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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久照嘴角抽了一下,想要假裝聽不懂,畢竟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蔣忻的感情會這麽直白的被別人在他跟前揭破。
“什麽那個女的,她叫齊嫣,只不過是來定制一件高仿繡墩的顧客。”徐久照避重就輕的說道。
唐小乙氣急敗壞:“你還向着她說話。你真的對她有意思啊?阿忻這才離開幾天的功夫,你就跟別的女的好上了?”
徐久照無奈又帶着點生氣的說道:“我對那位小姐并沒有遐思,你誤會了!并不是我故意向着她說話,這位小姐是我的客人,你這樣說,我倒是罷了,讓齊小姐閨譽受損,我可擔待不起。”
徐久照說話文绉绉的,幸虧唐小乙是藝術品經紀人,古風古韻也是練過的,才毫無障礙的理解了。
唐小乙沒心思去想徐久照說話古怪的問題,只是抓着他話語當中的重點:“真不是那個意思?”
徐久照被他追着這麽确認,不由的想起唐小乙也是知道蔣忻感情的事情,耳根開始發熱,眼神躲閃:“真不是!”
他說的肯定,唐小乙狐疑的盯着他看了看,勉強相信了。
“那什麽……”沖動過去,唐小乙後知後覺的發覺他似乎一不小心透漏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不過反正都說了(還說了不止一次),唐小乙幹脆豁出去了:“你知道吧?阿忻他……喜歡你的事情?”
徐久照沒能忍住,臉上頓時燒了起來。
唐小乙讓他的表情弄得也難為情起來:“咳咳~我知道我有點多管閑事,不過阿忻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希望看到他傷心。我剛才口氣不好,抱歉。”
徐久照深吸口氣,極力控制臉上的表情:“沒、沒事,都是誤會。”
唐小乙松口氣,然後看了看徐久照的表情:“你好像不是很意外?”
徐久照剛才太過震驚,這會想着掩飾已經晚了。
唐小乙小心的看着徐久照,問:“那你打算怎麽辦?你不讨厭阿忻吧?有沒有想過跟他在一起試試看?”
徐久照臉上的燒褪下去了一些,他皺眉說道:“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況且……我雖然沒有想過跟女性成親,卻也沒有打算找一個男人。”
唐小乙失望,不過想想蔣忻自己本來就沒報多大的期望,就強迫自己不要再過分的多管閑事。萬一他說太多,讓徐久照直接去拒絕跟蔣忻往來就慘了。
“那……你既然已經知道了阿忻的感情,就盡量少刺激他。這是作為他的朋友的請求,他已經很忍耐了,挺不好過。”唐小乙認真的說道:“尤其是像今天這樣子,如果你不喜歡那個女的,千萬別在阿忻跟前也那麽親近。他會傷心的。”
徐久照心裏不好受,為了蔣忻暗地裏的獨自忍耐:“我會假裝沒有發覺,平常該怎麽樣就怎麽樣。也請你不要把我已經知道這件事的情況告訴阿忻。還有,那位齊小姐留在這裏也只是因為那只繡墩,并沒有任何親近的行為。”他強調道。
唐小乙點頭說:“你說是就是。什麽時候搬家?我去給準備車,你的東西多不多?”
徐久照說:“東西倒是不多,只有些書籍和衣物還有喵爺的東西。家具都是二手,不要也罷。因為接了這個單子,所以要推後一段時間,大概要一個星期之後。”
唐小乙想了想,說:“那行,到時候你給我打電話,地方已經給你找好了。”
又說了會話,唐小乙走了之後,徐久照回到了工作間,齊嫣看見他就露出了一個微笑。
徐久照開口說道:“齊小姐,如果可以,還是請你把實物帶過來讓我看看。只是這麽一點一點的調整,花費的時間太多。”
自古以來仿古瓷層出不窮,到了現代仿古瓷更是有低中高三種。最低等的,是根據特征傳說臆造,這樣的仿古瓷一般制作粗糙,非常容易辨別;中等的則是通過照片來仿,雖然很相像,不過還是有細微差距;而高仿則就是徐久照生前所做的那樣,對照着實物來仿,差不多一模一樣。
這段時間齊嫣逗留在工作間也都是為了這件繡墩仿作,剛才唐小乙看到倆人交談也都是在讨論數據。
齊嫣眨眨眼,想了一下,說:“徐先生的技術我們很是看重,對于這次能夠成功制作出來相像的仿作把握也比較大。既然徐先生這麽說,我就回家一趟,把那件繡墩帶來。”
徐久照點點頭,說:“還是比照實物更加的方便。雖然齊小姐對這件青花繡墩的數據掌握之熟練讓人驚嘆,不過您也不能總是待在工作間裏邊,這裏髒亂不堪實在不是待客的環境。而且這間工作間畢竟不只是我一個人使用,影響到其他人也不美。”
尤其是馮忠寶,如果他這會兒在工作間,肯定會極力反對,美人雖然會分散精力,可是看看也很好嘛。
齊嫣無奈,徐久照把話都說到這地步,其實就是在下逐客令了。她不明白在這麽短短的一會兒功夫裏為什麽會發生這種轉變。
齊嫣只好說道:“那就拜托徐先生多多費心了。”
