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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錯了,我什麽也不想奢望,只望您讓我進去拜祭一下叔叔吧,我給他做了很多他愛吃的甜點,還有水果,都削好了皮,都去了核,我還帶了一些錢過來,用來給您買點吃,買點喝的……我知道你家裏的荔枝,今年肯定沒有人幫忙摘,我來給你摘,你不要生氣,不要生氣……”
老阿姨聽到這些話,立即痛苦地哭了起來,站在小院子裏,坐下來,拍着堅實的地面上,大叫:“老天啊,我這是造什麽孽啊?怎麽會碰到這種人啊?我就不能平靜地過嗎?我不想再看到害死我丈夫人的女兒,在這裏假惺惺地求我原諒,那麽多年過去了,老伍啊,你是走了,他人雖然在監獄裏,起碼還是活着的人啊。可憐我的老伴,你就這樣走了。”
唐可馨眼淚顆顆滾落,後退了倆步,跪在地上,雙手撐着地面,頭重重地磕在地面上,邊磕邊哭着說:“阿姨,我爸爸對不起你,我們全家對不起你們,對不起。”
“你滾!!你滾!!給我滾!!我不想再看見你!”老阿姨突然憤恨地走出來,打開鐵門,将可馨辛辛苦苦做的食物,全給往樓梯下面砸了下去!
“阿姨……”可馨哭着看那些自己花一個晚上,做好的糕點和水果滾在石梯上,有些被輾碎,有些繼續往山下跌,她落淚心疼地說:“那些東西……是我給叔叔準備……”
“啪!!”老阿姨往可馨臉上,狠命地抽了她一個耳光,再落淚地揪着她的頭發,往地面摔,不停地,死命地拍打她的肩膀,身體,邊打邊大哭:“你給我走!!我不要再看見你!來年如果你也再來,我殺了你!走!!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不會!!你給我滾!!”
阿姨說完,再繼續死命地狠打可馨的身體。
可馨整個人,卷縮在地面,嘴角溢角,任由阿姨扯自己的短發,拍打自己的身體,她的眼淚顆顆地滾落下來,想起父親曾經在監獄裏哭着說:我這一生,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就對不起阿雄。那場大火,毀了他和他的家人。如果他的家人今生不能原諒我,就讓我下地獄,贖罪吧。
那個時候,父親可憐絕望的神情,至今仍歷歷在目,她就這般,瞪着清亮溢淚的雙眸,卷縮在地上,忍受着陣陣身體的疼痛,心裏堅強地想着:“爸……您放心,您做不了的事,我給你做。您贖不了的罪,我給你贖……”
“你給我滾!!滾!!”老阿姨死命地拍打着她的身體,然後推着她的身子,想往樓梯下滾。
“不要推啦,再推下去,這丫頭就沒了。”有個老奶奶看着可馨被打得滿身是傷,臉上,手臂上,全是淤青,她連忙心疼地走出來,擋在老阿姨的面前,伸出滿是皺紋斑痕的手,握着可馨那孩子瘦弱的手臂,心疼地說:“孩子,別再來了。你再來,就沒命了。你爸的錯,用不着你來擔當,快回去吧。把這些能吃的,都撿些回去,啊!?”
唐可馨默不作聲,撐着疼痛的身體,咬緊牙根,顫顫抖抖地爬了起來,雙眼含淚地再跪向叔叔的那面屋子,磕頭哽咽地說:“叔叔,我明年再來看您。但願您在天國過得安好,保護阿姨身體健康。我全家對不起你們。對不起………對不起……錢我都放在籃子裏,希望阿姨在我走後,拿好這些錢。以後我再來……”
老阿姨臉別到一邊,掩臉痛苦地哭了起來。
可馨沒敢再說話,只是撐着痛疼的身體,咬緊牙根,顫颠地轉過身子,咽着幹渴的喉嚨,感覺嘴角咬着的那點血腥味,好悲傷,她的眼淚滾落下來,如同往年般,一步一步地往石梯下走……
老奶奶在山上,看着可馨那瘦小的身影,漸漸地往石梯下移去,她便來到老阿姨的面前,無奈地說:“其實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們也知道你很傷心,只是這是個難得的孩子,每年的任你鬧,任你打,從來不還手。這也算是那個老廚師的造化,生下這麽一個孝順懂事的女兒,如果可以,看在那個可憐的孩子份上,就原諒她父親吧,畢竟他現在也是在受罪啊。”
老阿姨哭着看向石梯上,那個黑色的身影,如同往年般,漸要消失,她別過頭,痛苦地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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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那瓶?
