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這就是這個課程最難的地方。以慕子墨的嗓音條件，即使用正确的發音方式，勉強的演唱自己力所不能及的音域，對嗓子的傷害是非常大的。

而破壞和重建，就是在這個時候進行。

慕子墨的嗓子達到極限的時候，系統就會中止“游戲”，讓慕子墨休息十分鐘之後，服用恢複藥水，再繼續“游戲”。

而顯然，慕子墨的嗓子在達到極限之前，肯定已經非常的疼了。而他還必須繼續唱下去。

“宿主嗓子疼痛之後為什麽不放松對自己的要求。只要嗓音達到極限，系統就會中止，不需要宿主勉強自己。”小j在一次課程後詢問道。

慕子墨疑惑道：“訓練就是為了讓我唱好這首歌啊，故意唱錯豈不是就沒有訓練效果了？”

“道理是這樣沒錯。”小j答道。

“啊，你是問我為什麽能堅持下來吧？”慕子墨想了想，笑道，“因為也不算特別難受啊，比起複健雙腿的痛苦好多了。而且只要忍一忍，很快就能喝恢複藥水，疼痛啊疲憊啊什麽的一下子就沒了。一想到這樣就能唱出好聽的歌，就沒什麽不能堅持的。你看，我是用恢複藥水的間隙是不是越來越長了？”

小j點頭：“宿主說的沒錯。認真訓練，才會有效果。宿主做得好，請繼續堅持。宿主的進步很快的，絕對能趕上任務的進行。”

“說不準……古筝會彈了，歌曲會唱了，我還得聯系邊彈邊唱……還要和別人合奏，還要最後不怯場。”慕子墨拍拍臉蛋，“要訓練的還多着呢。不過……應該沒問題。”

。……

應該沒問題，肯定沒問題。

錢敏儀在清理岳洛晨夫妻的遺物的時候，就把慕子墨曾經用過的東西全部搬了過來，這其中自然也包括古筝。

慕子墨所用的古筝雖說算不上什麽奢侈品，但在他們家庭所能承受範圍內，已經是買的最好的了。岳洛晨當時買這個古筝的時候，還有人勸說岳洛晨，慕子墨又不是走演奏家這條路，不需要買這麽好的古筝。

所以現在慕子墨把古筝拿到學校演奏，是絕對足夠了。只是一想到這古筝的價格和上面寄托的父母的愛，慕子墨就忍不住小心又小心，深怕碰壞了。

寝室人也十分理解，這畢竟是慕子墨已經去世的父母買的。他們也幫着慕子墨小心寶貝這架古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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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子墨在和臨時組建的樂隊第一次合奏的時候并沒有唱歌，不過他自己加着唱歌獨奏了一遍，讓樂隊的人大呼牛逼。

寝室中的哥們更是十分驚訝，畢竟慕子墨在宿舍的時候并沒有專門練習這首歌，也沒有練習古筝——這一點他們都一樣，都是在周末回去練習的。慕子墨無論是樂器還是唱歌，都比他們厲害許多，連號稱揚琴演奏級的李澈目前還有些跟不上節奏。

“不是號稱，我确實是演奏級。”李澈推了一下眼鏡，倒也不臉紅，“只是這首曲子很快，揚琴很難的，沒有大量的練習很難做到。我本來想通過這次合奏，看着大家的水準之後，和大家商量一下，怎麽修改或者減緩曲調的速度。不過揚琴的難度和古筝差不了多少，老大能做到，我還是演奏級，沒理由做不到。我會好好練習的。”

