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按摩師10

陳露回家的時候,小區鄰居散步的人,看到她從車裏出來,一開始都有點認不出她了,畢竟現在的她在紅塵待了那麽久,整個人的氣質和風格肉眼可見的變化。

以前t恤牛仔板鞋加一起二百塊,能穿一個夏天。雖然也青春也美貌,但在紅塵,接觸過上流社會成功人士,加上衆多女按摩師親身指導,無腦炫耀,并多重角度示範紅塵中的女人那些層次不同的美,确實是很提升人的審美品味,連帶着陳露的氣質都改變了。

從不染凡塵,似堕入人間,染上了紅塵的煙火色。

其實陳露只是換了身衣服和包包而已,不是什麽特別好的牌子,但穿起來很好看,頭發也被其它按摩拉着一起到熟悉的沙龍修剪護理了一下,正懶散的披在身後,走動的時候,蕩出動人的波浪曲線。

有些人光顧着看她,都忘記打招呼了,陳露進樓道前擡頭,四樓還有個人趴在窗口看着她。

陳露:……

陳母和陳父早早迎了上來,因為她剛到樓下,就有鄰居在門口親切地呼喚陳父陳母,“欸,老陳,你女兒回來啦!”

雙胞胎放在姑姑家,這幾天陳母收拾家裏的東西,顧不上他們。

陳露走進去,将包包放好,陳母過來親熱地摸摸女兒的後背,又捏了捏她露在外面白嫩的手臂,比在家裏的時候瘦多了,肯定沒有好好吃飯,又小心摸了摸她的衣服,料子一看就很貴的樣子,但她沒有說買這麽貴的衣服穿,不如買點肉回家,只是嘆了口氣。

她是既盼着女兒打扮漂漂亮亮,走到哪裏都被人誇,但又不希望女兒太漂亮了。這世上凡是漂亮美好的東西,都要被人搶來搶去,不得安寧。他們這樣的家庭,女兒遇到點什麽事兒,也庇佑不了她。有時候陳母倒想女兒長得普普通通,哪怕醜一點,至少可以安安穩穩的過生活,不會招人觊觎。

“媽,你再捏,我胳膊就青了。”陳露不舒服地抽出了手,但也拍了拍她的背,安撫了一下。她現在比陳母高半個頭,陳父個子也不高,但生了陳露,比他倆的基因加起來還要優秀得多。

“你看我,天天幹活手勁兒大,捏疼了吧?”陳母給她揉了揉,陳露小時候肉就嬌貴,陳母抱着她出去轉一圈,身上就多幾塊青,長這麽大,廚房都沒讓她進幾次,他們這樣的家庭,女兒飯都不會做,說出去都怕人家笑話,但事實就是如此,陳母确實嬌慣這個大女兒,女兒回家願意躺着,陳母:那就躺着。

她回家喜歡坐着玩玩具,陳母:那就讓她坐着玩兒。

雙胞胎就沒有這個待遇了,經常被陳母吼來吼去。

“電話裏說租金太貴了?要多少?是不是錢不夠?”陳露淡然的神情,一身的豪門範兒,站在這間又小又舊的房子裏,掏出了一張卡遞給陳母,“裏面有十萬,拿去花,這些房租一年夠了吧?”

“哪用得了這麽多啊。”陳母接了過來,雖然笑着心裏也不是滋味兒,卡拿在手裏,還小心冀冀地問她:“在那邊工作,沒有人欺負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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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都很照顧我,客人也很大方,給的小費都很高。”

“是嗎?那就好,那就好。”陳母松了口氣,點頭。

“什麽小費能給十萬,哪有那麽大方的人?”有錢人又不傻,陳父是個幹瘦的人,對女兒私自退學去工作的事一直不怎麽高興,尤其找的工作他特別不滿意,陳母不知道,以為就是小區給人按肩扯胳膊那種按摩師。可男按摩師跟女人能一樣嗎,只有女人才會傻乎乎以為一樣。

