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酒裏有藥

白楓額頭上滲出來更多的冷汗, 他摸了摸自己的腦子,第一次生出一種想剁了自己的腦袋的沖動。

不,就算他不剁了, 他家王爺今日也會剁了他。

“大小姐, 您還是自己問王爺吧。”他眼神中有些哀求。

馮歲歲冷哼一聲, 就沖他這個心虛的表現, 她就已然将事情想清楚了個大概。

她率先走出了樹林, 沒有再為難白楓。

白楓松了口氣的同時, 不禁為自家王爺的未來開始擔憂。娶個這般美貌又聰慧的夫人, 王爺往後的生活已經可想而知了......

馮歲歲上了大街, 發現整個京城都空蕩蕩的,街上的小販被清理的所剩無幾,只剩下平日三分之一的小販在街邊叫賣着。

“最近發生什麽大事了嗎?”馮歲歲轉身看着白楓, 微微有些疑惑的問。

白楓順着她的視線望了望,答道:“再過半月便是太後的六十誕辰,其他國家的行使團每年都會來咱們北魏國慶賀太後的誕辰。所以基本每年這個時候, 皇上都會清理京城的小販, 以便于接待各國的行使團。”

馮歲歲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正要收回目光往前走,便被一個高大的黑影猛地撞了一下。

她被撞得險些摔倒, 被這人扶了一下才勉強站住腳步。

“你怎麽不看路......”馮歲歲惱怒的張口, 還沒說完便愣住了神情。

面前的男人大概一米九左右, 淩厲的眉目, 微微上揚的桃花眼, 半抿着的唇,一身月白色的緞袍,腰間佩戴着看起來十分純淨無暇的玉石。這長相要是放在現代, 絕對是國際明星類的男人。

“小兄弟沒事吧?”他扶住她的胳膊,有些抱歉的笑道。

馮歲歲将打量的目光收斂,神色淡淡的推開他的手,輕聲道:“我沒事,這位大哥下次走路還是看着些路比較好。”

男人沒有因為被訓說而生氣,反而笑的很開心:“這位小兄弟看起來十分合我眼緣,不如我請小兄弟去酒館喝杯酒賠罪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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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歲歲有些奇怪的瞥了他一眼,哪有第一次見面就去酒館的,就算他說了是為了賠罪,那他這行為也看起來很古怪。

她還沒有回話,白楓便已經擋在了她的身前,語氣冷然道:“不勞費心。”

白楓面無表情的想,敢當着他的面挖他家王爺的牆角,開什麽玩笑?!

馮歲歲沒說什麽,她本身也不想去,她拍了拍白楓的肩膀,道:“走吧。”

“小兄弟,我叫天日,咱們有緣再見。”天日笑着揮了揮手。

白楓一臉警惕的轉身瞥了他一眼,目光中滿是殺氣。

馮歲歲抿了抿嘴,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還天日,他怎麽不日天呢。一邊想着,她頭也不回的沖着韻梅苑的方向走去。

直到她走遠了很久,自稱天日的男人輕聲笑了笑,自言自語的喃喃道:“呵。原來這就是東方嶺喜歡的女人......”

這次馮歲歲進韻梅苑,是從正門被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簇擁進去的。她一進門,便将白楓放了回去,獨自一人應對這些女子。女子身上都有淡淡的香氣,一群女子混合在一起便讓她忍不住生出想打噴嚏的沖動。

她慫了慫鼻子,推開衆女子,皺着眉問道:“老鸨呢?”

其中一個女子嬌笑着,輕輕用指尖劃過她的臉蛋:“喲,公子這口味有些重呢!”

馮歲歲拍開她的手,不悅道:“要讓我重複第二遍?”

女子見她面色帶煞,不敢再出聲打趣,連忙将眉娘叫了過來。

眉娘過來後,正想開口招待,馮歲歲懶懶的斜坐在椅子上,低聲道:“不記得我了?”

眉娘聽聞這話,不由得一愣,左右仔細打量之後,她才恍然大悟:“你是那個姑娘?”

“記性不錯。”她嗤笑一聲。

“姑娘真是讓奴家好找,姑娘一聲不吭的就跑了,獨獨留下奴家收拾爛攤子。”眉娘沒好氣的揮了揮帕子。

“得了,往事別提了。我不是給你奪了一個絕字花魁的稱號,那一千金的銀子我也沒收,怎麽看都是你賺了。”馮歲歲挑了挑眉。

眉娘不再吭聲,她說沒錯,的确是這樣。雖說這姑娘扔下爛攤子就跑了,但她給韻梅苑奪下了絕字花魁的稱號,給韻梅苑帶來了不少大財主,怎麽看都是韻梅苑賺了好處。

“姑娘怎地又回來了,難道是對奴家這韻梅苑流連忘返了?”眉娘笑着打趣。

馮歲歲翻了個白眼:“瞎說什麽,我是想跟你做個交易。”

她剛一開始說出來韻梅苑的話,絕對是一時沖動,出了門之後她就開始後悔,她以什麽身份跑到這裏來找東方嶺?

東方嶺來韻梅苑跟她有什麽關系?他和張聰天在韻梅苑又跟她有什麽關系?