看着李澈鬥志滿滿的樣子，慕子墨心裏狂冒冷汗。自己不一樣啊，自己有金手指啊，有在系統空間裏的大量練習啊，要這樣還做的沒他們好，豈不是連金手指也扶不起他了？

“還是學習比較重要，你要是因為練習揚琴讓考試成績退步了，田老師一定不會饒過你。”慕子墨忙道，“我比你們熟練，是因為我曾經在國外複健的時候無聊，練過一些網上流行的曲子。你們才開始演奏，時間比我短多了，肯定不成的。現在離元旦晚會也沒多少時間了。我建議我們重新編一下合奏的曲譜，把每個人需要演奏的部分重新改編一下。太難的地方我可以獨奏，你們只要伴奏就成。”

“好吧，也是，這麽短時間要達到老大水準，實在是太難了。我氣都喘不過來了。”徐攀揉了揉嘴巴，“沒想到這個還真蠻難的。”

“老大說的對，現在沒有時間給我們練習獨奏了，反正是合奏，只要有一個人能全部奏完，其他人伴奏也成的。”蘇木侖也點頭，“雖然說這首曲子對二胡來說并不算多誇張，但是有時候太快的地方合奏還不如一個樂器獨奏來的好聽。”

“好吧。”李澈也幹淨利落的同意了。雖然他還是感覺有些挫敗，演奏級還不如業餘級什麽的，不過老大都說了之前練過這個曲子的，那就無所謂了。

雖然這首歌是他提議的，但他也确實是第一次演奏。

“我無所謂的，反正我只是敲鼓而已。”39班被拉來打鼓和擊節的宋霖聳肩，“我都跟得上。”

“我覺得獨奏這個主意好，我們樂器多，可以一人分練一段獨奏，曲調也可以多改變一下，不但有唱歌的部分，還可以再來幾段純音樂的。這樣顯得我們每個人的水準都很高……但事實上能全程獨奏的只有老大哈哈。”同樣是39班彈奏琵琶的薛毅也提議道，“這樣看起來難度高了點，其實也只是曲子改編難度大了點。我們可以讓老師幫忙改編。”

“這個可以有。還有，老大是我們寝室的，和你沒關系，別亂套近乎。”徐攀拍了拍薛毅的肩膀。

一個一米八雄壯的漢子居然彈奏琵琶，簡直是讓人恨不得戳雙目。

不過據說薛毅小時候還是個乖乖巧巧會被錯認為小蘿莉的小正太，彈着琵琶可養眼了。只能說時間是把殺豬刀，不但能把紅演變成枯骨，也能把萌正太變成粗大漢。

“我的老師比較擅長這個，我去拿給他看看。”李澈覺得這提議不錯。

慕子墨也覺得不錯，他想了想，問道：“李澈，你的老師可不可以指導一下我們？畢竟他是編曲的，肯定更了解這曲子應該演奏到什麽地步。我們可以給錢。”

“對對，小錢錢還是有的。”

“這個可以有。”

“我還有點零花錢。”

“我沒錢……哎喲，別打腦袋。我沒錢但是可以問爸媽要嘛。”

“說什麽錢，一股銅臭味。”李澈推推眼鏡，“我去問問價格。”

“艹……”

“揍你哦……”

。……

李澈的老師果然是專業的，要價也很良心。

他在單獨聽了每個人的演奏水準之後，很快就拿出了改編的曲子，以及每個人需要負責的部分。

總的來說，除了打鼓擊節的宋霖之外，每個人都負責了一小段獨奏。而慕子墨因為樂器的特殊性，不會和其他樂器的聲音産生沖突，再加上學的最好，所以全程都會演奏，即使是伴奏部分，難度也不比獨奏小。而且慕子墨還要負責演唱部分。

“……”慕子墨拿着曲譜愣住了。

“能者多勞嘛。”蘭老師笑道，“何況你不是準備進軍演藝圈嗎？關注石林中學的演藝圈人士還是蠻多的，如果你們這個節目能完成我制定的效果，肯定會紅，到時候一定會有人放到網上去，一定會被演藝圈的人看到。你表現的越多，被注意到的機會就越大。別看你才高中，已經可以注意這些了。現在華國的演藝圈已經注重培養有才華有特色的明星，不再是以前的批量化産業化生産偶像的時代了。我看你這樣子，也不是僅僅想當紅一小陣子的偶像的人。”

