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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起槍，斯嘉麗看着被綁住的賽芙琳，待蒂亞戈将酒杯放在賽芙琳的頭上之後，将子彈上膛。

她的身體在發抖。

斯嘉麗看着賽芙琳眼神裏寫滿的恐懼，蒂亞戈說的一點都沒錯，她帶着淚痕，微微發抖的神色，真的仿佛讓她看到了自己。

那一年，四歲的她就是這樣，頭上頂着一只小小的酒盅，看着那些人，将槍對準了自己。這場面，何其相像？那些人還在她的面前擺着一面鏡子，讓她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臉上的害怕。二十多年過去，舉槍的人變成了她。

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斯嘉麗想着，忍不住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槍，遞給蒂亞戈：“你說得沒錯，我幾乎有了一種在照鏡子的錯覺。”無所謂地聳聳肩，“我認輸。”

這個結果對蒂亞戈來說并不覺得意外，他太了解斯嘉麗，即使他們中間隔了十六年，但那又怎樣？他的斯嘉麗的确長大了，不再是那個倔強而又固執好強的小女孩，但有些東西，她始終沒變，比如——

“還是這麽善良嗎？”

善良？

斯嘉麗失笑：“我的手上，不知染了多少人的鮮血，這樣還能叫善良嗎？我以為你應該會知道，懷特先生死前見的最後一個人是我，他屍體的慘狀，難道就沒有人告訴你嗎？”

蒂亞戈并不在意，臉上依然挂着笑，即使不是善良，他的斯嘉麗，心裏面仍有恻隐之心。一個對自己都下得了狠心的女孩，若說真的是因為看到哭泣時和她相像的賽芙琳就下不了手，別說是如此了解她的自己，即便是軍情六處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相信斯嘉麗的這個理由。

就像斯嘉麗的左手依然有不錯的槍法這件事情，親密如邦德，她都不曾說過，這足以說明，她依然是他的斯嘉麗，只是長大了，而在長大的過程中，她在不斷成熟。左手的槍法，是她用來保命和自盡的秘密，除了M和他，這件事情，仍然和十六年前一樣，不曾變過。

他對這一切很篤定。

就像他清楚，斯嘉麗一定會扯進C.A.M的事情裏，一定會因殺人嫌疑被捕。他把一切都算得很好，把斯嘉麗困在英國，困在軍情五處，然後他一點一點解決掉詹姆斯.邦德和那個惡毒的女人M，到時候，再讓斯嘉麗重新回到軍情六處。

事情也曾經的确如他所預料的那樣發展，只是，原本的殺人罪，卻變成了叛國罪。他不是沒有懷疑過，但直到C.A.M被槍殺，除了他之外沒有人知道C.A.M所有的證據所有只存在于他的記憶宮殿，如果斯嘉麗和那個叫夏洛克的合謀布了一個大局，打算以身犯險，虎穴取子，也不是沒有可能——依照斯嘉麗的性格來推斷的話。

所以最後，他還是将本應該在M死後才發揮作用的證據交給了軍情五處。

他終究不敢冒這個險。

因為被囚禁的人，是斯嘉麗。他這輩子唯一還愛的人，他這輩子永遠也割舍不掉的人。

他們之間的關系，像父女，像兄妹，像師徒，也像情人——他愛她，這種愛已經太複雜，折磨得他幾近發瘋。

明知她愛邦德，卻還是想毀了他；明知她是M的女兒，卻還是無法控制地想要保護她；明知她不該出現，卻還是忍不住，在籌劃了十多年之後，還是選擇出現在她面前，只想親口聽到她能夠說“你還活着，真好”。

她如他所願地說了，卻也令他更加痛苦。

明知求不得，卻還是想求，他在這樣的矛盾裏，不停地煎熬，不停地——

煎熬。

他會殺了M，但他也同樣不敢再面對斯嘉麗。

那就同歸于盡吧！那個惡毒的女人死了，他也死了，斯嘉麗也不用像他一樣，愛不得，恨不得。

他嘗過愛恨之間的痛苦，怎麽會忍心讓她也嘗一次？

死了，就什麽也沒有了。

死了，恩怨也都散了。

接過斯嘉麗手裏的槍，蒂亞戈看着正前方的賽芙琳：“那就是不想濫殺無辜了？”

斯嘉麗沒有說話，既不否認，也不承認。

看着哭泣的賽芙琳，她心裏的感覺很微妙，尤其是在蒂亞戈的那一槍之後。

他根本沒有瞄準，只是随意地朝着賽芙琳的方向，随意地開了一槍。然後，随意地把手槍重新塞到了斯嘉麗的手裏：“瓦斯爆炸死了幾個人？”

“六個。”

斯嘉麗看了眼賽芙琳那垂下的腦袋，絕望的眼神和還在不停流血的傷口，蒂亞戈沒有一槍殺了她，那一槍，正打在她的小腹部。此刻，那個槍眼，正在汩汩的流着鮮血。中槍的那一刻，她的身體一震，頭頂上的酒杯，已經摔了下來。玻璃的酒盅摔落在地上，清脆的響聲，還有四溢的酒香。