火車漸漸地啓動了。
可馨一個人,手裏只是捏着回家的一百塊,沸身是傷,嘴角咬着血絲,右臉擦傷了數條血絲,頭發淩亂地靠在火車窗邊,似乎萬念俱灰地凝視着遠方的某個點。
火車上,只有偶爾的幾個客人,他們個個也那般面無表情地坐上火車,有些翻開報紙,有些在整理行李。
可馨的眸光稍轉動,看向窗外的風景,輕輕地擦拭去嘴角的血絲,卻發覺血絲原來早已凝固,她的雙眼浮動淚光,再重力地擦拭掉,免得回家的時候,雅慧看到,會擔心,她邊低頭擦着血絲,邊掏出了蘇志瑞的手機,打開藍色的屏幕,按通了雅慧的電話號碼。
電話接通中。
“喂……”雅慧并不知道可馨和蘇瑞奇交換手機的事,便有些疑惑地接過電話。
“是我……”可馨疲累無力地應着。
“你這是誰的手機啊?”雅慧立即擔心地說:“是不是出事了?那個阿姨,是不是又打你了?你現在那裏?”
“沒事。”可馨立即微笑說:“我現在火車上,準備回來了。”
雅慧重重地松了口氣,沉吟了半晌,才又微聲地問:“阿姨還打你嗎?”
可馨繼續笑說:“沒有。”
雅慧有點不相信她的話,卻還是說“那你趕緊回來吧,往年去的時候,連早餐都不吃,提着那麽重的東西,跑那麽遠的路,回來的時候,連面包也啃不下,就睡了。今年居然還答應小柔今天來玩,你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
可馨握着手機,微笑地看着火車緩緩地啓動,才說:“小柔是我在亞洲酒店第一個朋友,而且她也很關心我,她今天過來,也是因為想安慰我,我知道的。我怎麽能拒絕她的好意?更何況,往年,在這種日子,都是你陪着我,我知道你的心裏也不好受,今年不如,讓多一個人陪陪你。”
雅慧的眼眶紅潤地說:“死丫頭,相比于你,我算什麽?只要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吧。她大概三點到,你快點回來,準備一下。今晚……我們吃點好吃的。”
“嗯。”可馨放下電話,轉過頭,看着火車外的綿延山林,就要消失在自己的眼底,她的雙眸憂郁而茫然,知道漫漫人生路,還有好遠好遠要走。
***
下午三點。
有點風。
小街上的木蘭樹,左右地搖晃着,遮住了頂上的太陽,只落下了點點碎光。有幾個老人家,在樹陰下,開着一舊麻将臺,打着麻将臺,面子店老板娘,又和往常一樣,蹲坐在門口,拿着一根大蔥,沾着醬來吃,知了在樹上,喳喳喳地叫着,越叫越懶,越叫越懶!