“謝謝蘭老師。”慕子墨感激道。他還這沒想到這個。雖說想過有可能被演藝圈的人看到，但也只是希望以後自己上大學，正式進入演藝圈的時候，會有拿得出手的簡歷而已。還真沒想過就在這次元旦晚會上就被人發現。

“沒什麽，對于想要進入演藝圈的高材生，我還是很樂意幫一把的。”蘭老師摸了摸慕子墨的古筝，“我們國家就是還是缺乏這方面的人才啊。”

在這個社會，演藝圈并不只是唱唱跳跳演演戲的明星，民樂、舞臺劇、樂團等高逼格的東西也都是演藝圈的範圍內。雖然說華國在高逼格的方面還不錯，但獨獨通俗娛樂文化方面沒有在國際上說得上話的領軍人物和作品。

“林秦就不錯的。”慕子墨條件反射的反駁道。

蘭老師愣了一下，大笑道：“對對，還有林秦這小子。這小子不錯，很不錯。子墨，你是林秦的粉絲？”

“不是。”慕子墨臉有點紅，怎麽忍不住反駁了，“不算……是吧……我就是覺得他很厲害，非常厲害，以後肯定更厲害。如果華國娛樂圈未來會在世界娛樂圈有領軍人物，那一定是他。”

衆人無語……你都說道這份上了，還說不是他的粉絲，誰信啊。

“哈哈哈，承你吉言，我也希望有這麽一天，我們華國也要揚眉吐氣一把。”蘭老師看着琴面，突然愣了一下，“洛辰居士贈吾兒？”

“啊，這個啊。”慕子墨看着琴面上的雕刻篆文，“洛辰居士是我媽媽的別號……其實我媽媽就叫岳洛晨，這別號可真偷懶。下面的‘慕艾居士贈吾兒’的‘慕艾居士’是我爸爸。不過我爸爸不叫慕艾，叫慕雲霭。”

想到這，慕子墨就忍不住想笑。什麽“慕艾”，其實就是“少年慕艾”，老爸把情話都寫到自己別號裏了。

“岳洛晨啊……”蘭老師沉默了一會兒，恢複了正常的笑容，“真是個好名字，你的父母很愛你。”

“那是當然了。不過媽媽很嚴格就是了，倒是老爸很寵溺我。”慕子墨摸摸鼻子。

徐攀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李澈，用眼神示意李澈趕快打斷這個話題。不知道老大父母雙亡嗎，現在回憶個鳥啊。

李澈也回過神來，走上前道：“老師，我們每個周六下午來你這裏訓練可以嗎？”

“可以，我會空出時間的。”蘭老師笑眯眯道，“我還會多叫幾個其他樂器的老師來旁聽，畢竟這是我關門弟子第一次在外面獨自亮相嘛。你不走專業演奏家這條路我可是很不滿的呢。”

“我要當官。”李澈理直氣壯的再次擋回了蘭老師的哀怨。

慕子墨突然覺得這句話很眼熟，他好想在哪個電視節目對誰的采訪中，回憶過往的時候有這麽一句，不過一時想不起來，慕子墨也就抛一邊去了。

反正石林中學是帝都最好的中學，其火箭班的學生以後是進入華國最好的大學，那麽他的同學當中，有二十年後華國的牛逼人士也正常。

沒看到那個跟在陳寧岳後面笑的露出一口白牙的就是以後的腹黑男神外交官麽。

李澈現在就很牛了，以後也很牛是正常的。

。……

在有了蘭老師的指導後，系統課程也進行了相應的調整。

慕子墨現在壓縮了基礎練習的時間，轉而更多的進行合奏練習。系統會模拟其他人的演奏，讓慕子墨加入進去。

快到元旦的時候，慕子墨這支小樂隊已經磨合的差不多了。樂隊中的成員也越加佩服慕子墨。無論是結果還是過程，慕子墨都是表現的最好的那一個。在練習的時候，慕子墨也是完全不知疲憊似的。

