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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們也只是收錢辦事,那人是誰我真不知道。”另外一個更沒骨氣一些,幾乎是用哭腔說道。
“他不知道,你知道嗎?”蔣忻用靴子尖踢踢最先服軟的人。
“我也不知道,見面的時候他都是蒙着臉,聽聲音好像是個南方人。我們其實就見過幾次面。”
“電話號碼給我。”
要來了電話號碼,蔣忻也沒再難為這倆,扭身走了。
等蔣忻走回把電車扔下的地方發現空無一物,腦袋空白了一瞬。随後他就鎮定了下來,丢了就丢了,等那人打電話過來,他直接賠償一輛新車算了。
按理說古玩這一行其實陷阱和贗品多的很,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次之所以揪着不放,追了好幾條街,完全是事情太蹊跷,由不得他不深究。
蔣忻拉拉領子,吐着白色的霧氣,深思着。他大概能知道到底是誰幹的。
不管追究不追究,這件事情總要弄清楚。
一想起老家那邊的事情,蔣忻就一陣心煩意亂。這次本來是奔着名瓷而來,結果卻發現是個騙局,那根本就只是一個誘餌。
第一次見東西其實是對的,第二次看也是對的,等到交易第三次看的時候偏偏古玩閣裏的顧問臨時有事來不了了。
要不是他覺得不對勁,把交易往後推了一天找人調查,還不知道這個顧問暗地裏竟然被人收買了。
比起古玩生意,蔣忻其實更喜歡投資,他有自己的風投公司。要不是為了年邁的爺爺,他也不會接手博古軒的生意。
到底他的本事還是差點,蔣忻懊惱的暗嘆一聲。
博古軒的那個顧問已經不能用了,還要重新無色人選。現在這個世道,找一個真正靠譜又有本事的古瓷鑒定專家太難了。
懷着重重的心事,蔣忻走進了夜幕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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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件壞了,徐久照沒敢耽擱上班去修,只得坐着長途公交趕去封窯鎮上班。
上班的時候因為惦記損壞的電動車,徐久照難得的心不在焉,連高師傅的側目注視都沒有發現,下意識的按照前生的習慣流暢的在一只觀賞瓶上畫出了複雜華麗的纏枝蓮花圖案。
“好厲害啊~”一聲驚嘆讓徐久照回過了神,眨眨眼看着自己的“傑作”,徐久照懊惱的咬了下唇,如果不是有人盯着,恨不得立刻毀屍滅跡。
那聲驚嘆自然不是高師傅發出的,而是跟他同在一個工作區邊工作邊跟高師傅學習的窯師。徐久照第一天來高師傅正在指導的人就是他。
這人倒也不算是高師傅的弟子,算是高師傅給韻文瓷器廠培養的接班技師,畢竟高師傅已經上了年歲,不能再高強度的工作了。
“高師傅,這件作品可以直接入窯了吧?”名字叫做馮忠寶,年紀還不到三十歲的窯師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徐久照身前的工作臺。
“嗯。”高師傅看似勉強的點點頭,其實已經驚愕的說不出話來了。
他心裏的複雜難以言說,當初為了畫出線條流暢的刻花,他不知道練習了多少年。而眼前的這個少年又練習了多少次,也就幾十次吧?