“真是好酒，浪費了。”狀似不經意的瞥了眼地上的玻璃碎片，她沒有再看賽芙琳，倒是轉頭看向了邦德，“敢問愛酒的007先生，我說的可對？”

“我對邦德夫人的話，一向都是贊同的。”他的臉上，不見任何怒意，仿佛只是閑适地和斯嘉麗随口評論了酒吧裏的酒而已。

一句“邦德夫人”無疑給了斯嘉麗莫大的安慰，她看到蒂亞戈在那句話脫口而出後眼睛裏一閃而過的後悔，所以她知道那不是一個玩笑，也知道，他本來不想讓她知道，只是她不停地刺激着他，逼得他忍不住。她猶豫過，當蒂亞戈用她的秘密一次次地諷刺邦德不受她和M信任的時候，她差點就後悔了。她貪心，她想要蒂亞戈放棄對M的報複，又想邦德平安無事，卻忘了，自己的秘密，會不會讓她失去深愛的男人？他們好不容易互相信任。

信任這個東西，很脆弱，她和邦德曾經因為M的幾張照片和幾句話就互相誤會；信任這東西，也很堅固，就像，她相信蒂亞戈永遠不會對她開槍，蒂亞戈也相信，她不會對他開槍一樣。

“現在，還沒辦法開槍嗎？”蒂亞戈又把槍塞到了斯嘉麗手裏。

賽芙琳的頭下垂，長發遮住了她的臉頰，聽到蒂亞戈說話的聲音，她又重新擡起頭，盯着斯嘉麗手中的槍，眼睛裏寫滿了請求：“求求你……”

她的腳下，已經有一小灘紅色的鮮血，傷口還沒有止血。她的唇色已經發白，身體也無力的靠在背後的石頭上，繩索已經解開，她卻走不動，失血過多已經讓她沒有任何力氣，血一點點地流，這樣的折磨，比一槍殺了她，還要痛苦。

她知道那個可怕的男人就是想要折磨她，但……斯嘉麗是她唯一的希望。她只求斯嘉麗能一槍斃了她，讓她不要再受這種痛苦。

終于，她看到斯嘉麗嘆了口氣，對她舉起了槍，她忍不住笑了，她馬上就能解脫了。

謝謝。

斯嘉麗看到賽芙琳對她說。

嘆了一口氣，她終是扳動了扳機，她并不覺得賽芙琳有多委屈。邦德之前猜的很對，她本來是j□j歲就被賣到j□j易場所的人，蒂亞戈買了她，讓她不用再受那些屈辱。這是一筆買賣，銀貨兩訖，不存在誰欠誰的問題。但一點點地流血而死，這種痛苦，未免太……

她終是做不到這樣眼睜睜地任由這件事發生在自己面前，畢竟，她和賽芙琳，無冤無仇，更是沒有任何沖突。

“嘭——”

槍響的那一刻，賽芙琳帶着笑，倒在了地上。她的眉中央，正中的位置，那個槍眼清晰可見。

“怎麽樣，我左手的槍法能有多少分？”

“80分，下次你應該試試移動的靶子。”蒂亞戈打開了另一個盒子，“不過我們好像忘了讓詹姆斯為他的射擊成績雪恥。”

看到盒子裏的那把槍，斯嘉麗沒有說話，她的腦子在飛速運轉，她要把蒂亞戈帶回去，因為他對M是威脅，但她又不想做那個送蒂亞戈上審判臺的人。

幾乎是在蒂亞戈從盒子裏拿槍的那一瞬間，邦德猛地從她手裏奪走了槍，他似乎已經觀察許久，每一槍都已經計算好，借力打力，三槍之後，他順利地換了一把，将蒂亞戈的手下，一一擊斃。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內。

斯嘉麗對邦德的接近并不是沒有發現，只是不曾防備，槍聲響起的時候，她立刻反應過來，但子彈沒有對着蒂亞戈發出，她就不阻止。

只是一切順利得……

當邦德的槍已經對着蒂亞戈的時候，軍情六處的人已經通過無線電确認了他們的位置，帶着援兵趕到，只剩一人的蒂亞戈舉手投降，束手就擒，被押上了飛機。之後，他會接受軍情六處的審問，然後……由皇家檢察署對他審判。

作者有話要說： 我神奇地擠出時間碼了這一章……

不一一回複，一起回一下大家的留言：花滿樓CP是司空摘月，文案圖片戳進去就可以先收藏。司空摘月沒看過古龍，只聽說過陸小鳳這個名字，除此之外一無所知。帶系統穿越文，男配→→如果我說是系統你們信嗎？

然後，謝謝指正，打的時候沒注意，應該是shut up

情人節+上元節，大家節日快樂~話說上元節其實才是古代的情人節啊！這算是兩個情人節遇上了！總之大家節日快樂，別忘記吃元宵或者湯圓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