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全能葉娘娘

人聚得快散得也快,葉乘涼也不在意。他可沒忘這次是來跟司徒塵飛借錢的,張大壯喝個稀得跟水似的高梁米粥還得兩人分一碗,這種日子堅決不能過,因而他便對司徒塵飛說:“司徒大夫,麻煩您行個方便,大壯他就十五文錢,家裏已經要揭不開鍋了。”

張大壯用看內奸一樣的目光看着葉乘涼,好像在說,這麽丢人的話你怎麽能說出口的!

葉乘涼狠狠一瞪,“司徒大夫又不是不知道你什麽情況,瞞着他做甚?”

張大壯覺得有道理,不過李金鴿卻不這樣想。家裏只得一畝薄田,一年到頭忙活下來交了畝稅,連肚子都填不飽,如果再借了錢,還拿什麽去還?而且眼看着大壯年紀越來越大了,同這般大的小夥子哪個不是當了爹,總要想辦法攢下些銀子好給大壯娶房媳婦兒,可萬萬不能再耽擱了。

想到家裏那經年不曾修繕過的土房,李金鴿堅定地反對了張大壯要借錢的想法,勸說:“大壯啊,等開了春,咱娘倆多開上幾畝山地,日子總會越過越好的。娘一定要讓那些看不起咱的人後悔去!可是這錢咱可不能借。”

張大壯沒有再反對,很實在地說了聲:“娘您放心,兒子不借就是了。”

那我怎麽辦?!葉乘涼愁了,借不着錢=沒有大米飯吃!

這個後果太嚴重了,可是他跟司徒塵飛不過兩面之緣,司徒塵飛不太可能把錢借給他。

葉乘涼這邊還在猶豫到底該怎麽辦,李金鴿跟張大壯卻是已經要離開了。張大壯自然是想讓葉乘涼跟他一起離開,可是李金鴿卻不太贊同他這看法。在她看來兒子救了這孩子一命已經是難得,他們家又不富裕,不可能再多養這麽個瘦弱的,一看就不像能幹農活樣的孩子,再說他們家只得一間屋子,如何住也是個大問題,她可沒忘記剛才王金花說的話,這孩子要真常住到他家,那外頭還不知怎麽傳難聽的話呢。

張大壯也明白這道理,只是就讓個尚沒成年的半大孩子一個人在外頭,他又于心不忍。也不知怎的,他總覺着該幫上這孩子一把,好像心裏有種感覺,在他這麽大這麽困難的時候,也曾有人拉過他一把,可是他又想不起那人是誰。

李金鴿見兒子仍有些躊躇,趕緊拍了他一下,“大壯,想啥吶,快回家。”

張大壯看了葉乘涼一眼,又看回李金鴿,“娘,阿涼他沒有地方去,咱就幫幫他吧。”

李金鴿看向葉乘涼,雖然她看不清楚這孩子長什麽樣,但模糊中能看出他長得不高,很瘦小。這樣的孩子,慢說能不能自己讨到飯吃,恐怕夜裏的寒涼就挺不過去吧。家裏雖然窮,但好歹是個熱呼窩。

葉乘涼本來想裝裝可憐樣子,但一尋思這婦人也看不清東西,便幹脆直接開口,決定來點實在的,“大娘,我長得瘦小,但是也能幹活的,做飯燒火拾掇屋子,還有針線活,這些我都做得來,只要你們給我口飯吃就行了。”

這些真不是葉乘涼胡扯,他不光能幹他還能幹得很好。小時候在孤兒院,那院長三天兩頭在小廠子裏接一些針線活和繡活過來做,拿他們一幫孩子當免費勞力。他一開始不願意,但後來發現做得好就能吃得飽些,便開始認真學,到後來縫個枕頭被子啥的那真就是分分鐘的事,做純手工的衣服也能做了。他上學的時候自己攢學費,一開始靠的全是做手工活。

至于說到一大男人做手工活丢人,他覺得活着與餓死比,丢人什麽的算個屁?!而且不客氣地說,一般來講好的廚師和裁縫可基本都是男的。

Advertisement

李金鴿仍有些猶豫,張大壯彎身勸說:“娘,我小時候要是沒遇上您和我爹,只怕早就餓死了。那會兒咱家那般困難您和爹都沒忍心不要我,這會兒我都大了,也能幹活了,咱就收留他吧。這樣白天我不在家時他還能照顧照顧您,免得我在外頭總是不安心。”

司徒塵飛本來一直在旁觀,這會兒也勸,“是啊大娘,您這眼睛想要看清楚還得些時日,不如就讓這孩子照顧照顧您。有他在,大壯在外頭能安心幹活,賺得也多些,不是更好?”

