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27(下) 趙飲清嘴角一勾,滿臉諷刺……
“你怎麽在這?”
孫律從樹下走出來, 臉色看過去很不好,他朝遠處望了眼,說:“剛才那人是誰?”
“朋友, ”趙飲清說, “怎麽了?”
“什麽朋友?”他緊緊的盯着趙飲清,不放過她臉上洩露的絲毫情緒。
臨河的風吹過, 樹葉沙沙作響,他們站在暖色的夕陽下,空氣裏有燥熱的氣息。
橋上有私家車不停湧進,是歸來的上班族,暑期被關在家的孩子開始出來放 風,時不時自橋上跑過。
趙飲清跟孫律面對面站着, 對于他這個問題, 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當然也覺得他略帶質問的語氣并不合适。
她想了想, 最後吐了四個字:“無可奉告。”
說完轉身就走了, 腳步輕快,一個拐彎就不見了。
孫律站在原地,垂在身側的手緊了松, 松了又緊, 他很難描述現在的心情,嫉妒憤怒不甘?好像都有,又好像都不搭邊。
比這些要更複雜一點, 也更深刻一點。
這跟看到趙飲清和秦宇站在一塊時的感受是不一樣的,可能知道這兩人是同學,秦宇有什麽想法都起不了水花,心裏有底, 也就生不出太多別的情緒。
今天這位就不一樣了,有着太多未知,未知的東西,總是令人沒有安全感。
尤其……最後那一幕,兩人合吃一份蛋糕,這個行為本身就過于親密了。
他們的表情還那麽的……
孫律猛地轉身,面朝河道用力吐了口氣,沒讓自己再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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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意義,一個人在這邊生悶氣,并沒有實際意義。
他茫然的看着西邊璀璨的夕陽,過去很久才往回走。
趙正陽這天依舊沒有回來,但是他知道這天的特殊,往趙飲清的賬號裏打了一筆數目可觀的零花錢。
晚飯趙飲清沒下去吃,有段時間沒刷題了,她洗完澡後便坐在桌前刷了一套,刷的磕磕絆絆十分的不順利。
趙飲清皺眉,心情不是太好,這個暑假過的有點沒心沒肺了,她開始擔心自己的成績會保持不住。
不是有天賦的選手,只能靠後天努力,一絲懈怠都不該有。
晚九點,她肚子餓了。
趙飲清去樓下找吃的,她驚訝的發現客廳電視開着,停在央視九套,正在播放《寰宇視野》,而孫律靠在沙發上睡着了。
她只掃了一眼,就轉去了廚房。
冰箱裏放了不少東西,趙飲清不準備下廚,打算找點零食墊肚子。
她看到了冰箱最上層放着的一只蛋糕盒,然後又看到了放在旁邊的一盤炒面。
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似乎好像是給她的。
誰準備的?張嬸暗地裏準備的?但怎麽沒說起?
趙飲清又扭頭看客廳,随即吓得倒吸一口氣。
孫律不知道什麽時候默默跟了上來,這會正靠廚房門看着他,一點點點點的聲音都沒發出來。
趙飲清叫道:“你怎麽都不吭個氣的,人吓人吓死人好嗎?”
孫律走到她邊上,看冰箱,将蛋糕和面拿出來,說:“餓了?”
趙飲清下意識的“嗯”了一聲。
孫律說:“ 面冷了,給你重新炒一份。”
趙飲清剛說不用,孫律已經将那盤面倒進了垃圾桶。
“可以先吃幾口蛋糕壓一壓。”他拿鍋開火,倒油。
趙飲清也才看到竈臺上還放着一份面留着備用。
孫律下火的動作娴熟,不過也正常,這人本身就會做飯做菜,做碗炒面,也不是難事。
切碎的香幹,肉片,鹹菜等配料,也在一個碗裏放着。
趙飲清說:“你怎麽知道我生日?”
油鍋聲音噼裏啪啦響,孫律拿着鍋鏟都不帶停的,這個問題他沒回答。
他在比較早的時候無意間聽到過趙正陽提起,然後就記住了,他不是特意要去記住,就是忘不掉而已。
這實話能說嗎?說出來算什麽呢?
