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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發揮,這才與北大失之交臂。洪長安大學時勤工儉學,一心想要考入北大數學系讀研究生。
寧行處有惜才之心,因此對他格外照顧。
此時,寧行處看見了剛進屋的寧恒,正要招呼他來吃餃子,忽然發現不對。
“咦,你嘴怎麽紅紅的?受傷了?”
寧恒不動聲色地捂住嘴:“不小心跌倒了。”
實際是吻太久,萬惜怕被人發現,咬了他。
寧行處不疑有他,囑咐道:“小心點,你去收拾下,馬上吃飯了。”
寧恒應了聲,上了樓。
寧行處看着兒子的背影嘀咕道:“哎,都要念大學了,走路還這麽不小心。”
其餘學生都是年輕人,相互對視一眼,有點尴尬。
恩,該不該告訴老師他兒子的嘴不是能摔出來的呢?
算了,還是保護好老師的純潔心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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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的時光總是短暫,假期眨眼間便結束,萬惜依依不舍地跟寧恒道別,回到了省隊。
原本以為在寧恒去北京前,至少兩人還可以趁着周末見幾次面,可沒想到剛回到省隊,萬惜便被關了起來,進行封閉式集訓,準備參加省運動會。
幾個月後,在省運動會射箭項目中,萬惜又獲得了一枚金牌。
省隊射箭隊教練高秋之前對萬惜并不算太看重,可相處時間越長,她越發現萬惜在射箭方面很有天賦。更重要的是,萬惜心理素質過硬,勝不驕,敗不餒,每場發揮都很穩定。
她就像是一只拉滿弓的箭,勢不可擋。
高秋開始将萬惜作為重點培養對象,格外拔出精力對她進行指導,想要讓其在下半年的全國射箭比賽中為省隊奪得名次。
如此一來,萬惜幾乎是住在了省隊,完全沒時間外出。
而暑假時,省隊射箭隊又将隊員們給拉到了專門的射箭基地進行封閉式集訓,為全國射箭比賽做準備。
集訓異常辛苦,不僅要求射箭,還要進行各項專項力量,核心力量訓練,另外還有平板撐,10公裏跑步。
射箭看似是項靜止運動,但對運動員的核心力量和專項體能要求極高。女運動員的弓弦大約在39-42磅,每日大約需要撒放500支箭。
再艱苦的訓練,萬惜都熬了下來,集訓中,她射出的每箭,基本都是在8環以內,成績穩步上升。
經過隊內測試選拔,萬惜獲得了參加全國射箭比賽的資格。
賀成霜雖然也獲得了參賽資格,但心理素質較差,成績起伏不定。
教練高秋這天在訓練後,将她單獨留下,訓斥提醒了一頓:“你這段
日子狀态是越來越差了,一定要打起精神,你看萬惜,現在進步多大,你得向人家學習。”
賀成霜先是忍耐着,之後聽見萬惜的名字,終于忍不住沖口而出:“教練我不服!你明明就是偏心!你還私下給萬惜訓練過!她進步能不大嗎?”
高秋氣極反笑:“我偏心?你扪心自問,剛來的前半年,我是不是也這麽對你偏心過,是不是也私下給你訓練過?可是你呢?你回報我的是什麽?成績不見提高,反而下降!我看你現在別說萬惜,就連黃歌歌都比不上了,如果你繼續這樣下去,趁早別學了!”