李金鴿咬咬牙,“好吧!”反正大壯總惦記娶個知冷知熱的媳婦兒,斷不會真喜歡男娃的,外頭的人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吧,他們家被說的還少嗎?左右也不會掉塊肉!

葉乘涼稍稍松口氣,趕緊說:“大娘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您後悔收留我的。”對他有恩的,他只會努力讓他們越來越好,這一點他上一世就做到了,這一世也一樣會做到!

張大壯笑着說了句:“謝謝娘!”

随後李金鴿就被兒子跟葉乘涼兩人攙扶着回家了。

司徒塵飛似乎想再說點什麽,但思索了片刻還是沒叫住這三人,只對徒弟說:“何晏,去給大壯家送些吃的,再給那小拖油瓶子送兩身衣服,就說是小了,我們這兒穿不了的。我瞅着那小子有意思,說不得真能幫上大壯家呢。”

何晏問:“送您的嗎?”

司徒塵飛怒瞪,“當然是送你或者海青的!敢送我的,你是嫌師父我活得太久嘛?!”

何晏恍然大悟地拍了自己的腦門子一下,“是了是了,還好師父提醒,那我這就去找海青。”

司徒塵飛撇了撇嘴,背着手回了屋裏。

卻說這廂,葉乘涼三人回了家之後,又是快到晌午飯的時間了。早上兩人就沒吃飯,這會兒已經餓得不行,正愁着連高梁米都沒了,要不要再去買些。

張大壯家的格局是這樣的,兩間屋連着,左邊一進門就是睡覺的屋子,半是泥地半是炕,地上連件像樣的家具都沒有。而右邊一進門就是柴房也是廚房,葉乘涼從小到大就沒見過這麽破的地方。

這會兒李金鴿已經被送進了屋裏的火炕上,張大壯跟葉乘涼在廚房大眼瞪小眼。

葉乘涼說:“大娘身體不好,你還敢讓她喝那麽稀的高梁米粥?!”

張大壯:“那、那要不買一斤米給娘吃,我們吃高粱米?”

葉乘涼嘆口氣,“暫時也只能這樣了。”

這時候何晏就拿着兩套衣服跟一些米面還有菜進來了,“這是幹嘛呢?快來接一把,可累死我了。”

葉乘涼趕緊把東西接下,“何小哥,這是?”

何晏笑着說:“這是我師父讓我拿給張大娘吃的,還有這兩身衣服,是海青穿小了的,拿給阿涼小兄弟換洗着穿,小兄弟你可別嫌棄。”

張大壯忙搓手,“這,這可怎麽好意思。”

葉乘涼邊想着晚上做什麽吃邊說:“多謝何小哥,也代我們謝謝司徒大夫和海青大哥。”

何晏說着不用謝,人也往外走了,因為他也得回去做午飯。

這個季節農家人都是吃兩頓飯的,只有在農忙時節才因為要幹體力活吃三頓飯。當然也有那個別條件好的人家吃三頓,卻也是極少數,而司徒塵飛家就在這少數當中。

葉乘涼見何晏送過來的東西裏有些大米還有些白面粉,還有約莫二三斤豬肉,和一些幹菜,便問張大壯,“你說做點什麽好?”

張大壯想了半天說:“我只會做粥。”

葉乘涼:“那你就幫我燒火,我做什麽你就別管了。”

張大壯憨厚地應了聲,抱了好多柴過來把火燒上。葉乘涼這邊也麻利地開始洗米,煮粥,把粥做上之後開始剁肉。

沒辦法,家裏碗就一個,做了菜都沒個盛的地方,總要想辦法先把這一頓吃了之後再說。

張大壯看不出葉乘涼要做什麽,但是看他手腳麻利,做什麽都很熟練的樣子,便忍不住誇他一嘴,“阿涼,你會得可真多。”

葉乘涼懶得理他,肉丸子捏好之後打開鍋蓋子放到屜上蒸。他準備一會兒拿碗給大壯的娘盛粥,丸子則用筷子串上,至于他和張大壯,就先在廚房裏對付一頓,然後就得去先買上兩個碗。估計這個時候碗應該不貴,買幾個也不會怎麽樣的。

李金鴿在屋子裏坐了一會兒,不知嘆了多少氣,越想越覺得心裏愁得荒。那王金花欺負他們家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今次被說得丢了臉,指不定又要想什麽壞主意拿捏他們。如今她又腿腳不靈便,眼睛也不好,就怕孩子們吃了虧。

