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37 孫律默默的看着她走遠,離開自己……

一頓早飯, 吃的很有點要消化不良的樣子。

他們往出口走,一邊在手機裏查詢了下B市可游玩的景點。

“科技館、玉園、野生動物園、老街、還有幾個古鎮,玩的地方不少, 你最想去哪?”孫律一邊低頭看手機, 一邊問她。

“玉園吧,我聽說裏面有個很大的寺廟, 我想去看看。”她說。

“那今天也住那附近吧,我們先去放行李。”

趙飲清同意:“好。”

打車過去,花了一個多小時,到了下榻的酒店登記入住。

前臺多看了他們兩眼。

趙飲清說:“我們是單人房兩間。”

“好的,請看這邊。”她示意看攝像頭,身份确認無誤後, 将兩張房卡推了過來。

五樓, 對門的位置。

趙飲清走到窗口, 底下車水馬龍, 她拉上紗窗, 去衛生 間洗了把臉,還沒擦幹,就有人敲門。

她抽紙巾随意往臉上一抹, 過去開門。

孫律站在門口, 說:“我們幾點出發?”

“我都可以。”

“那現在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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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等我一下。”趙飲清回身背了個随身包,将手機和證件放好。

玉園距離這邊大概有3公裏, 沒有叫車,直接走過去的,一路看周邊陌生的街景,也有另一番滋味。

到地點後, 買票入園。

已經是暑假,但可能是天氣已經炎熱,所以這一天游園的人并不多。

趙飲清戴了頂太陽帽,手臂上套了冰袖,防曬措施做得還可以。

行了一陣,額頭開始冒汗。

趙飲清暗罵自己腦袋有坑,大夏天的,跑戶外做什麽,室內游玩項目那麽多,難道不香嗎?

孫律遞水給她。

趙飲清接過喝了幾口,說:“你不熱嗎?”

兩人踩着鵝卵石走,陽光自樹冠落下,一片斑駁。

孫律半張臉被帽檐遮着,側臉看過去依舊是冷白的膚色,沒有一點燥熱的氣息。

他說:“有點,要不要找個地方坐坐?”

“坐外面太熱了。”趙飲清皺了皺眉。

“我剛才聽工作人員說,裏面有超市,再走一點應該快到了。”

他看了眼趙飲清已經熱紅了的臉,說:“後悔了吧,跑這來。”

“我怎麽聽到幸災樂禍的意思了?”

孫律說:“并沒有,地方可是你挑的。”

“那你也沒提醒我天這麽熱,走路不合适是不是?”

孫律笑了下:“好吧,我的錯,喏,超市到了。”

就在湖對面,古建築樣式,外面放了一排的桌椅,每張桌旁戳着太陽傘,超市門朝南開着,露出裏面隐約的貨架。

兩人走到室內,一陣清涼,趙飲清舒服的吐了口氣,從冰櫃撈了瓶礦泉水,去裏面的休息椅上坐了。

裏面休息的人不少,大媽居多,背着背包,帶着旗幟,不少人頭上戴着印有某某旅行社字樣的鴨舌帽。

吵吵鬧鬧的講着某地方言,趙飲清聽不太懂。

孫律坐到她對面,說:“等會還逛嗎?還是直接回去?”

“休息會再說。”

“嗯,回的話可以做園區電車。”

趙飲清應了聲,轉頭看外面的園景,懶的一點都不想動。

他們沒有返回,很湊巧,半小時後日頭被厚厚的雲層遮住,熱度瞬間就消了不少。

室內的人趁着當下的好天氣,都湧了出來。

趙飲清看西邊層層往上爬的烏雲,說:“說不定等會得下雨。”

“雨下一場也好的,涼快點。”

風開始變大,湖面起了波紋,樹冠輕微搖晃 發出細碎的聲響。

往上一點就是禪寺了,黃色的牆體隐在墨綠的樹叢中,随着走動面積逐步增大。

趙飲清在外圍晃悠了圈,走入大殿,有兩位僧人,一位坐在門口,桌面上放着解簽資料。

一位坐在蒲團旁,随着香客的跪拜敲鐘,手邊一只功德箱。

趙飲清也上去拜了拜,結束後往功德箱丢了一百塊錢。

出來後,孫律問她求的什麽。

她說:“身體健康。”

在園內吃的中飯,随後走九曲回廊,過月老祠,看天壇,然後往出口走。

這時的天色已經烏雲壓境,銀光劃破天際,雷聲滾滾。

走到出口沒十秒,暴雨襲來,豆大的雨水噼裏啪啦的砸下。

兩人在檐下的方凳上坐着,趙飲清低頭刷了會手機,又看眼霧蒙蒙的雨簾。

孫律說:“再過會就能停了,夏季雷雨下不久的。”

“嗯,”趙飲清點頭,“沒事,我們也不趕時間。”

“你在玩什麽?”