時間在這個時候,都仿佛有點無聊。
一輛綠色的七號公交車,緩緩地從前方駛來,暫停在小小公園前的百年老榕樹下。
小柔穿着牛仔連體褲,束着高高的馬尾,額前梳着可愛的劉海,正提着一個紅白藍大膠袋,傻愣愣地走下車,手裏拿着地址,左右看着,終于看到可馨說的那間包子店,她們家就在包子店的二樓,她好得意地笑了,立即拖着那十多斤龍眼,一蹭一蹭地往對面馬路走去,往小閣樓的方向走去。
可馨和雅慧剛再買了一些吃的喝的回來,雅慧邊洗菜,邊看着可馨今次回來,又滿身是傷,她重重地嘆了口氣,扭開水龍頭,放水将菜過濾,才說:“我有時候,真的不知道怎麽說你,別人打你,就不用手擋一下?又把臉給弄花了。好好的一張臉蛋……”
“哎喲!別說了。都過去了。”可馨拿着鍋鏟,将香蔥頭和香菜頭,放進滾滾的油裏,炸香噴噴的蔥油,她邊翻着滾油裏的蔥絲,邊問:“對了,小柔說什麽時候過來?”
“應該快來了吧?我說,要不要過去接她,她說不用,說自己找得到,曼虹也和我說起過她,她什麽都不行,就因為那死心眼,所以認路還行。”雅慧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唐可馨聽了,也哈哈哈地笑了起來。
恰好在這個時候,門鈴響了。
“估計是來了。我去開門。”雅慧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走出廚房,經過客廳,打開門,果然看到小柔人已經站在門口,腳邊放着厚厚的一個藍白條大袋,朝着自己傻呼呼地笑着叫:“劉經理好。”
劉雅慧靠在門邊,用上司的态度,先瞄了她一眼,才笑說:“你過來就好了,怎麽還提東西過來?”。
小柔立刻好乖巧地笑說:“這是我家自己種的龍眼,我和我媽說,可馨有幾次救了我,還讓我加了工資,我媽那個高興啊,立即把我們樹上最甜的龍眼,全摘了下來,送給可馨吃。”
“就給可馨吃啊?”劉雅慧忍不住逗她,笑問。
小柔立即緊張地看着劉雅慧說:“也給劉經理吃。你們住在一起的嘛,肯定就一起吃啊。”
“啧!”雅慧瞪她一眼,才笑着讓開門說:“進來吧。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小柔立即拖着大袋子,笑嘻嘻地走進來。
“小柔?來啦!真的是辛苦你了,沒能去接你。”可馨好開心地從廚房裏走出來,手裏還沾着面粉,準備一會兒炸魚用的。
“沒有,你們家很好找,我認路最歷害了。”小柔看到可馨,更是眉開眼笑地說。
唐可馨低下頭,看着小柔居然拖着這麽一大袋子的龍眼,也失笑地說:“天啊,這麽多龍眼啊?”
“是。還是我媽媽和我還有姐姐,一起摘的。又大顆雙甜。你吃吃看!”小柔她話說完,便不知道有多熱情地彎下身子,拉開了藍白大袋的鏈子,從裏面抓出了一把好大好大的龍眼,剝了一顆好大好甜的龍眼,遞到可馨的嘴邊說:“來,吃一顆。”
她們倆個在餐廳,一起就這樣玩。
可馨便也一點兒也不客氣地吃下那顆龍眼,頓時感覺真的果肉甜脆多汁,她立即眼珠子一亮,看着小柔驚喜地笑說:“真的好甜好甜啊。”