高秋說完,氣極拂袖而去。
賀成霜握緊拳頭,眼眶微紅。
是嫉恨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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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寧恒去北大前,兩人到底也沒見上一面,只能依靠着手機聯系。
寧恒在北大數學系裏,過得也并不輕松。
北京大學數學科學學院是着名的天才怪才雲集學院,江湖上稱為四大“瘋人院”之首。
能進入北大數院的都是理科狀元,競賽保送生等全國頂尖數學尖子生。數院中的競争也格外激烈,經常有學霸型人物承受不了壓力,休學退學。
即使是寧恒這種天才,也是需要全力以赴。
雖然都忙碌,但萬惜和寧恒還是堅持每天互通電話,似乎只要聽見對方的聲音,疲倦便會煙消雲散。
這天,萬惜剛和寧恒通完電話,回到寝室。打開門,只見裏面漆黑沉靜。賀成霜躺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
萬惜放緩了腳步,正準備跨入,忽然眼角瞥見了地面上的一道凝光。
她蹲下身子,定睛望去,發現那是一攤油。
如果她踩下去,必定會摔倒,手碰到地面,大概率會受傷,那麽接下來的全國射箭比賽,将無法參加。
萬惜擡眸,看向背對着自己的賀成霜。
她抿了抿嘴,最終沒說什麽。
隔天,她在食堂裏将這件事告訴給了黃歌歌和大師兄。
“太惡心了,我要打死她!”黃歌歌撸起袖子就要沖。
大師兄忙将她給按住:“打架會被處分的,至少是三千字的檢讨哦。”
體育生最怕寫小作文,還是三千字,黃歌歌立即顫抖。
“主要是沒證據,她也不會承認的。”萬惜也将黃歌歌拖住。
黃歌歌只得作罷,忽然又想到什麽,拍手道:“對了,寧哥哥聰明,你告訴他,讓他幫你想辦法出氣。”
萬惜搖頭:“不行,他們馬上要期中考,據說難度很大,很容易就不及格到懷疑人生,不能這個時候去打擾他。”
黃歌歌感覺自己吃了一嘴狗糧,瞬間有想談戀愛的沖動。
她悄然轉頭,看向身邊的大師兄。
五官俊朗,唇紅齒白,實在是妙人一枚。
如果不是嘴裏正毫無形象地叼着一只大雞腿的話。
黃歌歌收回了目光。
算了,清醒點,不能饑不擇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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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的全國射箭比賽地址,選在了南城。
因為距離近,南城省隊射箭隊決定提前一天再去比賽場地入駐。
臨出發的頭一天晚上,淩晨三點,賀成霜起身,看向對面床上沉睡中的萬惜,眸內閃過冷凝的光。
随即,她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寝室,來到了寝室旁不遠處的射箭場器具保管室。
所有運動員的弓箭,都統一在這裏存放。
射箭比賽中,運動員的弓箭都是自己帶去。因為每把弓箭不同,運動員需要很長時間來熟悉,适應,調整。如果臨時用其他的弓箭,必定會影響成績。
賀成霜私下配了器具保管室的鑰匙,鑰匙在鎖眼中一擰,“吱呀”一聲,她推門走了進去。
不敢開燈,她借用手機的光,找到了萬惜的那把弓。
嫉恨讓她铤而走險。
她要毀壞這把弓的主器材,她不能再讓萬惜在全國射箭比賽中奪得金牌。
正當賀成霜拿出小刀,朝着那把弓伸去時。她身後的黑暗裏,忽然響起了“嗖”的一道利箭破空聲。
下一秒,一只箭準确地射在了她身旁的木櫃上。
和賀成霜的身體擦肩而過。
反曲弓殺傷力很大,穿透力強,有致命威脅。
人類對危險的本能,讓賀成霜發出了道劇烈的顫抖,當即癱坐在地上,渾身冷熱交加。
随即,房間燈被人打開。
賀成霜轉頭,看見了拿着弓箭的萬惜。
作者有話要說: 寧哥:我開始擔心以後老婆會拿弓箭這麽對付我。感謝在2020-11-13 20:42:02~2020-11-14 20:36:3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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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賀成霜性格向來強硬, 但此次畢竟是做賊心虛,當下也是面如土色,只覺得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裏, 渾身的每個毛孔都在滲着冷汗。
她吞口唾沫,喉嚨裏溢出含糊的聲響:“我……我不是……”
此時,萬惜再次進行了撒放動作, 第二支箭又恍如閃電般淩空射去,堪堪擦過賀成霜的肩膀,射在木櫃門上, 箭宇微顫。
