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3 以後少管我閑事

她扭頭看過去,隔壁桌正坐在兩穿校服的女生,大大的臉盤上都挂着黑框眼鏡,頭發全都綁成一束規整的馬尾,一看就是聽老師話的乖寶寶。

兩人長籲短嘆的正感慨,趙飲清卻越聽越發毛。

就算只是孫律的同學,她都忍不住想躲一躲。

将桌上東西全部一收,連忙搬了個地。

趙飲清在書店呆了一天,連中飯都是點的外賣漢堡,傍晚準備走的時候,不小心打翻了還剩半杯的奶茶,白色襯衣瞬間變得慘不忍睹。

她抽紙意思意思的擦了一 下,随後坐車去了附近的商場。

在趙家還沒走下坡的時候,趙飲清的日子過得甚至稱的上奢侈,在她眼裏錢從來不是錢,就是能買來各種她想要的東西的紙,她沒有什麽金錢的概念。

所以那時候有些事情做出來就挺傷人自尊的,比如說買了一堆名牌大張旗鼓的送到學校送到孫律面前。

送的人沒什麽想法,被示好的人可能覺得是踐踏。

所以趙飲清對孫律一直以來都是單純的好意,在孫律那裏卻永遠是用金錢在甩他臉。

進的是比較普通的商場,這邊的服裝店鋪經常打折,下來的價格平常人基本都能接受。

趙飲清進了一家很大衆的女裝店,挑了一件襯衣換上,把髒的裝進袋子,結完賬又走了出來。

晚上還有補課,她在考慮是回去吃飯,還是外面解決,然後再直接過去。

身後突然有人狠狠撞了她一下,緊接着就是小男孩響亮的哭聲。

趙飲清連忙轉身,看到的就是個趴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小男孩,關鍵還滿嘴的血,明顯磕到嘴巴了。

“來來來,先起來。”趙飲清俯身去拎他,男孩子很有氣性,手甩的跟風火輪似的,完全不讓趙飲清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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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路過的開始駐足圍觀。

男孩親屬也很快趕了過來,是個比趙飲清大不了幾歲的女孩子,面容如初春的楊柳清秀幹淨,眉眼柔順,給人感覺非常舒服。

她把小男孩扶起來,給他拍了拍衣服,擔憂的看着那張血跡斑斑的小嘴,小聲責備:“我不是叫你別跑的嗎?商場人太多了,這樣跑撞到人不說,還容易受傷,你偏不聽。”

小孩子委屈巴巴就一個勁的“哇哇哇”哭。

趙飲清木頭一樣的站在邊上,面對着這個溫柔如水的少女,一時不知道作何反應。

孫律的白月光都在這裏出現了,那麽孫律還會遠嗎?

趙飲清有心想扭頭就跑,死死的忍住了。

“去醫院檢查一下吧。”她幹巴巴的開口,“醫藥費我來。”

白月光叫任雪,人如其名,幹淨的就像寒冬的初雪。

就算上輩子是趙飲清的頭號情敵,趙飲清也感覺恨不起她來。

“不用了,我自己帶他去就行,小孩子調皮亂跑撞到你了,真不好意思。”

趙飲清:“沒關系的。”

任雪抱歉的沖她笑了笑,然後拽着那個小孩子走出了包圍圈,有看客好心提醒說孩子傷的有點嚴重,要抓緊去看。

她禮貌的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人群漸漸散開,趙飲清原地站着,看他們快走到出口時,從邊上面包店出來一個颀長的身影跟他們彙合。

趙飲清倏地轉身,拔腿就跑。

補課依舊如火如荼的繼續着,趙飲清依舊學的很吃力,但自以為進步還是有一點的。

這天數學課上,老師出題抽答,講臺上擺着名冊,她直接點人。

趙飲清很不巧,被點中了。

對于一個初三知識點剛鞏固完的人來說,任何高中題對她來說都 還存在難度。

在已知數據中求某兩點的取值範圍。

全班幾十雙眼睛都投放在她身上。

有人小聲說:“趙飲清最近這麽用功肯定能算出來吧?”

