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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這一切,洛毅森才找出司馬司堂給他的名片。畢竟是打着人家旗號出來的,不聯系一下說不過去。反正司馬不會開機,不知道時隔多久才會看到來電的短信提醒。事後,一旦有人問起來,好歹算是個證據。想罷,洛毅森撥了號碼,卻沒想到,居然通了!不但通了,鈴聲響了一次,司馬已經接聽了他的電話。
爺爺的忘年交,你要不要這麽應景兒?
“找我?”司馬司堂冷聲問道。
這樣一來,洛毅森反而有點不會玩耍。他咳嗽兩聲,組織語言,“那個,你在哪呢?”
“高速公路。”
“去哪?”
“找你們,公孫讓我幫你們偷東西。”
哦,原來公孫也想到借助外力,甚好!洛毅森說我跟公孫一個意思,既然你已經在路上,我就不廢話了,你還有多久能到?司馬司堂說:“兩個小時。”
通話的時候,洛毅森隐約聽見司馬那邊還在播放音樂,便逗他欣賞水平不錯,年輕人很少有喜歡聽排簫的。剛誇獎完司馬,音樂聲戛然而止。耳邊是司馬刻板的聲音,“收音機,我不喜歡聽音樂。”
“得了,不浪費話費。你到Q市給我打電話,我告訴你在哪裏集合。”
收起手機,司馬司堂起身離開了座椅,扭頭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人……
按照約定,司馬司堂先趕到酒店跟洛毅森等人會合,下午六點,苗安和蔣兵也下了飛機。苗安比較心急,提議直接去蓮縣。于是,衆人馬不停蹄開車直奔蓮縣。司馬司堂特意叫藍景陽上了自己的車。
晚上七點十分。
沈紹從醫院的醫生辦公室出來,并沒有因為經過這麽久的時間,醫院方面仍然搞不清楚沈飒為何昏迷而惱火。醫院附近有家不錯的酒店,沈紹帶着秦白羽,準備去吃點東西,沈浩自然要跟着,其中也少不了史研秋同行。
席間,沈紹說這邊的醫院再查不出昏迷原因,只能帶小飒回家。時間久了,老爺子那邊也會發現問題,與其等着被罵,還不如盡快轉院。
但,老七也好,老四也罷,都知道如果沈飒醒不過來,再查不出昏迷原因。無論去哪裏,老爺子都不能輕饒了他們。特別是沈浩,老十是在你的地盤上出了事,你這個四哥怎麽當的?沈紹也只連坐,你不遠千裏趕到Q市,居然連弟弟的昏迷原因都查不出來?是了他都找不到?你這個七哥是怎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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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都別想跑,都要挨沈家老爺子的炮火攻擊。
沈紹是不怕的,但在他看來,老爹的火炮是非常麻煩的一件事;沈浩很怕,怕自己失去最後一塊兒私有領地。所以,沈浩不能讓沈飒回去,至少要等人醒過來,抓到罪魁禍首。這樣,才能跟老爺子交差。
這就是沈浩的态度:老七,你再給我點時間。
沈紹半天沒說話,明白了四哥的意思後,才開口道:“爸那邊我解決。你不用擔心,重要的是小飒。昏迷不醒,很危險。”言罷,他不等沈浩發表意見,直接給本家打了電話。
我還在想,你什麽時候才會通知我。
這是沈家老爺子跟沈紹說的第一句話。沈紹料到老爺子知道此事,并不覺得驚訝。
沈家老爺子說了,我的兒子什麽樣我清楚,你跟老四在一起都沒解決這個問題,我相信小飒遇到的事絕不簡單。我跟蘇家會盡快安排小飒和小北出國治療,至于Q市的問題……
“老七,你暫時不要回來了。公司的事我會暫代處理,你全力查清是小飒到底遇到了什麽。我會通知小浩協助你。讓你四哥接電話。”
把電話給了四哥,拍拍他的肩膀,讓他鎮定點。随後,沈紹去了衛生間。秦白羽若是留下來便是沈家兄弟間的嫌隙,他很明白其中道理,緊跟着沈紹離開房間。
沈紹拉着秦白羽的胳膊,把人扯到角落處,低聲說:“馬上通知負責M國合作事項的幾個主管,把所有資料封存,電腦裏的備份也删除。書面的文件全部帶出公司。我不回去,不要再動。”
事情很嚴重?秦白羽壓低聲音,試問:“誰在搞鬼?”