萬惜用箭止住了賀成霜破碎的解釋。
賀成霜當即吓得渾身癱軟,如同爛泥。
“不願努力向上爬, 只想着如何将人拖下泥潭。你這種人, 最惡心了。”萬惜走到賀成霜面前, 奪過了她手中屬于自己的弓箭,居高臨下看着她, 一字一句道:“明天的比賽中,我會奪得金牌。今後的比賽裏, 我還會奪得很多枚金牌。任何惡意阻止我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她的目光,澄淨而堅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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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國射箭比賽共分八天進行, 有來自全國共20多個地區的省隊射箭隊隊伍參賽,另外也有國家射箭隊成員。
經過多日的激烈厮殺,萬惜終于進入到冠亞軍争奪賽中。
她的對手是來自海城射箭隊的隊員。
這天, 天空湛藍,纖雲不染,是難得的好天氣。
随着“嘣”“啪”的聲響,萬惜射出最後一支箭, 恰好射中了箭靶上,上一支箭的箭尾。
根據規則,按照已中靶箭的環值得分,這一箭,記為九環。
萬惜以三環的優勢,獲得了這一屆全國射箭比賽,女子70米反曲弓比賽冠軍。
萬惜站在領獎臺上,看着胸|前的金牌在陽光下發出榮耀的光澤。
她要變得強大,變得有資格站在寧恒身旁。
他是海鷗,會飛越星辰千緞。
她是海魚,會穿越河川萬頃。
守住心中光芒,熱愛世間萬物。
凜冬過去,他們終将在海平線彙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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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惜剛從領獎臺上下來,大師兄和黃歌歌立即跑來祝賀。
“萬惜,這次得的可是全國冠軍啊!你出息了!”黃歌歌摸着金牌,比萬惜還興奮。
“是啊,一般國家隊隔幾年便會從全國冠軍賽中挑選儲備人才,明年繼續努力,憑你的實力進國家隊應該不成問題的。”大師兄也忙鼓勵。
正讨論着,忽然黃歌歌拿出了鏡子,對準了後方。
“等下,我剛就發現,有個變|态老頭一直在偷看我們。”
大師兄和萬惜順着鏡子看去,果然發現在大樹後,一個四十多歲的圓臉男人正鬼鬼祟祟地望着他們的方向。
三人剛回頭,那男人立即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躲在了大樹後。
男人深呼吸幾次,拍拍胸口,決定再查看。結果剛探出頭,卻發現三人竟站在了他面前。
這就有點尴尬了。
“你幹嘛偷看我?”黃歌歌叉腰質問。
圓臉男人從驚吓中回過神來,立即紅着臉辯解:“誰偷看你?你都可以當我女兒了!”
聞言,黃歌歌想到什麽,臉色大變,立即擋住大師兄:“難不成你是偷看他?”
大師兄瞬間紅了臉,有點受寵若驚的小嬌羞。
圓臉男人臉漲得更紅了,捂住胸口,覺得心髒病有發作的傾向。
恰在這時,教練高秋走來,呵斥道;“你們三個幹嘛?這是國家射箭隊的吳城教練。”
完犢子,是大人物。
三人忙不疊道歉,之後一溜煙逃走。
“小孩子不懂事,您別見怪。”頓了頓,高秋又笑着問道:“您是看中萬惜了?是要馬上招她進國家隊?”
高秋之前就注意到,吳城始終在場上關注着萬惜的一舉一動,顯然是屬意于她。
吳城摸了摸下巴:“再等一年吧,讓她磨磨性子。如果竄得太快,也容易遭人嫉恨。”
“都想到這一層了,看來您是真的對她給予厚望。”高秋訝異。
吳城長嘆口氣,顯出了難得的疲态:“我最多也只能再帶兩屆奧運會了,真希望,能在有生之年裏,讓咱們國家奪得一枚射箭金牌。”
聞言,高秋也不免惘然。
多年來,韓國射箭隊包攬了奧運會射箭項目個人和團體的所有金牌,中國射箭隊并非不努力,但對方确實實力強大,次次只能铩羽而歸。
高秋看向遠處的萬惜。
也許,這個孩子能創造歷史呢?
////////////////
當天晚上,萬惜給寧恒打去了電話,告訴了他自己再度獲得金牌的消息。
“全國第一嗎?這麽厲害?想要什麽禮物?”寧恒掐着鼻梁,雖然面有倦色,但眉梢眼角卻蘊着流動的笑意。
萬惜想要的倒不是禮物。
而是人。
仔細算來,她和寧恒之間這又是大半年沒見了。
她想他,很想他。
真正愛上一個人時,可以很堅強,也可以很軟弱。
思念的滋味,抓心撓肺。
萬惜有次夢見寧恒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她歡喜到發狂,可是醒來卻發現,不過是大夢一場。頓時心頭酸澀難耐,竟忍不住躲在被窩裏哭了。
電話中,寧恒還在追問禮物的問題。
“我要什麽都可以嗎?”
