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童話暴走樂園(10)
沈當歸是沒有感情的。
所以他可以說到做到。
魔鏡的鏡面已經出現了一處細小的凹陷, 它瑟瑟發抖,哆嗦道:“我如果說了,會變成一塊普通的鏡子的。”
“如果你不說, 你現在就會變成一塊普通的鏡子,還是一塊坑坑窪窪的普通鏡子。”鐵棍從鏡面擡起, 又要重新砸下。
“不——”魔鏡崩潰了, “為什麽要傷害我!”
“再給你一次機會。”鐵棍輕輕點了點鏡子, “三。”
“二。”
“你不要逼我啊啊——”
“一。”
“在狼外婆的肚子裏!它已經被小紅帽殺掉沉在河裏了就在他的肚子裏!”
“那條河在哪兒?”
“森林,森林裏只有一條河!”
沈當歸把鐵棍從發抖的鏡子上移開了,他撫摸着鏡子上的小坑輕聲道:“你沒有在騙我吧?”
魔鏡僵硬:“怎、怎麽會?”
“這次真的是最後一次機會了。”鐵棍猛然擡起, 從上往下, 氣勢千鈞劈過去。
“小紅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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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棍停下,魔鏡的聲音吓到斷裂:“是、是真的,被小紅帽拿、走了……”
“她在哪兒?”
“她現在在去教堂做禮拜的路上!”魔鏡不敢再隐瞞了。
得到所有想知道的, 沈當歸回頭。
原本扒在門邊的岳諒,不見了。
早就預料到她會跑, 沒想到她會在全都是士兵的城堡裏離開。但她若不在這個時候走, 恐怕也找不到機會了。
因為得到卡片消息的自己,一定不會選擇先去抓她回來。
不再耽誤時間, 沈當歸拎着棍子直接返回小鎮。
希望岳小姐繼續福大命大,不會被那些被她欺騙了的士兵抓到吊起來打。
岳諒沒有走遠, 她只是沒有固定躲在一個地方,而是讓自己保持在了一個移動的狀态, 并且偏離出城堡的最短路徑。
她擔心沈當歸會利用魔鏡鎖定她的位置, 然後順手抓她回去。
一直躲了将近半小時,岳諒才小心翼翼摸回王後的寝宮。
魔鏡色澤黯淡,老實巴交地繼續挂着。
岳諒在它面前站定。
“我問你一個問題。”
魔鏡裝死。
“我當然是不會打你的, 我沒有任何武器。”
魔鏡還是裝死。
“我在請求你幫忙,會感謝你,感謝依然是全世界最美麗的魔鏡。”
魔鏡重新發光了。
岳諒取出藥劑,在它面前晃了晃,“巫婆制作的可以使傷口痊愈的藥劑……它是真的傷藥還是毒藥?”
魔鏡毫不遲疑斬釘截鐵萬分篤定:“毒藥!”
區區一面鏡子,居然能表現出趾高氣揚的樣子來。
“哦,是傷藥。”
魔鏡:“……”
岳諒收好藥劑,轉身離開,“謝了。”
本大爺說的是毒藥,毒藥啊毒藥!愚蠢的人類你耳朵是有毛病嗎本大爺說的是毒藥!是毒藥——
魔鏡流淚了。
它都花了啊。
都是壞人。
閃爍的光芒驟然熄滅。
“BUG修複完畢,本段數據已導出,備案成功。”
岳諒并不知道淘汰卡片在哪裏,她是在沈當歸注意力最集中的時候溜走的,也沒有去找淘汰方法的打算。
她能用的卡片太少了,急需補充。
總不能老是蹭小胖子的。
森林的小胖子打了個噴嚏。
尖頂的小木屋。
七把大小相同的小椅子,七個鼻子紅紅的小矮人。
“你用我的小叉子吧。”
“你用我的小勺子吧。”
“你用我的小盤子吧。”
“你用我的小杯子吧。”
“你吃我的面包片吧。”
“你抹我的草莓醬吧。”
“你喝我的葡萄酒吧。”
七嘴八舌,在他們的襯托下,坐在桌子前的男孩就是個龐然大物了。
陳達達揉揉鼻子,萬分享受着他們的招待,樂不可支。
白雪公主的故事他簡直要倒背如流,而現在他享受着比白雪公主都要好一百倍的待遇,小矮人們無比熱情地照顧着他。
尤其草莓醬又香又甜。
陳達達一邊想把手指也吃下去,一邊遺憾,就是一直沒見着白雪公主……
他舉起只有手指頭大小的叉子,戳了一塊甜到牙掉的果幹塞進嘴裏。
這就是傻白甜的春天了。
想象不到他快樂生活的岳諒繼續在路上掙紮。
0000說增加了卡片的投入,但很明顯,卡片的獲取難度并沒有适當降低。
岳諒憑借絕佳的視力看見了樹頂閃亮的銀光,卻不知道怎麽爬上去。
都是枝丫瘤疙瘩的樹她會爬,這種直溜溜的,不屬于她的領域。
她用盡全力試圖撼動這棵樹讓它自己落下來,可惜努力了半天仍是竹籃打了水,不得不繼續往前走了。
清澈的溪水邊,跪坐着一個纖細的人。
她有雪一樣白的皮膚,血一樣紅的嘴唇,烏檀木一樣黑的頭發。
她就這麽靜靜的坐着,岳諒也只看了一眼,已經覺得心要融化了。
世間怎麽會有這樣的美人。
她的手指頭到腳指甲,全身上下都在告訴她,這個人就是白雪公主。
而她對面那個罩着黑色頭巾的,挎着個籃子身材伛偻的,就是喬裝打扮過的惡毒王後。
岳諒屏住呼吸,小心地在樹後躲好了。
“這位美麗的小姐,看一看這又大又紅的蘋果吧,它們和你一樣香甜可口,來,親愛的孩子,吃一個吧。”
王後的聲音又老又滄桑,很是那麽一回事。
“不用了。”
什麽叫天籁之聲,岳諒終于明白了,短短的幾個字,就仿佛叮叮咚咚在耳邊敲響的華麗樂章,讓人回不了神。
王後笑起來:“咯咯咯又不收你錢,難道你還怕我老太婆在裏面下毒……”
“是啊。”
王後:“……”
岳諒:“……”
白雪微微擡起了下巴,站直身體後惡毒王後扮演的老太太只到她腰部高。
王後有些緊張,但并不氣餒,舉起早就準備好的蘋果:“咯咯咯那咱們一人一半,你吃紅的那一半,我吃白的那一半。”
白雪俯視着她,姿态優雅,語調緩慢:“不如換一換,你吃紅色的那一半。”
王後:“……”
“不吃?那就請您離開吧。”
王後:“……”
白雪又開口了:“還是父王是傻瓜,您以為我也是?”