“消消樂。”趙飲清正卡在那,找不出同色系的方塊,剩餘步數3,還得再吃掉一個餅幹。

孫律側頭看了會,說:“不知道怎麽走了?”

“我還在找呢!”

又過了會,趙飲清已經浪費了一步,孫律點了點屏幕:“這裏。”

“哦,哎,我居然沒看到。”

她把位置一移,起了連環效應,屏幕炸翻,在最後關頭超額完成了任務。

坐那又玩了幾局,雨終于停了,太陽又露了出來。

他們坐車回了酒店,時間還很早,孫律說:“是休息會,還是直接去下個景點?”

“明天去吧,我想睡個午覺。”

各自回房,趙飲清先去洗了個澡,随後爬上床睡覺。

可能是太累了,一睡着就做夢,場景一個接一個,亂七八糟,等再次睜眼時卻什麽都記不得了。

室內光線昏暗,趙飲清恍惚着有點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暗,有人在敲房門。

“來了。”她快速抓了幾下頭發,下床去開門。

門口站着孫律,沒想到趙飲清會是一臉睡眼惺忪的狀态,他驚訝了下:“你還在睡?”

“嗯,很晚了?”

“六點多了。”

她皺了皺眉,說:“這麽晚了。”

“睡了三個多小時,你晚上不用睡了,洗洗臉,去吃飯了。”

趙飲清“嗯”了一聲,回房去衛生間洗漱。

孫律跟在她身後走進來,窗簾拉的密密實實,床頭燈開着,被子在床上裹成一堆,行李箱打開躺在地上,衣服散亂出來。

衛生間一陣“嘩嘩”的水聲,沒多久趙飲清走了出來。

額發濕漉漉的,小臉光潔清亮,她拿了乳霜出來往臉上一抹,背上包:“ 走吧。”

“不梳頭發了?”

“哦,忘了。”趙飲清又回身去了趟衛生間,再出來時頂着一個丸子頭,夾着一個毛球發夾,特別可愛。

孫律多看了她兩眼,前後出了門。

到前臺詢問附近美食,問到一家口碑比較好的全牛火鍋,便過去吃了一次。

之後就沒事幹了,就近散了會步,再回來時間依舊很早。

問前臺買了兩副撲克。

孫律說:“有賭注嗎?”

“都行啊,你想賭什麽?賭錢還是賭酒?”

電梯一停,兩人往房間走,孫律把玩着手上的撲克,說:“酒錢這個東西太俗了。”

“你說。”

“賭問答吧,贏的問,輸的答。”

兩人對視了眼,趙飲清說:“哪來那麽多問題可以問?要麽三局兩勝算一次。”

“可以。”

打牌的時候沒點零食也不行,又下去逛了趟超市,随後到趙飲清房間。

第一次是趙飲清贏的。

她一邊洗牌,一邊想問題。

孫律坐在對面喝紅茶,靜等。

趙飲清說:“你覺得今天天氣怎麽樣?”

孫律轉了轉水瓶,淡淡的看着她,說:“還可以。”

第二輪,又是趙飲清贏的。

她說:“你牌技不行啊。”

孫律笑了下:“不常玩,手生。”

趙飲清說:“我也不常玩。”

她洗牌洗到一半問他:“明天逛哪裏?”

“我都可以,随你。”

“我想去海洋公園。”

孫律“嗯”了一聲。

第三輪,孫律贏了。

趙飲清“哈哈”笑,說:“終于不用洗牌了,累死。”

“等會你贏了,我也幫你洗。”孫律将牌撈在手上,擡眼看她。

趙飲清盤腿坐着,嘴巴咬着吸管,眨了眨眼。

孫律說:“知道我喜歡你,你什麽心情?”

“……”趙飲清移開視線,面對這麽直白的問題突然一陣尴尬,她近乎敷衍的說,“有點驚訝。”

“為什麽?”

“我們平時交情又不好,誰會往那方面想。”

孫律皺眉:“你覺得我們關系不好?”

趙飲清張嘴要回答,突然反應過來,說:“說好了贏了只問一個問題的。”

孫律低頭,迅速發牌。

随後……

“我想争取,你覺得我會不會贏?”

“不會。”

“你有多喜歡那個男的?”

“不好說。”

“回答無效,太模棱兩可了。”

趙飲清撇了下嘴,說:“挺喜歡的。”

孫律抿唇,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接着發牌。

“你一共喜歡過幾個人?”

“兩個。”

“還有一個是誰?”

趙飲清擡眼看孫律,心說還有一個就是上輩子的你。

“不玩了,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好,不問這個,換一個。”孫律稍作思忖,謹慎的說, “你無法接受我的最大原因是什麽?”