到最後連李澈也不得不甘拜下風。一遍一遍的練習，他也有些煩躁了。真是比不過慕子墨的心态好。不過一想到慕子墨經歷的痛苦比他們多的多，也不難想象慕子墨的心态為什麽比他們更沉穩。

當蘭老師表示他們的合奏已經可以登臺演出的時候，包括慕子墨在內，都松了一口氣。他們跑到學校附近的燒烤攤大吃了一頓，以預祝元旦晚會的成功。至于預選什麽的……蘭老師都說可以了，肯定沒問題。

慕子墨有些感慨。除了自己一是有任務在身，二是想将此作為進入娛樂圈的跳板，努力是肯定的。但是對于其他人，元旦晚會真不算什麽。不過他們都很努力。

其實就是不服輸……其實就是既然決定做了，就一定盡力做到自己能做到的最好吧。

這大概就是優秀的人和平庸的人的區別。他從這一群優秀的高中生學到的，真的很多。

慕子墨越比較，就越知道自己曾經的不堪，而對現在的生活就越珍惜，也就更努力。

元旦晚會的預選确實不算什麽，他們甚至沒有參加預選的流程，就直接被通知通過了。

笑話，石林中學招這些學生，怎麽會不知道這些學生的特長是什麽？何況田老師和邱老師早就炫耀過無數回了，這可是國內揚琴領軍人蘭石擔任指導老師，簡直牛逼的不能再牛逼了。田老師和邱老師看來，什麽預選，如果在表演的時候不出岔子，連一等獎都應該預定了。

特別是邱老師，可是很能吹的人。在慕子墨等人知道的時候，連陳寧岳的一臉好奇的問他已經預定了元旦晚會一等獎的表演總體效果是什麽，他因為學習忙，只聽過慕子墨的獨奏而已。

當然，陳寧岳還補充，即使是慕子墨的獨奏都該得一等獎。

慕子墨感覺壓力很大，樂團所有人都感覺壓力很大。所以40班的幾個人把39班的宋霖和薛毅狂k了一頓。都是他們班主任的錯，現在弄得他們一個個壓力都很大好吧？

“我們都是經歷過好多次上臺演出的人了，擔心個屁，緊張個屁。”徐攀吐了一口唾沫。

“也是，跟着老師也上臺好幾次了。”蘇木侖也點頭。雖然只是業餘的，但是跟着老師出去表演的機會也是多的。

“反正我只是打鼓擊節。”宋霖表示自己就算漏了拍子，也不會人注意，再次被人狂k。

“只要拿出平時訓練的效果就成了，”李澈取下眼鏡，在衣服上擦了擦，“老大都不緊張，你們緊張什麽。”

“這麽一說，我突然就不緊張了。”

“是啊是啊，老大任務那麽重都不緊張。”

“是啊，我們就算有點小錯誤，都能掩飾過去，老大可不成。”

“不緊張了不緊張了。”

“喂喂，你們夠了。”慕子墨哭笑不得，弄得他都有點緊張了好吧？雖說系統和蘭老師都評定為合格，但是這種登臺演出什麽意外都有可能發生好吧？

“老大，就靠你了。”李澈鄭重道。

“滾蛋！”

。……

“下面，是39班和40班的節目，民樂樂團演奏，《文科生戰歌》，送給正在遲疑如何分科的師弟師妹們，送給已經備戰高三的高二文科學子們，送給高考倒計時的文科師兄師姐們的，《文科生戰歌》！”主持人剛報完幕，下面就響起了文科生們的掌聲和一些理科學子的笑聲和噓聲。

不過顯然大家都很期待，畢竟拖邱大嘴的福，幾乎全校都知道有這麽個很牛逼的節目了。

“那群理科狗們，噓個屁，咱們文科狗也是很牛逼的！”徐攀惡狠狠道。

“對不起，我是人，不是狗。”