“甜吧?”小柔笑得眼睛都眯起來說:“我就知道你愛吃。你挑些放進冰箱裏,挑些送給鄰居們,等會兒拿個籮籮,将小的那挑出來,我給你曬作龍眼幹。以後沒事,看看書,看看電視,就可以吃了。”
“好”可馨立即微笑了起來。
雅慧看着這倆個人,像一對姐妹,一個媽生的那樣,都傻呼呼地笑着,她忍不住地笑了起來說:“好啦。看你們給樂成這樣。小柔你先休息一會兒吧,我們拿些龍眼下去,送給街上的大爺和阿姨們,平時多得他們照顧我們這倆個姑娘。”
“我和你們一起去吧”小柔立即熱情地說。
“不用了。你先休息一會兒吧,夏天熱。我和可馨下去就行了。”雅慧話說完,便拿出一個小籮籮,挑了幾斤龍眼,和可馨一起往樓下走。
“你好好休息,就當自己的家。無聊的時候,開電視看。我就上來哈”可馨快要走出去前,再亮着大眼睛和小柔笑着說。
“嗯嗯嗯。我知道了。”小柔也一點也不客氣地笑說。
出馨裏下。“對了。”雅慧站在門邊,對小柔說:“口渴的話,冰箱裏有可樂和雪碧,如果有時間,把冰箱裏的一瓶紅酒給開了,醒好酒,我們回來,沒有多久,就可以開動了。”
“哦哦”小柔立即再笑應着,看着雅慧和可馨捧着龍眼往外走,她十分十分地不客氣地說:“不用這麽快回來,我就當自己的家就可以了。放心,不用擔心我。”
她話說完,就已經看到可馨她們已經關上門,她才微笑地打量着這間粉紅色的小公寓,不由主地嘩一聲,羨慕地說:“經理還是經理,住着這小公寓,雖然小一些,可是好美好夢幻啊,還冷氣,好涼快哦,不像我們家,樓下全養了豬。她十分十分無奈地嘆了口氣,才站起來,先是看了幾眼客廳,又撓開窗簾,跑進房間,看着經理和可馨倆個人一個房間,看到電腦臺前,擺放着好多書,她嘩的一聲,看着裏面的好多書籍,說:“好多好多書啊,難怪可馨和劉經理一點兒也不笨。”
她又從房間裏走出來,感覺到有點口渴了,便走進廚房,打開冰箱,從裏面拿出一瓶雪碧,拉開環扣,就直接對着嘴巴咕咕哝哝地喝了起來,接着她才想起了經理吩咐自己說,要自己把冰箱裏的一瓶紅酒打開來,她便嗯的一聲,往冰箱裏左瞧右瞧,沒有看到紅酒啊?
她便奇怪地在廚房裏左看右看,沒有看到,便跑出客廳,滿地方找,終于看到客廳的一個玻璃櫃子前,赫然擺放着一瓶紅酒,她的眼珠子一亮,笑起來說:“原來你在這裏!”
小柔二話不說,就跑了過去,剛才想推開玻璃櫃,誰知道這櫃門是鎖着的,她嗯的一聲,眉心一皺,左右翻看着鑰匙在那裏,手不經意地拉開了一個小櫃子,看到一把小小鑰匙,擺放在裏面,她便哇的一聲,笑起來說:“原來你在這裏。”
她嘻嘻嘻地笑着,拿出鑰匙,試着用鑰匙按進玻璃櫃的鑰匙孔裏,輕輕地一旋轉,叭的一聲,小鎖打開了,她的眼珠子一亮,伸手進去拿出那瓶紅酒,才發現,裏面居然是一個小小的恒溫箱,用來保持較低溫存放,小柔真的是服了地拿着這瓶紅酒,嘩然地笑着說:“可馨真的好歷害啊。居然連玻璃櫃裏,都有制冷恒溫器。好專業啊。這紅酒……”
她眯着眼珠子,看着紅酒上面的年份,念着:“17……17……”
實在是看不清楚了。
她失笑地捧着這瓶紅酒,不相信地說:“不會吧?可馨怎麽可能會有17的紅酒,可能是數字刮花了,我看不清。趕緊拿來開!”