趙飲清看他,撞進對方略重的眼神中,說:“因為你叫孫律。”

孫律一愣,随後突然把牌一扔,冷笑了聲,說:“我真是腦子有坑,問你這種東西。”

起身,快步走出了房間。

時間是晚上九點多,趙飲清還一點不瞌睡。

她嘆了口氣,将床上的牌一收,拿了遙控器,靠在床頭看電視。

第二天,兩人去了海洋館和老街,全程沒怎麽交流,第三天去了科技館,下午準備返回。

坐車路過A大,看着巍峨校門,趙飲清扭頭看孫律,說:“我去跟他見一面,我們車站碰面。”

孫律涼涼的看過來,不吭聲。

趙飲清說:“或者你也進去看看你朋友?來都來了,不見一面就走,說不過去。”

“沒什麽說不過去的,我跟她沒關系。”

趙飲清說:“那随你,師傅,麻煩前面停車。”

這個當下,她就是想見付澤,他們的距離明明這麽近,憑什麽不能見面,憑什麽要孫律說了算?

車子一停,趙飲清說:“車票反正買了,我會提前半小時到車站的。”

孫律冷着臉看別處,沒理她。

趙飲清也不管了,從後備箱拿了自己的行李,一邊低頭給付澤打電話,一邊朝A大走。

通過車窗,孫律默默的看着她走遠,離開自己,走向別人。

付澤接到趙飲清電話時正在宿舍吃泡面,他愣了一瞬,随即連忙說:“等我一下,馬上過來,南校門嗎?”

“東邊的。”

“好,馬上。”

付澤一邊說,一邊起身保存文件,匆匆跑衛生間去洗漱。

宿舍還有一個人,叫郭洪凱,穿個背心短褲在那敲鍵盤,這時停了一下,說:“你要出去啊?”

付澤在衛生間裏喊:“嗯,有朋友過來找我。”

“誰啊?這麽急吼吼的跑去打扮。”他扭頭趴椅背上,對着廁所方向笑道,“讓我猜猜,不會是董妙璇那女人吧?”

付澤從衛生間出來,将衣服一脫,露出精幹的上半身,從床上撈了一件墨綠色短袖穿上,說:“你別跟我提她。”

“哇,你這态度可有點傷人了,董妙璇不至于這麽差吧,校花輪不到,班花的位置勉強還是可以坐一坐的。”

付澤又換了條褲子,說:“我對她沒興趣,你們以後在我這少提。”

“負心漢。”

付澤沖他一笑,說:“心都沒給過,怎麽負?”

“你的心在哪裏?”

“你猜。”

郭洪凱看他在那邊俯身幫鞋帶,說:“不會是你口中的那個小妹妹吧?”

付澤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卧槽,真的啊,今天來的不會就是她吧?”郭洪凱突然就激動了,兩腳一撐 ,滑過來,“哎哎哎,捎上我呗,我也跟着去看看。”

“滾!”付澤起身,風似的刮了出去。

二十分鐘後,付澤看到了等在校門口的趙飲清,坐在行李箱上,兩只腳來回晃蕩,頭上一頂黑色的漁夫帽,此刻正看着別處。

付澤快速跑過去,趙飲清轉頭看到他,一下從行李箱上跳了下來。

“今天怎麽會過來?”

趙飲清笑着說:“這兩天在附近玩,今天正好路過,所以來看看你。”

“走。”付澤高興的接過她的行李箱,一手牽住她的,“哥哥帶你逛校園。”

對A大,趙飲清還算熟,但這天也佯裝第一次進來,跟着付澤的腳步一寸一寸的走過曾經記憶裏的校道。

已經是暑期,學校裏看不到幾個人,有些場館也關着。

付澤帶她去了自己常去的圖書館,給她指自己經常坐的位置。

話裏行間都是付澤平時的生活信息,一點一滴的透露給趙飲清,讓她知道他往常是什麽模樣。

趙飲清喜歡這種被拉着融進另一個人生活的感覺,這代表了被尊重,被重視,能清楚衡量自己在對方心中的分量。

給了她足夠的安全感。

進了校內的一家甜品店,孫律給她點了一杯橙汁。

“什麽時候走?”

趙飲清看了下時間,說:“最多再玩一小時就要走了。”

“這麽快?”付澤皺了皺眉,“不多留幾天了?”

“買了今天的票,一定得走,無緣無故留在這,我爸都得說我了。”

付澤理解的點頭:“也是,女孩子在外面,是要多注意點。”

他沉默下來。

趙飲清喝了幾口橙汁,快速看了他一眼,說:“大不了我過陣子再來玩,到時候多待幾天。”

付澤挑眉,意外的看她,輕輕的笑:“這麽毫無保留的奔向我,真的好嗎?”

趙飲清一愣,随即耳根子有點發熱,說:“我就随口說說。”

“不要随口說說,我喜歡你來找我。”付澤雙手搭在桌沿,臉上的笑容明亮又溫暖,“不過今天我還想跟你多待一會。”

趙飲清為難:“可是……”

付澤說:“我陪你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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