“對不起，我也是人不是狗。”

“宿舍可以養狗？”

“老大，把徐胖子扔出去扔出去！”

“喂喂！我只是代指！和單身狗一樣，不帶侮辱性的！”

“得了，別刷寶了，上臺了。”慕子墨阻止他們的打鬧道。托他們的福，他總算不緊張了。

慕子墨等人既然已經決定要做到最好，既然也是準備了服裝，還戴上了發套，畫好了妝的。服裝也是蘭老師租借的演出服，黑底雲紋的漢服。化妝團隊也是蘭老師聯系的，全免費。慕子墨覺得，李澈的面子真是足。光是這些費用，自己這些人給的少得可憐的咨詢費完全不夠吧，蘭老師也就是意思意思收點而已。

慕子墨長的只能算是幹淨清秀，但這張臉卻意外的非常好上妝，而且屬于一上妝，立刻就很顯眼的類型。

或許是慕子墨這張臉就算清秀也清秀的很普通的緣故，化妝師試了好幾種妝，每樣都很适合慕子墨。化妝師笑道，如果慕子墨能擁有相應的演技，那麽至少演員這口飯是絕對沒問題。在外形方面，慕子墨完全不用擔心。

這次慕子墨選擇的是高冷風，眉目陽剛面帶殺氣……不過他覺得自己可能表現不出來什麽是殺氣。畢竟這是戰歌嘛，當然殺氣騰騰比較好。

衣服什麽的，慕子墨還能适應，就是頭上頂着一大坨東西有點不舒服。而且空調又有點足，慕子墨現在就有些冒汗了。

不過總體效果還是不錯的，主要是這一群人平均顏值就不錯，連徐攀都是一個優點小可愛的胖子，蘇木侖也是有點小帥的瘦子，化了妝之後就更養眼了。李澈還在後臺取下了眼鏡，戴上了隐形眼鏡，就為了在外型上好看一點。

燈光暗下來，帷幕拉起來的時候，樂器和人員都全部到位。等帷幕緩緩拉起，燈光重新亮起的時候，下面發出了驚人的尖叫，還有“好帥”“好酷”的喊聲。

嗯，幾乎是女聲。

所以廣大女性同胞們的嗓門真的不容小視……

慕子墨深吸一口氣，他将手指放在琴弦上，思緒一下子就放空了。

這段時間經歷了太多的訓練，他的音域也終于可駕馭這首歌。彈奏和演唱，似乎已經在繁重的練習下，變成了一種和吃飯喝水一樣容易的事。他甚至閉着眼睛，也能把這首曲子完整的演奏出來。

琵琶、古筝、揚琴的聲音叮叮咚咚，如珍珠落在玉盤上清脆悅耳；二胡、竹笛的聲音宛轉悠揚，如同流水潺潺又如百鳥齊鳴。再加上鼓點一下一下，如同驚雷一般擊打在人的心尖上，将原本就急促的曲子更平添了一份陽剛。

經過蘭石老師的改變，原本只是節奏極快，但曲調仍偏向于輕快悠揚的《櫻花頌》，平添了一分殺氣騰騰，真的如同戰歌一般。

曲子最開始的時候是純音樂演奏，在慕子墨結束一次三勾輪抹之後，他擡起頭，才開口演唱。

政史地筆記紛飛，數學題全都是淚，誰言文科生只需誦背？

不歸路踏下無悔，別虛度三載年歲，莫辜負雙親師長殷切教誨！

課堂上筆記紛飛，課堂後刷題勞累，誰言文科生不曾疲憊？

死後亦自會長眠，生前又何必就睡，如梭的光陰飛逝切莫浪費！

慕子墨覺得似乎自己找到了殺氣騰騰的效果，找到了熱血沸騰的激情。在臺下的嘶喊，在音響中音樂的回響，在全校師生根據背後顯示屏的歌詞進行大合唱的時候，他真的找到了這種感覺。