高師傅心生青出于藍勝于藍的感慨之外,心中忍不住生出一絲妒意,這天賦……
高師傅心中的複雜沒人能看的出來,但是看不出來,并不代表徐久照猜不出來。
他也是從學徒一步一步爬上來的,當然知道練出這一手刻花的精湛技藝需要持之以恒的練習,當初他也是練習了好幾年才畫的這般流暢秀美。代入思考,就是他自己當初要是看見有人花幾個月的時間就畫的比他練習了十幾年還要好,心中不生出澀意那是不可能的。
這會說什麽都來不及了,一時走神露出了馬腳,徐久照頗有點無措。這個時候再做謙虛,無疑是拉仇恨,可是直接坦誠接受驚嘆,又怎麽想怎麽不對。
都是那個劫車賊害的!徐久照遷怒的想到。
高師傅到底久經風浪,人品心性也經受的住考驗,很快就化去了那絲妒意,轉為後繼有人的高興。
不過與此同時他也下定了決心,徐久照這樣天賦的孩子,不能耽誤在他的手裏了。
馮忠寶卻還是年輕些,羨慕嫉妒恨都擺在臉上了:“你這也太打擊人了!嗷嗷嗷!!你才學了多久多久啊!!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高師傅皺着眉頭在他腦袋上狠敲了一記說道:“早就叫你回去之後也不要懈怠,勤于練習!你說說你,離開場區就跟撒了歡一樣,沒人押着你就不練。看看人家小徐,一刻不放松的練習。”完後又扭頭對着徐久照自認為很了解的說道:“晚上回去沒少練習吧?”
徐久照還能說什麽?晚上的時間一部分用來蹭書,不蹭書就是寫字帖,壓根就沒有練習過。
無奈之下,徐久照只能點頭。
高師傅一副果然如我所料的表情,緩了緩語氣說道:“前邊的這些基本工序你都已經掌握了,接下來我們就要開始開窯入坯,進行下一步的操作。現代科技發達,除了以前的柴窯和煤窯之外,現在還有了電爐窯。比起前兩種燒柴或者是燒煤,電爐窯的溫度更高,燒出來的瓷器更加的緊致,釉面氣泡少,但是與此同時往往帶有很亮的釉面光,不如柴窯和煤窯燒出來的釉面柔和溫潤。”
徐久照認真仔細的聽着,因為發掘了蹭書神技,這些內容他也在書籍上看到過。可是書本上的東西到底不如言傳身教來的印象深刻,便于理解。
韻文瓷器廠是有電爐窯的,不僅是如此,小型的電拉坯機也有,徐久照還專門跑過去看了看。
除了電爐窯,還有一個專門用來燒柴的蛋形窯。
這種蛋形窯是瓷都景德鎮最普遍的一種窯,徐久照太熟悉它了。
高師傅制作的這一批仿古瓷燒制的溫度在1200-1600度左右,把坯料送進去之後,還需要點火升溫到最佳溫度,整個過程因為坯料的大小和釉色的不同要求3-7天不等。
入窯之後開燒,高師傅打發了徐久照,窯爐升溫到最佳需要一天的時間,并不需要守在跟前。
徐久照趁機去修自己的電動車,推着電動車來到了維修的地方,修車的夥計開出了500的高價。徐久照簡直心如刀割,讨價還價了半天終于還價到380元。
徐久照磨着牙,蔣忻的名字幾乎被他磨碎了。
蔣忻也是冤枉,他并沒有賴賬不賠的意思。誰讓直到現在徐久照都沒有明白手機通訊的重要性呢。
也怪他現在所處的環境,讓他對這個不太敏感。
一開始在加護病房,醫生不讓吳久利用手機,于是吳久利真的老老實實地沒有在病房裏邊用過一次手機。
而回到福利院裏,吳院長也是不用手機的,人家用固定電話,福利院裏邊的孩子們更是沒這個條件了。
等到了瓷器廠,高師傅對于手機這種高端産品雖然也說不上抵觸,卻也不喜歡老年機這種明顯顯老的玩意。于是明令禁止在工作場合使用手機,他自己更是不帶,要找他就只能打廠子裏邊的電話,人力傳話。
如此這般的,徐久照就錯過了理解手機通訊便利之處的時機。
雖然他在馬路上、在書店裏蹭書也看見人自言自語或者是耳朵邊上比着一個東西說話,只可惜他看圖識物的時候認識的是老版本的圖像,而現在人們用的偏偏都是智能機了。
更坑的是,當時康複科的醫生讓他認識的手機的時候是跟MP4和遙控器之類的電子産品放在一起的!只知其名,不解其意的徐久照當然不知道那壓箱底的二手諾基亞的重要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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