小柔二話不說,先把紅酒放在茶幾上,就奔進了廚房,找出了開瓶刀,坐在沙發上,抱過那瓶紅酒,轉開刀子,母指放在瓶面上,出力地往下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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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橄榄枝
雅慧和可馨倆人正拿着龍眼,請包子店的老板娘,和旁邊買夜宵的大爺們吃,順便和她們說說笑話,接着有個大娘,家裏是開麻将館的,還拉着雅慧說,要把她給介紹自己家的孩子,雅慧的臉都紅了。
唐可馨也在一旁掩嘴笑,剝着龍眼,放到一個白瓷碟子上,送給旁邊的老奶奶吃。
“好了,不說了。”雅慧趕緊從那堆阿姨們那裏走出來,準備要回去,一個老大爺笑說:“雅慧啊,你們什麽時候再釀點葡萄酒?我們上次喝了之後,都覺得好睡多了。”
“真的嗎?”可馨聽了,就好熱烈地笑說:“那好,我們下次就給你們釀點。要不,等會兒,我們在家裏吃飯的時候,準備要開一瓶紅酒,拿半瓶下來你嘗嘗?”
“好,好,好”老爺爺笑着說。
“那我們先回去了哈。快點吃下那龍眼,好甜。”雅慧和可馨說完,便一起站起身來,往家裏走,雅慧邊走邊和可馨說:“你下次釀葡萄酒,釀多一些,大爺們喜歡喝的話,多送點。”
“知道啦。等會兒開瓶後,我就拿并瓶下來請他們喝。對了,你今次拿的是什麽酒?”可馨笑問雅慧。
“你猜猜?”雅慧才神秘地笑完,她的臉色驟變,停在了玉蘭樹下,雙眼緊張地往前瞪了一下,仿佛看到了很可怕與恐怖的事情。
“你怎麽了?”可馨看着她這模樣,便奇怪地問:“出什麽事了?”
雅慧這個時候,才猛然想起,今晨送可馨下樓,自己在冰箱裏準備取牛奶喝時,因食物太多,不小心把冰箱裏的一瓶2000年新世界的紅酒給差點打破在地上,她便小心地将紅酒,放進了廚房內側的櫃子裏放好了,她的心不知道為什麽猛然地一寒,雙眼顫抖着害怕的光芒。
“你到底怎麽了?”可馨看着雅慧,突然也有點心驚膽跳地問。
雅慧一下子急促地轉過身,看着可馨說:“麻煩了!!我今天早上把冰箱裏的紅酒,儲存到了另一個地方,我剛才叫小柔從冰箱裏拿紅酒出來,我怕她找不到……她就……”
唐可馨一愣,想起了自己儲存在客廳的那瓶紅酒,她的臉色瞬間發白,與雅慧相看了一眼,倆人便立即發了瘋地往樓上跑!
“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唐可馨紅潤着眼眶,飛撲上樓梯,拼命地來到家門前,拿出鑰匙,顫抖地插-進-鑰匙洞-裏,發了瘋地一扭,砰的一聲,将門打開,倆人沖進家裏,即刻看到小柔正要拿着開瓶刀,往酒頸一割————
“不要————”唐可馨尖聲地叫了起來。
小柔吓了一大跳,手頓時軟了下來,轉過頭看着可馨。
唐可馨激動地飛跑過來,淚灑而出,撲到小柔的面前,一下子抓緊紅酒與她手裏的開瓶器,猛地搶過來,只聽得刺一聲,開瓶尖器,刺中了可馨的手掌心,她啊的一聲,叫了起來,看着自己掌心中的鮮血,滾湧而出——
總統套房。
莊昊然猛地睜開如同鷹般利眼,擡起頭,看着周圍的布置,冷臉地凝視着前方的某個點,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發生的某件事,他的身體暗疾隐隐而疼,他的雙眸,漸在這個靜溢的空間,搜尋着一絲多年前的線索,卻無可尋。