孫律将炒面出鍋裝好,轉身發現蛋糕還在原位,拆都沒拆。
“不吃一口?”
趙飲清說:“今天吃過蛋糕了,沒什麽興趣。”
孫律停了一下,往廚房外走:“那過來吃面。”
他幫着把面端到桌上。
趙飲清拿了兩幅碗筷過來,放到平時他們吃飯的位置。
聞到香味,肚子感覺就餓的更厲害。
趙飲清沒客氣,夾了滿滿一碗開始吃。
孫律把留起來的配菜放到她手邊,說:“如果不夠鹹,就另外加。”
“挺好的。”鹹淡适中,面條不會偏軟,也不過硬,味道非常好。
孫律起身,又給她去拿了罐冰鎮可樂過來。
滾燙的炒面搭配着冰涼的可樂,非常舒爽的感覺。
這晚的夜宵,趙飲清吃的很滿足。
她吃完兩大碗後,才擡頭看對面。
孫律沒動筷子,只是坐那看着她。
見趙飲清望過來,他說:“以前生日吃面嗎?”
“不吃,我也很少過生日。”
孫律說:“簡單吃個長壽面還是要的。”
趙飲清扯了下嘴角,她知道這是孫律自小養成的習慣,每年生日劉思琪都會專門給他做一份。
他的生日是什麽時候來着?
哦,好像是大年初三,很大的一個生日。
以前趙飲清都會費盡心思給他準備,但每次他都不當回事,次數一多,趙飲清漸漸的也就不那麽上心了,不過那天的祝福短信還是按時發給他,很少得到回應。
不過今年,趙飲清都沒想起來這事。
她看了眼時間,已經不早了,将自己的碗筷一收,準備回房。
孫律依舊在餐桌邊坐着,很沉默,不知道在想什麽。
趙飲清說了句:“你不上去嗎?”
他看過來,眼神淡淡的,說:“嗯,我再坐一會。”
趙飲清便徑自上了樓。
孫律望着二樓的方向,好久才起身,走去廚房,他把那只蛋糕拆開,一只純白的奶油蛋糕,邊上有簡單的不怎麽精致的裱花,最中間是生日快樂的英文字 母。
他特意起了個早,去市區親手做的,覺得這樣能更有誠意一些,跟趙飲清的相處能融洽更和諧,他甚至都幻想過趙飲清接到這只蛋糕時的表情,可能驚訝,驚喜,又或者會害羞不好意思。
怎麽都沒想到,最後會送不出去,連被她掀開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
這一天簡直過的諷刺,他就像個十足的笑話,自娛自樂了一天。
他苦澀的勾了下嘴角,又搖了搖頭。
把蛋糕跟第一次的炒面一樣,進了垃圾桶。
兩天後,8月28日,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趙飲清開門見到趙思迪,臉一下就綠了。
對方倒是眉開眼笑,開心的不得了。
趙飲清看她在門口換鞋,忍不住還是問了句:“你怎麽來了?”
尾随在後的高谷秋說:“思迪來這邊上學呀,這學期開始你們就是同學了,飲清看在伯母的面子上,可要多多照顧你姐姐。”
趙飲清舔了舔後槽牙,一時居然也不知道該怎麽應對。
眼睜睜看着這兩位笑眯眯的進了門,一通亂轉後坐在了客廳,不客氣的開了電視,指揮保姆給倒水。
趙飲清緩慢關了門,走過去看了她們一眼。
張嬸泡了茶水過來放到她們面前,趙思迪倒還知道說聲謝謝。
高谷秋招呼趙飲清坐,說陪着聊聊天。
趙飲清坐了,心想我看你能聊出什麽名堂了。
上輩子并沒有經歷這一出,趙思迪一直安分的呆在屬于自己的小地方,趙飲清基本沒在這人身上費過心。
重生一次,或許是部分人生軌跡有所偏離,導致了一些連鎖反應,就像趙正陽跟劉思琪勾搭上了,還住進了這裏,現在連高谷秋母女都找上了門。
趙飲清撈了幾顆提子,一顆顆慢慢往嘴裏塞。
一邊的高谷秋正在感恩戴德趙正陽的幫助,沒有這位大爺開後門,他們是怎麽都沒能力進英才的雲雲。
趙飲清将提子皮嚼碎了一吐,說:“你們住哪?”
