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修改版
“我們被影響了。”公孫錦說,“應該是合璧在影響我們的思維,不讓我們進去。我的‘放空’能有效嗎?”
電話那邊的廖曉晟立刻回道:“沒用。你的放空,是讓自己的思維一片空白,最高紀錄是二十一分鐘。但我必須告訴你,那樣沒用。因為你是思維動物。”
“那怎麽辦?”公孫錦焦躁起來,“毅森在裏面!”
廖曉晟想了想,才說:“除了毅森,誰都不行。”
“那你說怎麽辦?不能讓毅森一個人在裏面,太危險了。”
沒有辦法,你只能等。
公孫錦不信邪,拿出一把匕首,使勁握住刀刃。徑直朝金穗的大門走。距離縮短在150米。“不想進去,只想離開”的念頭愈發強烈起來。使勁握着刀刃,用疼痛喚醒自己的正确思維。或者說:他努力反抗着自己的意識。直沖向大門。
“站住,否則開槍了!”
忽然間對準他的槍口,讓公孫錦怔愣不已。他看着舉起微沖的特別行動組組長,再看看不足五十米的金穗大門。
“老顧,把槍放下。我是公孫錦,你用槍對着我?”
顧組長蹙着眉搖搖頭,“我的确沒有接到針對你的命令。但是,你不能進入,誰都不能進去!”
公孫錦半眯着眼睛,沒有問“為什麽”因為他理解顧組長。此刻,他的內心也有同樣的感知:不能進金穗大廈,誰都不能進去。否則,格殺勿論!
該死!公孫錦扔掉匕首,急急跑了合璧的影響範圍之外。
他知道,就算把顧組長拉出來也沒用。只要他們進入合璧的影響範圍,就會重新被操控。
外面的人在等,裏面的人同樣在等。
或許他們的心情過于急迫,幸運之神真的為洛毅森帶來一個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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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誰都沒想到,來的人居然是沈紹!
沈紹就像一枚火箭筆直的殺了進來。看愣了葛洪、吓傻了洛毅森、就連被踩着的李海棠都忘了打哆嗦。
洛毅森眨眨眼,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眼前這位爺是來幹嘛的?穿着昂貴的西裝,嘴裏叼着煙卷兒,單手在褲兜裏。一副俾睨天下的姿态。這是來圍觀的,還是來收秋兒的?
爺,您到底是怎麽進來的?
沈紹的出現就像在黑暗中冒出一座勁力十足的火炮!炮口直沖洛毅森和葛洪。唐突的讓人半響回不過味兒來。可沈七爺還就那樣,什麽都不在乎,什麽都沒放在眼裏。眼睛鎖定“葛洪”,深深吸了口煙。
沈紹皺皺眉:“臉,換回來。”
不在狀況內的洛毅森終于緩過神來,火氣也跟着來了!氣惱地吼沈紹,“你來幹什麽?趕緊出去!”
沈紹壓根沒在乎洛毅森的咆哮,徑直走到他身邊。冷冷地看着葛洪。他一米九的個頭,身材魁梧,往跟前一站,像堵牆似的。氣勢淩人帶着巨大的壓迫力,貨真價實的敵意直撲葛洪。葛洪下意識後退一步。
洛毅森急着去抓沈紹,移開了腳。李海棠被踩了許久總算能動彈,撐起身子要朝着洛毅森跑。沈紹低喝了一聲,“趴着!”
低沉渾厚的聲音在走廊裏回蕩,啪叽一聲,李海棠老老實實趴了回去。
料理完了李海棠,沈紹修長的手指将嘴裏的煙取下來,屈指一彈,眨眼間打在了葛洪的胸口。
葛洪面露怯意,雙眼死死盯着沈紹。洛毅森完全能夠理解葛洪的感受。沈紹太他媽威武,一般人真心扛不住。
葛洪一寸一寸地後退,看到沈紹開始不耐煩起來,猛的轉身,拔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念起了咒語。洛毅森急忙推了一把沈紹,“不能讓他開口!”