“這題目又沒有很難,這麽努力了要是還算不出來,那我勸她還是別學了。”

施婷婷輕笑了聲,說:“人家天天這麽用功,在學的都是初中知識好嗎?”

衆人大驚:“真假的啊?你在搞笑吧!”

“騙你幹什麽,看着呗。”

一夥人都心情微妙的盯着趙飲清,隐隐的都希望她能出醜。

趙飲清不負衆望,确實不知道答案,也就只能審個題,其他那些數字符號對她很眼熟,但她完全不認識它們。

正準備老實回答。

有人突然點了點桌子,趙飲清眼神一瞟,看到了窦娜遞過來的小紙條,上面寫着【-1,0】。

趙飲清跟着念出來。

“對的,請坐。”可能是題目簡單,居然也沒要求她上去寫過程,跟着開始往下講了。

有人撞了撞施婷婷:“你亂說的啊。”

“真的!”施婷婷着急,“我騙你幹嘛,真在補習初中知識。”

“切!”

施婷婷便臉色有點難看,她扭頭看了乖乖坐在那的趙飲清一眼,真是見鬼了,這題連她都做不出來,趙飲清怎麽可能會知道,這人腦子明明還不如她的。

下課後,趙飲清時不時的扭頭看窦娜。

埋頭做題的窦娜終于賞賜了她一眼,說:“幹嘛?”

趙飲清笑了下,小聲說:“沒什麽,剛才謝謝呀。”

窦娜抿了抿嘴,雖然知道趙飲清成績差,之前也一直是個不學無術的貨,但最近确實有在認真用功,效果怎麽樣先不說,反正那股子認真勁她是看着的。

同桌想學好,沒有不幫的理是不是?

窦娜說:“以後有不懂的就問我,有時間的話我可以教你。”

趙飲清意外的睜大眼,緊接着道了聲謝。

這之後趙飲清跟窦娜的接觸多了起來,不過她也不是不識相的人,但凡窦娜自己忙的時候,都不會打擾她。

就這樣時間很快滑到了月考,考場是按成績排的,所以趙飲清被安排在了八班,前後左右都是一幫學渣。

以前跟這幫學渣還很有的聊,現在卻隐隐有點對立的意思。

趙飲清宛如被孤立的坐在那,不過也無所謂,這個身軀裏藏着26歲的靈魂,已經不屑于跟她們同流合污了。

“喂,趙飲清,這次準備考第幾名啊?”

另一個人說:“目标是不是要進全班前十呀?”

有人忍不住笑出了聲,又一個跟着打趣說:“這有什麽好笑的,人都天天跟着好學生混了,提升點名次不是很正常。”

只有施婷婷心裏最清楚這位其實依舊是個繡花枕頭爛稻草,卻佯裝好心的說:“你們這是幹嘛呢,飲清在家裏現在都是學到後半夜的,你們有幾個能做到?”

“哇!學這麽晚啊,天吶,那可不僅僅是前十了,得前三了吧!”

衆人一陣哄笑。

趙飲清拿着可随身攜帶的小本本在背單詞,這會将小本子往兜裏一放,突然起身迎着一幫意味深長的視線往前走。

到施婷婷身邊時突然停下,沖她扯了扯嘴角,俯身湊到她耳邊說:“你是不想再寄人籬下了嗎?我可不介意把你們兩母女掃地出門。”

施婷婷面容一僵,眼神有明顯的慌亂和恐懼閃過,她怎麽突然忘了,趙正陽對這個女兒還是極寵愛的,自己得靠着趙家過日子,現在居然在挖苦諷刺趙家的掌上千金。

後背猛地襲上一陣冷汗。

趙飲清站直身體,冷眼與她對視,說:“以後少管我閑事。”

她轉身出了教室去衛生間。

這一圈靜了幾秒,有同學不屑的“切”了聲,說:“什麽玩意,婷婷她跟你說什麽了,是不是威脅你了?”

