻開口了：“斯嘉麗，送他去機場。”

“……是。”

雖然不知道M究竟是為什麽讓她送邦德去機場，但既然M如此說，她便乖乖執行，惟命是從。

此時的倫敦，依然下着雨，淅淅瀝瀝，斷斷續續。

斯嘉麗不喜歡倫敦，因為這裏總是常年陰雨，一年到頭，一共也只有十幾個陽光燦爛的晴天；斯嘉麗喜歡倫敦，因為這裏有她最在乎的人，這裏是她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地方，這裏——是她的家。

車子裏一直沉默，邦德不開口，斯嘉麗也不說話，明明兩個人都有很多話就在嘴邊，卻始終沒有一個人開口，只聽見淅淅瀝瀝的雨聲，還有雨刮器摩擦車窗玻璃的聲音。

“聽說是馬西斯找到你的？”

“你什麽時候回倫敦的？”

兩個人同時開口，卻又都問了差不多的問題。

“你先說。”邦德讓斯嘉麗先說。

說什麽呢？維斯帕？拉西福？馬西斯？懷特先生？還是……她自己？

斯嘉麗心中百轉千回，最後終于開口：“你參加軍情六處的時候，是多大？”

雖然不知道斯嘉麗為什麽會問這個問題，但邦德還是仔細回憶了一下，認真地回答她：“我不記得我那年多少歲。我成為孤兒幾年之後，軍情六處就找到了我，資助我上學，培養我成為特工。為什麽突然這麽問？”

從車前的鏡子裏看到邦德的表情，斯嘉麗微微牽了牽嘴角，自嘲地笑了笑：“孤兒……生離死別，總是要經歷的，不是嗎？”

“是啊，人總會死的，早死，晚死，總有那麽一天。”

人總會死的。

斯嘉麗默念着這句話，沒有再接口。

她是第一次經歷親人遠去，父親的死，直到現在，她還沒有做到真正釋懷，午夜夢回，她會滿臉淚痕地醒來，看到父親留給她的銀行卡，就想到她這些年來的不孝。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如果沒有親身經歷過，是不會體會到這句話背後的心酸和悔恨的。

這份難過，她不曾對M言明，也不曾對任何人吐露——包括威士肖，在威士肖面前，她也當做自己沒事，但此刻，她卻想将最真實的心情，告訴給這個男人聽。

邦德卻以為斯嘉麗說的生離死別是維斯帕的死。

坦白說，維斯帕的死的确讓他很難過，但當他想到她替懷特先生辦事，甚至欺騙他的時候，這種難過，就消散了很多。

背叛了國家的人，難道不該死嗎？

軍情六處的特工都被教導要忠誠，忠誠于軍情六處，忠誠于M，忠誠于女王，忠誠于國家。背叛，是他們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不管在他最低迷的時間，維斯帕幫過他什麽，只要一想到她的背叛，一想到她的接近都是為了獲得情報……

維斯帕的确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女人，如果不是他的心已經給了斯嘉麗，他恐怕也會愛上她吧，尤其是在他受傷的時候，這個女人曾經給過她心理和生理上的照顧。

他被這個女人扔在療養院不聞不問，而這個女人……自以為是地在安慰他維斯帕的死？

真是天大的笑話！

邦德冷哼了一聲，斯嘉麗見此，也不再說話。

斯嘉麗和邦德就這樣各懷心思，竟一路無言地到了機場。

飛機已經在待命，只等邦德登機。

“邦德，祝你好運。”

這是他們兩個曾經的約定，出任務前，在分別的時候祝對方好運。

邦德登機的步伐，在聽到斯嘉麗的話後腳步一停，他轉過身來，審視着看着這個女人，明明也已經背叛了她，卻還用這樣的語氣，祝她好運，她和維斯帕，其實并沒有什麽差別，只是……

斯嘉麗的背叛更令他傷心，而維斯帕……只是讓他有那麽一絲難過罷了。

“你希望我活着回來嗎？”

“什麽？”斯嘉麗不明白邦德怎麽突然會這麽問。

“你是……”

邦德的話被斯嘉麗的手機鈴聲打斷，她掏出手機，來電的是——

尤瑟夫.卡比拉。

示意邦德稍等，她接通了尤瑟夫的電話，卻忽略了邦德那猛然變冷的表情。

“嘿，艾倫，沒想到你真的會和我打電話。”

“我剛下飛機，不知道為什麽，第一個想打的電話就是給你的。不知道我這樣會不會太冒昧？我想跟你共進晚餐。”

斯嘉麗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現在才下午四點：“當然可以。”

“那我來接你？”

接她？只怕接她是假，确認她确實是情報機構的人才是真的目的吧！

“如果不麻煩的話，我六點在Vauxhall Cross等你？”

Vauxhall Cross，斯嘉麗已經基本是在告訴他她是軍情六處的人。

連邦德聽到斯嘉麗的電話，也忍不住皺了皺眉，她對男朋友如此知無不言？

斯嘉麗答應了尤瑟夫的邀約，再轉身的時候，邦德已經上了飛機。見斯嘉麗挂斷了電話，邦德從窗口向她揮了揮手，随後，飛機的艙門關上，在她的視線中，飛機起飛，向海地飛去。

作者有話要說： 還好卡蜜兒沒和邦德上床，否則怎麽炮灰她還真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