回想着自己學習的點點滴滴，回想着晚上睡覺時室友說夢話都在背英語背政治，歌詞中所有的熱血和辛酸都變成了自己所經歷的種種事。

慕子墨甚至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那一幕一幕的充滿着熱淚和汗水的畫面在眼前交織，最後彙成了自己手指彈奏的曲譜，回城了自己口中唱出的歌聲，這一切一切，都替自己宣洩出自己心中的情緒。

這感覺真好，即使頭上的發套依然更重，即使汗水已經浸濕了鬓角，但這感覺真的很好。

唱出自己心聲的感覺很好，被臺下的觀衆熱烈注視着稱頌着的感覺很好。他終于明白了，那些明星為什麽那麽執着于光鮮的臺前。

并不僅僅是為了錢。

而是這種被許多人追捧和喜愛的鎖帶來的巨大的成就感。

現在只是聽着同學們的喝彩，看着同學們因為自己的歌聲自己的演奏而激動，就已經讓他有一種飄起來的感覺。

如果他的粉絲并不只是這麽一點人，如果他是一個真正的明星，臺下的觀衆有幾萬甚至十幾萬人，所有人觀衆都為你歡呼為你喝彩甚至為你暈厥，你的一舉一動都牽引着他們的情緒，那将是一件多麽激動人心的事。

如果他成為前世林秦後來那種天皇巨星，在世界上擁有以億計數的粉絲，那又是一件多麽讓人歡欣的事？

他唱的歌有幾億人等着聽，他演的電影有幾億人等着看，他的任何一條信息都會上頭條。

這種生活，是他這種擁有野心，擁有虛榮心的普通人，多難以抗拒！

如果說最開始選擇演藝圈，是因為林秦的影響，是因為自己曾經待過這裏，了解這裏。那麽現在慕子墨是真正喜歡上了自己的選擇。

作為一個屌絲，不就是希望被人喜愛，被許許多多的人喜愛嗎？

有了系統的幫助，有了自己的努力，他就能實現這個屌絲只能在小說中、在夢中的幻想。

會有很多人喜歡他，稱頌他，為他而瘋狂。

這就是明星！

“書山題海磨砺，且教看鋒芒銳！須待蟾宮折桂，疏狂圖一醉！”最後一個音唱完，慕子墨右手在琴弦上一抹，樂曲戛然而止，他額頭的汗水也落到了琴面上。

現場先是突兀的寂靜了一會兒，然後猛地爆發出比之前更大的掌聲和歡呼聲。

“蟾宮折桂！”

“蟾宮折桂！”

“蟾宮折桂！”

……

蟾宮折桂的喊聲似乎快要把石林中學這新修的現代化館場的頂部給掀飛了似的，仿佛在場的所有人，無論是學生還是老師，都不由自主的跟着喊着這四個字。

慕子墨緩了一下氣息，然後大聲道：“預祝高三所有的師兄師姐，無論是文科還是理科，都能在明年的六月蟾宮折桂！明年石林中學的輝煌，就靠你們了！”

慕子墨這一句話之後，現場再次爆發一個高潮。或許是現場的氣氛太熱烈，或許是歌曲太好聽好動人心弦，或許是想到半年後就要踏上戰場，許多高三學子忍不住流出了眼淚，一些女學生甚至捂着臉泣不成聲。

似乎大家在備戰高考上所承擔的壓力，都随着這一曲激烈的戰歌而宣洩了出來。

現場的情緒一度失控，甚至在慕子墨等人已經謝幕，主持人已經出場繼續報幕，也沒能好轉。

這讓之後表演的學生很無奈。

這種氣氛下，自己演什麽都沒人看了吧……好吧，更何況只是小品……

摔！只是小品也是他們精心編導的好吧！很搞笑好吧！不要下面一片哭聲好吧！他們也想哭了好吧！

真是心塞塞……

。……

咳咳，不管後面的學生有多心塞。慕子墨結束表演之後，突然感覺手腳好像都軟了。

看來剛才真的太過激動了。

“我覺得頭有點暈。”徐攀晃了晃腦袋，“一定是剛才太激動，熱血上頭，現在低血壓了。”