“這錢我們不要,你自己存着,存夠了就趕緊把工作辭了。”陳父還在執着于這個工作不太行的不良情緒中,哪怕她往家裏拿再多錢,在他眼裏也不如正經的工作來得讓他放心。

養個女兒,尤其養個漂亮的女兒,尤其是女兒長得太漂亮了,就是這點不好,處處讓人不放心,在外面有沒有被人欺負,有沒有被騷擾,出了家門去哪裏都覺得她有危險。

陳露點點頭,轉移話題:“爸今天怎麽在家呢。”陳父腿不好,找了個庫房保管的工作,有時候夜班經常回不了家。

“你不知道,最近好多人得了躁郁症,狂躁起來吓死人,不少人受傷去了醫院,所以你爸工作就停了幾天,正好要找房子搬,你明天就和你爸去看看,喜歡就租下來。”

本來陳母還下不了這個決定,有錢存着不香嗎?搬家多麻煩,她還想等雙胞胎再大一點,畢竟當初陳父做床也想到了,床設計的蠻大的,足夠再用三五年,那時候兩孩子才十來歲,實在不行,還可以把牆邊的桌子搬走,換個沙發床,她和老陳睡沙發床也行。

就是因為這個小區現在人太亂,還有很多租房客,流動性大,前幾天還發生毆打致死的事件,電視裏也天天報道,又哪裏的人躁狂症發作了,又哪裏的人受不了自殺了,一言不合就打架鬥毆,感覺世道突然的亂了,陳母這種一間房子能住到底的鐵打租客,都有點住不下去了,樓上樓下每天每夜,必有一戶大吵,吵得兩個孩子都睡不好覺。

再加上大女兒催她們換個地方,陳母這才決定要搬走。

陳露也沒有耽擱,她只有一天假,第二天就去了陳母說的三室兩廳,陳母說哪哪都好,就是房租太貴,去了一看,陳露:……

這就是從小點貧民窟換到大點貧民窟的區別,地點還是在郊區,環境還是惡劣。

最後,她在中介翻了很多較好的中檔小區,然後劃了幾個安全系數較高的,讓陳父有時間去看看,有沒有合适的,就合适的就直接搬過去。

陳母一聽租金,一個月最少也要兩千多,原來的房子一個月只要六百,現在翻了幾倍,吓得都要昏過去了,但女兒已經決定了,陳母只好含淚給女兒挾菜,陳露安慰她,以後每個月她給家裏五萬,房租綽綽有餘,讓她別擔心。

陳父幾次欲言又止,最後到底也沒說什麽。

……

第二天晚上,壕二代楊與楓的舅舅在溫泉會所開趴,聚會可以帶人,楊與楓就帶鄭恩海進去了,鄭恩海家裏不算很有錢,父親開了個小公司,但在b市算不上名流,最多算個中産,能認識楊與楓也是運氣。

鄭恩海還是第一次來紅塵旗下的溫泉會館,這裏是私人會所,不是有點錢想來就能來,人家平時只接待紅塵總部鉑金和鑽石等級的客人,這個等級的客人,已經把一般有點錢的那些人給剔出去了,凡升級到鉑金以上,必然是身份和財力都數一數二的人物,這裏壓根不接待富流低層。

這個社會,連有錢都是有層次的,也分低中高三個等級,最高等級有錢是必然,但還有比錢更有能力的東西,才能得到會所的極度重視。

這裏的消費層次也絕對不是鄭恩海這種家庭可以消費起的。

鄭恩海看着會所來往的人,無論男女、無論是服務人員還是按摩師,沒有一個長得醜的,那美貌,是直接從大衆底層,拔高了一大個臺階,長得醜是進不了紅塵會所的,紅塵招人看臉,臉好看什麽都好說。

鉑金與鑽石等級的客人開趴要提前預定場地,只有這種情況,一些來參加聚會的人,才有機會進來見識一下溫泉私人會所的奢侈消費,每個第一次進來的人,都有被震驚到。

今天的按摩師真的忙壞了,一有聚會。無論是私人小聚還是商務往來,輪班的按摩師就要累死了,安慰的是這些被客人邀請來參加聚會的人,大概知道要給小費,有一些還是出手很大方的,當然也有不給的,但收入仍是不錯。