“恩。”
她得到了寧恒肯定的回答。
萬惜低垂着眉眼,此時,她正站在省隊宿舍樓下,明月高懸,空氣裏浸着冷意。
在幽靜的月光裏,她聽見了自己低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
“想要見你。”
與此同時,寧恒那邊的宿舍門被人推開,張清平從圖書館查閱資料返回。
同去參加了IMO競賽的張清平也是保送入了北大數院,和寧恒成為了室友。
張清平性格開朗,喜歡插科打诨,見寧恒滿目溫柔的模樣,就知道他是在跟萬惜通電話,忙湊近話筒大聲道:“小惜啊,馬上就要期末考了,據說老師出的題目會是變|态級的難度,我們現在連上廁所都拿着書在看,寧恒都瘦了好多,寒假回去你可得好好給他補補!……诶,你走什麽!我還沒跟小惜說完呢……”
寧恒起身來到了宿舍陽臺上,将門緊閉,把張清平這個話痨給隔絕在外。
“你們這段時間很忙是吧?”萬惜問。
“還好,你剛說的,想要什麽?”寧恒反問。
“沒什麽,等過年回來再說吧。”萬惜将自己的思念生生咽下。
萬惜明白,她和寧恒現在都在往各自世界的高峰攀登。
她做不了他的助力,至少不能成為他的拖累。
寧恒沒有再糾結禮物的話題:“這次全國比賽結束,你們總能休息了吧?”
“恩,這一周的周末可以休息。”萬惜道。
“休息時想幹嘛?”
“不幹嘛,就想睡覺。”
這大半年來,不停集訓比賽,萬惜好久沒睡過懶覺了,她決定這次要睡他個昏天黑地。
電話那邊是短暫的沉默,随即,傳來了寧恒染着輕笑的聲音。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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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周日早上,萬惜睡得正香,忽然對面的黃歌歌朝着她腦袋砸來了個枕頭。
“萬惜……你電話……響好久了。”黃歌歌砸完之後,又繼續躺下做夢。
夢裏,有好多雞腿。
自從萬惜上次在弓箭保管室跟賀成霜撕過一場後,賀成霜也不知是羞愧還是害怕,不久便提出跟黃歌歌換了寝室。從此看見萬惜便繞道走,萬惜也樂得清靜。
萬惜迷迷糊糊接起自己的手機,那邊傳來了寧恒清冽的聲音。
“出來,我在省隊大門口等你。”
“啊?”萬惜一時沒醒悟過來。
她又做夢了?
“我回來了。”寧恒聲音越發低沉,有忍耐的啞意。
萬惜此時終于清醒,忙一躍而起,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穿好衣服,跑出了寝室。
在奧體中心門口,萬惜看見了寧恒。
他看着她,明明此時是冬季,可他眼裏卻像是裝着盛夏。
是燥|熱,沉悶,壓抑,欲|望縱橫的盛夏。
那瞬間,巨大的快樂在胸中爆炸開來,讓萬惜眼眶發紅。
寧恒快步走上前來,牽起萬惜的手,随後攔了輛出租車,快速報了個附近的五星級酒店名字。
他的手,溫度很高,與她十指緊握,仿佛要将她燙化。
寧恒似乎是早就在網上訂了房間,從前臺拿了門卡,繼續拉着萬惜一路奔上了樓。
沒有半分停歇。
門打開,萬惜發現房間很幹淨,寧恒是個有輕微潔癖的人。
門猛然關閉,她被推|抵在門上,她背脊靠着門,身前被緊|壓着,幾乎呼不到半分氧氣。
“等下,你怎麽會來的?……唔唔……”
萬惜再也說不出話,她只覺得這是自己的又一場大夢。
夢裏的寧恒在吻着她,不止是吻,更像是吞。
像是要将她整個吞下。
她甚至感覺到口中有甜腥的血絲,不知是屬于誰的。
萬惜只慶幸寧恒還是人類,他還需要呼吸。
在換氣的間隙,寧恒用額頭抵着她的額頭,他的眼,也有壓|抑的暗紅,他低聲道:“送你禮物。”
在電話裏,他問她想要什麽禮物。
她說,想要見他。
他都聽見了。
他也很想見她。
想要奉獻給她最高等的愛,想要拉着她做最低|等的事。