“你這麽胖，肯定是高血壓吧。”蘇木侖鄙視道，“不過真的太激動了，我手指按弦都忍不住用力過猛，現在都有些疼了。”

“……你手指上那麽厚的繭巴，怎麽會疼。”薛毅摸着手指，“我倒是真疼了。剛才太激動，把假指甲彈掉了，後來是用真手指在彈，肉疼啊。”

“誰讓你不綁緊一點。”慕子墨取下手指上纏繞的假指甲，“用肉在彈，不痛才怪。李澈你手廢了嗎？”

“感覺要廢了，以前參加過那麽多演出，都沒有今天這麽賣力。”李澈活動了一下手腕。他剛才敲揚琴敲的兩只手都只剩下殘影了，因為太過激動，手的幅度太大，真是酸了。

“因為以前咱們的演出都沒有一群人在下面叫，也沒有老大唱的這麽熱血啊。”平時懶洋洋的宋霖此刻也忍不住加入進來，“我聽着都熱血沸騰。”

“都是李澈的詞填的好。”慕子墨謙虛道。

李澈習慣性推眼鏡，手指到了鼻梁上，才想起自己戴的是隐形眼鏡，又讪讪的把手放下來：“沒錯，我詞填的好。”

“好了，你們別互相吹捧了。卸妝，脫衣服，你們還想保持這種樣子下去轉一圈嗎？”化妝師笑道，“就算你們想穿着這個衣服領獎，借你們服裝的人可不願意。他們還要拿回去清洗，今晚上就要運到其他地方去。”

“麻煩姐姐了，我們馬上就換衣服。”慕子墨忙道。

“還是子墨嘴甜。”化妝師戳了戳慕子墨的臉。

。……

演出結束之後，無論是同學們的贊揚，還是之後的領獎，慕子墨都有些提不起興致了。

似乎從舞臺上下來，他的熱情就透支了，精力也透支了。

不過他很享受這種疲憊。腦袋裏似乎還有之前感動的餘溫。

他喜歡這種生活。

“哥，你真的好棒。”陳寧岳星星眼，“古筝彈的好好，我還以為古筝都是女的彈的，原來也可以彈的這麽激情這麽男子漢氣概。”

“現在古筝許多流派的領軍人都是男性。”靠在車子後座靠背上小憩的慕子墨睜開眼笑道，“古代筝還是一種武器。”

“哥懂的真多。”陳寧岳耷拉着腦袋，“我除了讀書什麽都不會。”

“怎麽會呢？你可是在國際上拿了獎，為國争光的人。我最多是在石林中學小打小鬧了一把，你可牛逼多了。”慕子墨揉了一把陳寧岳的腦袋，“你再過兩個月又要進物理競賽的集訓營對吧？加油，這次争取拿個一等獎回來。”

“既然哥都這麽說了，我一定努力。”陳寧岳握拳。

“嗯哼，怎麽就你哥說你你才聽，我說多少次，你都是反駁我反正獲獎一點用也沒有何必那麽累，玩玩就好。”這次親自開車接人的錢敏儀不陰不陽道。

陳寧岳擡起下巴：“媽，你絕對聽錯了，不是聽錯了就是記錯了。我就說你進入更年期了你還不信。”

“噗……”慕子墨捂住嘴，“錢姨，回去揍他！不準他吃飯！”

“好主意，今晚上喝稀飯去吧！”錢敏儀咬牙切齒。

“哼哼。”

慕子墨揉揉笑出淚花的眼睛。這日子還是不錯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