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我說了什麽

“旁邊的那碗是醒酒的，先喝。”他依舊沒有擡頭，漫不經心的說道，專注的眼睛依舊放在書本上，酷酷的表情容不得一點反抗。

流芳也不做作，她确實頭疼，端起碗，喝光了。

她偷瞄了首長幾眼，昨晚她到底怎麽來的？有些忐忑自己會發酒瘋。

可是他至始至終沒有擡頭，仿佛這個房間只有他一個人存在。

她有些難以啓齒。

“那個，”流芳表情尴尬，微微扯動向上的嘴角，“我昨天喝醉了，沒有說過分的話吧？”

他優雅的翻過一頁書，漫不經心的問道：“你以為，你會說什麽過分的話？”

她說了？說了什麽？

一抹紅霞飛到她的臉上，她尴尬笑笑，“聽我損友說起，我酒醉後會胡言亂語，其實就是天花亂墜的瞎說，首長不用相信。”

他擡起頭來，墨染得黑眸染上一抹看不透的深邃，在她紅潤的臉上停留了一秒，“你沒有說什麽！”

說完，他又把目光放在書上，仿佛剛才的擡頭看她是一種奢侈。

她松了口氣，放下碗筷，站起來，客氣的說道：“那昨天麻煩首長了，我先回去了。”

得不到陸青雲的回答，她拎起化妝品袋子，徑直轉身。

他微微擡頭，幽邃的目光慢慢轉向流芳的背影，想到了一個問題，他把書合上，幽幽吐到：“你是羅美慧？”

她扭頭，對上他狐疑的目光，搖了搖頭，對他微微一笑，“那是我同事，我姓顧，流芳百世，顧流芳。”她頓了一會，“你找我同事有事？我可以轉告。”

他了然的沉下眼眸。

“沒事，齊志。”他喊道。

齊志立馬進來。

“送顧小姐回去。”他命令道。

“是。”

“還有，”他目光閃現凜冽，面色冰冷，霸氣十足的命令道：“叫羅上校十分鐘內來見我。超過一分，負重二十公斤跑一百圈。”

齊志一驚，首長生氣了，肯定是羅上校辦事有疏忽，首長一項公事公辦，辦事嚴密，羅上校要倒黴了。

流芳被齊志送回了家，她換好了自己的衣服，一件米黃色針織蝙蝠衫，一條白色的一步裙，換掉了高跟鞋，挂上小熊吊鏈。

今天是她輪休，她必須去的一個地方。

精神病療養院

媽媽從去年故意傷人案件發生後，就一直被關在這裏。

流芳走進去，媽媽還像往常一樣，坐在窗口，晃動着身體，愣愣的發呆，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她頭發蓬亂，臉上的那條刀疤從眉毛劃過鼻梁到嘴角，雖然過去了很多年，疤色淡了很多，但卻永遠醜陋的留在了她的臉上。

流芳拿過桌上的梳子，走過去，輕柔的幫她梳頭。

顧佳琪擡頭淡淡看了一眼流芳溫柔的笑容，垂下頭，像是在想象一般，眼珠轉了一圈，天真的問道：“你說，要是那天我沒有拿刀威脅李美姚，他會不會把我送去坐牢？”

流芳不說話，靜靜的幫她梳着頭，用一個黑色的皮筋幫她紮成一把，她在媽媽的頭上看到了滿頭的白發，明明她才四十五，卻比別人六十歲還蒼老。

心裏不免的有些酸。

《晚上八點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