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外面鬧得翻天覆地,洛毅森還在地下細細數着日子。明天就可以離開這裏,的确很值得高興一番。但是這幾天來沈飒和蘇北的昏迷情況毫無起色,也讓他格外郁悶。洛毅森也曾想過是不是時間不夠久,所以他們沒有蘇醒。然而,多久的時間才算合适?目前為止,他最缺的就是時間,不可能一直在這裏耗着。
不管怎麽說,希望沈紹能夠言而有信,明天讓他準時離開。
想到沈紹,洛毅森又是愁眉不展。跟沈紹之間算怎麽回事呢?這人不霸道,不氣人的時候的确不錯。又是洗腳又是給換藥的,溫柔的簡直不像沈紹。但,彼此之間的疙瘩不是洗洗腳,換幾次藥就能化解的。說來道去,就是一團亂麻,理也理不清。
想罷,起身走到沈飒的病床前,繼續跟他閑聊。在這幾天裏,洛毅森除了研究資料就是跟昏迷中的兩個人聊天。雖說一個人自說自話算不得聊天,可好歹也算刺激療法的一種吧?
病床上的沈飒日漸消瘦,本來與沈紹酷似幾分的臉也漸漸脫了相。但不得不承認,沈飒還是很好看的。洛毅森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着他,低聲道:“我明天就走了,你們倆好好睡。如果案子結了你們還不醒,我跟上司請個假,陪你們一段時間。這跟你七哥沒關系,我就是覺得,如果我真能讓你們倆醒過來,也是做了件積德的事。所以,你們也多少點我點面子行嗎?”
別說面子,就連半點反應沈飒都沒有。洛毅森也習慣了,繼續自言自語,“其實,我挺羨慕你們的。別看我在這住了幾天,心裏邊事太多,明明什麽都沒做,也覺得很累。不過,你七哥倒是很會照顧人。看看,這才幾天的功夫啊,我胖了好幾斤。”
說着說着,洛毅森又想起了沈紹。想起這人不免苦笑幾聲,“你說他怎麽想的呢?他以前就這樣嗎?歪理特別多,特別會詭辯。我就夠能胡謅八扯的了,跟他一比簡直就是小兒科。聽說,你們倆的感情最好?”忽然,洛毅森的話戛然而止。不知道想着什麽,神情都黯淡了下來。
房間裏只有監控機器發出規律的的聲音,習慣的安靜忽然變成了寂寞。洛毅森不願意承認僅僅六天的時間,他就有些看淡了之前的怨怼。他總認為,有些事是底線,不可以觸及的底線。
“他好像不懂得考慮我的心情。”洛毅森失落地說,“或許是考慮過,但是我感覺不到。”
話音剛落,牆上的挂鐘打了十響。洛毅森這才意識到已經很晚了。
“我先去洗澡,等會回來咱繼續聊。”
走到門口,打開門。忽見沈紹直挺挺地站在面前,洛毅森吓了一跳!急忙後退一步,險些打了踉跄,沈紹及時拉住他的手腕,才把人扶得穩穩當當。
“小心點。”沈紹關切地責備,“腳傷才好一點,不要又傷着了。”
“你來了倒是出個聲兒!”洛毅森很自然地擺脫了沈紹的攙扶,轉身走回了病房。
方才沈紹扶着他,倆人距離很近。沈紹的身上很暖,可見來了有一會兒,方才自己得話是不是都被聽見了?
洛毅森尴尬地坐在沙發上,不敢去看沈紹的臉色。沈紹倒是如常地拿過椅子,放在他面前。看樣子,今天不是來洗腳的。
“你幹嘛?”洛毅森問道,“這是要談明天的事?”
沈紹點點頭,說道:“不止是明天。很多事要跟你說。”
洛毅森這才發現,沈紹的臉色不大好。看上去好幾天沒休息了。工作很忙吧?洛毅森暗想。
“我辭職了。”
洛毅森:“……”
幻聽了不成?洛毅森揉揉耳朵,蹙着眉,舔着嘴唇,“你再說一遍。”
“我辭職了。現在是無業游民。”
消息再一次确認,洛毅森終于明白發生了什麽。當即瞪大了眼睛,追問沈紹:“你又鬧了什麽別扭?”