高谷秋一愣,随後理所當然的說:“當然是住這裏了,你們家房子這麽大,房間都空着吧,飲清啊,你給伯母挑個好點的,光照好一點,幹爽一點的房間,我頸椎不行,房間太陰冷會不舒服。”
趙飲清有心理準備,這話出來一點不意外,但還是氣悶。
她說:“這邊的房間都沒收拾過,不适合住人。”
“收拾房間這不會小事嘛,你家這麽多阿姨在,一天都不用就能收拾出來了。”高谷秋觀察着趙飲清的臉色,應該是估摸出了點意思,話音一轉又說,“實在不行,我們自己收拾也可以呀,反正也沒 缺胳膊斷腿是不是?”
趙飲清笑了笑,又撿了兩顆提子吃。
高谷秋:“對了,你爸什麽時候回呀?”
“晚上吧,也有可能不回,怎麽?你們過來沒給他打電話?”
高谷秋:“沒呢,心想着你們家反正總有人在的,就沒打。”
趙飲清“嗯”了一聲,态度不冷不熱。
兩母女幹坐了會,氣氛有點尴尬,高谷秋突然拍了拍膝蓋,說:“房間都在哪呀?我們要麽先去看看房間?”
趙飲清低着頭,長發散在兩側,看不清表情,沒吭聲。
高谷秋皺了下眉,催了聲:“飲清,伯母跟你說話呢。”
趙飲清抽紙擦了擦手,說:“等我爸回來再說吧,說不定對你們有另外的安排呢,或者你先給他打個電話?”
高谷秋神色微不悅,但沒再繼續多說。
時間是中午10點15分,再一個小時左右就要吃中飯。
趙飲清讓她們先坐,自己起身回了趟房。
一進門,就給趙正陽去了電話,劈頭蓋臉的将這事一說。
趙正陽“啊”了一聲,說:“她們就這麽來了嗎?”
“不然呢?”趙飲清一肚子火,“為什麽你要幫趙思迪轉到英才?”
趙正陽:“那她爸找我幫忙了,我還能拒絕?”
親兄弟,又不是多難的事,平時也沒開口勞煩過他什麽,現在就這麽一次,怎麽可能不搭把手。
趙飲清吐了口氣,說:“她們不能住家裏。”
趙正陽:“知道了,這事你別管了,收收脾氣,她們難得過來,別鬧得不愉快。”
趙飲清将電話一擱,還是一想起來就窩火的很。
她拿出手機調了首輕音樂出來,想着聽一會消消火。
中午的陽光透過紗窗投下斑駁的陰影,室內空調持續工作着。
趙飲清又找了瓶香水出來,按了幾下噴頭,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
房門這時候突然開了,趙思迪咋咋呼呼的聲音伴随着她的腳步聲傳了過來:“哇,飲清,你噴的什麽這麽香,真好聞。”
趙飲清将蓋子一蓋,轉身看她。
趙思迪目光一下落到她手上,長長的瓶身,粉色的液體在裏面橫躺着:“就這個嗎?什麽香水?”
趙飲清說了個名字。
趙思迪:“貴嗎?”
“不貴。”
“多少?我也去買一個。”
“一千左右。”趙飲清拉開抽屜,将香水随手扔進去。
趙思迪盯着那只抽屜,乍一眼看到裏面有一堆瓶瓶罐罐,她徑自走過去,直接拉開了看,又是一陣驚嘆,說:“你有這麽多香水啊?”
趙飲清站在邊上,微微低頭,斜視着她,“嗯”了一聲。
趙思迪摸摸這個,摸摸那個,突然撈出一瓶只剩一半的透明香水瓶,放到鼻尖聞了聞:“哇,這個也好聞耶,送我行不行?”
趙飲清 嘴角一勾,滿臉諷刺的看着她,淡淡的啓唇:“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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