因為太忙,陳露就幫領班跑跑腿,時不時還在旁邊看看其它接摩師的工作,她認真地觀摩,客人也時不時拿眼睛瞟向她,甚至還想跟她說話,後來她就被輪班的按摩師趕了出來,不,支使出來拿東西。

她領完東西,跟前臺的幾個人打了招呼,一位前臺小哥哥不知道說了句什麽,陳露回首,嫣然一笑,回身的時候臉上燦爛的笑意仍未消散。

楊與楓與鄭恩海就那麽好死不死地一眼看到了她,人群中,她永遠是第一眼就能被發現的崽兒。笑得那麽明媚美好,感覺空間都被淨化了的舒心感,真是紅唇如丹火,燒得人心動。兩個人的眼睛幾乎長在了她身上,随着她一舉一動而轉動。

鄭恩海甚至想:她比學校的時候更美。

陳露一身工作裝,長發在腦後挽起,紅唇白皮天鵝頸,一頭墨黑如雲的烏發,渾身的曲線哪怕穿着制服,也能從起伏的弧度看出美不勝收的風景,她幾乎是擦着兩個人身邊走過去的,眼風都沒有掃過來一下。

這麽近的距離 ,臉上連一點點的毛孔都看不到,皮膚幼嫩到能捏出水來。

還有那誘人心弦,獨特的美人香氣朝兩人撲面而來,那種舒爽感,是可以延壽十年的那種,楊與楓看得眼中有些熱。

惹人愛!真的太惹人愛了,怎麽會有這麽對他胃口的女人呢,從頭到尾,連根頭發絲都長成他愛的模樣。

直到她離開,楊與楓與鄭恩海才回神。

楊與楓幾步走到了前臺,前臺那邊有按摩師的名冊,上面有照片,錄有每一位按摩師的年限與等級,楊與楓飛快的翻,結果從頭翻到尾,也沒有翻到他想要的那位按摩師。

名冊上沒有,他幹脆把名冊扔到一邊,“我要指定剛才那位女按摩師。”

前臺愣了下,“先生要指定哪一位?”

“就是剛才走過去的那個女按摩師。”楊與楓跟叔叔來過紅塵,他知道陳露穿着制服就是按摩師的制服。

剛才?剛才只過去了一位按摩師,前臺了然地保持着笑容道:“您是說這位按摩師嗎?”說完他指了下一側牆上挂着的按摩師的銘牌,最下面的就是陳露,照片拍得清純可人,拍的時候她下巴還有點嬰兒肥。

“就是她,我指定她為我服務。”

前臺微笑道:“很抱歉,先生,陳露按摩師已經被客人指定了,您可以選擇其它的按摩師為您服務。”

楊與楓道:“我就要她,現在下午五點?她現在這位客人什麽時候結束?”

前臺依然微笑:“先生,很抱歉,這位按摩師已經被鑽石客人專屬指定了。”

楊與楓雖然跟叔叔來過幾次,但他不是這裏的鉑金會員,不太了解這裏等級制度,“專屬指定?那什麽意思?”

前臺一看就知道楊與楓是被人帶進來參加聚會的非會員,但仍然有耐心地解釋道:“鑽石級客人,可以指定一位按摩師為自己的專屬按摩師,只為自己服務。”

楊與楓氣壞了,私人會所可真會玩,都能玩出花樣兒了,聽說包這個包那個,還沒聽說過包按摩師的,他可真孤陋寡聞。“那她明天呢?明天總可以吧,我預定她明天為我的專屬按摩師!錢不是問題!”

前臺忍住,尴尬地微笑回複:“不好意思先生,這位按摩師已經被預訂一年,您如果想提前預訂,就要等一年後,并且,還需要有紅塵總會那邊的鑽石級會員卡……”

楊與楓和鄭恩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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