不過那叫阿涼的孩子嘴皮子可怪利索的,沒準還真能幫幫大壯。

李金鴿想到今日裏王金花羞怒的情形,笑了笑,而這時葉乘涼手裏拎着兩串肉丸子,跟端着粥的張大壯進屋了。李金鴿雖然聽到了聲音,但由于屋子裏太暗,加上她眼睛本來就看不清,所以只好坐在炕上說:“屋裏黑,小心着些。”

張大壯把碗放到桌上,連桌一起擡上炕,葉乘涼則跟李金鴿打了招呼之後把串着丸子的筷子放到了她手裏說:“大娘,碗就一個了,這會兒盛了粥。我把丸子串到筷子上了,您拿住。”

李金鴿一聽便握緊了些,放到嘴邊,不過想了想她沒吃,問:“你們呢?”

張大壯試了試粥的溫度,覺得不燙嘴了,才把勺子交到李金鴿手裏,“娘您放心,我跟阿涼在柴房吃了,您有事叫我們就行。”

李金鴿點了點頭,張大壯跟葉乘涼就去了柴房。張大壯早就饞得不行了,趕緊拿起一串丸子就開啃。葉乘涼也不比他好哪去。他原身在家裏時就吃得挺不錯的,所以連着幾天吃不好飯還真就有些受不了。他趕緊拿勺子從鍋裏舀粥來喝,左手一串丸子就着一起吃。

張大壯說:“一會兒我還要出去打柴,你在家裏陪着我娘說說話。可千萬不行偷着米糧跑了啊!”

葉乘涼差點把一口粥噴出來,還好想到如今他就是個窮鬼,這才硬是忍住了,直到把粥咽下才開口,“就這麽點東西,我至于麽!”

張大壯一想也是,他家窮成這樣了,還有什麽可偷的呢,十五個銅板也都在他身上,葉乘涼可真沒啥可偷的。

葉乘涼懶得再理張大壯,便刷了鍋之後開始琢磨着怎麽賺錢。如果說昨天睡覺時還抱着一睡起來又能回到現代的想法,今天則是看清現實了。他回不去了,至少現在是不可能的。而他在這個時代要想好好活下去,就必須努力賺錢。

他想了幾個相對比較靠譜的,一個是制糖,一個是做手工活,只是這倆不論是哪樣,在這窮村子裏實現起來太難。

古時候最早的甜味配料是蜂蜜,後期有了饴,也就是所謂的麥芽糖,然後才是蔗糖、甜菜糖這類的出現。蜂蜜現在還是非常金貴的東西,畢竟不太好弄。而饴似乎還沒什麽人會做的樣子。至于蔗糖,因為他們這裏是北方,所以種不了甘蔗,因此除了那些真正有錢的人家能吃到粗制的蔗糖之外,一般人家是根本見都見不到的。甜菜,抱歉,雖然北方能種,但是目前還沒人發現有這東西。

有時間應該讓張大壯帶他去縣城裏看看。葉乘涼心裏這般想着,就去看李金鴿吃完了沒有。

李金鴿看不清,所以吃得有些慢,葉乘涼一看還得些時間,便把之前何晏送來的衣服抖開來看了看。這衣服有些大,他穿着肯定是不行的,得改。

葉乘涼便問李金鴿,“大娘,家裏有針線麽?”

李金鴿正想着問問葉乘涼,張大壯如今穿的衣服是不是又破得左右漏風了,聽葉乘涼這麽一問,忙回答:“有的,就在炕角上,你翻翻。”

葉乘涼去找了找,還真有一卷線和一根針。

李金鴿問:“阿涼,你是要做什麽啊?”

葉乘涼下了炕說:“何小哥給我拿了兩件換洗衣裳,可是太大了,我想着改改再穿。這屋子裏太暗,我去柴房開着門改,大娘您有事就叫我。”

李金鴿一聽便說:“大壯的衣裳破沒破?要是破了,你幫着也弄弄,大娘眼睛看不清,好些日子沒給他補過衣服了。他成日的上山,這衣服破得快。”

葉乘涼一想,還真是,張大壯那衣服穿着能直接進丐幫不用掏信物,是得補,再不補下面的括約肌都特麽快露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葉乘涼(生氣):大壯,我說你屁股上長錐子了麽?怎麽褲子又破成這樣!

張大壯(疑惑):錐子不都長前面麽?

葉乘涼(驚恐):我擦!你怎麽也會開這種玩笑?!

張大壯(誠實):開玩笑?我沒有啊。

葉乘涼(無力):……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