“我不能兩邊兼顧。”沈紹将手裏的外衣和圍巾放在一旁,解開西裝扣子,一副準備徹夜長談的态度。
洛毅森也能感覺到,今晚沈紹要說得事很重要。或許是直覺作祟,他的心莫名地緊張起來。
沈紹微微低着頭,未語嘆息。
卧槽,這是出了什麽事?洛毅森更加緊張。
“毅森……”話題才有起了頭兒,沈紹忽又頓住了。或許,應該換個方式告訴他,不要像以往那樣直截了當。
沈紹在做心理建設,洛毅森卻是急的抓心撓肝。他納悶地看着沈紹,“你沒事吧?”
“沒。”沈紹的手偷偷搓了搓,搓掉滿手的濕汗,“有件事,我一直瞞着你。嗯……雖然沒有惡意,但的确不大好。”
眼前這人是誰?
“目的,大局。我的意思是:把所有問題衡量一遍,封鎖對你的消息,應該……不是應該。”沈紹越想婉轉地說,越是說不明白,“我的意思是:你很聰明,越聰明的人越容易想得多,容易……”
“沈紹!”洛毅森不得不打斷他,“你能自然點嗎?現在這樣,我很不習慣。”
沈紹:“……”
見沈紹流露出煞費苦心卻毫無效果的氣餒,忍不住樂了,“好好說話,我能懂。”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沈紹深刻明白了!
沈紹無奈地嘆息一聲,“龍曉死了。”
“你說什麽!?”洛毅森猛地站起身來,直瞪着沈紹,“龍曉怎麽了?”
“死了。算起來,已經死亡十六天了。”
洛毅森只覺得頭皮發炸,血流翻湧。龍曉死了!?那個跟自己一個寝室四年,不管多難辦的事都願意伸手幫忙,失戀了就找他喝酒,高興就找他唱k的龍曉居然死了!
洛毅森有點緩不過勁來。深深呼吸了兩次,控制着自己發抖的手,“他殺還是意外死亡?”
“他殺。”沈紹沉聲道。
“跟我們的案子有關系嗎?”
問題一個比一個犀利,雖然沈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此刻還是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他想了想,道:“按照公孫和司馬的分析,跟肖六坤有關。他們在查,快了。”
好,既然公孫出面,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對,這樣很好。
“好個屁!”洛毅森憤怒地痛罵自己。一屁股跌坐在沙發上,雙手捧着頭。這一刻,他的憤怒才轉化為悲哀。眼淚順着指縫流瀉下來,滴滴答答地落在了褲子上。
沈紹看着心疼,幾次想去抱抱洛毅森還是拼力忍住了。這只是個開始,後面還有一些事等着他。
“毅森,今晚我就讓你走。直接送你回一科。”沈紹如實說。
洛毅森狠狠抹了把臉上的淚,垂着頭,抽噎地問:“你一直瞞着我?那天晚上我問你找到他沒有,你說司馬去了。那時候你就知道龍曉死了,是吧?”
果然還是來了!
沈紹的心沉了沉,“是。”
“你怎麽可以!”洛毅森猛地擡起頭來,揪住了沈紹的衣領,恨恨地瞪着,“你怎麽可以瞞着我!他是我同學,是我哥們。如果不是我讓他去查肖六坤,他不會死!他跟我同歲啊,馬上就要結婚的人了!你怎麽能瞞着我!?”
“就算我告訴你了,能死而複生?”沈紹按照自己想好的,計劃好的順序進行下去,“你愧對他,自責,我知道。換位思考呢?你幫了他,死的是你。你會怎麽辦?”
聞言,洛毅森一愣,“沈紹,你覺得換位思考就能讓我好過一點?”
“我只是想讓你理智一點。”
“我他媽的就沒辦法理智!”洛毅森推開了沈紹,怒氣沖沖地上前,逼着沈紹步步後退,“龍曉是局外人,我找他幫忙是私情。他因為我死的,我怎麽跟他爸媽交代?怎麽跟他未婚妻交代?你讓我有什麽臉去見他們?”
“找出兇手,這是你唯一可以為龍曉做的。”
“去你媽的,人都死了!”
洛毅森将沈紹逼到了牆角,朝着他臉使勁怒吼!沈紹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地抓,恨不能抓出一道血痕來。洛毅森對他吼,他心裏又疼又難受。這種時候,沈紹想着:幸虧隐瞞此事的是自己,如果是公孫錦,毅森還可以這麽發洩嗎?