王後:“……”
白雪:“您知道我為什麽離開城堡嗎?”
王後張嘴:“因為獵人……”
白雪搖頭:“錯,因為傻瓜會傳染,瞧瞧您現在的樣子。”
王後:“……”
王後想了想,覺得自己其實不需要這麽費勁做什麽毒蘋果,直接掐死也是完全可以的。
當張牙舞爪的王後從不知名的地方掏出一根寸長的迷你法杖時,岳諒是打算沖上去的,但當姿容絕麗的白雪輕松無比地把幹瘦的老太太打成結扔進小溪的時候,她又退縮了。
太可怕了,還是先保護自己吧。
“出來吧。”
岳諒打了個激靈,頑強地蹲在原地不動。
“原來你也已經被傳染了?”
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岳諒摸了摸兜裏的匕首,現身了。
“你是來找鑰匙的吧。”
岳諒心裏悚然一驚,她擡頭,直面了那張令人窒息的臉。
白雪淡淡笑道:“魔鏡最開始是我的,後來我嫌他太吵,就扔了。”
這簡直太可怕了。
讓人不敢細想。
岳諒的餘光瞄向小溪中央,原本不掙紮了惡毒王後又開始吐泡泡了,她很理解。如果換成她,她也接受不了。
“你要給我嗎?”
白雪歪了歪腦袋,白皙修長的脖子在黑發的掩映下格外細嫩。
“我為什麽要給你,我就是随口一問。”
岳諒:“……”
她還是第一次遇到,比自己還不會聊天的。
“不過,給你也不是不可以……”白雪微笑,“只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情。”
岳諒仔細地看了看她的臉,白雪不閃不避,就讓她這麽毫不掩飾地打量着。
這的确是一張無可挑剔的臉,至少岳諒看不出任何瑕疵,她也想不到其他的形容詞去形容世界第一美人的美。
“你要我做什麽?”
“把我的披風拿回來。”
“披風?”
“嗯。”白雪輕描淡寫,“我休息的時候,有人偷走了我的披風。”
“是誰?”
“我的披風是紅色的,也許……你們管她叫小紅帽。”
岳諒:“……”白雪公主和小紅帽都有關系了,這個世界的秩序是不是已經徹底混亂了。
可惜她的主要目标并不是鑰匙。
“我不去。”
白雪皺起秀麗的眉頭,“那你問什麽?”
岳諒冷道:“我也是随口一問。”
白雪:“……”
小溪裏繼續咕嘟咕嘟冒泡。
女人的天敵,是女人。
白雪想了想,從層層疊疊的大裙擺裏摸出一疊方方正正的薄片,泛着非自然的銀光。
才出氣兩秒鐘的岳諒瞬間眼紅了,紅到滴血。
将她的變化盡收眼底,白雪悠然自在地拿卡片扇風,邊問:“還去嗎?”
士可殺不可辱。
不為五鬥米折腰。
生命誠可貴,尊嚴價更高。
“別再任性了。”
袁方的話如一記重錘,将她敲醒。岳諒深吸一口氣,把讓她滾的選項排除掉,重新思索起來。
這個能把巫婆擰成麻花的女人硬來肯定是打不過的,但就算自己幫她拿回披風,這些卡片也未必能落在自己手裏。
“你為什麽不自己去拿?”
白雪幽幽地嘆了口氣:“她去了鎮上,可我去不了,我太美了,會被人們圍起來的,又怎麽能去抓那個小偷呢。”
“……”說不出話來的次數太多,岳諒開始麻木了。
她想,這個理由聽起來像是真的。
但是,教她做人的人可不止袁方一個。
在無法分辨真假的時候,那麽全都是假的。
“可以,我幫你去拿回來。”岳諒的視線落在白雪手上看起來有七八張的卡片上,“在我拿回披風之前,你會一直待在這裏嗎?”
白雪笑起來,傾國傾城:“當然。”
岳諒轉身離去。
半分鐘後她又疾步走回來,扒了小溪中巫婆的頭巾和衣服,撿起倒在地上的籃子和蘋果,再度離開。
這麽多卡片。
毫無疑問。
就算是天上掉餡餅,她一個人也是吃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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