他緩地放松身體僵硬狀态,躺在雪白的床褥上,喘息了一下,才終于坐了起來,雪白床單,微搭在腹中,展露他身體性-感而壯實胸肌,健碩手臂,擺放在一旁,微握緊拳頭,額前溢汗,緊繃着臉部表情,稍回憶腦海裏,那一閃而過的畫面,卻依然無法捕捉……
敲門聲響了起來。
他的眸光微閃,看向那扇緊閉的房門,拿過一件白色襯衣,披了起來……
房間裏傳來了細微的響動聲。
酒在有楚。“進來……”
曹英傑,終換下酒店制服,穿着粉紅色西服,半含着笑意,與身着黑色西服的林楚涯,冷漠着臉龐,走進來,剛巧看到莊昊然凝臉要走進沐室,莊昊然卻側臉看了曹英傑一眼,臉上流露似笑非笑的表情,說:“吓了我一跳,我以為是女人。”
“噗!”林楚涯,一個風趣幽默的男子,曾經與英國的某候爵之女有過短暫婚吏,至今單身。
“你笑什麽?你想有我這張臉都不行呢!你這是妒忌!”曹英傑故意瞪了他一眼。
“好,你是貌美如花。”林楚涯笑了起來,倆人一起往卧室左方向的待客廳走去,沒有一個傭人進來侍候,他們安然自得地坐在沙發上,談起剛才進來的時候,管家和傭人都守在外面,不敢作聲,莊昊然向來都不喜歡被太多人侍候。
莊昊然梳洗完,只是穿着簡單的短袖白襯衣,黑色休閑褲,臉上稍顯沉凝,緩步慵懶地走出浴室,盡管如此簡單裝扮,都顯出他優雅而紳士的氣派,他曾被英國保守官員派,以為他是典型的東方男人,蟄伏深沉,盡管他如此在陽光下,傲然微笑。只見這個翩翩男子,繼續帶着慵懶姿态,任由倆名下屬在說笑,他自己卻沉默地來到吧臺前,倒了一杯威士忌,加冰,凝視着冰塊在琥珀色的酒液中,懸浮而起………
林楚涯轉過頭,看向莊昊然沉默的背影,微笑地說:“你這是怎麽了?”
莊昊然不作聲,捧起威士忌轉過身,坐到歐式沙發上,小啜一口,任由酒液在口腔內,停留了那麽幾秒鐘,才仰起頭,靠在沙發,讓香醇口感散漫整個身體。
林楚涯看着他,柔聲地說:“芝華士12?(威士忌品種之一)”
“18……”莊昊然閉上眼睛,開口說。
曹英傑看着老大這模樣,便奇怪地問:“您這是怎麽了?閉着眼睛作什麽?還沒有睡醒啊?”
莊昊然默不作聲好一會兒,才悠悠地說:“我是不想看見你這張長得像女人的臉。我怕我忍不住……”
“噗!”林楚涯再忍不住地低頭笑了起來。
曹英傑終于受不了地說:“你忍不住想要幹什麽?”
“揍你。”莊昊然爽快地說。
林楚涯再忍不住地笑了起來,卻看着依然仰臉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那靜默的狀态,讓他也不由主地說:“又想起什麽事?”
莊昊然閉着眼睛,幽幽地說:“我聽到了一陣呼聲,像風一樣的聲音……”
曹英傑看着莊昊然,不解地說:“三年前的事,你依然是一點印像都沒有嗎?”
莊昊然一下子起身,捧起手中的威士忌,雙眸折射出一點銳利的光芒,不再追究三年前的事,只是緩聲地問:“英國那邊情況怎樣?”
“知道你回來後,股市動蕩了好幾下。”林楚涯笑着說。
莊昊然默不作聲。
林楚涯再繼續說:“我最近留意到,美國的某人物雜志上,有個一直跟蹤報導你很久的女記者,名叫露絲,是個美籍華人,針對你今次回國和蔣總裁合作之事,在美國時間,十二點,發布了一個消息,說你和蔣總裁的合作,看似是邁進新時代的合作,其實是一場可怕的戰争,借此還引發一系列的東方威脅論,甚至還說起,今年初夏,我們在落山基投資的事件,作一一威脅論說明,讓美英倆國的政治官員,有理由地懷疑我們是間碟。”
莊昊然突然頗有興趣地看着林楚涯,微笑地說:“一個女的?”