不能!只有面對自己的時候,毅森才可以哭出來、吼出來、罵出來、這樣就好。把所有的痛苦和憤怒都發洩出來。兩個人一起疼,一起怒,一起承載獨自一人無法熬過去的點點滴滴。
洛毅森的眼淚落在了沈紹的手上,沈紹下意識地吞了口唾液,開口道:“你可以為他報仇。”
報仇有用嗎?人都死了!
然而,令人痛苦的打擊并沒有到此為止。沈紹一字一句地說:“我們沒時間痛苦。苗安擅自行動,點燃了檀香,到現在昏迷不醒。”
還在流淚的眼睛倏然瞪得渾圓,“什麽時候,什麽時候的事?”
“你住進來的第二天晚上。”
莫名其妙的,洛毅森居然冷靜了下來。他冷冷地看着沈紹,“你還有什麽事瞞着我?”
沈紹搖搖頭,心說:再來一件,我也扛不住了。
見沈紹搖了頭,洛毅森最後一次确認,“沒了?都說了?”
“沒有了。”
好,真好!
拳頭砸下去,正正當當砸在沈紹的鼻子上。一道血柱噴了出來,染紅了他的手背。沈紹悶哼一聲,捂着臉彎了腰。洛毅森抓住他的頭發,提起膝蓋,照着他的肚子狠狠頂在胃上。
哇的一聲,沈紹吐出一口水來。尚未長好的傷口受到重創,讓他不得不捂着肋下,彎了雙膝。
洛毅森的兩次重擊打得沈紹毫無反手之力。他覺得還不夠,抓着沈紹的胳膊把人扯到屋子中間寬敞的地方,起腳踹到沈紹的腰,“你不是能打嗎?還手,別裝死!”
扶着沙發,沈紹弓着腰,忍着痛吃力地說:“剛把你養好……不打。”
算不得告饒的話,卻激起了洛毅森更加憤怒的情緒。随手不知道拿了什東西,砸在了沈紹的背上。花瓶應聲而碎,沈紹的衣領裏灑落了不少碎片。他晃晃頭,抖落。轉回身斜睨着洛毅森,“怎麽不打頭?”
沈紹好像有意激怒洛毅森讓他完全爆發出來。洛毅森真沒有讓他失望,拳腳相加,但凡能拿得起的東西,都招呼上去。十來分鐘的功夫,屋子裏變得一片狼藉。兩個人在垃圾中摸爬滾打,撕扯推拉。
聞聲趕來的丹尼斯和霍爾,還沒進門就做好了一些準備。打起來是意料中的事,關鍵是:他們該不該進去拉架。
丹尼斯是不願意進去的,畢竟沈紹的确欠抽;霍爾也不想進去,不過更擔心他們打起來不管不顧,會傷者蘇北和沈飒。倆人一合計,得了,就當是為了昏迷的人吧,進去拉架。
結果,房門居然是反鎖的!
顯然,沈紹壓根不想被人打擾。
在單方面毆打中,洛毅森也受了傷。被地上的碎片刮破了不少地方,腦袋磕磕碰碰的也多了不少瘀傷。沈紹一邊要忍着他的拳打腳踢,一邊要護着他不被傷重要部位。但是,再打下去沈紹擔心,自己還沒死呢,洛毅森的腳撐不住了。無奈之餘,他只好把人緊緊困在懷裏,大聲叫嚷:“差不多了!”
打到激烈時,洛毅森那還不得上說話。照着沈紹的額頭狠磕了一下,倆人頓時疼的眼冒金星。
沈紹被磕急了,“毅森,你還走不走了?”
啪!一耳光扇得結結實實!
沈紹猛地偏了一下頭,咬着牙,憤憤道:“你這是舊賬新張一起算?”
沖動中的洛毅森絲毫沒有思索他的問題,心裏的苦和疼熬紅了眼睛,像是一門心思準備打死沈紹。饒是如此,沈紹也沒在他的氣息中感覺到半點殺意。
算了,就這一次,順着他吧。
沈紹反手壓着洛毅森的胳膊,氣喘籲籲地說:“出去打,別弄壞了儀器。”
洛毅森像頭暴怒中的獅子,寧肯拼着胳膊脫臼,也回頭給了沈紹一拳。結果,這一拳把沈紹打到了蘇北的病床上,巨大的沖擊力将病床撞出去半米遠,連在蘇北身上的儀器一個推一個,像多米諾骨牌一般,稀裏嘩啦倒了下去。
蘇北的儀器和沈飒的儀器緊挨着的,蘇北這邊遭了秧,沈飒那邊吃瓜撈。兩套儀器眼看着都成了歪歪斜斜的小山包,電源被扯斷,不知道那根線碰到了什麽,發出噼裏啪啦的火花。
突然而來的變故終于喚醒了洛毅森的理智。他愣愣地看着蘇北半個身子都懸了下來,沈飒的腦袋也撞到了儀器上,恍惚間意識到自己幹得太過火了。
但是!