也不見沈紹怎麽着急,撿起地上的鉗子,照着葛洪的背影直接扔了過去。
只聽凄厲的慘叫響起。
十環,妥妥的!
與此同時。
坐在指揮車裏的蔣兵,通知公孫錦——沈紹進去了!接下來怎麽辦?
站在金穗大廈兩百米開外的公孫錦看着黑漆漆的金穗大廈,怔愣的半響沒回複蔣兵的請示。
“聽我的!”洛毅森對着沈紹嚷,“值班室的更衣櫃裏有個郵包,快去拿回來。那是證據!”說着,不容沈紹反應,拔腿追着葛洪而去。
沈紹被指使的甘之若饴,轉身進了值班室。
鑰匙呢?沈紹掃了一眼亂糟糟的值班室,顯然沒有尋找鑰匙的耐性。站在更衣櫃前面,咣咣咣三腳,踹開了三個更衣櫃門。很快就找到了洛毅森說的郵包。
等他返回走廊的時候,洛毅森和葛洪都沒影了。李海棠企圖逃跑,沈紹一腳踹過去,把人踹到牆上。正要從李海棠口中問出點什麽,忽覺樓上爆發出一團白光!
心猛地鎖緊,一拳把李海棠打昏,疾奔着朝樓上跑。
那團白光僅僅出現幾秒鐘的時間,當沈紹追上了三樓,看到洛毅森趴在地上,雙手捂着脖子。背部,不停的起起伏伏——還活着。
“毅森!”沈紹快步跑到他身邊,把人翻過來,看到另一張臉,沈七爺的拳頭差點打上去。火大地說:“撕下來!”
“別別別。”洛毅森急忙制止沈紹,“這個皮只有苗安能弄下來,我不行。卧槽,大哥你吓死我了!你來幹什麽啊?”
洛毅森急的直搖晃沈紹,可沈紹一言不發的沉默态度,讓他認清這人又犯倔的事實。
可惜,時間不允許他們說更多的話。洛毅森只好鄭重警告:“你保證要聽我的,不準胡來。”
沈紹點了頭,表情怎麽看怎麽不自在。洛毅森擡手拍拍他的臉,“能行嗎?不行就撤,別跟我在這耗着。不值當的。”
沈紹微微怔愣……
的确,他沒有必要跟洛毅森在這裏玩命。雖然他們彼此喜歡,但還沒到為了對方連命都不要的地步。一個小時前,他急着想看看這人是否安全,急着知道這人是否無恙。真的見到人了,那股子焦躁的不安也漸漸消失。這時候,他的确猶豫。
或許,洛毅森說的對——不得當的。
但,最終沈紹還是留下來了。他的想法很簡單。今天走了,他跟洛毅森之間也就完了。
這裏可怕嗎?沈紹自問,其答案,只是一聲淺淺的冷笑。
事實上,沈紹沒留給洛毅森更多的勸說時間,把人摟住了,帶上樓梯。
腰上多了一只強而有力的手臂,洛毅森的心裏賊甜賊甜的!這麽好的男人哪找去啊?不但帥氣英俊,還敢跟你勇闖險境,最最重要的:他還是個土豪!
所以,不能讓沈土豪出事!
洛毅森揪住隐藏在鎖骨上面的通訊,呼叫褚铮,“你到了沒有?到了沒有?那東西已經出來了,正往金穗大廈樓頂移動。你快點!”
随即,在耳機裏聽見一陣叮鈴當啷的聲音,洛毅森忍不住捂住耳朵直罵,“你他媽的幹嘛呢?”
“滾蛋,我從車上摔下來了。”褚铮抱怨着,“毅森,我告訴你一個很操蛋的消息。合璧影響了我們的思維,範圍是兩百米。就是說:我靠近金穗大廈兩百米以內,就特麽不想進去!我試過違反自己的思維和意願,但是沒用。你別急,老大已經想到辦法了,哥們再撐十五分鐘!”