“嗯。”林楚涯點頭,也笑說:“一個非常美麗動人的女人,東方的面孔,白晰的皮膚,卻染成金色的頭發,十分十分的性感,經常活躍于上流社會和高官的政派酒會,她一直借機會接近你,可是那個時候,你身邊有美女畫家,沒給人機會。從此,她就向你下手。”
“這麽狠?”曹英傑有點不可思議地說。
林楚涯轉過頭,看向曹英傑笑說:“待在禦尊餐廳,把你給呆傻了?她這是給人辦事。”
曹英傑看向林楚涯,皺眉,不明白。
“所謂的記者,不過是一個煙霧彈。這應該是政界黑客,花重金買來的人。她曾經向我們老大抛出橄榄枝,或許她真的有點看上了咱們偉大的莊總裁,假如某人願意以自己性感的肌肉線條,去迷惑她的話,或許她能留一手,甚至給她一些好處,她就會轉過來,為莊總辦事,可惜啊……”林楚涯再忍不住地笑說。
“查查她的出處。”莊昊然捧起威士忌,喝了一口。
“我已經在查了,讓我發現是誰幹的,我好好的和他們玩一把。不過……有個有趣的消息……”林楚涯看着莊昊然笑說:“聽聞蔣總裁和任小姐似乎有意在加急進行婚期,加大了水下水酒店的股東份量,今次的事,蔣總裁仿佛勢在必行。”。
莊昊然聽到這話,雙眼卻浮起了些微笑意。
曹英傑呵的一聲,笑起來說:“看來,另一個偉大的蔣總裁,真的打算将環球并吞,違背當年的諾言了。”
林楚涯微笑地說:“人天生帝皇相,自然有一統天下的野心,這是無可厚非,這麽多年來的相互牽制,誰也憋壞了。不過,這個消息,對于老大,并不會是一個壞消息。”
“什麽意思?是不是我離開三年,和你們沒有默契了?話總是不給我挑明!”曹英傑有些生氣。
林楚涯看着曹英傑笑說:“你玩過牌嗎?”
曹英傑點頭。
“知道怎樣才能全贏對方?”林楚涯微笑地看着曹英傑說。
曹英傑想了想,終于眼前一亮地看着莊昊然。
莊昊然卻在這時刻,他獨自一人,站起身來,走至落地窗前,看向窗外的天空,心裏想着回國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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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這稿子剛才沒能過審,延晚了。抱歉。明日九點補更今天承諾加更的一章。
120 被捉起來
唐可馨整個人抱着那瓶紅酒,跌坐在沙發邊上,眼淚瘋狂地往下滾。
小柔吓得話也說不出來地看着唐可馨,眼睛一眨一眨的,氣都不敢喘。
雅慧也吓傻了,累得坐在地上直喘氣,咽着口水說:“吓死我了,幸好這個死丫頭沒開這瓶酒,開了,就完了。”
小柔聽着這話,立即臉都漲紅了,着急地蹲在可馨的面前,自己突然吓得心驚膽叫地問:“可馨……出什麽事了?我做錯事了嗎?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聽到經理說,要開紅酒……我就……我就……”
她越說越吓着了,一雙大眼睛,全滾滿淚水。
可馨悠悠地看向小柔,蒼白着臉色,勉強地笑說:“沒事,沒事。你放心。只是這瓶紅酒,不是要開的那一瓶,這是我非常的紅酒,因為一個承諾,它陪了我三年了,可能會永遠陪我走下去……所以……它對我來說,是很珍貴的。”
小柔一聽,更是吓得眼淚抖落,扁着嘴哭了起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剛才沒有開,你快看一下。”
