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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妄忽又一愣神,等等……

自己剛才不是想抱吳朝去浴室的嗎?怎麽……雙手撐在床邊就停下動作了?

困惑地擡頭看去,發現吳朝沒有任何變化,頭發依舊濕成條縷,純黑的發絲糾結他蒼白的臉旁,身上的衣衫也是濕的,胸前一大灘水漬,将他那單薄的身形勾勒的愈發清晰。

但他人依舊昏迷着,眉頭也微蹙起,看樣子,似乎有些痛苦。

麒妄的眉頭也緊跟着蹙起,回過神來不再遲疑,單臂攬過他就迅速地走進了衛生間,一邊勒緊他防止他掉下去,一邊學着他上次放水的樣子,放了滿滿一缸的水。

可不知這水為什麽是涼的,跟吳朝上次給自己放的不一樣。

麒妄等不及了,索性伸手攪和進水裏,直接動用靈力熱好了這缸水。

果斷扒光了他全身上下所有衣物,真同他毫無隔閡地接觸到了,麒妄這才發現,雖然屋裏熱的要命,可他身上卻依舊涼的像塊無暇透潔的冰。

麒妄的目光忽又變得無神起來,動作也瞬間滞緩,略有些遲鈍了。

屬陰之地的衛生間裏,寂靜凝固的氛圍持續了幾秒。

過了能有一會兒,麒妄才突然歪了歪腦袋,樣子也顯得很是困惑,單臂卻還固執的攬過吳朝的腰際,并未曾将他撂下過。

盡管現如今,吳朝這一把老腰都快跟從中折斷一樣挂在他這強勁有力的臂膀上了。

他停頓下來只是因為,此時此刻,他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像是傻子才會産生的念頭——他怕把這人放進熱水裏,這人會化掉。

可不盡快将此人放進水裏,麒妄又很焦躁。

眼下,他覺得自己要瘋掉了。

好像身體……被另一個靈魂給強奪了,這個靈魂同樣可以操控自己這具軀體,還可以利用自己的大腦來産生思想。

麒妄口幹舌燥,他現在明明能看到吳朝就在自己懷裏,就在自己眼前。

可除了維持尴尬地抱着他的姿勢外,自己竟然一動也不能動。

放、放手……

麒妄又心下默念了幾遍,強迫自己清醒過來。

怎麽,難道在從那個地獄出來的同時,有什麽了不得的陰物跟着他們一起出來了,眼下正暗伏在周圍,要對他們下毒手了嗎?

越想越焦躁,越想越恨不得要發狂,忽然腦海中血色一片,又瞬間空白一片。

緩慢地将吳朝在浴缸裏放穩了,麒妄這才又略微好受了些。

同時不解自己怎麽為何渾身都有些酸麻,像是之前有維持一個姿勢維持了許久。

剛才……不就是自己進入吳朝的卧室把他抱起來放進浴缸裏嗎?明明動作一氣呵成,沒什麽停頓過的地方啊……

那為什麽會有這種僵麻感。

等等……

剛才,剛才不止想過這一件事吧?

可具體是什麽事麒妄竟然一點也記不住了,困惑的想了半天也無果,他就想先想點別的事來轉移注意力,因此忽又想起麒祚他們說吳朝剛才曾背着自己跑了許久。

他這個人脾弱腎虛還渾身一堆懶肉,剛才肯定勞他大傷筋骨了,于是麒妄又果斷地放棄了同自己這突然有點不記事的腦子做鬥争。反倒是伸出手到吳朝頸後,想給他按摩放松一下。

同時嘴裏又輕喊了他幾聲,“吳朝,你醒醒。”

可這人除了均勻的鼻息外,再給不了任何其他的反應。

屋外的天色也随着時光的流失一點點暗沉了下去,月夜悄亮,陰陽易主。

處于昏迷中的吳朝仍舊安分地泡在浴缸裏,一副沉眠安穩的模樣。

而原本蹲候在一旁的麒妄卻慢慢有了些奇異的舉動。

先是像豹子那樣微微慫起了肩背,然後伸出一條長臂搭上了浴缸邊緣。

試探性地伸手入水裏撥劃了幾下透澈的水波,他這才慢慢地坐在了溜光水滑的浴缸邊上。

剛坐上還不自在地挺了挺身子,雙手也趕忙擡起,似乎是在尋找一個微妙的平衡。

想來想去,還是往自己本能渴望靠近的人靠去,于是果斷一手一邊,撐在吳朝身側,身子也立時不由自主地前傾,鼻端在眼前這人露在水面上的鎖骨前輕輕擦碰着。

似乎是在嗅着什麽。

這一路順着他白皙的脖頸移上,麒妄在嗅到他脖側時,停下了。

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就是這個味道,讓他忍不住顫抖起來。

太過誘人的芳香血氣,不是別人,不是外人,而像是來自于自己的記憶深處。

那裏日夜不休的回蕩着震耳欲聾的鬼哭陰泣,并着數千道鎖鏈突然穿心裂肺捅穿肺腑的奇異聲響。記憶深處的血海,一片腐爛惡臭的屍液味道,只有那裏……才像是能收容自己這等兇物。