她這樣腦子一熱就跑過來,就好像個大傻子一樣。

雖然這麽說,但她已經和白楓出了門,再回去又顯得欲蓋彌彰。她想了一路,突然将韻梅苑與自己胸衣的生意聯想到了一起,那些大家閨秀舍不出面子試穿,她可以先從妓院裏下手。

也許她一開始就将胸衣的市場定位錯了人群,相比較閨秀千金,韻梅苑裏的女子可能更容易接受胸衣。

她和老鸨也算是有過一點交情,她若是開口,免費提供老鸨十套全新的胸衣和配套的內褲,想必老鸨這麽聰慧圓滑的人,定然不會拒絕這麽好的機會。

只要談妥,她可以用她所剩無幾的銀子,再去趕制十套相比較如今的胸衣,更性感一些的提供給老鸨。

馮歲歲将自己的想法和眉娘一說,眉娘不出意外的同意了,她點頭道:“屆時麻煩姑娘将你所說的胸衣拿來幾件,奴家看過之後,若是覺得還不錯,可以分給韻梅苑裏的頭牌試一試。”

“那我就在此先謝過了。”馮歲歲笑了笑。

她擡頭望了一眼二樓的雅間,心中有些彷徨。

按理說她現在已經和老鸨談妥,此時就該打道回府了,但她一想到東方嶺和張聰天在一起,她就渾身像是被螞蟻爬了一般難受。

“你這裏......是不是來了一位貴客。”她猶豫了許久,才艱難的開口問道。

眉娘心中有些疑惑她怎麽知道,面上卻絲毫不表現出來,打太極道:“咱們這裏天天都有貴客,不知姑娘說的是哪位了。”

馮歲歲咬着唇搖了搖頭,正準備就此放棄,卻無意間掃到了張聰天的身影。

門口是一個送酒的龜奴,張聰天接過酒壺後,手腳麻利的打開一小包粉末,将粉末倒進了酒壺裏。

馮歲歲擰住了眉頭,張聰天這是在酒裏做了手腳?

“幫我找随便找一套衣裙,我借用一下。”她抓住眉娘的胳膊,語氣有些生硬。

眉娘倒也不在意胳膊上傳來的刺痛,見她神色怪異,也不多問,命人取來了一套衣裙。

馮歲歲道謝後,尋了一間無人的屋子,動作迅速的将身上的男裝脫下,小心翼翼的避開肩膀上的傷口,換上了這套衣裙,又将頭發披散下來,取了梳妝鏡旁的面紗圍在了臉上。

她打量了一下鏡子裏朦胧的女子,一身緋紅色的梅紋天竹百褶裙,外罩天蠶絲的月白紗,半蹙微蹙的細眉,如溪水般清澈幹淨的眸子,面紗下的粉唇微抿着。

這幅容貌,張聰天定然是認不出她的。

馮歲歲出了門就連忙上了二樓,到了東方嶺的房間門口,她反複的深呼吸,等自己慌亂的心情平穩了一些,她才微笑着推開了門。

等她看清楚屋裏的情景,她好不容易平複的心情又起了波瀾。

東方嶺身上的墨色錦袍半敞半解,側卧在貴妃榻上,一手懶懶的撐着臉龐,一手輕輕握着酒杯。他的身旁是半跪在軟塌邊的張聰天,她笑容滿面,一臉仰望的看着他,就如同看着自己的天神一般。

東方嶺神情慵懶的瞥了一眼被打開的房門,在看見站在門口的女子後,眸子的神色微變,不着痕跡的将身子往後挪了挪。

馮歲歲不知道為何,心髒像是要爆炸了一樣,急速猛烈的跳動着,她的嗓子如同堵了什麽東西一般難受,她覺得自己似乎喘不上來氣了。

她從未見過東方嶺對哪個女子這般縱容,第一次是張聰天,第二次還是張聰天。

難道真如同張聰天所說,他的心中是有她的?

那他為何還要招惹她馮歲歲,為何他還要幾次三番的幫她......

馮歲歲的腦子裏像是炸開了一團煙花,大腦裏空蕩蕩的,只餘下一片空白。

她感覺到自己的嘴角上揚,眉眼溫順,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的朝着東方嶺走去,步伐柔情。

“你是幹嘛的?這屋裏沒喊婢女,趕緊滾出去!”張聰天順着他的目光朝着門外看去,在看到一個女子後,心情不悅的呵斥道。

馮歲歲眉頭輕挑,嘴角含着一抹溫順的笑意:“媽媽說這屋的貴客點了奴家伺候。”

說着,她已經脫下了步履,赤着白皙細嫩的腳丫踩上了貴妃榻。她腳踝上系了一圈紅繩,繩上是叮當作響的銀色鈴铛,她每走一步,那鈴铛都會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靈動的聲音。

那聲音像是撞擊在了東方嶺的心上,惹得他心中一陣發癢。他皺着眉,看着她如同一只被馴服的野狐,柔順又聽話的俯下身子,跪在了他的身旁。

張聰天反應過來後,下意識的一把就要扯開她的身子,誰知手還未碰到她的衣裳,東方嶺就已經伸出手臂将她圈入了懷中。

她一聲嘤咛,如小鹿一般水靈靈的眸子柔弱的擡起,闖進了他冷冽的視線中。

東方嶺的心髒,被這幹淨清純的眼眸狠狠的一擊,他忍無可忍的揮起寬大的衣袖,遮住了他和她的面龐。

他隔着薄薄一層的面紗,兇狠的咬上了她的粉唇。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三出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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