“不知道。”沈紹搖搖頭,“老爺子要暫時接手公司,不讓我回去。我懷疑,小飒的問題有鬼。去做,快!”
秦白羽撥打電話處理公司那邊的麻煩事,沈紹洗了手,走到大廳在休息區的沙發上坐下,抽了根煙。随後,給洛毅森打了電話。告訴他,自己暫時不回去,要留在這邊調查沈飒的出事原因。
洛毅森的聲音壓的很低,“回頭我再給你說。現在忙,不方便。”
沈紹蹙蹙眉,“多小心,別逞強。”
所以說,別看沈紹冷漠又霸道,有時候還是很溫柔的。
洛毅森笑着靠在車門上,站在他身邊的司馬司堂忽然問道:“是沈紹?”
洛毅森也不瞞着,大方承認了沈紹打來關心電話。末了,轉頭笑對司馬,”問你個事呗?”
“關于沈紹?”司馬已經猜到。
洛毅森點點頭,“你為什麽覺得我們倆不合适?”
司馬司堂低下頭,短嘆一聲。從口袋裏拿出煙,點燃抽了一口,才又擡起頭來,目視前方的燈火炊煙,“洛時不會願意看到你跟他在一起。”
“他?你說的是性別,還是沈紹本人。”洛毅森也将視線放遠,黑蒙蒙的山,烏泱泱的雲。他勾起一邊的嘴角,苦笑了幾聲,“我爺爺,知道我喜歡同性。他只是不戳破罷了。”
“你過得好,比什麽都強。”
此言順耳!但,是你說的,還是我爺爺說的?洛毅森不想去分辨,只知道,司馬司堂對自己而言,有着另外一層關系。
“司馬,你跟我爺爺什麽時候認識的?”洛毅森問道。
“很早,大概六七年前?具體時間不記得了,那時候你還在上學。”
伸出手,對着司馬司堂勾勾手指,“身份證給看看。”
“你認真的?”
“當然。”
司馬司堂點點頭,從褲子後面的口袋裏抽出一個很大的錢夾,一口氣拿出七八張身份證。洛毅森當時就樂噴了,“本年度最佳公民。”
第一次,司馬司堂在洛毅森面前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婉轉解釋:“工作需要。”
掂量着手裏的七八個身份證,洛毅森好奇地問,哪個才是真的?
司馬司堂說,沒真的。真的藏好了,不輕易給別人看。你要問我年齡,就直接問,我今年三十三,比你大幾歲。
話及至此,去王家打頭陣的褚铮和苗安回來了,褚铮說:“王平久去工地打工,倆個孩子在家。”
苗安搓着手鑽進車裏,接過蔣兵準備的熱咖啡,先喝了一口。她抱怨了幾句真冷,才說到正事。光是看兩個孩子,并沒有任何問題,至少,現在的孩子是正常的。
司馬司堂問道:“王平久去工地打工了?”
嗯,六點多完晚飯走的。說着話的功夫,褚铮回頭又看了眼王家的院子,心裏合計着下一步行動。他狐疑地問:“你們說,今晚那倆孩子會不會再去找王平久的麻煩?”
他的問題讓衆人為之一愣,但不可否認,大家都很期待。
沒有公孫錦在場,什麽事都要商量着來,最後決定讓苗安和蔣兵留下來觀察孩子,其他人去工地附近蹲坑。
洛毅森看了時間,說:“現在是八點四十,王平久下班時間在九點半到十點之間,我們有足夠的時間。”
衆人各自點頭,換了車,分頭行動。臨走前,洛毅森叮囑苗安和蔣兵:“不能讓孩子們看到你倆。”
須臾,洛毅森這一組趕到建築工地,很快就看到了王平久。洛毅森沒去跟他打招呼,而是遠遠的觀察着,并第一次跟留守村子裏的苗安聯系,詢問孩子的情況。
“兩個孩子還在家寫作業,沒出門。”苗安說,“保險起見,我們沒靠近。小森森,好冷哦。”
“誰讓你不多穿點。”洛毅森又好氣又好笑地說,“等回去哥教你蹲點技巧。不說了,你們繼續蹲着,有情況馬上聯系我。”
這時候,他看到工地上的王平久似乎要走,但是時間不對,現在剛九點十幾分。不等他們準備出面攔住王平久,就聽工地上還有人叫了幾聲,王平久停下來站了半天,磨磨蹭蹭的又回去了。洛毅森看得出來,工地上似乎臨時有事又留住了王平久。
司馬司堂忽然問道:“你們說的那條田埂陸離這裏遠不遠?”