施婷婷臉色難看的轉過頭,說:“別管她了,想想怎麽應付考試吧。”

晚上,卓志英見施婷婷情緒不怎麽好,便把人叫過來詢問。

施婷婷把白天那事一說,卓志英跟着臉一拉,冷冷的“哼”了一聲,說:“寄人籬下?我倒是要讓她好好知道什麽叫寄人籬下。”

“我們又不姓趙,她說的也沒錯。”

卓志英轉過頭,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兒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摸了摸她的臉頰,緩了語氣說:“你記住,就算我們不姓趙,這裏的一切也都是屬于我們的,這是遲早的事情。”

奢華的主卧內。

趙正陽躺在床上,卓志英趴在他胸口,薄毯半蓋,微光暧昧,空氣中都是情愛過後的味道。

房事後正式吹枕邊風的好時機。

卓志英瞟了眼正一臉滿足的趙正陽,開口說:“婷婷這兩天情緒不太好。”

趙正陽“嗯”了聲,意思意思的問了句:“怎麽了?”

“好像是兩個女孩子吵架了,以前不是同進同出關系挺好的嘛。”

趙正陽說:“現在不也同進同出着嗎?”

“現在也就車上是同進同出了,婷婷說她好幾次找飲清說話,飲清沒理她,也不知道是哪裏得罪她了,我們雖然住在這裏,我自己受點委屈是沒什麽,但是不希望婷婷也跟着看人臉色,我就這麽一個女兒。”卓志英說着越來越委屈,跟着就要掉淚的意思,“我欠她的太多了,總不能連最基礎的生活都沒法給她。”

趙正陽拍拍她的肩,哄勸道:“你想多了,飲清心大,可能那會正在想別的,小孩子家的事別太操心,明天可能交情就比誰都好了。”

卓志英咬了咬唇,觀察着趙正陽的臉色,緊接着就說:“你總歸是幫你女兒說話的。”

她說着就要起身去洗漱。

趙正陽一把拉住她:“好好好,我知道了,我找時間去說說她,讓她收收大小姐脾氣。”

他低頭在卓志英光滑的肩頭親了口,低聲說:“滿意了吧?”

“哼!”

“最近項目做的不錯,明天給你打點錢,去找小姐妹玩玩,散散心。”

卓志英 這才重新露了笑臉。

月考結束,隔天就出了成績,排名也跟着到來。

趙飲清從下往上掃自己的名字,終于走出了倒數前十,待在了倒數第十一上。

進步還算是有的,雖然不大,但趙飲清自己很滿意。

笑眯眯的去找窦娜的名字,赫然在前三的位置。

正常,人本來就是大學霸。

趙飲清扭頭就說:“恭喜啊,你在第二耶。”

窦娜擰着眉,胖乎乎的臉上并不見高興,說:“你的排名怎麽這麽靠後。”

“還好啦,已經進步了,下次再努力點就好了。”

窦娜:“這樣的努力程度怎麽着都得上升個十名差不多。”

她還沒開口,邊上有人輕笑。

“哇,趙飲清學成這樣居然落在41的位置耶。”

“我們這幫每天純玩的是不是心裏可以平衡了?”

“哈哈哈,我要是有她一半勁頭,不說前三,中上總有了。”

“是說,我一個沒做過作業的人都比她考的好。”

“腦子這個東西,真是因人而異。”

冷嘲熱諷的這群人都是跟施婷婷關系較好的,以前跟趙飲清交情也不錯,那時候也沒覺得他們有多差,現在轉過頭來再看,真的是一幫垃圾。

窦娜皺了皺眉,看了趙飲清一眼。

趙飲清:“沒事,我們走,我去背單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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