思念會成狂。
根本來不及再移動位置,一切都在門上開始。
萬惜記得,童話裏的人魚公主,為了王子,喝下藥水,将魚尾化為了人類的腿。
腿踩在地面上時,如同在刀尖上行走。
萬惜似乎也幻為了人魚公主,單腳踩在地面,單腳入他臂彎。
但她沒有感覺到刀尖,而是恍如在雲端。
作者有話要說: 老規矩,喜歡的小仙女可以打“好甜好甜好甜”。感謝在2020-11-14 20:36:30~2020-11-15 20:50:4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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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思念應該如何表達。
用身體, 用動作,用熱|吻。
他們從門邊折騰到床際,抵|死纏|綿, 仿佛沒有明天。
迷迷糊糊間,萬惜忽然回憶起最開始和寧恒相處的那段日子。那個時候,總覺得他身上有種凜冽冷漠之感, 下意識不敢太靠近,怕凍傷了自己。可真正在一處後,她才發覺, 寧恒是團烈火,令她渾身的血液都沸|騰。
極大的反差感, 産生的是極大的吸引力。
相處的每一分鐘, 都是奢侈。他們沒有離開房間, 直接叫了客房服務,送來了午餐。
萬惜起身, 撿起打底的小黑色蕾|絲,背着寧恒穿好, 又套了件白色浴袍,這才走到沙發邊坐好就餐。
她是真餓了,大口吃着, 沒留神唇邊沾到了牛排的黑胡椒醬。
寧恒伸出大拇指,幫她撫|去。
“新買的?”他指的是她剛穿的那件黑色。
“恩,好看嗎?”她問。
在一起後, 她那似乎更為豐|盈了,因此都換了新的尺碼。
“好看,只是款式比較複雜,穿起來好像挺費勁。”他吃得也不慢, 但周身蘊着清貴氣,吃相斯文。
“不會啊,挺好穿的。”她終于吃完,放下刀叉,喝着飲料。
“那就好。”他用餐巾擦拭了嘴角,聲音疏懶:“那就再穿一次吧。”
因為,他又要脫一次。
萬惜還沒回過神來,就又被撈起。
她雙腳離地,只得大聲抗議:“寧恒,你得把我當個人!”
他開始解那打底的黑色,雙眸也是流動的黑色:“是你說的,休息時就想睡覺。”
喂喂喂,此睡非彼睡啊。
可是萬惜已沒有力氣抗議,風吹動房間窗簾,如春|水晃動,她恍惚間只看見胸|前屬于他的頭發,泛着柔軟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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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早上八點,寧恒坐飛機返回南城,當天晚上八點,寧恒又要啓程離開。
黃歌歌竭盡全力周旋,終于幫萬惜請到假,免去了省隊晚上八點的集合,但她必須要在十點前返回寝室。
萬惜将寧恒送到了機場,一路上,她微垂着眼,情緒低落。
寧恒也是待到最後一刻才去過安檢。
“很快就能再見面了。”他安慰道。
萬惜卻搖頭。
才不是很快。
短暫的寒假之後,又會是漫長的離別,寧恒還會留在北京考研考博,這樣的分別仿佛沒有盡頭。
時間到了,他必須得走了,但她卻拉住了他的手。
“等下。”萬惜看着寧恒,明亮的眼裏是赤誠的愛戀:“我要吻你。”
機場內,人來人往,寧恒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他用手揉了下鼻子,嘴角梨渦綻現。
“這麽多人,不怕害羞嗎?”
萬惜沒有回答,而是将自己的羽絨服帽子蓋在腦袋上。随即又踮起腳,雙手将寧恒的羽絨服帽子扯起,蓋在他腦袋上。
她拉緊了帽子,遮住了兩人的臉。
然後,吻上了他。
兩人的唇,在黑暗中碰觸。
她吻得很用力,這次,換她來汲取。
為什麽要害羞呢?