“不遠。就在南邊。因為無法确定孩子會在哪個地段出現,我們只能跟着王平久。”說完基本情況,洛毅森還是擔心有意外發生,便跟藍景陽商量。讓他跟褚铮先去田埂路的盡頭候着。
褚铮吐了一口氣,在深冬的夜裏呼出一團白霧似的。藍景陽對他搖搖頭,倆人禁用眼神達成了不開車,步行過去的一致意見。他們走的很快,不到三分鐘洛毅森就看不到倆人是影子了。
不妙啊。洛毅森想。能見度太低,萬一出了什麽意外,追起來都吃力。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等待的時間并不長,期間苗安也沒有打電話過來。洛毅森認為,孩子們還在家。這時候,司馬司堂說:“老王出來了,現在的時間是九點四十五分。”
洛毅森打開車門,“走吧,照計劃來吧。”
兩個人悄悄下了車,遠遠的跟着王平久。
夜晚的田埂路上,老舊自行車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讓人聽了心裏發緊。洛毅森擔心打草驚蛇,只能保持很遠的距離,在能見度極低的情況下,要跟上騎着車的王平久并不容易。
大約過十來分鐘,田埂路上的老王忽然停了下來。
跑在後面司馬司堂猛地撞在了洛毅森的背上,拉着他蹲下身子,低聲道:“來了!”
蹲在水稻田裏,洛毅森撥開妨礙視線的稻穗朝着田埂路看,只見前幾秒還空曠的田埂路上竟然站着兩個手牽手的孩子!洛毅森渾身的汗毛都炸起來了,大口咽了咽唾沫,仔細觀察。
兩個孩子好像憑空出現,王平久心驚膽戰,勉強地笑着,四下顧盼希望能看到幾個路人。這時候,忽聽王健說:“爺爺,你在找什麽?”
“沒,沒什麽。”王平久磕磕巴巴地說,“你,你們怎麽,怎麽來了?”
王健長嘆一聲,說:“這麽晚了爺爺都不回家,我們很擔心啊。萬一遇上壞人怎麽辦?就算遇不上壞人,爺爺的車要是在半路壞了也很麻煩的。我和小康商量了好久,覺得還是過來接爺爺回家比較安全。雖然我們也很害怕,這一路上都擔心死了。但是爺爺更重要,我們想接爺爺回家。”
越來越奇怪……
這不是王健……
王平久哆哆嗦嗦地把自行車停好,壯起膽慢慢朝兩個孫子走過去。遠處的工地忽然傳來一聲巨響,沉悶的并不刺耳。王健身邊的王康緊緊抱住了哥哥,小臉慘白地叫喊着:“什麽,什麽聲音?哥,這裏太可怕了,我們快回家吧。”
蹲在草堆裏的洛毅森心說,這是十二歲男孩麽?膽子也太小了,兔子膽啊!他轉頭看了看司馬司堂,這人正眯着眼盯着田埂路上的情況,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
另一方。
王康挂在哥哥王健的身上,一個勁吵嚷着:“回家回家,趕緊回家吧。”
“你不要一驚一乍的好不好。”王健說,“你這樣我會很擔心的。我們不是說好了才來接爺爺回家麽?”
王康似乎害怕的很,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他驚叫幾聲。王平久越看越納悶,稍微又靠近了幾步,聽王康說:“對、對,接爺爺回家。都是爺爺不好,這麽晚了還出來上班。”
“對哦,都是爺爺不好。”
脆生生的抱怨,同時出自兩個孩子的嘴。
有了前一次的經驗,王平久早早有了堤防,一聽兩個孩子的話茬兒不對,轉回身拔腿就跑!只是,他的腿快不過王健手裏的磚頭。一下子被打中了背脊,踉跄着摔到在地。
王平久驚訝不已,就連躲在暗處的洛毅森也驚訝不已,那麽大一塊磚頭,王健剛才藏哪了?