“十五分鐘?”洛毅森急的大罵,“你他媽的怎麽不進來試試。”
褚铮低吼一聲,“給老子撐着!”
洛毅森憤憤地将耳機摳出來要摔個粉碎,一想這玩意好多錢呢,又揣回兜裏了。一旁的沈紹對褚铮到底幹嘛呢一點沒興趣,他只是緊緊拉着洛毅森的手腕,跑到電梯前。
這個時候還能坐電梯簡直要感謝神明!洛毅森瞥了眼沈紹的褲子,特別憤慨地白了了一眼。
沈紹不解:“怎麽了?”
“腰帶呢?”
“沒系。”
怒!“為什麽不系?”
沈紹一本正經地解釋,因為這款西裝是不需要系腰帶的。你看,都沒穿腰帶的地方。
媽的,設計師怎麽想的?燒死得了。
洛毅森将自己的腰帶解下來直接纏上了沈紹的脖子。他希望,萬一攔不住那玩意兒,腰帶或許還能擋一擋。沈紹只是面無表情地看着洛毅森在自己的身上忙來忙去,等腰帶纏了幾圈,沈紹才問:“你怎麽辦?”
“我有槍。”
“槍沒用。”
“你那麽多廢話?反正我就是沒事!”洛毅森來了脾氣,不願意多跟沈紹磨嘴皮子。這句話的功夫,電梯停在了頂層。洛毅森第一個沖出去,沈紹一把沒抓住他,只好跟着往外跑。
就這樣,沈紹跟着跑向通往天臺的小門。他脖子上纏着洛毅森的腰帶,旁邊還垂着個小尾巴,跑起來一甩一甩的。頗有幾分喜感。
兩個人蹑手蹑腳地跨出小門,隐藏在一個鐵栅欄似的屏風後面觀察。
臨近黎明的天臺上還有些稀薄的月光。影影綽綽,在地面上勾勒起怪異的形狀。急促的砸打聲從一處的護欄那邊響起,似乎誰在用工具企圖破壞結實的護欄。
護欄很高,至少有一米五。葛洪用刀狠狠地砸在一個焊接處。這種滑稽的,令人完全想不出目的的行為,把暗處偷窺的洛毅森搞的滿頭霧水。
葛洪要幹什麽?就算跳樓也不用砸護欄吧?那影子呢?怎麽沒在葛洪身邊?晃一槍撤了?
洛毅森一肚子問題,忍不住扭頭看身邊的沈紹。沈紹也想不明白葛洪到底要幹什麽,只是眯着眼睛觀察着。
時間大概又過了兩三分鐘。葛洪用刀在護欄的連接處弄開一個差不過五厘米的口子,從懷裏拿出了什麽東西,在上面纏啊纏。
沈紹貼近了洛毅森的耳朵,說:“可能是魚線或者是鋼琴線。”
洛毅森蹙蹙眉,“他要在這上吊嗎?”
沈紹嚴肅地搖搖頭。再看不遠處的葛洪,手裏居然多了一個類似虎爪鈎的東西,那東西的尾端連着細細的線,葛洪握着線掄起了虎爪鈎。
那邊的變化洛毅森也看到了,他立刻望向遠處,也就是金穗大廈的對面看去。那是一棟比金穗大廈多有兩層的大樓,樓頂上是一座鐘樓,在Ⅻ上方鑲嵌着一顆大大的發着光的……
“那是什麽?”洛毅森不解地問,“看着像玻璃做成的星星。”
“不是星星。”沈紹掐了洛毅森的脖子,“貨真價實的紅寶石。那座大廈是多方融資大廈,那顆紅寶石是創建人的家傳之寶。他遺囑中的第一款就是死後将紅寶石放置在鐘樓上。三年前的事了。”
說完了這些,沈紹也意識到洛毅森的想法。他看了看葛洪已經将虎爪鈎抛到了對面的鐘樓邊緣,正在把弄一個類似滑輪樣的裝置。
這一手着實吓着了洛毅森。就葛洪那竹竿一樣的胳膊,居然能把虎爪鈎抛到對面大樓,這太不正常了!