她不過是愛上一個人。
愛從不可恥。
吻只持續了幾十秒,她便強迫着自己放開了寧恒。
他們互視的眼裏,都是癡纏。
終于,他還是轉身走了。
萬惜看着那高挺的身影,暗暗下定了決心。
接下來,她要用盡自己的全力,進入北京的國家隊。
她要努力地,站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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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日子,就像是場電影,每一幀,都有一支利箭射出。
萬惜風雨無阻地站在射箭場內進行撒放訓練,而高秋也總是站在她身旁,為她糾正動作,調整弓箭。
反曲弓比賽裏,運動員與靶面之間的距離是70米,這是段很遠的距離。從運動員眼裏看去,靶心異常渺小,只是一個小黃點。運動員必須要全神貫注盯住靶心,因此視力損耗很大,許多射箭運動員都是近視眼。
每天站在同一個地點,重複地射出幾百只箭,承受着巨大的辛苦與枯燥,需要極強的心理素質。
但萬惜都忍耐了下來,成績穩步提升。
就在萬惜以為生活會一帆風順時,黃歌歌卻患上了黃心病。
黃心病是很多射箭運動員都會得的病,因為射箭運動員常年瞄準着黃心,産生了視覺疲勞,在潛意識內生出拒絕,因此導致手臂搖晃,動作變形,使得箭偏離了靶心。
黃心病算是種心理疾病,很可能無法治愈,就算是治愈,也需要很長時間,有不少優秀的射箭運動員承受不了這種痛苦,就此放棄了弓箭,離開了靶場。
黃歌歌其實是個很樂觀的人,剛開始發現自己患上黃心病時,還反過來安慰萬惜和大師兄,說自己從小運氣就好,必定會逢兇化吉,挺過這個難關。
黃歌歌開始不斷地進行着幹預訓練,然而長時間過去,仍舊沒有一點效果。
萬惜發現黃歌歌崩潰時,是她患上黃心病的第十個月。
那個星期開始,黃歌歌幾乎是絕食狀态,每天就躺在寝室裏,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大師兄很着急,天天變着花樣選黃歌歌愛吃的東西送來,可黃歌歌卻不肯下樓。
那天夜裏,萬惜從夢中醒來,聽見了隐忍而壓抑的哭泣聲。
是黃歌歌發出的。
是一種夢想破滅的聲音。
萬惜沒有說什麽,她緩步走過去,跟黃歌歌躺在一起,安慰地拍撫着她的背脊。
可萬惜明白,這種安慰蒼白到毫無效果。
作為射箭運動員,萬惜能理解黃歌歌的感受。
每天看着其他隊員都在穩步地出成績,而她射出的每支箭,卻在心理作用下,偏離了方向。
黃歌歌覺得自己也同樣偏離了人生的方向,前路迷茫。
可如果選擇了放棄,那麽就是打碎了自己多年來的夢想。
萬惜不知道怎麽安慰好友,她只能陪着黃歌歌一起哭。
隔天,萬惜夜訓回來時,發現大師兄拿着黃歌歌最喜歡的零食站在宿舍樓下,不知徘徊了多久。
看見萬惜,大師兄忙焦急詢問:“黃歌歌她還是不吃嗎?”
萬惜無奈搖頭:“大師兄你回去吧,我再勸勸她。”
大師兄的臉龐在路燈映照下顯得更為俊逸,他眼中有堅韌的光:“萬惜,你告訴她,我在這裏等她。她不下來,我就不走。她也知道,我很笨,笨的人,都不會撒謊的。”
萬惜只得回到寝室,将這句話轉告給了黃歌歌。但黃歌歌卻像是置若罔聞般,仍舊躺在床上。
萬惜滿腹焦急,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在短信裏将這事告訴給了寧恒。
寧恒也很快進行了回複。
寧恒:【你得讓她自己想通。】
萬惜看着黃歌歌消沉的背影,首次對寧恒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萬惜:【每個射箭運動員都可能患上黃心病,如果我也患上了,也許會就這麽放棄射箭吧。】
那種痛苦,太折磨了。
寧恒:【不,你會堅持下去。】
是篤定的語氣。
萬惜看着短信,心內有酸澀,也有熱流。
他是懂她的。
此時,天際忽然下起了密集大雨,豆大的雨點毫無征兆般砸向地面。萬惜忙沖到陽臺往下望去,發現大師兄仍舊站在宿舍樓下,跟雕塑般不躲不避。不過片刻的功夫,整個人便淋成了落湯雞。
“大師兄還在下面!”