司馬司堂忽然抓住洛毅森:“按照你說的情況,很快孩子就會毆打王平久。”
最後一句話點醒了洛毅森,不管這兩個孩子是不是真的,只是現在看來都是活生生的人,不能看着親孫子打了爺爺,再出去制止。想罷,他縮緊了身子,一跳一躍,竟然竄出去十來米遠!
此時,兩個孩子已經追上了王平久腳踢拳打,司馬司堂直接喊了一嗓子:“王健,王康!”
正在奮力毆打爺爺的兩個孩子聞聲一怔,同時回頭看去,正看到洛毅森朝這邊跑過來。他們站在原地,毫無所懼地看着疾奔過來的洛毅森。田埂路下面的司馬司堂也順着路邊趕過來。
洛毅森幾步跑到孩子們面前,一手抓住一個,入了手的是真實的感覺,他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地上的王平久疼的直哼哼,往前爬了進步狼狽地起身藏在洛毅森後面。負責在前路圍堵的褚铮一組也跑了出來,藍景陽二話不說,抽出手裏的小刀在孩子的手腕上各割了一下!
啊--!
王康再次發出驚叫聲,拼命的掙紮着想要逃開洛毅森的鉗制;王健一臉的憂慮,懵懂地看着藍景陽:“你為什麽傷害我們?我們有傷害你嗎?”
藍景陽不說話,眼睛緊緊地盯着孩子們手腕上的傷口。洛毅森卻于心不忍了,看着王健可憐兮兮的小臉,聽着王康聲嘶力竭的哭聲,想到他們畢竟只是孩子。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白天聽王平久描述過兩個孩子的性格,完全不是現在這樣的。難道說,他們有雙重人格?
狐疑間,洛毅森沒有制止藍景陽的行為。
正尋思着,忽聽司馬司堂說:“手铐呢?”
“不好吧。”褚铮可不想铐上兩個孩子,他下意識的向右側了一下身體。這樣一個簡單的身體動作,司馬司堂立刻意識到手铐在他身體右側,不由分說走過去撩起他的衣襟,從腰帶上取了手铐,利索地把兩個孩子铐在一起。
沒辦法了,既然已經這樣,還是先聯系苗安再說。洛毅森把一直緊貼着自己的王平久推開,然後又對褚铮說:“你看着孩子,我打電話聯系小安。”
不知為什麽,他始終覺得不安,所以打電話的時候稍微走遠了幾步,背對着幾個人撥通了苗安的電話。
不等洛毅森開口詢問,苗安急切地說:“怎麽樣了?你們是不是已經接着王大爺往家走了?”
一聽這話,洛毅森的心猛地揪緊:“小安,別告訴我孩子們一直在家。”
“就是一直在家啊。”
洛毅森下意識吞了口唾沫,“別開玩笑。”
“誰跟你開玩笑……”話一出口,苗安也察覺到的異常,“你,你也別說在路上遇到,遇到……”
“啊,遇到了。”
“不可能!“苗安一嗓子叫岔了音兒,“那我看到正在院子裏打水的兩個是什麽?木偶嗎?”苗安站在院子矮牆外面,真真切切看到王健和王康正在院子裏打水。
洛毅森還等着苗安的下文,忽聽身後的褚铮喊着:“毅森!”
聞聲回了頭,昏暗的光線下有查看小刀的藍景陽、蹲在地上分辨足跡的司馬司堂、瞠目結舌的褚铮以及瑟瑟發抖的老王。孩子呢?兩個孩子哪去了?
“該死!”洛毅森咒罵一句急忙往回跑,拉住面色蒼白褚铮就問,“孩子呢?跑了?”
“不。”褚铮肯定地說,“不是跑,是消失。在我眼前突然消失。”說着,指了指地面上的手铐,那正是剛才铐了兩個孩子的手铐。
田埂路上,四個人面面相觑,恐懼感順着他們的背脊一路爬到了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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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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