他扭頭看着一旁的沈紹,“我做夢都想這麽幹!”
沈紹擦了把臉上的血,滿不在意地說:“我知道。”言罷,将蘇北扶起來,慢慢放回去。
洛毅森憋在心裏的怒氣也散了大半,冷眼看着沈紹收拾殘局,心裏竟有一種暢快感!轉而,想起了龍曉,心情直接跌到了谷底。
洛毅森活了二十六年,從沒感受過如此矛盾的心情。暢快在悲痛中滋生,悲痛在暢快中蔓延。心裏邊說不清到底是什麽滋味,甚至說不清自己是否還正常。洛毅森覺得快要瘋了!被沈紹逼瘋了,被龍曉的死逼瘋了。
他希望自己能夠理智一些,至少不能真把沈紹當成仇敵往死裏揍。打了就是打了,洛毅森不後悔對沈紹動手,從很早以前這人就欠打,而且欠下的不是一次兩次那麽簡單。可說到底,氣惱他的源頭不過是他想要利用自己,并且“陰謀”尚未得逞就被掀開了老底。按理說,這點事真不算什麽,一拍兩散,敬而遠之。古怪的發展随着分手慢慢将彼此扯進一個走不出的迷宮中。
一點一滴、一件一樁、融合在一起,竟然找不到原諒他的理由。
洛毅森盯着狼狽不堪的沈紹,嘴巴還沒張開,忽聽沈紹說:“分手的事,我尊重你。”
聞言,洛毅森冷笑一聲,“你還真以為我會接受你之前的詭辯?”
沈紹似乎不願意為這個話題多費唇舌,彎下腰撿起地上的東西,放在歪歪斜斜的床頭櫃上。并低聲說道:“你走吧,丹尼斯會送你回一科。”
等着盼着,就希望時間快一點,好離開這個聯系不到外界的地下室。可真聽到沈紹如此說了,洛毅森又有些違和感。到底哪裏扯着他的心沒了純粹的初衷,洛毅森也不明白。既然不明白,索性不去思索。外面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
洛毅森轉身,朝着房門走去。門鎖在裏面上了兩道,洛毅森咽咽唾沫,打開第一道鏈鎖。第二道鎖還沒被打開,忽聽見沈紹吃痛的呻吟聲。
這一聲溢出喉嚨的呻吟虛弱的仿佛随時都會死去。
洛毅森的心緊了緊,口中卻說出涼薄的話:“別裝了行嗎?”
“什麽?”
洛毅森下意識回了頭,看到沈紹雖然彎着腰撿東西,但也沒什麽不正常的地方。仿佛剛才那一聲哼哼,不是他發出來的。
這會兒,沈紹沒有一丁點跟洛毅森繼續糾纏下去的念頭。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臉色也給我甩的夠徹底的,能讓我一個人清靜清靜嗎?
沈紹在心裏抱怨着,嘴上卻還是舍不得對洛毅森惡上幾分,“走吧,時間不早了。”
洛毅森帶着一肚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怨惱,再一次轉身,打開第二道鎖的時候,又聽見一聲無力的呻吟,還特麽的咳嗽兩聲。
沈紹,你故意的吧!
洛毅森一股腦地回頭轉身,疾走到沈紹面前,瞪着眼珠子:“你太虛僞了!裝什麽裝?我哪一下打着你要害了?要哼哼等我走了你再哼哼!”
沈紹一頭霧水,不解地問:“哼?”
哼……
“看,又跟我哼!你哼個毛啊?”說完,洛毅森忽然覺得哪裏不對了。
沈紹正捏着鼻子,擦掉上面的血塊兒。貌似沒辦法哼得如此銷魂。
沈紹也聽見了那一聲虛弱的呻吟。跟洛毅森面面相觑,都沒了下文。
數秒後,洛毅森猛地回頭!沈紹也驚訝地看着對面病床上的沈飒。只見,沈飒緊閉雙眼,眉頭深蹙,一邊微微搖晃着腦袋一邊發出哼哼的聲音。
在被如狂潮般的驚喜洗刷過後,洛毅森一聲大叫——卧槽!