萬惜高聲喊着,可黃歌歌還是沒有動彈。
萬惜急得直跺腳,趕緊翻箱倒櫃找雨傘準備給大師兄送去。誰知就在這時,忽然一道閃電劃過,吓得她渾身僵直。
接着,門被“咚”一聲打開,萬惜掉頭望去,發現剛才還躺在床|上的黃歌歌已不見了蹤跡。
萬惜重新來到陽臺上,看向宿舍樓下。
傾盆大雨中,黃歌歌與大師兄站在了一處。
黃歌歌用力拍打了大師兄的肩膀,而大師兄則順勢握住了她的手。
随後,他們擁抱在了一起。
此時此刻,萬惜确定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黃歌歌和大師兄在一起了。
第二件事:黃歌歌和大師兄明天肯定會重感冒。
/////////////////
時間的電影再度往前奔走,轉眼便是第二年的全國射箭比賽。
靠位,瞄準,撒放,箭呼嘯着射在了箭靶上九環與十環的環圈位置。
按照規則,如果箭命中位置觸及兩個顏色的環區,則記為高分。
這一箭,記為十環。
萬惜再度贏得了金牌。
對手是來自寧城的射箭隊隊員,兩人賽後握手,對手臉上有雖敗猶榮的笑:“萬大神,早就聽說你大名了,輸給你,我服氣。”
雖然賽場上比賽時,萬惜是千年面癱鎮定臉,但賽後聽見這話,還是忍不住羞澀,恢複了小女孩神态。
當萬惜佩戴着金牌從領獎臺上下來時,之前那個圓臉的中年男人出現在她面前。
是國家射箭隊教練吳城。
這次,他的目光格外嚴肅:“想進國家隊嗎?”
萬惜點頭,輕卻堅定:“想。”
吳城給出了誓約:“那你得答應,不管遇到什麽事,永遠都不能放棄射箭。”
萬惜聽見了自己從靈魂裏發出的聲音,遼闊深沉。
“好。”
這一年,20歲的萬惜,正式進入了國家射箭隊。
作者有話要說: 甜嗎?甜嗎?甜嗎?感謝在2020-11-15 20:50:43~2020-11-16 20:46: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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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射箭項目是南城省隊的優勢項目, 在競技水平,人才培養方面于國內都是名列前茅。
此次與萬惜同樣被選入國家射箭隊的,還有大師兄。
黃歌歌最終沒有熬過黃心病的折磨, 選擇了退役。但還是放不下對射箭的喜愛,跟朋友一起在南城開了間射箭館,是俱樂部形式, 供業餘愛好者們學習射箭。
萬惜在去北京前,特意來到這間還在籌備中的射箭館。因為資金原因,場地比較偏僻, 器械也還沒備齊,但黃歌歌忙裏忙外, 臉上再次出現了過往的沒心沒肺笑容。
“你和大師兄怎麽打算的?”萬惜問。
經過那個雨夜, 黃歌歌與大師兄終成眷屬。
“沒什麽特別的打算, 他安心在國家隊訓練,我安心在這裏創業。等幾年後, 看各自的發展。”黃歌歌對大師兄很放心。
畢竟,國家隊訓練緊張又忙碌, 再加上大師兄那個腦子确實笨,變心等亂七八糟的事,太超出他的智商範疇了。
站在室□□箭場裏, 黃歌歌拿起了弓箭。
靠位,瞄準,撒放。
雖然距離箭靶只有十多米, 但黃歌歌的這一箭仍舊是偏離了靶心。
可她眼裏再沒有被黃心病折磨的痛苦神色,而是種釋然。
“雖然我從練習射箭開始,就從沒拿過第一名。但是,我也曾經不止一次做過夢, 夢見自己幫咱們射箭人拿下了那枚奧運會的金牌。”黃歌歌将手裏的弓箭交給了萬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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