可馨微笑地伸着溢着鮮血的小手,看了一眼這瓶完整無缺的紅酒,放心地笑說:“沒事,我剛才看到了,你沒有開。謝謝你……對不起,剛才吓着你了。”
小柔連忙搖搖頭,看向可馨的手,哭着說:“沒事沒事,你趕緊把酒放好,手包紮一下。都流了這麽多血。”
雅慧立即轉過身,看向可馨的事,這才心急地說:“哎呀!真的流了不少血,快。包紮一下,先把紅酒放好。”
“嗯嗯。”可馨立即站起身來,将那瓶紅酒,小心地擺放回玻璃櫃前,關上玻璃門,重新鎖好,再按下恒溫器,調整好制冷的溫度,再觀看裏面的濕氣,都還好,才松了口氣。
雅慧立即拿過消毒藥水,給可馨消毒,然後給她包紮。
小柔情不自禁地來到那瓶紅酒面前,看着這瓶紅酒,有着近百年的歷史,便咕哝地說:“我剛才還在想,這麽一瓶珍貴的紅酒,你們怎麽就叫我開呢?我又笨,沒有想太多。這瓶紅酒很珍貴吧?看起來像有很多很多年歷史了。”
可馨微笑地看着那玻璃鏡內的紅酒,悠悠地說:“我也不知道,因為歷史太久了,酒瓶的标志和年份也已經模糊了,只有17的數字開頭,可以判斷年份已經很久。”
“她這三年,為了怕這瓶紅酒摔了,傷了,損了,花了,壞了,花了多少心思?”雅慧依然還是有點生氣地看着小柔說:“單是這放酒的恒溫室,也是她在倉庫裏工作時,攢了差不多一年的工資買的。擺放着的這個位置,剛好就是采光最不好的地方,我們出門上班的時候,家裏的窗簾都會自動關上。要是剛才真給你不小心喝了,她不哭,我都要哭了,天知道,我跟着她,為了這瓶紅酒,受了多少罪?”
小柔聽了,立即又懊惱地低下頭,默不作聲。
可馨轉過頭,看向小柔,微笑地說:“沒事沒事。都過去了。現在沒想就好,你看,它不是好好地在裏面呆着?”
小柔也好可憐地咬着下唇,看着那瓶紅酒,不知道有多寶貝地躺在玻璃架子裏,她再懊悔地說:“我下次來的時候,買點香來給它拜拜。”
噗!
可馨和雅慧同時笑了起來,受不了這個人。
“好啦,好啦,不開心的事已經過去了。我都餓死了,趕緊做飯。”雅慧立即好興奮地說。
“嗯嗯!”小柔立即讨好她們倆個地笑說:“我給你們做幫手,可馨的手受傷了,我來幹活,我一定一定可以做得很好的,你們放心。”
“好。”可馨也不客氣地說,然後幾個女孩一起走進廚房,有說有笑地忙進忙出,過了好一陣子,就整了一大桌菜出來,然後雅慧才在廚房的暗櫃裏,拿出要開的那瓶紅酒,拿着開瓶刀,非常利落地打開說:“我的這瓶2000年的紅酒,也有十二年的歷史了好吧?它在橡木桶裏呆了不短時間好吧?誰要喝那百年的老東西?我敢肯定它一定難喝死了。”
可馨聽到雅慧這樣說,更忍不住地笑了,将最後一味清蒸盧魚,給捧到桌子上,才說:“中菜配紅酒,這不是亂喝嗎?”
“像你這樣講究,什麽也不用喝”雅慧沒有理它,拿出高腳杯,然後給每人斟了一杯,幾人才坐在一大桌子菜前,捧起紅酒杯,一起笑着大叫:“幹杯!”
“今天不醉不歸。”小柔不知道比誰還熱情地笑着說。
“你不歸,你在那裏睡?”雅慧又逗着小柔。
“我……”小柔臉紅紅地說:“我……我睡沙發。”
“睡什麽沙發,跟我睡!”可馨立即看着小柔笑說。
“嗯嗯!”小柔立即笑得好甜地點頭。
“來!!幹杯!喝完了紅酒,等會兒還有啤酒,用來慶祝我們可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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