結果,幾分鐘前還打得不可開交的兩個人齊齊撲上病床。
沈紹手忙腳亂地把沈飒扶起來,洛毅森則是滿地找枕頭好讓沈飒靠着。等沈飒被安置好了,倆人都抹了把腦袋上的汗水。
沈紹輕聲地叫着:“小飒,小飒?”
洛毅森也跟着叫:“醒了嗎?你現在能聽見我說話嗎?”
“能……”虛弱的聲音卻不是來自沈飒。洛毅森扭頭往後看,因為過于着急用力險些扭傷了脖子。他捂着頸子,目瞪口呆地盯着搖搖晃晃,想要自己起身的蘇北。
“別動!”洛毅森顧不得沈飒了,轉身去照顧蘇北。又是滿地找枕頭,拿被子,照顧蘇北。
這時候,沈飒也慢慢睜開了眼睛。眼神在沈紹的臉上停留了十幾秒,才算有了焦點。沈紹又輕輕叫了幾聲,沈飒張開了嘴,發出嘶嘶呵呵的動靜。
“剛醒過來,嗓子會難受一點。”沈紹安撫道,“別着急,我帶你們去醫院。”
他的話還沒說完,沈飒直接軟倒在他的懷裏。蒼白消瘦的手哆哆嗦嗦地抓住了沈紹的衣襟。急于說話,導致沈飒好像得了氣管炎似得,只能發出呵呵聲。
一旁的蘇北要比沈飒好一些。雖然也是同樣無力無氣,好歹能說幾個字。他靠在洛毅森的懷裏,眼睛瞥向沈飒,吃力地說:“大、他大……”
洛毅森的腦子轉的快,急忙問:“沈飒的大哥?”
蘇北點點頭。
“你是說:你們見到沈飒的大哥了?”洛毅森急忙追問。
聞聽洛毅森跟蘇北的對話,沈紹也跟着着急。扶好弟弟,仔細問道:“見到沈兼了?點頭就可以。”
沈飒再急也說不出什麽,只能慎重地點了頭。
洛毅森看向沈紹,沈紹也扭頭去看他。眼神交彙在一起,其中含義不言自明。打歸打,戰線是統一的!
沈紹立刻朝着房門喊:“丹尼斯,進來。”
丹尼斯早就在外面等着不耐煩,聽到沈紹的聲音,不冷不熱地說:“boss,請把門打開。”
沈紹這才想起,已經反鎖了兩道房門。放下沈飒,把門打開。丹尼斯一進門就見沈飒和蘇北都睜着眼睛,他同跟進來的霍爾一樣,都傻了眼。
忽然,丹尼斯狂喜地叫了一聲,“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毅森的情緒會影響他們。快叫我預言家。”
霍爾比較淡定,嫌棄地推了一把丹尼斯之後,走到沈紹面前,“boss,要去醫院嗎?”
“不。”沈紹沉聲道。
而扶着蘇北的洛毅森也說:“不能去普通醫院。你們倆準備一下,我找人過來接。”他的話才剛說完,沈紹便從褲子口袋裏掏出電話,直接丢給了過去。
洛毅森接得自然,一手照顧蘇北,一手查找公孫錦的號碼。
當得知沈飒和蘇北已經蘇醒,并且還有更重要的線索時,公孫錦陰沉了幾天的臉色才好了一些。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他親自帶着特研所的人、還有藍景陽、褚铮、司馬司堂趕赴接應地點。
期間,丹尼斯和霍爾将沈飒和蘇北的東西收拾好,順便找來藥物為洛毅森、沈紹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勢。沈紹并不在乎一身的輕傷,沒擦幾下藥液就不耐煩地推開了霍爾,去到單獨的房間,聯系了家裏。
電話直接打到父親的卧室,是繼母接聽的。沈紹對現在的繼母沒什麽好感,但最起碼的尊重還是有的。他找父親聽電話,繼母也沒攔着。
不過,沈紹還是多了個幾個心眼兒,低聲說:“爸,您只聽着就好。小飒一直在我這邊,沒告訴您是有原因的。回頭您再問。小飒剛醒。他說見過大哥。”
豪華的卧房裏,四十多歲的女人風韻猶存。她看到丈夫的臉色微變,拿着電話起身朝着房門走去,便問道:“怎麽了這是?”