徐久照陷入工作狀态就會很專心,之前也沒有注意影響。既然齊嫣在這裏會引起別人誤會,幹脆連這個機會也不要給。
徐久照擡手拂過放在工作桌上的照片還有寫滿數據的紙張。這張紙上邊的數據都是根據齊嫣複述寫下來的,有繡墩的長寬高等各種數字,還有繡墩上邊的紋路圖案。
有這些東西徐久照自信能夠燒造出差不多,有沒有那件繡墩都無所謂,不過如果有實物在眼前,自然更好。
既然說了要等實物,徐久照就沒在費工夫,他盯着照片上的圖案若有所思。
唐小乙找的人效率很快,馬秀山明面上的一些資料和他最近的動向都發了過來。
徐久照面無表情的用手指在照片上的圖案上敲了敲,他有個隐約的念頭,應該能夠反擊馬秀山污蔑他的言論,也能夠更快更迅速的為自己正名。
又細細的推敲了一番,徐久照覺得這個計劃的可能性很高。他就站起身走到一邊的瓷泥池裏選了一大塊,反複的按揉之後,把泥坯放在了拉坯機上。
度過了午休馮忠寶興沖沖的跑回來,卻發現美人不在了。
“齊小姐呢?”馮忠寶驚詫。
“我讓她回去了。”徐久照頭也不擡的說道,“你回來正好,過來幫我擦擦汗。”
徐久照自己一個人又是轉動拉坯機,又要拉坯,忙出了一身的大汗。他滿手的泥水,汗水滴落下來都沒辦法擦。
“她怎麽就走了呢?”馮忠寶洩氣,拖着腳步走過去拿起徐久照的毛巾給他擦了擦汗。
“怎麽就不走了?”徐久照斜睨了他一眼,“她在這裏你總是分心,手裏的活有一下沒一下,你還不如不幹,歇着算了。”
“嘿嘿。”馮忠寶不好意思的搔搔頭發,讨好沖着徐久照笑:“我幫你拉坯。”
徐久照教導他的方式并不算嚴厲,可是馮忠寶現在卻越來越不敢像以前那樣沒輕沒重的跟他相處。
馮忠寶手裏轉動拉坯機,這才注意到徐久照是站着的,再一看坯體——
“這麽大?!”馮忠寶驚訝。
這個坯體可以說的上是大器型了,足足有50厘米高。而且也不是繡墩,反而是一個撇口、束長頸,豐肩,長腹下收的蘿蔔瓶。
“怎麽不是繡墩?”馮忠寶糊塗了。
“嗯,繡墩還要等實物,我就趁這段時間準備一下,我想到了一個方法,讓馬秀山好看。”徐久照眼中寒光一閃,語氣沉凝的說道。
馮忠寶看了看徐久照面無表情的樣子,縮了縮脖子,看起來他這個脾氣挺沉穩的小老師也不是一個好惹的。
之後的兩天,去而複返的齊嫣帶來了那只繡墩,徐久照觀摩了一天的時間,就讓齊嫣把那只繡墩帶走了。
一周後,徐久照忙忙碌碌的完成了兩件瓷胎成品,剩下的就要等燒了。
因為韻文這邊最近沒有開窯計劃,還要再等幾天,徐久照就先去忙搬家的事情,燒窯的事情就交給了馮忠寶。
“我先去那邊安頓,等生活安定下來,你有時間就過去。”徐久照對馮忠寶說。
“我就這麽走?沒事吧?”馮忠寶不安的說道。
“你平常膽子不是挺大的?怎麽這會兒想起擔心害怕。”徐久照好笑的看他。
馮忠寶咧了咧嘴:“遲到早退跟曠工不一樣啊。”他再怎麽是張文钊的外甥,那也是不敢鬧出圈的,要不然第一個收拾他的就是這個舅舅。
“你放心好了,到時候你跟張廠長說,他會給你批假期的。”這都是之前商量好了的,等再過個一年,徐久照那邊有地方了,讓馮忠寶也過去“進修進修”。
行李什麽的并不多,唐小乙找人一趟車就給拉走了。徐久照帶着喵爺坐火車,因為要辦理寵物托運的手續,所以多花了一些時間。
唐小乙到出站口接上徐久照時間已經到了下午。
“東西我都給你放到租的房子裏了。因為你說要能當工作室的,所以居家條件不是很好,只有一點不錯,就是夠大。”唐小乙邊開車邊說道。
“謝謝你,小乙哥。”徐久照真誠的道了一聲謝,如果沒有唐小乙的幫忙,他絕對不會這麽利索的就辦好找房子搬家。
唐小乙看着後視鏡笑了一下:“不客氣,這都阿忻千叮咛萬囑咐的,讓我一定要把這件事情辦的漂漂亮亮。”
聽到蔣忻的名字,徐久照心裏一跳,忍不住問:“他還在國外?很忙嗎?”
以前在國內的時候他們打電話見面的時候不覺得距離遠。可是等到蔣忻因為投資公司的海外拓展去了國外,忙的昏天黑地,連跟徐久照講電話都成了奢侈的事情。
徐久照第一次這麽深刻的體會到了想念蔣忻的感覺。
唐小乙笑:“想他啦?讓阿忻知道肯定特高興。”
徐久照讓他笑的耳根發熱:“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一般的思念友人,讓唐小乙誤會不好。
唐小乙知道徐久照面嫩,也不敢過分的調侃,就說:“他還有得忙呢,怎麽也還得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才能夠回來。”
徐久照失落的點點頭,伸手摸了摸服用了藥物精神不振,睡在貓籠裏的喵爺,不再說話。
唐小乙給徐久照找的是一個位于上海城市周邊地區房子,說是周邊距離城區開車不過半個小時的距離。唐小乙為了找到這個地方可是大費苦心,因為這裏距離蔣忻的那間公寓只有45分鐘的車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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