可是,他卻意外地,在那佛光經文鑄就的囚籠裏,嗅到了一個異常甜美的鮮活血香。

麒妄的手近乎于顫抖的掐住了吳朝腰際。

綿軟滑溜的質感,好似得了水的潤滑而更加令人胃口大開,食指大動。

雙目中央已漸漸豎起鋒利血線的麒妄緩咽了口唾沫,然後情不自禁地伸出猶如蛇信的猩紅舌頭,滿足地在吳朝白皙的脖頸處舔了一下。

“……嗚……我……”

他試着張了幾次嘴,最終還是一言不發了。

太久太久,沒有說過話了,于是只能發出幾個零碎的字詞,剩下的又全都是低沉沙啞,那“哈……哈……”的氣息聲。

多謝你……将我放出來了……

多少萬年了……竟然還真有重見天日的一天啊……

吳朝白皙膚質下的青色血管在暗夜裏更加吸引現如今的麒妄注意。

說不出話來就索性不說了,他略停頓了幾秒,最終還是重又慢慢,慢慢地把嘴張開了。

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吸吮住眼前所盯之地,雙手也在這人綿軟的腰間亂捏起來。

一下比一下更顫抖更興奮,一下比一下更不知手勁。

吳朝此時卻出乎意料地有了些許反應,猛地咳嗽了一聲,又好似是被掐捏的疼了,哪怕仍舊處于昏迷,也本能地側了側身子躲避,還要往下沉。

這咳嗽的一聲出體帶着滿腔至陽之氣,正沖上趴在他脖頸旁啃抿不休的麒妄腦門上,以致其腦海中忽又空白一片。

麒妄突然清醒過來,只見着眼前的吳朝快沉入水面之下了。

情急之間趕忙伸手撈他,一手過肋下,一手從他兩腿間穿過,本意是橫着把他往外一提,卻未曾料到自己竟是坐在這浴缸邊上的……他對此完全沒印象!自己不是明明蹲候在浴缸旁嗎?!因此打了個滑,差點把吳朝給重新怼水裏頭去,好在他腰部力量足夠,忙一扭身子,同時一提跨,将吳朝往自己身前攬阻了下。

也就是這樣将他一個晃身的剎那,麒妄眼睜睜看着吳朝渾身的皮膚都好像往外彈了下似的……晶瑩的,像果凍……

因為昨天吳朝買的零食裏面有果凍,麒妄剝給麟砂吃的時候,第一個沒掌握準确開啓包裝的竅門,畢竟他以前沒見識過這等東西。第一個包裝剛撕裂,麒妄就眼睜睜看着那果凍“咻”的一下飛了,然後落在桌角上,還連着彈了幾彈。

就跟吳朝身上現在臀部和大腿根處的贅肉一樣!要彈出去了!又好像被皮膚表層給勒着于是緊繃了回來!

這是……肉!

麒妄忽然抱緊了吳朝,或者說抱緊了自己身前的這塊肉——絕對領域,不容侵犯一般地恨不得将這塊肉藏進自己胸腹裏,接着也不管這一身淅淅瀝瀝的水跡,帶着他瞬移回了屋裏。

沒急着将他往床單上放,将他那床大大的棉被抻開了,單手趁着棉被從空中往床單上落的過程中,在吳朝身上略撫了一遍,便将他渾身水跡都甩脫幹淨了。

這才将他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棉被之上。

綿柔的被子立即往下陷入寸許,而赤身.裸.體躺在其間的吳朝便看起來格外安寧舒适。

又怕他着涼,所以将邊角給折回來些許,遮蓋住他大半身軀,爾後自己也俯趴下身,邊在他身上嗅來嗅去,邊忍不住将手掌重放回他腰側。

輕輕捏一捏,就能捏出一團軟綿綿的肉來,可這個人看起來又很瘦,肋骨胯骨鎖骨都異常明顯,胸腔上不過像是糊了層蒼白的薄紙一樣,一捅就該破了……

這樣擡眼向上以目光逡巡,又看見他脖側那裏——淡紅色的痕跡在暗夜裏都顯得格外柔意朦胧,麒妄知道,那是自己剛才吸吮出來的。

此刻忍不住又舔回他耳下,順着來路一點點再張大嘴咬回脖頸。

印象中……模模糊糊地記起了,好像有次這人後背就靠在自己胸前,一擡頭說話時帶出的熱氣都凝在自己脖頸上。

那天雖然自己穿的少,就一件衣裳,但是并不冷。

可不知為什麽,吳朝在那樣向自己說話的那一刻,麒妄覺得自己,反倒是太熱了。

手又順着他後腰上上下下的滑蹭,麒妄的喉嚨深處發出了幾聲意義不明的“咕嚕”聲響,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太美妙了……摸起來很舒服……

而自己又有多久沒摸過活物了?

太久了……什麽都沒有觸碰過……沉睡太久了……

手稍微往下滑寸許,所觸之地就變得更挺翹更綿軟了,麒妄忍不住一把團住他的屁股,接着狠捏了一把。

再度得到痛感的吳朝又有了點反應,悶哼了一聲,卻依舊未曾醒來。

于此同時,麒妄停下了手中所有動作。

眼瞳中一瞬又覆回曾有的點漆墨色,只不過眼神已經不再像曾經那般溫潤寬宏了。

反倒是如寒刃淬冰般薄涼無情,耀至發寒。

他聲色清冷,不容置喙,發令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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