“你先睡。”沈仲沅随便放下一句話,離開了卧房。
沈仲沅跟沈紹說了不到十分鐘的電話。随後,沈紹回到洛毅森這邊的房間,将已經穿好棉衣的弟弟抱到沙發上。
此刻,沈飒的精神好了一些,只是還覺得頭暈。他靠在沈紹懷裏,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丹尼斯準備的溫水。潤了潤幹渴的喉嚨,才斷斷續續地說:“在山上,大哥……”
“你在山上遇到大哥?”沈紹問道。
沈飒點點頭,指了指眼睛,“看到的。”
另一邊,蘇北由洛毅森照顧着,也斷斷續續說了一些事。不過,蘇北更加在意他們這是在哪裏。
洛毅森說:“你們昏迷了很久,這是s市,很安全。明天,我會通知你的家人。放心。”
蘇北點點頭,問道:“孩子、老頭。你們找到了嗎?”
洛毅森心想:這要說起來話太長了!
到最後,洛毅森也沒說關于王家人的事,只以蘇北身體康複些之後再詳談為理由,暫時安撫了下來。
公孫錦等人來得快。一行人走下懸梯,進了房間,乍一看跟災後難民營一樣的環境都有些呆愣。公孫錦打量幾眼洛毅森和沈紹,倆人臉上的傷清楚的解釋了一切。
公孫錦決定,當做沒看到!
蘇北和沈飒有特研所的醫護人員照顧,帶到了地面上。沈紹開車載着丹尼斯和霍爾,跟在公孫錦的車後。洛毅森被褚铮搶到手,塞進自己的車裏。一夥人差不多十六七個,連夜趕往特研所的醫院。
到了目的地已經接近十二點。早早準備好的一些人忙着給沈飒和蘇北檢查身體。洛毅森下了車沒見着沈紹,好像公孫錦也沒影兒了。褚铮停好車走上來,再一次問:“你這幾天怎麽樣?”
“別問了行嗎?”洛毅森心煩地回道:“你問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聞聲,司馬司堂板着臉疾步走到洛毅森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你跟沈紹打架了?”
洛毅森無奈地嘆息一聲,“我知道龍曉死了。他瞞着我,我一時沒控制住。”
褚铮挑挑眉,聽洛毅森話裏的意思,好像不怎麽氣惱沈紹。打起來也只是沖動的後果而已。
本來,司馬司堂還想再問些情況,卻被跑過來的藍景陽打斷了。藍景陽的表情很凝重,低聲問洛毅森:“公孫說得事是真的嗎?”
跟沈紹通電話的時候,藍景陽就在公孫錦身邊。所以,他知道沈飒說了什麽。但是褚铮和司馬司堂還不知道,這會兒聽藍景陽一問,也跟着好奇起來。
洛毅森前後左右看了看,确定無人。朝着哥幾個點點頭,壓低聲音,說:“之前我跟沈紹分析過這事,已經有了點預感。今晚沈飒證實了,我還是挺吃驚的。”
褚铮聽得直撇嘴,“別賣關子了,到底怎麽回事?”
洛毅森抿抿嘴,糾結地說:“沈紹的大哥,沈兼,還活着。”
相比褚铮的驚愣而言,司馬司堂的反應淡定很多。他僅僅是瞪大了眼睛,啞口無言而已。好吧,這樣的表情在司馬司堂的臉上如鳳毛菱角,罕見的不能再罕見了。洛毅森理解他們的心情,這事換誰聽說都會吃驚不已。
褚铮搓了搓胳膊,“尼瑪,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是,這算怎麽回事呢?詐屍?還是壓根沒死?”
話趕話的功夫,從大門的方向傳來聲音。寒冷的風随着被打開的門灌進來,吹得洛毅森縮了縮脖子。回頭一瞧,見公孫錦和沈紹并肩走在一起,在他們身邊,還有一位神采奕奕,滿頭白發的老人。
這帥老頭是誰?洛毅森暗想。
老人在沈紹和公孫錦的陪伴下一步一步走進走廊。他的一雙眼睛不偏不倚地盯着洛毅森,眼神裏說不清隐藏着什麽情緒,看上去就像一把未出鞘的利刃。
洛毅森猛地意識到,這是沈紹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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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