可不正常的事還少嗎?洛毅森沒空琢磨這個,扯了一把沈紹,低聲道:“不能讓他過去。”說着,直接對葛洪手裏的滑輪開了一槍。
槍聲響過,洛毅森再一次痛罵:你大爺的,你身上有避彈雷達嗎?怎麽沒打中!
被驚擾了的葛洪似乎并不意外追兵已到,視線越過洛毅森和沈紹,落在他們身後的小門上。忽然,葛洪的臉色變得猙獰起來,大吼着一些洛毅森完全聽不懂的話。
沈紹還未來得及伸手,忽聽野獸般的喘息聲從後面傳來。強勁而又陰冷的風直接掀起他的衣擺。他猛向前撲去,跟洛毅森幾乎是同時撲倒在地。白光中的黑色怪影從他們的背脊上疾馳掠過。
“沈紹!”
白光中,洛毅森下意思閉上眼睛,反手捂住沈紹的脖子。發現腰帶已經斷了。不知道是腰帶起了作用,還是沈紹避開了一些。脖子并沒有受傷。洛毅森吓出一身白毛汗,抱住沈紹就地滾了起來。
那黑乎乎的影子在一片白光中顯得的格外清楚,緊緊追着滾在地上的兩個人,不斷揮舞鐮刀一樣的爪子。
葛洪失去了唯一的滑輪,憤怒的朝着洛毅森那邊叫罵,“殺了他們!快給我殺了他們!”
洛毅森狼狽不堪,把沈紹壓在下面,用力按着他的背脊。身後的惡風伴着亮白來襲,本能的,他轉回半個身子,竟在白光中使眼睛欠開一條窄窄的縫隙。
本來是影子一樣的東西,變成了實實在在的,厚重的實體!如龍的身子、尚未展開的雙翼、鐮刀一般的爪子。從角到腳至少兩米高,烏漆墨黑的看不見其他什麽。
被壓住下面的沈紹,急的掙紮起來,一股子猛勁掀翻了洛毅森,也幫他避開了一次致命的攻擊。
僅僅在這一呼一吸的時間裏,兩個人都受了傷。洛毅森的大腿上被刮出一道血口,褲子瞬間染紅了大半。
“我槽他大爺啊,這玩意真能實體化!”洛毅森扯起沈紹朝着牆角躲。一邊跑一邊罵。
他們都受了傷,速度大打折扣。洛毅森踉跄地摔到在地,被他拉着的沈紹也撲了下去。洛毅森在慌亂中翻身壓制住沈紹,還沒等穩住身體,那爪子已經到了跟前。
洛毅森再也站不起來。拼死一搏,扯開了自己的襯衫!
這一刻,黑色的利爪居然停頓下來。就在尖利的指尖碰到了半塊合璧的同時,徹底停頓下來。
洛毅森氣喘籲籲。挂在脖子上的半塊合璧因為不停起伏的胸膛而聳動着,好像被賦予了鮮活的生命。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腦子裏好像有個渾厚、模糊的聲音,發出不明意義的單音——wu/hua什麽意思?無話?吳化?
在洛毅森驚愣的時候,黑影忽然變得稀薄了。
如此怪異的變化讓葛洪咬牙切齒。但他似乎并不驚訝,疾步跑過去,站在漸漸透明的怪物後面繼續念咒。
怪物擋着葛洪,沈紹根本無法襲擊他;洛毅森全神貫注對付怪物,無暇分心。
葛洪嘴裏嘀嘀咕咕,已經半透明的黑影又變成了實體,甚至脹大了一圈,足有四米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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